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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一头白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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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蓝天突然下起雨来，这种天气在新世界甚至算是正常的。
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路边房子的屋檐都设计的比较长，能容纳许多人。
避雨的人也看起来并不担心自己会在这里呆很久，还跟来到同一处屋檐下的陌生人聊起天。
佐安双目无神的走在街上，三步停一步。
顺着在她用魔杖化作的透明的屏障，滴滴答答的雨滴，缓缓流下地面。
就算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但当最后的希望都破灭，失落的情绪还是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之前所设想的一切，觉得自己应该能承受，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也生活的很好……。
在成为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后，都变得很空阔。
她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了，她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本来逃脱了那个牢笼，到新的地方生活，刚拥有自己的生活，虽然还不算特别完美，却足以令她满足。
……可现在，一切都消失了。
这不是，不是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就好了吧，现在只是消极情绪在堆积，虽然她还是感到很难过，胸口像被棉花紧紧塞住了一样喘不过气。
就在刚刚，她尝试了最后一个办法。
一个，她灌注了所有希望的办法……
Apparate（幻影移形）
没意识到自己来到哪时，因为担心距离太远而消耗过多魔力而没使用这个咒语。
刚刚无计可施的时候这也是她唯一想到的方法。
可还是失败了。
脑中仔细回想着房子里的一切，客厅、沙发、桌子、小草……。
灌注所有魔力，最后一个音节吐出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其他地方，魔法部，霍格沃茨的禁林，对角巷……甚至是，她最不愿回想起的——兰德庄园。
都失败了。
果然没用啊，在这个世界。
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她做不到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梅林啊，怎么又要让她经历这个……
世界的边缘人物。
她已经经历过整整八年了。
没有人认识，没有人在意的环境……
一想到这一点，之前出现的莫名的情绪涌上，一下子席卷她，使得佐安浑身上下的细胞都透露着不适。
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地底下伸出来，一直压迫着拽她，想将她拖入深渊……。
她是在，排斥这个世界吗？
原本以为自己接受能力还不错，也能很快适应这陌生的世界，但当这个难受的感觉出现后，她的信念好像一直在崩解。
体内的细胞激荡的越发剧烈，难受的感觉也越积越深，好像化为实质，在蚕食她的精神了……
眼眶被逼的有些湿润，佐安伸手抹了抹快要流出来的泪水，随后有些撑不住蹲在地上，魔力也出现紊乱，无法维持透明的伞。
雨滴打落在地上，同时也密密麻麻的打在佐安的身上，明明是还算炎热的下午，可佐安却觉得周围冷极了。
救救她吧，梅林啊，救救她
带她出去，带她离开……
……
“佐安？”
伴随着醇厚的嗓音，一道温和的身影站定在佐安面前，身上的雨滴也被遮挡住。
瞬间，那种难受的感觉下去不少。
佐安顺着花裤子往上看，就算是在阴沉雨天却还是显得很明亮的菠萝头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是马尔科啊。
船上正因为多了新的同伴在筹办宴会，刚刚处理完事务的马尔科也想下船走走，于是自发到镇上买酒……就看到小姑娘一个人低头蹲在路边。
继续蹲着缓了一会，等到那个感觉基本上能完全压下去了，佐安才低头擦干眼泪，站起身对着他点点头。
看着抬起头小姑娘已经红的不成样子的眼睛，也猜到她可能遇到了什么事，马尔科礼貌的没有询问，而是发出邀请。
“想要喝一杯吗？我请你。”
“不——”身体仿佛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刚开一个音节就被佐安的意识所拉回来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谢谢。”
“没事。”马尔科笑了笑。
没有深究刚刚那莫名的反应，魔力也平稳下来了，佐安变出伞，跟在马尔科的后面。
之前佐安是不怎么碰酒的，上学的时候尝试过，她不喜欢那呛人的口感，酒量也不算很好，就算是猪头酒吧不怎么烈的啤酒，也会喝醉。
以前听人说过，酒里住着恶魔，一饮为快的，恶魔就进入了你的身体，控制你的心智。
但可能现在正需要这样一个恶魔，将她从另一个恶魔口中拉出来。
两人一路沉默来到酒馆，找到两个空位坐下，因为下雨，里面也坐了很多人，不同人说话的声音聚在一起，酒馆内显得十分热闹。
“有什么忌口的吗？”
佐安摇了摇头。
“那就两杯啤酒吧。”马尔科转头对着酒馆老板说。
“好嘞！”老板爽快的回应，马上上了两大杯还“咕咕”冒着白泡满满的黄色啤酒。
“谢谢。”佐安接过啤酒，马上给自已灌了好大一口杯。
手刚出碰到酒杯，马尔科就看见佐安的已经少了四分之一，并且还在不断减少。
“……。”怎么能被一个小姑娘比下去呢？不甘示弱也跟着喝起来。
咕隆咕隆，没有经过味蕾，冷涩的口感顺着喉腔流进胃里，绕开那些能将人呛出眼泪的冲味，佐安不想将情感掩藏于生理眼泪之下。
半杯落肚，冰冷的啤酒刺激到胃，开始向整个身体传达寒意。
会感冒吧，刚刚淋了雨，现在又和冰啤酒。
但佐安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一个劲的想摆脱那种难受感。
“我什么都没有了。”
酒馆里来的都是喝酒的人，一团一团的，调笑、嬉戏的声音大到能仿佛能将天花板都冲开。
可即使是这样，佐安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马尔科的耳朵，他没有说话，只是停住灌酒的手，这个时候佐安更需要一个倾听者。
“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我却又失去了一切……。”
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还在延续，明明酒馆里那么吵，佐安却感觉得到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你知道吗？我家的客厅里挂着一副地图的，小时候我也想去海上旅行来着，这一直是我的梦想……”
“但是现在，我的航线丢了……。”
场面陷入了沉默。
“你的家人呢？”
“被我抛弃了。”
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马尔科抬眼看了一眼佐安，意识到她刚刚提到的摆脱……
后者则是没在意的继续往下说：“在他们将我遗忘数十年，突然意识到我还有点用处，想要榨干我身上最后一丝利益后。我将他们，狠 狠 的 抛弃了。”
“当然也有留给他们礼物，只不过很可惜没看到他们看见礼物时的表情。”
佐安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啤酒，“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门都还没来的及出，我是在做梦吧，我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虽然也是让我提前感受了海上的航行吧，但是，这不一样啊。”
“跟实现梦想不一样。”
“你所规划的航线是什么样子的？”马尔科脸上的眼镜反射出白色的光线。
“……你想套我的话？”佐安一下子就将其揭穿。
“虽然是喝了点酒，但我还没醉。”佐安的眼神微微眯起：“这可是我多年的成果，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这可是独一无二，精彩绝伦，且专属于我自己的旅途，”
“抱歉。”马尔科伸手扶了扶眼镜。
“……没事，反正现在我也去不了了……，我被世界抛弃了啊，……又一次。”
“我不是被所有人期待着出生的孩子，或者换句话说，所有人都不希望我的降临。”
“上周我还自夸自己终于幸运了一回，获得了派发的奖金……”
“那地图上有好多我想去的地方，我还画了一条旅行航线，想着以后退休了就按这条线去旅行。”
“我家还有一盆草，我发现我不擅长养花，之前养过的都死掉了……，但这盆草却意外养的很好……明明我也没怎么浇水。”
“我规划了很久呢，我未来的生活。”
“从工作几年，到退休的时候能攒下多少钱，再去哪买下自己的船，从哪里出发……，这是我从小时候就开始规划的……”佐安的语气变得哽咽，却也强忍着没有再让眼泪流下一滴。
“其实这些也没什么的，在这里我也可以重新规划，也可以重新开始的，对吧……
但是，那是我孑然一身那么久后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东西，我就是会对失去那些感觉惋惜……”
“当”的一声，酒杯被放在桌上，啤酒已经见底了，将一切都说出口后，升起的酒意好像真的带走了她身上的束缚。
“上天是不是看不惯我的幸运啊，我上辈子是不是偷走了梅林的裤衩子，所以他也让我从无到有再到无……”
“抱歉和你讲了，这么多，也谢谢你的酒……，现在我准备离开了。”佐安站起身，将凳子推进桌下，对马尔科致意的点了点头，意识选择要离开了。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佐安没有回话，因为
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
刚刚经历情绪波荡，还喝了酒，站起身来佐安感觉头有些昏昏胀胀，路也有些走不稳。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马尔科看她走的路也是歪歪扭扭的。
一下没注意，佐安绊到个桌腿，没站稳直直的倒倒下去，天旋地转。
她混沌的大脑彻底死机了，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