《好活》攀地黑

14、第 14 章

　　李兰研究下属刚提交上来的新品营销方案时，看到白航的来电，两三句与白航约定好回家时间后，在顺便约好明天的晚饭。
　　在白航的安排下，林清掌厨，她自己负责饭后清理工作，李兰确定菜单，并且按时到达，灰胖胖负责迎客，势必要给李兰宾至如归的体验。
　　华灯初上，夜已至。
　　李兰风风火火从公司赶过来，林清这边最后一个菜刚好装盘。
　　听到敲门声的白航抱着怀里的灰胖胖起身去开门。
　　果不其然，李兰对这个欢迎仪式很是满意，一进门就抱走灰胖胖狂吸。
　　林清身着嫩粉色挂脖围裙端菜出来，招呼李兰入座。
　　饭后，李兰拒绝不了热情的两人，只好三人一同又到李兰家的小区门口，李兰顺嘴邀请，两人竟也未推拒。
　　白航坐在捧着李兰刚泡好的菊花茶在客厅转悠，看似悠闲，实则各个角落都有留意。
　　上次林清说在咖啡厅见过李兰与一陌生男子的事情白航可没忘记，这下逮到机会，乘机打量房子里有无男性用品。
　　过了这么久，李兰看起来没打算提，白航也就不敢问，只好找一找蛛丝马迹，最起码看起来两人并未同居。
　　白航放下心来，安慰自己，那人在李兰心里肯定无足轻重，要不怎么不告诉自己。
　　晚上回到家，白航想着给妈妈打个电话，有一周没联系，怕那个女人想的紧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白航一眼就发现屏幕里的女人状态不对，看起来过于疲惫。
　　寒暄几句，白航便追问“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不知道，应该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不像一个正常人。
　　白航猛然想起假期在手机里曾输入过妈妈身上所有的症状，出来的结果最贴合的是——脑瘤。
　　那时她精神尚佳，只说自己就是感冒了。
　　白航的心被揪的紧紧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上次的药吃完了吗，没用吗”
　　半晌，镜头里的人没在动，嘴张张合合却听不到声音。
　　白航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是等着，等着她嘴里的答案，只有听到回答了，她才能想下一个问题。
　　可能已经过了一分钟，也可能只有几十秒。
　　“你手机网没了，卡的很”女人的声音才断断续续从手上传来。白航反应过来，将断开的无线网关掉，打开流量，画面变得连续。
　　“我这身体你也知道，这没办法”“怎么没办法，有没有办法要医生说，你去看医生”
　　“看啥医生，前两天在你瑞灵伯伯那里刚开了药，还没吃完”妈妈翻了个身，眼神飘闪，不怎么看屏幕里的白航，语气淡淡的透露出些许的无所谓。
　　“那药不是没用吗，要有用你怎么吃着药病还能加重了”白航像没头苍蝇一样在书房走来走去，脚没落点，心也没。
　　“给你说，这就是懒病，一天啥都不干就啥事没有，一上班就这样。”她的语气突然急厉，眼神冷漠又锐利，手将额头上的头发放上拨去，将额头全部露出来。
　　即使躺着，也能看见她脸上的纹路，岁月未曾善待过这个女人。
　　“什么懒病，人的身体不是这样的，你要去看医生”白航的话显得苍白又无力，强撑着说完这一句，她就哽咽到出不了声。这个她最爱的女人，白航在她这个状态的时候只能感到痛苦与无力。家里的男性，是她精神上的依赖体，他们怎么冷漠的对待她，她就学着那样冷漠的对待她自己。
　　白航不知道要怎样教会这样一个人开始爱她自己。
　　白航已经不想看到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多看一眼，就被那脆弱又固执的模样刺痛。
　　妈妈缓和了语气“你在哪里，又在图书馆吗”
　　白航也缓了缓，声音低低的“没有”。
　　声音没有传过去，或是她没听清。白母又问了一遍，白航却没耐心回答了，
　　她停了几秒，才说“我想扇你两巴掌”
　　“我想扇你两巴掌”
　　白航连着说了两遍，可心中的怒气并没有缓和的迹象。
　　白母这次听清了“你们都欺负我干嘛，那你来扇我两巴掌，我就等着有人来扇我，我希望你好好扇我两巴掌”白母孱弱的语气中带着尖锐的哭腔，又带了一些狠厉，那是对自己的狠厉，对生活的无望。
　　白航手开始发抖，快速挂断电话，无法再多听一点的声音，那让人无比绝望的声音。
　　她浑身卸力，瘫坐在地板上，凉意从屁股传到心头，直到滚烫的脸颊冰凉。
　　白航镇静下来，发消息给她“我现在买票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