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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帝君篇（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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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体系依旧紊乱到无法追根溯源，甚至可以说，欧里亚斯的躯体还未崩溃就已是万幸。
看着绝然闭目的欧里亚斯，摩拉克斯心中微叹，“你还能撑多久？”
撑多久......？后退拉开距离的闻时逸敏锐地从这句话中察觉到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信息，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任务。
于是，他下意识回答道，“总得撑到他们真的安全。”
这话明显透露着民众会遭受危机的意思，而现在，自己对面就是那个需要费心出力的总boss。
想到这里，闻时逸略微有些心虚，“我会安排好的，不会让你付出过量的成本。”
再怎么说攻略对象也算自家人，坑其他npc也就算了，自家人还是要好好补偿的。
补偿......晃悠了几天都没发现摩拉克斯喜恶的闻时逸顿了顿，干脆豪情万丈地担保道，“到时候，我将给你我能给的一切！”
然后闻时逸就只得到了沉默。
不愧是岩之魔神，哪怕是沉默时也犹如磐岩般厚重......个鬼啊！
救命，摩拉克斯的攻略也太难了吧！难道说他不喜欢这种赠予的说法？
“或者，我们可以再订一份契约。”闻时逸试探性地说着。
不是赠予，而是交易，诚信有保障，这应该可以吧？
然而，摩拉克斯委婉拒绝道，“契约的前提是公平。”
沉稳的声音在闻时逸听来宛如一只可怕的恶魔，而现在这只恶魔正在试图得到他账号下的更多！
只是......闻时逸想了又想，还是没明白有什么能比“一切”更广泛。
或者说，摩拉克斯不需要自己能给的一切，那总不能是......
从来没说过什么情话的闻时逸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放软语气，低声道，“唯有你才能终结这一切，摩拉克斯。”
......这什么npc面对救世主的话术！
闻时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除你之外，我没办法相信其他人。”
我只相信你，多么有份量的一句话！
——如果不是在这话出口的那一瞬，摩拉克斯同步说“这样的契约对你而言并不公平”的话。
原来摩拉克斯不是想要更多，而是觉得自己承诺的太过吗？
陡然升起的愧疚感击中心脏，闻时逸感动道，“或许于你而言庇护并不是难事，但对我来说不同，因此，在我来看这很公平。”
反正账号里的东西也不能留到下一关使用。
要真能快速通关，别说是这些东西，就算让他原地来一场演讲告白都可以！
摩拉克斯不清楚欧里亚斯的信任从何而来，但看着那一向如深潭般平静眼眸中流露出极深的信任，饶是摩拉克斯也不由得为之动容一瞬。
“你似乎对我很熟悉。”
虽然用着“似乎”这样的词，但闻时逸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笃定。
事实上连对方喜欢什么都还不知道闻时逸：“......你的错觉。”
别说熟悉，他们之间只怕连三分熟都没有。
“还有......”心口的绞痛来的猝不及防，骤然失声的闻时逸甚至来不及说完，就已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时，他感觉自己似乎撞进了生硬的石墙上......
早就想把人召进来，现在终于等不及的梦之魔神：“呵。”
祂冷笑一声，姿态优雅的坐在属于祂的王座上，仿佛是闻时逸自己误闯了祂的领地，而不是祂将人拉进来的一样。
在这片虚构出来的空间里，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唯一存在的建筑只有梦之魔神那高出几个台阶的王座。
祂喜欢这样的俯视，这样看着别人不得不臣服于自己的成就感。
根本没想那么多的闻时逸：“坐那种石头硬座凹姿势不会觉得累吗？”
梦之魔神僵硬一瞬，但祂掩饰的很好，并未让闻时逸发现异常。
他在故意挑衅我的权威。
危险的眼眸中流淌着肆虐的杀意，但最终，梦之魔神还是将其压下，“这么多天了，你的成果呢？”
“这么多天......”闻时逸重复着祂的用词，“对于魔神而言不过须臾一瞬，更何况情报总是先于成果的。”
梦之魔神不满地冷哼一声，却又觉得欧里亚斯或许真的能得到些什么，只好按耐着情绪再度追问道，“那你又得到了什么情报？”
回想起被拉进来之前的谈话，和意识消失前自己被拉住的身体，闻时逸不由得感慨道，“摩拉克斯是个好人。”
梦之魔神：？
卡着梦之魔神没反应过来说什么的时间，闻时逸继续道，“这是很好利用的一个点不是吗？”
回想一下死在岩雨之下的魔神，再想想能看出契约各种漏洞的摩拉克斯，梦之魔神实在没想到这到底好利用在哪儿。
但祂没有反驳，甚至意有所指道，“看来祂对你的确是不同的。”
尽管闻时逸不以为然，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笑而不语。
或许是这样的态度让梦之魔神误会了什么，祂愉悦地抬手将闻时逸送回现实，“希望下次你能为我带来好消息。”
一道暗光随着祂的抬手融入离去的意识中。
在空荡荡的梦境中只剩下梦之魔神一人后，祂才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顺便，也给你一个警告。”
......
不是能量体系的原因，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
摩拉克斯收手看着胸口起伏微弱的魔神如此想着。
下一秒，在床上安稳躺平的人猛地坐起身。
像是经历了一场真实到极点的噩梦，呼吸骤然停滞，指尖都在克制不住地颤动着。
几秒之后，欧里亚斯怔然抬头环顾四周，最后看向自己，缓缓松了口气，“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预知梦？”被注视着的摩拉克斯不动声色地询问着，“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游戏疯狂卡关，无论怎么读档都只有攻略对象死亡的结局，最后他不得不退出游戏，向自己的竞争对手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
但出于游戏条款的限制，这些没办法说出口，也不适合说出来，因此闻时逸只回答道，“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说完，闻时逸便沉默下来，游戏内的梦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梦，更何况有梦之魔神的存在，再加上这个梦境实在是过于详细真实......
绝对不能发展成这样的结果！
闻时逸呼出一口气，郑重邀请道，“陪我一起走走，如何？”
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欧里亚斯，仿佛昏迷前流露出的信任只是错觉。
这样的状态让摩拉克斯想到了对弈时的欧里亚斯，无论优势劣势都只默默计算着后续。
狠厉只是风格，而欧里亚斯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诱敌深入，出奇制胜。
所以，这场邀请一定在针对暗中的什么人。
依稀摸清欧里亚斯行事风格的摩拉克斯如此想着，随即就听到欧里亚斯补充道，“这可能会损害你的名誉，还请仔细斟酌。”
这不是什么问题。比起那些无辜毙于战争的性命来说，名誉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但是......“告诉我你的目的。”
正对光线的眼眸熠熠生辉，却只有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
闻时逸发现，每当摩拉克斯代表一个集体时，总会流露出极致的压迫感。
—— 一个认真负责的君主。
莫名觉得被感染了的闻时逸觉得自己已经燃起了无尽的事业心。
他直视着对方那璨如烈阳的眼眸郑重道，“为天下承平，为民安物阜。”
时间与空间仿佛都消弭于这场对视中。
半晌，摩拉克斯终于收敛了摄人的气势，他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