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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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到来，叶疏云除了按时给李哲补课，还像以往那样，找了短期兼职，依然很少在家。
十月国庆，林晏和给公司员工放了五天假，不调休，自己准备到附近城市自驾游。
关于领了结婚证这件事，林晏和和叶疏云意外做法一致，没有告诉任何人。林晏和的母亲想让他国庆节回家，被他婉拒，他打算春节前再跟家人说，然后带叶疏云回去。
叶疏云听到林晏和要出游，有点诧异：“你确定，我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
林晏和家没有装监控器，他竟然放心让叶疏云独自留在他家？
“能有什么问题？”林晏和说，一是他想出去放松放松，二是避免跟叶疏云共处尴尬。
叶疏云每月准时还款，出于对他的信任，林晏和未觉不妥。
林晏和说：“我30号出发，4号晚回来。这期间你不用打扫卫生，负责好自己的部分就行。”
叶疏云：“好的。”
林晏和不在，叶疏云懒得专门开车去图书馆办公，笔记本电脑连上WiFi，在家备课。
他到楼下肉菜店买了散装大米和肉菜，头一回进林晏和的厨房做饭。
厨房里配备齐全，家电都是智能化操作，叶疏云只用了电饭锅和炒锅，不然还得下载APP看使用说明。
他搬家时自带碗筷，找了个陶瓷碟装菜。这种餐具是整套的，颜色素净，叶疏云好奇，上网搜了价格，好家伙，全套要四位数。
林老板的生活真是高尚精致，他想，洗碗的时候得小心轻放，碰坏一个都不完整。
饭后，他把用过的物品归位，仔细擦拭灶台。
叶疏云羡慕林晏和，工作稳定经济宽裕，刚过而立之年就开始享受生活，尽管也有加班，总归比他稳定多了。他不奢望能有林晏和那样的收入，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张眼闭眼都是“欠债，还钱”。
他想买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要视野开阔，看到室外风景，这样他能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书，累了望望远处。基础设施要配备齐全，附近要有公园，方便饭后遛弯。
奈何一切遥不可及，眼下他连首付钱都没有，更勿论装修和置办家具。
有的人生在罗马，有的人生来做牛做马。
他得感谢林晏和，活了快三十年，没住过这样舒适安逸的房子，也算提前感受一番。日后条件好转，可以有个参照。
林晏和五天去了三个城市，他喜欢现在的状态，不受约束，自由自在。
他每隔一两周给家里打个视频，了解父母近况。并非与父母关系不和，只是母亲退休后，即使常和朋友去旅游、打麻将、跳广场舞，但时不时惦记儿子没结婚，每次见面或视频，都会情不自禁地催促，暗示她想当奶奶。
说来，叶疏云没透露过自己的家庭环境。张天强提过，叶疏云的妈是个赌鬼，跟儿子毫无感情，明知身体不好，随时要死，还要借钱，拉儿子下水。
张天强不是善人，他肯借钱出去，是为了赚利息。假如有人胆敢欠债不还，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些人。
若没有欠债，叶疏云的压力不会这么大，林晏和想，据他所知，本地在编老师待遇不错，只要花钱不大手大脚，或多或少能存到钱。
既倒霉，又可怜。
两人和平相处了大半年，转眼到寒假，春节将至。
某个周六，林晏和问叶疏云：“疏云，你放假到什么时候？假期有没有安排？”
叶疏云说：“年初十要回校准备开学。有安排，去兼职。”
他在瑞景澜湾住了数月，除了出入稍有不便，其他方面倒还好，想来林晏和打算趁过年，把他带回去见家人，协议里写明了。
林晏和说：“我父母在隔壁F市定居，车程大约一个半小时。我想回去三天左右，年三十到年初二，初三早上回来，不知道你能不能抽出时间？”
不少商家会在春节期间招临时工，开两三倍工资，叶疏云正放寒假，说不定会去做十几天。
正如林晏和所想，叶疏云应聘了临时工，尤其是年二十九到年初三，三倍工资，这几天他不用给李哲补课，能从上午做到下午，多劳多得。
这份兼职，上半天班是300元，每班四个小时，上两个班有600元。但跟林晏和回家，一天就能抵1000元，左看右看都是听林晏和安排比较划算。
可以无所事事，安静当个花瓶。
林晏和以为叶疏云不愿意，不想强人所难：“我没跟爸妈说过结婚的事，你想好再告诉我。”
“嗯……”叶疏云迟疑，哪怕是假的，他始终有顾虑：“请问……叔叔阿姨的第二性别是？”
“都是alpha。”林晏和奇怪，叶疏云不是beta吗？怎么突然问这个，“家中alpha和beta居多，也有omega。”
要是去了，会不会完蛋？叶疏云担忧。可是不用累死累活，站得腰酸背痛，这点很心动。
就三天多，只要我不离他们太近，应该问题不大。
叶疏云问：“年三十上午回去，年初三上午回来？”
林晏和说：“暂定这样，等我给家里打过电话才能确认。他们知道我们领了证没摆酒，搞不好要我们跟亲戚长辈们吃几顿饭。我会安排好的，尽量按时回来。”
实话实说，林晏和也不想回家一趟，天天应酬，比上班还忙。尽管跟叔叔姑姑舅舅比较亲近，但人多话多，他一个人能应付自如，这次带上叶疏云，多少要顾及叶疏云的感受。
不结婚，催恋爱，不断介绍对象；领了证，催摆酒，摆了酒，催生娃。一环接一环，没完没了。
“好的。”叶疏云点头，“需要我配合什么，麻烦提前说一声。”
“嗯。”
叶疏云没有上门作客的经验，他上网搜了很多攻略，“第一次去对象家需要准备什么”、“第一次去对象家的注意事项”、“如何给长辈留下好印象”、“拜年所要知道的礼仪”……
这份临时工不好做，不能太热情，因为他和林晏和是假结婚；不能太冷淡，这样显得没教养，而且容易穿帮。万一穿帮，林晏和会不会倒扣钱？
是不是要给林晏和爸妈准备礼物？要不要问问林晏和，他爸妈的喜好？
作为一名教师，叶疏云对待学生有爱心、耐心、关心、用心。脱下教师外衣，他不知道应当怎么做，才符合他作为“林晏和丈夫”的身份。
1000元一天！完全无动于衷好像很没职业素养，是不是该学学应对话术、职业假笑之类的……
叶疏云思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
第二日，林晏和确定好最终计划，跟叶疏云详谈：“我先跟你说一遍，稍后把文字发给你，你大概记一记，不难。”
“好。”看在粉红票票的份上，叶疏云难得配合。
林晏和首先提到叶疏云最关心的事情：“行程暂定三天半，按照协议，可抵5000元。”
叶疏云内心狂喜，只需付出三天半，就能抵半个月的债。负债多年，竟让我遇到这等绝顶好事，真该喝瓶快乐水庆祝。
叶疏云不动声色，继续聆听。
林晏和说：“我跟我爸妈打过招呼，不会问你的家庭，但可能会问你的工作。你是老师，职业受人尊重，话题容易延伸。如果你介意，到时应付几句，不要一直接话，他们就不会追问了。”
叶疏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来来去去无非这几样：在哪个学校教书、教哪个科目、一个班多少学生、工资多少、有没有考职称、什么时候升职……
问就问呗，反正不在同一个城市。
林晏和简单介绍家庭背景：“我爸叫林晨，清晨的晨，以前是铁路工程师；我妈叫季夏，就是夏季倒过来念，以前在银行工作。我也不是张天强说的大老板，只是跟同学合伙开了家装修公司，有二十来个员工，我主要负责拉业务和做设计。”
他先前没跟叶疏云说过自己的具体工作，他看出叶疏云不想知道，没必要特意提。
“我是独生子，家里就爸妈和我。爷爷奶奶住在乡下，不确定会不会接他们出来过节，如果他们不来，我们要回去一趟，我妈肯定会跟他们说我领证了。”
“我爸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也就是我姑姑和叔叔；我妈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就是两个舅舅。我的堂表兄弟姐妹，最大的快40岁，最小的在上高中。我爷爷奶奶不来我家住的情况下，年三十在我家过，年初一去爷爷奶奶家，年初二去外公外婆家，年初三回来。”
“我爷爷有点耳背，跟他说话要大声些，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可以正常沟通。他们可能会问问你的工作，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要小孩……我保证，我全程在场，敏感问题我来回答。”
这人际交往，听起来比教小孩还累……叶疏云听得有点头疼，学生嘛，严厉批评一顿，多少会收敛些。
至于长辈……
啊是是是、对对对、嗯嗯嗯、好好好。
叶疏云略感无奈，他靠在沙发上，问：“你打算让我以什么形象面对你的长辈们？”
林晏和肯定地：“内向文静。”
“内向的……老师？”这鬼话，说出来叶疏云自己都不信。
“你对着你的学生不内向就行。”林晏和说，叶疏云平时给人的感觉是很文静，没毛病。
“我们怎么认识的？”
林晏和早早想好说辞：“年初朋友介绍认识，年中领证。由于平时工作很忙，所以现在才告知各位亲朋好友。”
实际上的：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就确定领证，还签协议，然后同居，平时几乎没交流。
“行。”叶疏云没意见，现在多的是闪婚闪离，这理由不算假。
要不是拜张天强所赐，可能叶疏云一辈子都不会跟林晏和这种人打交道。
父亲是铁路工程师，母亲是银行职员。
而他？连自己亲爸是谁都不知道，亲妈是个赌徒，明明有工作，几十年来没攒下几个钱，未到半百疾病缠身，早早归西，欠下一笔烂账。
以他目前的交际圈，能接触到的“上层人士”应该是学生家长，大部分家长有礼貌、配合工作，也有少部分“难搞的”。
令人歆羡的中产家庭，混进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林晏和找了他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配偶，家里人不会有意见吗？
“林先生，你我皆知这是假的，但第一次登门拜访，我需要准备什么见面礼？你父母喜欢什么？”叶疏云问，假归假，表面功夫不可少，他平时教学生讲文明懂礼貌，总不能自己做不到。
林晏和很惊喜，没想到叶疏云并非全然不为所动，看起来挺合作。
果然，钱到位，万事好商量。
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林晏和没打算真让叶疏云准备贵重物品，他说：“你的意思我明白，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茶叶和护肤品，你到时在我家附近买点水果就行。”
“他们喜欢吃什么水果？”
“苹果橙子柚子都行。”
“好的。老人家呢？”
林晏和基本安排妥当：“我买了奶粉和营养粉，你买水果。”
“我记住了。”叶疏云说，他有过多次上门慰问孤寡老人的经历，只要老人说话别尖酸刻薄，跟他们沟通不算难事。
林晏和说：“希望一切顺利。”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