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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深宫险恶女娘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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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虽然是个漫画宅女,到也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
她说干就干,吩咐了这些女娘们要添置去除的一应物件儿摆设饰品。
又将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留下,女娘们看着给足的银子笑开了花儿。
“果然,皇帝就是有钱!”冉清心中感慨。
冉清又招呼符杳偷偷去寻些不凡的画师写手,吩咐她将全部银子花销全都记下来,等冉清下次处理。
做完这些冉清便转头回了宫中。
灯火摇曳,一盅茶氤氲起白烟,冉清正巧口渴,想要一饮而尽手中的茶。
霎时,一枚石子突然打到她的胳膊,冉清吃痛,茶杯破碎,茶水飞溅!
梁和仍一袭玄衣提着剑破窗而入,冉清想要喊,却被梁和率先捂住,热气扑到冉清的脸上。
“茶水有毒。”
梁和的手掌宽大又被厚厚的茧包裹,一看便是常年习武。冉清被磋磨了数分钟,一动也不敢动。
梁和看着下毒之人还不出来,脸色不悦,松开冉清,又瞥了瞥剑,偶有剑光照到他的脸上,突增一丝寒气,冉清又想起他杀死颜恻的那一幕,恐惧感突然蔓延全身。
“九皇子,还不出来吗?这是要本王请你出来吗?”
冉清目光呆滞,看着梁和的剑抵住一个瘦弱的男孩“九皇子可知,谋害陛下,是何罪名。”
冉清看着这位九皇子,司空玳同父异母的弟弟,司空瑾,身上的衣服虽破烂不堪,但却异常干净,头发也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这九皇子虽然身上止不住的抖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冉清。
目光充斥着反抗,不解,压抑,小脸倔强却没有丝毫痛恨。
梁和观察道“不知悔改?”
冉清看着司空瑾发笑“小九?”
司空瑾默不作声。
冉清突然向梁和拱手“多谢摄政王,明日还要早朝,时候不早,就不劳烦您了。”
“毕竟家事。”冉清简单四个字,堵住梁和想要辩驳的嘴。
梁和收回剑,没看冉清一眼,连头也不回便走了。
摄政王一向这样,不守礼法,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
如此特立独行,如此放肆,冉清便越来越想杀了他。
冉清又给倒了杯茶水,仍旧看着他笑,有些亲密,不知为何她对司空瑾有莫名的好感“小九,这杯应该无毒吧。”
司空瑾也坐了过去,夺过那个茶杯,一饮而尽,最后又朝冉清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
猛然砸向地面。
“怎么,小九,你不杀我了,就冲着地板撒气?”
“早晚。”
“冉清也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为何不是现在?”
他指了指大门口,都说丹凤眼总是含情脉脉,可他偏就进了无情道“无他,你今日便死了。”
“你可想做皇帝?”冉清盯着司空瑾,像是穿过这瘦弱的男孩皮囊,探索出他真正的内心。
冉清等着他的回答。
有风声略过窗户,冷气袭到冉清身上,她忍不住紧了紧衣服,再往嘴里灌了口水。
可司空瑾却没受一丝影响,岿然不动。
直接了当“你是女子?那大安陛下何在?”
“你看到了?怎么,你对女子有偏见?”冉清匆匆回来,忘记了换下女子装扮,没料被他瞧见了去。
他摇了摇头“例如我母亲,人人喊她位份低贱,却又为我倔强反抗,在这深宫之中寻求一丝生机,我早已从中经历,这种种何其容易,我又怎敢又偏见!”
司空瑾又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你的答案得到了,我的呢?大安陛下在哪儿?”
冉清挣扎“为何…不是我?……你还小,可千万要慎重…杀了,我…你母亲,怎样自处?”
司空瑾说罢,松开手,便起身要走。
冉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九,别走了,留下吧。”冉清想留下他。
那男孩倔强不回头,只是脚步格外沉重。
…………
自那日起,冉清便时刻关注司空瑾,送去新的衣服与美味吃食,给他送书籍画本解闷,不过他从来不收,倒是全部都给扔了出来,每次都把卜安子气的跳脚,找冉清寻安慰疯狂吐槽。
闲时,冉清也多去长宁宫走动,次次便能遇见丘扶京,丘扶京眉目传情,眼波似是一旺碧泉,令人心驰神往。
冉清每每看到,都要感叹一句,世间女子,每每看时,都对心情如此友好。
无人看管时,她便从隧道出去,去做做监工,去面试人才,看着一家旧餐馆的涅槃重生,倒也很快度日。
现下,战事刚平,朝廷上下都为皇帝大婚而做足准备。
二月初八,备选诸位女公子入宫面圣。
此次与前朝不同,本次将世家女公子与平民女公子混合,为求公平,梁和甚至还遮掩了姓名。
以序号排列,颇有些拆盲盒的感觉。
冉清觉得有回归21世纪蒙面选秀的感觉。
丘扶京为太后侄女,早已对皇帝疯狂迷恋,甚至还得到了青睐,加之对司空玳的刻板印象,因其软弱无能,遇事毫无主张,太后早便胸有成竹,打消了心中的任何顾虑。
梁和想干什么,遂也不再拦着。
皇帝居中间,太后居左手边,摄政王梁和居右手边,一同掌眼。
冉清看着诸位女公子齐齐站立,接受皇室诸人审视的目光,毫不客气,带着有色眼镜。没有了解与深入沟通,就否定了一个女子。
冉清浑身不舒服,她讨厌这些人的凝视。
一整天多数时间也提不出什么兴趣,多是梁和与太后的挑捡与发难。
相较于他俩,冉清更是将其认为是一场大规模的女子求职团,张口闭口就是“你有什么才艺吗?你的梦想是什么?你觉得你能适应皇宫吗?”
常常问的在场诸位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下一位秀女:贰佰贰拾壹号。”
这贰佰贰拾壹号,大家风范,不仅有端庄持重的身姿,又有百里挑一的才情与容貌,堪称闺门风范,更是受到了太后与梁和一致好评。
而且还精通绘画,正是冉清需要的人才,她没有犹豫就留了牌子。
梁和也赐她新茶,贰佰贰拾壹号虚心接受,哪里料到。
新茶饮尽,秀女轰然倒地。
七窍流血,面容十分可怖。
一众秀女乌泱泱挤在一团,害怕又发抖,有的甚至带着哭腔“血,血,”又探了探她的呼吸“她死了?”
“呜呜呜~难道,这是…有人要杀谁?~”
冉清瞥了梁和一眼,又飞快掠过早已经被摔的七分五裂的茶杯,跑到那女子面前,用手探了探她的呼吸。
果真断气!
冉清将手帕盖在了那女娘的不堪处。
也许事情来的猝不及防,一个个都愣了神,冉清呵斥“一个个,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太医啊!!!”
“卜安子,多请几位。”
“奴才遵旨。”
“你们几个快送太后回长宁宫!
太后最讨厌血腥,拿着佛珠直念阿弥陀佛~
梁和看了手中的茶,还连绵热气,他还一口未动。
缪袭从暗处出来,封锁了这里“各位,请莫出声,待事情查明,自会放诸位离开。”
秀女们各个蜷缩着身子,也不管脸上的妆容与身上的华衣豪裳。
梁和只轻抬了一个眼神,周遭的喧闹便戛然而止。
冉清与梁和对视,冉清快速躲闪,一头塞进画本子里。
梁和敲了下桌子,调侃冉清“陛下怎得不哭了?”
冉清心不在焉,拿着手上的画本子慢慢的翻着“王爷,您是否今日没吃药?”
梁和一本正经“陛下,本王并未患疾,何来吃药,陛下究竟何意?”
“是吗?我看摄政王殿下脸白脖子黑,嘴起干皮,手上有茧,大概可能也许是有血光之灾,不如太医来了,一同诊治?”
“本王看陛下能言善辩,不如再饮一杯热茶。”
冉清目光凛厉,想死那被烫红的舌头,想起了颜恻的脸,她内心又充盈恐惧,急忙恭维“一月不见摄政王殿下的手腕,怀念而已,必然会如此。可如今,司空见惯……倒也不觉稀奇。”
梁和突然笑了笑“陛下方才是说,很怀念本王?”
…………
不时,太医匆匆而来,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冉清摆手,张太医心领神会,查看那女娘的情况!
其他太医也作为副手,仔细查看。
冉清也有些坐不住,急忙飞奔到张太医身后。
她有些急迫,想要知晓这女娘的一手状况。
她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简单的一杯茶水,希望这女子可以起死回生。
终于,赵太医稽首,脸色有些病变“回陛下,这小娘子的毒是鸩毒,毒发七窍,无药可救。”
张太医作为太医院最权威,最有资历的太医,他说无救,便真的无救。
梁和不疾不徐,走到那秀女面前,只淡淡瞥了一眼,声音森寒“陛下选秀,此女不祥,入乱葬岗。”
“来人!”
完全没有任何人情味!
缪袭正准备将人带走,冉清冲到女郎面前,阻止缪袭“朕说不允,谁敢阻挠!”
梁和:“祖宗礼法,陛下亦要逾矩?”
“王爷,我并未如此,此番是替王爷着想。”
冉清随后解释。
“此女死相蹊跷,死因不详,断断不可如此草率做法。这其一,此茶乃摄政王殿下所赐,若潦草收场,必牵连摄政王殿下;知晓其内情者,自然知晓摄政王殿下是何朗月风清,忠君爱国之人!”
冉清转身,自然而然迎上梁和的目光,一脸担忧。
“可就是怕有不辨明是非者,定将此番行为加之于殿下,认为殿下有意包庇始作俑者,反而坏了摄政王为国为民之心!”
冉清继续,梁和就这么看着她,觉得她甚有意思。
“其二,若此次不严查作案的始作俑者,定会助长奸邪之道。想我大安自建国以来倡行仁义友爱,任由作奸犯科者,定不可轻饶。现只是死了一个秀女,若真是杀了摄政王殿下,那皇室便死了一位尊贵之人,那我大安便再无百年难遇,英勇至极的少年将军。”
冉清说了违心话,她只是想要查到这女娘死亡的真相。
冉清说了大段,奈何周围人确只是齐齐跪下,并未表态。
直至梁和抬眸,他来到那女子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冉清“陛下,刚才所说,可谓真心?”
冉清望向他,并未胆怯“为摄政王殿下讨回公道,我自然是要赴汤蹈火,全力以赴。”
梁和的手轻轻落下,短短几秒,那么快速短暂。
“缪袭!”
缪袭:“陛下英明,摄政王殿下圣明!”
而后
那跪下的数人也齐齐跟随“陛下圣明,摄政王殿下圣明!”
冉清初次体会到梁和对大安的影响,也初次感受到她作为傀儡的无奈!
她从未如此清醒,她忽然明白,她只是一个简单的摆设,一个梁和装点自身的小挂件!
梁和见众人跪下,面对冉清,对她微笑,冉清止不住打颤。
她还是惧怕梁和。
梁和声音一如冬日寒冰,拒人千里,却又让人于心不忍“陛下既想,那便如陛下所愿!”
“可……”梁和说又未说,喝了杯茶,便又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