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星辰隽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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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顾在昏暗的烛火下扶着额头，在苦恼着什么。现在是早晨，外面天刚全亮。
“已经四年了……她的身体是一点没有生长过。现在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我真是个傻*。”
“先生——有人找你——”御诸在书房外叫着。
“进来。”顾说。
“先生……不是我要找你。”小小一只御诸推门而入。
“我有事找你。”顾说。
“……请说？”御诸有些被顾的严肃模样吓到了。
“你在福音所待了多长时间。”顾问。
“嗯？……那时候我还没有时间观念…但是印象里少说也得有六十年了……。”
“……咦——六十——”御诸突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她自语。
“那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比如……”顾又问。
“……比如我不会受伤。而且不会生长……”
“……果然。是福音所那群人……”顾用食指托住下巴。
“我不会再生长了吗……”
“不。我会教你自由改变你的外貌。”顾把手放回扶手上，抬头看着御诸的眼睛。
“？……怎么会有这种能力的。”
“家族秘术吧。先生我已经活了快一百年了。”
“咦？明明是三十岁的模样。好厉害。”
“我活到二百年就会死去的，而你会不会死亡就不从而知了。所以这很重要。”
“是……”她语气里好像在笑？
“笑什么？”顾问。
“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七十岁的老太太了？”
“哈……”
“总感觉可以随便嘲笑小孩儿了。”还有上优越感了这七十岁的小姑娘。
顾起身。“貌似只正经活了四年哈？”
“……下面还有人等着先生呢。”她住口了。
“嗯。”顾拍拍御诸的头走出了书房，御诸小跑着紧跟在了他身后。
书院门口。
“姑母——”顾的面前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的貌美女人。
“‘姑母’……这么年轻，还真是家族秘术。”御诸小声嘟喃着。
“小顾——好久不见了。”女人的身后藏着一个男孩。男孩有些怕生，又往后挪了挪。
“是啊，十多年了。……今日姑母来有何事拜托？”
“啊，是这孩子……我想让他来书院学习。”女人说。
“阿隽？……出来吧。”她温柔地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拽着她的衣角站了出来。
“呀……这是？”顾问。
“嗯……虽不是亲骨肉，但我和你姑父也非常怜爱。”
“姑母，进来说吧。”顾请女人到主房去。“御诸，带他到后院坐会儿。”
“好的，先生。”
顾和女人离开了。
御诸抱着胸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头发已经遮住上半张脸的男孩。
“好漂亮的头发。……”男孩不小心说出口。
“……跟我来吧。”她没在乎。
男孩乖乖地跟了上去。
杏书后院。
“你就坐石凳上吧，先生在和你母亲谈话呢，
我们不要打扰。”她面无表情，话语里也没有任何情感。
男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两个人一言不发，后院只能听到玉池水流淌的声音。
“…………”男孩看向御诸，她的目光在她手里的书中。
“你叫什么？”男孩率先开了口。
“你指什么。”
“你的名字。”
“顾御诸。”御诸简短地回答着，一边还将书翻了页。
“……那是你父亲吗？”男孩看了看在客厅交谈的顾，问她。
“不是。”御诸回答。
“那你的父母呢……？”男孩问。
“我没有。也不需要。”御诸回答。
“是吗……”
御诸别了别鬓发，男孩直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会儿，御诸合上书，把头转向男孩的方向，看着男孩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男孩不知所措，他急忙别过了脸。
“你叫什么？”这次轮到御诸提问了。
“……隽星…。”男孩说。
“为什么一直看我？”她问。
“因为………很漂亮。”男孩结结巴巴地回答。
“什么很漂亮……？”她依旧面无表情。
“您……”
御诸不解地皱起眉头。“没听懂。”
“……不用在意，请您继续看书吧。”
御诸重新翻开了书，垂下眼看了起来。
另一边。
“我和你姑父第一次见那孩子的时候是两个月前在桃源乡北边的林子里……他受了伤，似乎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女人抿了口茶。
“北边……难道是——”顾皱眉说道。
“嗯——是福音所。”
“我二人当时就看出他是福音所逃出的净畜……
但我还是心生怜爱。……”
姑母不孕很久了。
“所以，我们就把他带回去了。但是——”
“嗯？”顾想到了御诸的身体状况。
“你姑父看了他的命格……他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但还是不会说话和自理……”
“我们在这两个月将他视作亲生骨肉，教了他许多，现在已经可以基本自理和交流了。”
“我们把他送到这儿来学习也是因为听说你之前奉上层命令去福音所领了个孩子回来……想必就是那个女孩儿吧。如果隽星能帮到你什么的话……”女人顿了一下，鼻头有些泛红。
“就请用吧……但请不要让他太痛苦…。”
“……姑母多虑了。顾某只会拿他当普通的学生。”顾很无奈。
“也不必守什么道义……小顾，为了桃源，付出什么都值得。”
“……顾某知道。”他说。
大门外传来了孩童嬉戏的笑声。是其他孩子们来了。
“隽星每天都会来的，要请你费心了，世侄。”
“好。”顾向后院看去。御诸珍珠般的白发被隽星如墨的黑发衬得更加洁净唯美，只不过全白的发并不适合在一个九岁孩童的身上出现。她静静地翻着顾要求她看完的书。
自从那天他说自己喜欢听话的“兵器”后，御诸就疯了一般地学，从日出到日落，到天上隐隐有了月光，再到东方已经露出一抹晨色。她说要看完顾看过的所有书。但顾从六岁开始学习道理，九十年来看过书可以说是帙卷浩繁，单兵书就够人不吃不喝看上十年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从他的目的来看这大概是百利无害的吧。
挺好的。他想。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星辰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