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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要理,还是我。 ...

  •   林樾舟趴在顶楼阳台护栏上,俯瞰夜色下灯火辉煌的城市景观。

      世界的发展将不同的城市逐渐塑造成相似面貌,远隔大洋的繁华都市与他日常生活的城市看起来也无甚区别,灯光汇聚成星河,车水马龙奔走不休。

      城市上空的风在大厦之间穿行,风声渐强,夹杂着仿佛机械运作的声音,终于在某一刻咆哮成轰鸣,不远处闪着光的黑影越来越近。

      林樾舟眯眼注视上空,还没来得及验证心里的某些猜想,敲门声就响起来。

      林樾舟跟随侍者的指引,坐电梯上了顶楼天台,年轻的侍者打开大门时,南驰正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抬头和他对上视线,立即笑起来,飞身直接扑进他怀里。

      林樾舟张开双臂接得非常稳,脚下一点没晃,还没开口说话先被南驰捧着脸乱啄一气,一下也笑出来:“这就是你订这家酒店的原因?”就为了这个停机坪?

      他给南驰理顺乱飞的头发,越想越觉得好笑:“你非得搞这么大阵仗吗?”螺旋桨这声音大的,就差满世界广播“王子殿下来啦”。

      南驰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满脸正直:“因为没航班了。”

      “少来。” 林樾舟毫不留情拆穿,“就算私人飞机也是在机场停,都到机场了,不能坐车过来?”

      他们约了今天见面,南驰有空提早预订酒店、安排人来接他、协调直升机时间、计算好后面一连串行程和安排,没时间看一眼客运航班?

      “你就是为了……”

      “耍帅”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南驰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比了个“嘘”,一脸看破红尘的恬淡微笑:“行了,好了,差不多了,再说不礼貌了。”

      林樾舟被禁言,于是只用笑盈盈的眼睛注视南驰,噘嘴亲了亲他的手心。

      南驰的嘴角一下就压不住了,手也不捂嘴了,不老实地摸上人家的脸,作霸总样:“说你想我。”

      林樾舟始终笑着,配合回应:“我想你,很想你,特别想你……”剩下的话语隐没在交错的唇齿间。

      下楼时林樾舟没忍住揶揄道:“我要是在跑越野赛你准备怎么办,半夜把直升机落在我帐篷旁边?”这不得把帐篷顶掀飞?

      “那倒是用不着。” 南驰脚步不停,面上做出浑不在意的模样,好像当真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开库里南来接你怎么样?”

      “这个项目收费吗?” 林樾舟一边问,视线随着 南驰摸上来的手缓慢移动。

      “平时是收的。” 南驰将林樾舟按在落地窗上,顺着腰线一路摸进去,从纹理分明的腹肌到紧实的腰背,凑上去咬了一口锁骨,低沉的嗓音隐含着欢愉,“但林樾舟的话,可以用别的来付。”

      “我不是为了停机坪才订这家……” 南驰抬起来的眼眸里一片醉人的旖旎,“是为了落地窗,宝贝。”

      半夜两人都睡下了,室内仅有机器微弱的运作声,整个城市陷入安眠。南驰突然翻身趴在林樾舟身上,不死心地追问:“真的不帅吗?”

      半梦半醒的人想明白他没头没尾的话,发出一阵带着膛音的轻笑,把人揽进怀里亲了一下:“很可爱。”

      可爱!

      南驰被子一卷滚到床角去,整个人裹成一团大叫:“我一年都不坐直升机了!”

      林樾舟一边笑一边把人抱回来。

      那句“你走吧”传进耳朵时,南驰只觉四下的风都停了,他浑身僵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随即听见 林樾舟紧接着说出下一句:“我下个月去跑环勃朗峰。”
      那张外卡,我收下了。

      林樾舟站在原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晰,仿佛积蓄了许久的决心:“ 南驰,你走吧,我等你。只要你回来,我永远等你。”

      他说着,仿佛放下了某些自己也不甚明了的坚持,突然笑了一下:“其实就算你不来,最迟年底,我也会去找你的。”

      话到此处,索性摊开将一切言明。

      “签公司,拍广告,接代言,上节目。我增加曝光,想要你能看见我,想要你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能知道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而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去找你的。”

      林樾舟上前一步,眼里氤氲着星辰明灭:“我不会让分开的时间长过我们在一起。”

      南驰心头大恸。

      那晚南驰睡在林樾舟怀里,身体已经很累了,意识却无比清晰。他闭着眼睛,语气笃定:“阿酒告诉你了,是吧?”

      他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别的事能让林樾舟情绪失控到这个地步了。

      南驰长长叹出一口气。

      他将自己贴得更近了些,在林樾舟腰上轻轻拍了拍:“说不伤心是假的,从没怨过你也是假的,但是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吧,我们一笔勾销。”

      就这样一人一步,真的重新来过吧。

      “好。”

      第二天一早,林樾舟去机场送 南驰,后者用力拥抱他:“最多两个月,我一定回来。”

      林樾舟摸摸他的后脑,笑着:“好,给我带礼物。”

      “当然。” 南驰也笑。

      兜兜转转,一切好像重新回到原点。

      外人看来和几年前似乎也无甚区别,依然是聚少离多的状况,两人大多时候都在忙自己的事。

      但某些变化也确实在发生。

      “我不同意,你下个月3号要陪我去泡温泉。”

      电话那头林樾舟一头雾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安排。”

      “我在心里安排好了。”

      “那也得提前告诉我才行。”

      “这不正在告诉你吗?”

      “但我已经报名了。”

      “退赛,我先安排的。”

      “?南驰你不讲道理。”
      “你要道理还是要我?”

      旁边的朋友一头黑线,还没爆发,南驰突然摘了耳机,把手机拿起来看了又看,不敢相信地眨眨眼:“他挂我电话了?”

      你这一脸高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朋友满脸嫌弃:“你好像那种结了婚的老婆奴。”就这一小时一报备半天一电话的腻乎劲儿,真是受够了。

      南驰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朋友以为他正在反思,就见他转过头来认真问:“你说去哪儿结婚比较好?”

      “……带上你的东西滚远点,越快越好。”

      两人解了心结,南驰正经了没两天就开始原形毕露,兴致上来要去给 林樾舟收拾原来那间屋子,不喜欢别人动手非要自己上阵。程青禾平日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去大概打扫一下,房子不脏,只是该收的收该遮的遮,完全不是能住人的样。

      趁着林樾舟不在,南驰狼入羊窝一通乱翻,很是造出了些自己都不记得了的玩意儿,光那一柜子的酒就有得一品,更不必说某些跟两人相关的回忆。

      南驰循着记忆一件一件重新取出来摆好,如同将遥远模糊的记忆一道开封,再重新体验过一遍当时的喜与哀。很能理解为何林樾舟选择搬出去,他当下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将一切封藏。爱与痛的痕迹都太鲜明,被困在这里,就无法前进。

      南驰一面收拾一面感叹,也不赶进度,滚芥投针慢慢来,在屋里窝了五六天,才总算收了个七七八八,顺便还收获了意外之喜。
      等林樾舟回家收到消息,为时已晚。他匆匆进门时,南驰躺在新买的沙发上字正腔圆地朗读他十几岁时写的情书,旁边还放着他从前悄摸偷拍南驰的相册,还有别的什么丢脸玩意儿他根本不敢细看,门都来不及关上手就抢。

      南驰滑溜得像条鱼,两人绕着沙发翻上翻下转了五圈林樾舟也没把人逮住,最后还是因为南驰笑得腿软才终于落入魔爪,当晚被按在床上好一顿招呼。

      隔天南驰去训练场陪练,林樾舟之前的教练路过,进来瞧一眼,发现南驰在,颇为惊喜地打个招呼。

      教练是之前南驰给 林樾舟名片那位,带了他好几年,关系处得很好,到现在也三不五时给他一些指导意见。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南驰,甚至都快忘了最开始做林樾舟教练的起因。

      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兼职的男大路过,跟南驰打了声招呼,他挥挥手回应,突然眼珠子一转,笑眯眯把男大招呼过来,给了人家一条牛肉干,让他也给 林樾舟拿一条过去,顺便给带句话。

      男大学生顶着天真无邪的目光对林樾舟说出“我也想成为你的骄傲”时,林樾舟直接从龙门架上掉了下来,咬牙大叫“ 南驰”。后者笑得牙花子都收不住,一边抹泪一边对满脸茫然的男大举大拇指示意“干得漂亮”。

      情书这事够南驰笑到八十岁。

      在家的情况非常偶尔,两人能凑一起的时间多半都在外头玩。也不一定干什么,有时候没有计划行程,就随便找个地方溜达。南驰偶尔能跟着早起一回,但更多的时候他都翻个身继续睡,等林樾舟晨跑回来,一边亲他一边叫他起床。

      他们花更多时间交流彼此的看法,学着真正坦诚相告,将曾经的相处模式全部抛弃,当真重新来过。

      北半球进入深冬,他们在靠近赤道的位置找了个地方晒太阳,坐在树荫下喝下午茶打发时间。日头正好,并不那么灼人,风吹过来带动连片草叶窸窣地响,透过树梢漏下来的光影星星点点闪烁。风的声音,草叶摩挲的声音,温暖的阳光,尚未干透的夜雨残留的淡淡泥土气与咖啡的香气混在一起,时间都仿佛被拉长,有大把光阴可以消磨挥霍。

      两人躺在秋千椅上,闭着眼睛慢悠悠地晃。南驰倦意爬上脑海,似乎就要这么睡过去,迷蒙之间听见 林樾舟梦呓般的低语:“你该回家了吧,我记得你妈妈快过生日了?”

      南驰轻轻“嗯”了声。

      身边重新恢复安静,林樾舟似乎睡着了,就在他晕晕乎乎也要睡过去时,对方再次开口,声音仍是低低地,掺杂了一点半梦半醒的混沌:“你经常在外面飘着,家里也不问吗?我是说,就这么经常受伤,家里真的会支持随你乱来吗,你到底是没人管还是被放纵?……江竹说你是家里最小的,你们是亲戚还是单纯走得近?……你是怎么长大
      的?……”

      南驰在他断断续续的问话里逐渐清醒。

      从他们相识,他的私事 林樾舟几乎从不主动问,他守着某种分寸,站在他认为的界限内从不逾越。在南驰说出“你可以越界”后,两人的关系确实有了些变化,但安全感没有捷径,唯有等待长久的时间逐步将爱意沉淀,让他安定,相信,直到愿意迈过来的那天。

      南驰告诉过自己无数遍不要急躁,等吧,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林樾舟自己走过来,却不想对方在这样的时刻,在他全无准备之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来了。

      南驰百感交集。

      昨晚和朋友通话,对方抱怨“你真不来啊”,他无奈回话“不是说了要陪男朋友过生日吗”,对面的女声毫不在意:“不是说了带他一起吗。”

      南驰想想那个场景,打了个寒战:“把羊往狼窝里扔,亏你想得出来。”

      “你家那位?羊?亏你说得出口。”

      两人聊了几句,林樾舟跑步回来,远远地朝他招手,南驰也挥手,笑容像和暖的风。女生漫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他见见你的世界。”

      南驰长出一口气:“慢慢来吧。”

      “他不用非要到这边来,但你总得带他看一看吧。”

      就像有的事,他迟早要知道的,该流的眼泪也总是要流,只要他们还想跟对方在一起,就无非早晚而已。

      而这个早晚又该是什么时候呢?

      南驰坐起身,拍拍林樾舟的手,声音与眼神尽是温柔:“我们去新西兰吧。”

      林樾舟睁开带着睡意的眼睛望他。

      “朋友结婚,对外的仪式已经办过了,自己攒了个局小规模办一场,都是玩得好的朋友发小,没有长辈,要来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候,就此刻吧。

      “所以为什么是你更紧张?” 林樾舟好笑地看着赖在座位上不肯下车的南驰。一时头脑发热直飞新西兰,当天晚上,南驰带人回来的消息传得朋友圈人尽皆知,等两人坐上新娘安排过来的车,已是覆水难收。

      南驰愁得想揉头发,想起自己刚做的发型,最终放弃,靠着椅背相当不优雅地嗷了声,换来副驾的管家一个颇为不赞许的回眸。

      这位“野人”声名在外的公子哥并不讨所有人欢心,起码家里崇尚礼教的一派就很不赞同他的生活方式与行事作风,对他父母的教育方式也持反对意见。不过他的母亲掌握充分的话语权,对此没有异议,南驰又从没惹出过什么太离谱的麻烦,实在够不上“纨绔”两字,旁的人也不好置喙什么。至于家里辈分小些的,更是个个喜欢他。

      林樾舟少见 南驰着装如此正式,倒是颇为稀奇。南驰正装穿得少,平时跟个花孔雀
      似的,只有需要出席正式场合时才会好好穿规矩。他们过来得临时,衣服是新娘准备的。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合身的套装,从面料到裁剪连南驰都觉得相当考究,实在很难相信是临时拿出来的,尤其林樾舟穿上也是宛如量体裁衣地服帖。

      南驰又哼哼两声,他怎么越想越觉得是个鸿门宴呢?

      这边还没思量完,老早注意到车子的某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过来了,俯身看清是南驰,顿时眉开眼笑,不等他反应就拉开车门:“请吧,我的小祖宗。”一面向里张望,热情地和林樾舟打招呼。

      南驰终于没法再装死,认命地下了车,向朋友介绍:“这是林樾舟。”

      “我知道!”朋友欢乐地和林樾舟握手,笑眯一双眼睛,“小情人!你好!久仰久仰!”

      林樾舟:“……你好。”
      南驰:“……牧颖迟早得被我打死。”

      朋友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不满道:“你怎么不介绍我?”

      南驰环视现场关系复杂的一众人,最后把目光移回来,一脸麻木:“太多了,记不住,懒得介绍,你要愿意可以自我介绍。”

      朋友满脸写着“荒唐”,眨眨眼语气讶然:“你带上一个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就知道这是鸿门宴!! 南驰忍了三个呼吸,巧笑倩兮,话语里透着森冷的杀气:“等会儿开个台子练练?”

      朋友笑得非常放肆。

      陆续有人注意到南驰,过来打招呼,青年从容应对,牵着 林樾舟一边回应一边往主宾那边走。新娘穿一身黑色的长裙正跟姐妹聊天,繁复的裙摆层层叠叠,非常漂亮,就是从妆容到着装都不像是参加婚礼的漂亮。

      看到他过来,新娘“哟”一声算是打招呼,南驰脸上的不解越来越深:“请问,为什么你穿得像马上要去唱死亡金属,我却要穿成这样?”他示意自己能直接去联合国开会的着装。

      女生耸肩:“可能,有的人想玩装扮游戏?”她说着,把手里的小蛋糕递给南驰:“别管了,吃吧你就。”

      “你把我家Yvette过来了?”

      “这也吃得出来,你什么金贵舌头。”

      不远处几个朋友端着酒凑一块儿闲话。友A:“你说驰崽为什么一直牵着他的小情人不撒手?”
      友B:“难道我们会做什么不体面的事吗?”
      友C:“我们会吗?”
      友D:“我们会。”

      几人搁下酒杯,步伐整齐地上前,迎着 南驰疑惑的目光齐刷刷一笑,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上手给人抬走了。

      南驰吱哇乱叫,试图挣扎但反抗无效。林樾舟本要拉一把,被新娘左手递蛋糕右手递叉,安抚道:“没事,别管他们,吃蛋糕。”他一时也不知该顾哪头。

      眼见林樾舟落了单,周围观望许久的狼崽子们蠢蠢欲动,互相打着眼色准备上前。一位女士缓步走过来,给 林樾舟递了杯香槟,礼貌问询:“能喝酒吗,职业上会不会不太方便?不能的话喝气泡水行吗?”

      对方礼数周到,林樾舟不好不接:“最近没比赛,能喝一点。”他微躬一点身接了杯子,和女士对上目光。曜,遇见美人了。

      漂亮女孩常有,有风韵的美人不常有。五官相貌已是极为标致,再加上气场气韵,这位姐姐只是站着,就要压过现场诸多女女男男一头。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林樾舟感觉周围蠢蠢欲动的猴崽子们都消停了不少。
      美人看出了他眼里的惊艳,笑着伸手:“你好,何离离。”

      林樾舟也伸手:“您好,林樾舟。”

      何离离上上下下认真打量过他的装扮,点头称赞:“好看,不需要这身也是好看的。”

      说着扫了眼 南驰的方向,笑着说:“很般配。”也不知说的是衣服还是人。

      林樾舟自然接“谢谢”。

      何离离看了会儿那边的热闹景象,扭头问林樾舟:“他平时闹腾吗?”这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

      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在客套的社交模式的林樾舟眉梢眼角都弯起笑来,点头:“闹,但是很可爱。”

      何离离看着他脸上这一时半会儿掉不下来的笑,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看来是很喜欢他的样子。

      何离离将杯子往边上一抬,有侍者即时上前接过。她摸出手机,冲林樾舟眨眼:“要不要看驰崽小时候的照片?”

      这随机刷新的话题跳跃性有些眼熟,林樾舟意识到什么,但对方的提议实在是很有吸引力,

      难以拒绝,于是欣然凑过去:“要。”

      礼貌但直率,南驰是会挑的。何离离忍着笑,点开相册递给他看。

      林樾舟看照片,何离离看他,看他眼里浸着笑,爱意从注视心上人的眼神中流淌出来,忽而闪着光。何离离瞥一眼,小男孩穿着裙子骄傲地冲镜头昂着头,她也跟着笑,打趣道:“他现在也会穿裙子呀,上半年变装party那套非常可爱,还有之前的秀场,不搞极限运动的话应该还挺频繁的。”

      不等林樾舟回答,偏头示意:“喜欢吗?发给你。但你要拿你的资源来换。”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一笑简直跟南驰一个模子刻出来,想装猜不到都不行。林樾舟摸摸耳朵,也掏出手机来跟何离离展示了自己的小相册。两人跟同好交流会似的,靠着共享资源飞快地加了好友,话题一个接一个,氛围出人意料地和谐,没有一个人管一旁在朋友包围圈里扑腾个不停的南驰的死活。

      “你平时叫他什么?会叫哥哥吗?”

      林樾舟闻言愣了下,想了想,突然笑出声:“哪有哥哥的样啊。”

      何离离扭头看自家孩子穿着奢华的定制西装拳打脚踢的德行,瘪嘴:“也是。”过了会儿,回头冲林樾舟一笑,补充道:“不过你可以试试,某些时候或许很有用。他是家里这一辈最小的,一直都是他叫别人,没人追着他叫哥哥,很吃这套。”

      某些时候…… 林樾舟垂眸掩去自己的神色,笑着说“谢谢”。

      两人继续聊了些别的,助理过来小声说了些什么,何离离点头示意知道了,跟林樾舟最后一次碰杯,笑得温柔和煦:“之后你要是有别的打算,无论想学什么还是想做什么,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写推荐信,作为你的敲门砖。西装算是我的见面礼,生日快乐。”

      林樾舟没想到对方知道自己生日,并且送出厚礼,颇为惊讶,下意识与何离离碰杯道谢。女士眨了下眼:“有空记得跟我分享他的动态。”说完把酒喝完,潇洒离开。

      另一边,南驰被逼急了,丝毫不顾礼仪,直接抠草坪往人身上丢,逼得好几位男士不得不退场换衣服,终于从包围圈中脱身,悬着两只手爪爪去一边洗干净再回来。流氓招式无赖但管用,其他观望的家伙们纷纷住了脚。围观全程的新娘张口结舌,最后跟身边姐妹一对视线:“家里找不出第二个干得出这种事的家伙了,太野蛮了。”

      姐妹赞同点头:“他礼仪课能上到黎先生退休再传两代。”

      南驰接过侍者递来的手帕擦干净水,回到林樾舟身边:“刚聊了些什么?”

      “交换了一下资源?” 林樾舟思索一番,得出结论,又想起什么,开口确认,“刚那位是你姐姐?”

      南驰的表情霎时变得相当微妙,顿了一下,语气里的揶揄藏都藏不住:“你叫姐姐了?”

      “那倒没有。”他不太确定,所以留了些余地。

      南驰乐不可支:“可以叫姐姐,她会非常高兴的。”反正家里占他便宜的不是一个两个,他不在乎。

      话说到这 林樾舟已经非常明白。好,母子俩一个德行,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当真是一家子。“不是说没有长辈?”

      南驰左右示意:“这里面叫姐的多的是,勉强不算长辈吧。”他一边说一边从台上取了块点心:“所以我妈留什么话了吗?”

      “让你等她晚上空了见,带不带我都行。”

      “得嘲。那肯定得带,好处都能多拿一份。”

      “还有明天去上礼仪课。”

      “?!??!!”

      “你。” 林樾舟笑着点他和不远处的几位,“和刚刚那群,全部。”

      “妈咪我觉得这件事还可以商量妈咪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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