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赛博哪有不疯的》金靥

12、第十二章

　　玻璃缸底铺着一些碎土，土上斜插着一根榕树嫩枝，散落着一些榕树树叶，一只蝴蝶合着翅膀停在一片嫩叶下面。
　　五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蝴蝶。

　　蝴蝶的触须颤了颤，张开翅膀在罐子里飞了一秒，从这片嫩叶飞到了另一片嫩叶。

　　那扑簌簌落下的磷粉，那随着阳光而变化的翅膀颜色，那翅膀上巨大的宛如眼睛一样的花纹，无不让人目眩神迷。

　　“2000联邦币。”蒙德收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的放大镜，伸手去拿罐子，“刷光脑吧，我可没准备这么多现金。”

　　“怎么才2000？”爆炸头瞬间压住了罐子，“汉姆顿手册上仿生蝴蝶都要1500联邦币了，况且我这可是活生生的蓝色闪蝶！”

　　“我也知道汉姆顿手册，大公司厂家直销。而为了你这只真蝴蝶，我还有饲养、销售、货运成本，离开56号暗星找卖家的船票都要500联邦币，这么算我还亏了呢！得马上把它带出去，狂欢之城这鬼地方，说不定它哪天就变异了！”蒙德越想越觉得考虑得太少，“再说了，这种真动物除了财阀谁养得起？谁知道它能活多久，万一明天就死了我不得赔本，呵呵，不然就1500吧，或者你找别人问问。”

　　“你！”爆炸头双眼圆睁，语气软了下来，“它很好养的，三天差不多就吃了一片榕树嫩叶。我其实就是想换一个新的情绪调节电台，差不多2000联邦币，你这边要是有二手的我就换给你了。”

　　陈霜对情绪调节电台和真蝴蝶没兴趣，这玩意还不如她花300的门票去自助街。不过很多死宅确实需要情绪激励。而且她很怀疑狂欢之城的辐射源几天就能让自然生物变异。

　　她拿了几颗蓝色的能源块，和莎莉一起结账离开了。

　　“接下来我们去矿区。”汉森开着车，“那蝴蝶才2000，好便宜。”

　　“便宜也养不活。”莎莉把手里的能源接收器反复倒腾，“你忘记霜霜的仿生小猫了吗？就那个仿生宠物都折腾得我们快脱了层皮——那东西至少不吃饭不会饿死呢。”

　　“你可真是没情调。”

　　“我那是贫穷。”莎莉翻了个大白眼。

　　“好吧，看看最后一个委托。”陈霜看了看内置面板显示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晚上了，我可不想大半夜的还在矿区乱晃。”

　　“伴生矿的产区好像在内部，”汉森看了看地图，“辐射区就这点不好，那群变异失败的东西总是半夜出来。听说那些陆行生物白天都在地底深处的巢穴里，有时候能刷到几个任务。”

　　“谁他妈有耐心去地幔找巢穴啊，岩浆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等进阶嘛，或者全身义体化。”汉森停下车，拿着红外感应四处探了探。

　　“奇怪，怎么没有任何感应。”陈霜看了看委托详情，“地点没错。”

　　“哦狗屎，不会又坑了吧？”莎莉打开车门，“那边有个绿衣服的老头。”

　　“靠，问题没感应信号啊，线上也没回。”

　　莎莉跳下车，走到那个老头边上，“嗨，你好，南郊矿区13号门是这边吗？我们是亨特委托过来运输伴生矿的。”

　　那个老头没有说话，莎莉转过去一看，那东西居然是一个以假乱真的全息投影。

　　她大跨步地走回车里，“没人，那老头是个投影。”

　　“附近也没有电子设备。”陈霜摇摇头，她跟着布莱克大概了解过那些设备，“如果是更古老的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那直接搬吧，可能就是没有对接人。说不定委托人也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消息，只是雇佣人过来尝试一下。”

　　“这个我记得你介绍说是废弃矿区吧？”

　　“是啊，废弃只是对于财团来说，平时谁不是到这里敲一两块当做基础能源的。”汉森觉得这样的操作理所当然，“1000单位的伴生矿也不多，不管了，我们四处找找，有的话就回老市政厅交差，没有的话六点前离开。嘶，在这呢，还好不是自己挖矿交差！来，咱们一起抬。”

　　三人四散在附近寻找，汉森一脚踹到地上一块坚硬的地方。

　　他用长棍扒拉了一下，招呼两人。

　　“走了走了。”抬完最后一组小型保险箱，陈霜关上后备箱的门，“17：50分，开快点。”

　　“那必须的。”面包车一路风驰电挚地回到城中心，顺利地在老市政厅交了货。

　　几人吃完路边的小炒摊回家，林恩正在客厅看全息录像。

　　“回来了？”他扭头打了个招呼，继续跟着拳手亚当巴赫左右扭动。

　　“我准备觉醒了，追随我偶像的脚步。听说力量系的变异成功率没那么低。怎么样，汉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建议。”汉森上前把林恩拍了个踉跄，“就是你的力量不咋地。”

　　陈霜翻了个白眼从他俩边上穿过，把能源块放好以后，她坐到布莱克边上。

　　布莱克正开着全息接入仪器，她扫了一眼正在运行的芯片，是一张全息慢跑芯片。一般全息芯片都是直接插进卡槽直接由内置芯片读取的，这样芯片内容会100％在脑内运行。但是布莱克一直喜欢插在接入仪器里，据说这样促进人机耦合度——黑客专属的一种状态。
　　总之就是种既在全息世界，又能及时对外界进行反馈的状态。

　　陈霜盯着仪器界面观察了一会儿，选择将今天的发现同步给布莱克。

　　她今天的状态还是可逆转的轻微异变，说实在的这个状态挂久以后，她就像慢性病患者一样失去了敏锐度。

　　“根据我匮乏的常识，我总觉得体质好的人更容易觉醒成功。像汉森这样的觉醒者仍然可以继续进行义体改造，这两个并不是冲突的。”

　　陈霜分析了今天出门做的三个任务，最后总结道。

　　她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小臂的肌肉，“我要不要和林恩一起去拳场转一圈？尽管大概率没什么用，不过应该可以认识一些新的人。”

　　“认识新的人，就有更多的案例用来参考。”

　　因为大部分的意识沉浸在全息芯片中，布莱克的眼神十分的僵直，有种无机质的感觉。他扯出一丝笑，从头上摘下一个芯片，准确地递给陈霜，“最近一周的监控，半夜没有什么异动。如果下周有新的发现的话，我再和你分享。”

　　“看起来你的耦合度提高了。”陈霜接过芯片，随手放进口袋里，“我先去刷几遍格斗芯片，过几天找林恩一起去拳场。”

　　“没问题，我每天一早就去双子星拳场。嘿！！哈！！”林恩百忙之中回复道。

　　陈霜先是看完了布莱克给的监控芯片，不知道他是怎么设置的，围绕这栋平房，一共十七个监控画面，完全没留下任何死角。
　　她站在主监控室内，通过意识可以前往任何一个分视角的现场，甚至可以在实地寻找线索。

　　不过很显然，这一周的晚上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偶尔有一些没什么杀伤力的变异失败生物路过，发出的动静也和那天不同。
　　监控上的辐射指标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唉，集体生活就是麻烦，陈霜更想搬出去了。

　　虽然说一群人组团更有安全感一点。

　　陈霜失望地拔下芯片，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接入格斗芯片。

　　自从有了新的内置芯片，她对这些全息的玩意都格外感兴趣。

　　格斗芯片有点像上辈子玩的拳王，不过里面的分类和姿势更多，训练等级划分也更为详细。陈霜最喜欢的是自适应人偶，会自动感应接入者的体质和精神力水平，拥有更高端的技巧，对打起来非常酸爽——日常被打飞。

　　她痛并快乐地和人偶对打了一夜，然后日夜颠倒地睡了个回笼觉。

　　……

　　莎莉显然有些苦恼。

　　她蹲在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前，发呆。

　　这是一片茂盛蔓延的丛林，里面大多数都是变异植物。

　　由于小伙伴们最近有了新的目标，每天勤勤恳恳做任务的就只有她了。目前她攒了5万联邦币，再完成1万联邦币的任务后，就能购买并安装一个自动瞄准追踪义体辅助装置。

　　所以她冒险接下了一个赏金任务。

　　这是个虐～杀了一家七口的联邦通缉犯，是一个有一定的格斗技巧和反跟踪技巧的普通人，但是由于赏金低廉，藏身地复杂，大多数觉醒者和雇佣兵都懒得进行追踪。

　　莎莉带足了火力和营养液连续追踪了三天，终于在丛林深处干掉了这个通缉犯，通过上传识别芯片和全息影像完成了任务。
　　然后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当时做的准备里，完全没考虑到这些变异树居然会变换形态！

　　这些变异树异常的活跃，不断变换的枝干让它们和地图任何一处都无法对应。

　　有毒吧！这破地方真的哪哪都是变异的玩意！

　　她沿着地上的痕迹往回走，走了大半天仍然是原地打转。

　　“靠！这块居然还磁场混乱！”她扯了扯橙色的卷发，把手里的方向探测器往兜里一揣，猛地站起来。

　　“不能攻击这些树，不然会被集中围殴。不然还可以用看年轮的方法看看到底哪是南哪是北。需要个外来者从外破坏，打开缺口。”

　　“这些树都是什么鬼玩意儿？不会是有人在暗中阴我吧？”

　　“你们有人醒着么？来个场外连线？”她在联络群里圈了所有人。

　　“下午四点了，我可不想再过两小时又和那群半变异的家伙待在一起。”莎莉看了看内置面板的变异状态，打了个寒颤，“他妈的这些玩意居然有传染性。”

　　“霜霜，霜霜？有空吗？多带点高密度合金绳搭把手！顺便帮我观察下是不是有人在控制那些变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