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赛博哪有不疯的》金靥

10、第十章

　　“——我们那么穷，首先排除赌场。”汉森这么说着，开着面包车七拐八拐地到了一条散发着古怪蓝紫色灯光的街道。

　　“南部3号街，特色自助一条街。只要我们足够抠，完全只要花一个门票钱！门票外的应有尽有，如果心动的话该省省该花花！”

　　陈霜坐在位置上，面前摆着好几盘色彩夸张的甜点，她时不时看一眼烤盘上的肉，用夹子进行翻面。莎莉和林恩忙忙碌碌继续从食品台上往回搬运各种烤制的肉类。

　　这里来来往往着很多仿生人。让陈霜很自觉地联想到什么奇怪的风俗店。哦天杀的，两辈子纯爱战神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牛~郎，也不知道什么大~保~健。这些仿生人们热情又体贴，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拒绝，他们善解人意——啊不，也可能是善解人衣。

　　可能是看陈霜一个人努力烤肉非常艰辛，一个烟蓝色眼睛，深紫色头发的仿生人走过来。

　　他很礼貌，“你好。”

　　他凑得很近，陈霜数了数他的睫毛，“你好。”

　　“需要我帮你烤肉吗？”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很自然地握住了陈霜的手，一起去夹桌上的牛肉。

　　“啊不——不用了哈！”陈霜吓了一大跳。这个仿生人的手好滑好软，不是，这个仿生人的皮肤好真实。

　　陈霜手忙脚乱地把烤焦的合成肉排夹出来。

　　布莱克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走过来对着这个仿生人一通操作。这个仿生人面前浮出了一个浅蓝色的光屏，上面写着“500联邦币/30分钟”，底下的计时已经在不断跳动了，五分十二秒——这是强买强卖！

　　“明码标价。”汉森吹了个口哨，显然很自得。

　　陈霜战略性后仰，她咬牙付了500联邦币，并且告诉仿生人不用继续服务。

　　温热的躯体缓缓离开，他看起来很失望，烟蓝色的眼睛微微暗淡。陈霜捂住胸口，为自己失去的500联邦币沉痛哀悼：“等等——服务时间还有二十四分四十八秒是吧？你在这儿继续帮我烤肉，烤完了就可以离开了。”

　　仿生人显然很疑惑，他清澈如水的声音：“刚刚的服务已经结束了，如果要继续，会重新开始累计时长。”

　　“哦，狗屎。”陈霜挥挥手让他快点走。

　　仿生人很自然地靠近布莱克。陈霜快步走开，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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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真见鬼！”莎莉在饮料区，远远地对陈霜挥手，“刚刚有个白发美少年——像一只小奶猫，哦我的天，我甚至没见过真的猫，难道人对猫的认知是刻入基因的吗！那个猫猫美少年突然从角落冲了出来，撞了我一下，然后跑不见了。饮料都打翻了，我不得不去洗手间烘干头发和衣服，真的太糟糕了。”

　　“来点果酒，又酸又甜，尝起来不错，啊我是说，泼我脸上的时候我舔了一口。”

　　陈霜接过莎莉递过来的果酒，喝了一口。这个果酒喝起来非常的美味，有点像上辈子车厘子和树莓混合的口感，酒味里带着很浓郁的莓果香气。她们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往回走。

　　“刚刚我在洗手间的角落看到了汉森，他和一个红裙大美女站在一起。美女的香水味让人目眩神迷。”林恩一屁股坐下，把烤好的肉往嘴里倒，倒完就着酒瓶来了一口。

　　“所有仿生人都让你神魂颠倒。”陈霜白了林恩一眼。

　　“哈哈，你见过就懂了，我敢说汉森今天回不来了。”

　　“啊！”默默喝酒的莎莉突然站起来。

　　她甩了个头，一瓶酒半瓶漏在衣服上。

　　“你发什么疯！”林恩新开了一瓶，把空的酒杯堆成了一摞。

　　莎莉猛地把头伸出卡座，冲着一个方向招手。

　　远处是一个白发少年，他正站在甜品台前面左右张望。看到莎莉的挥手，他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蹦跳地朝这边走。

　　他有一双像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生动地体现了主人此刻激动快乐的心情。

　　确实很像奶猫。陈霜觉得这场景有点儿诡异，在迎来送往的美貌仿生人中间，混进来一只无害的小奶猫。

　　她刚刚查了，南部3号街的自助非常有名，因为这里的什么都可以自助，大概类似于上辈子的红灯一条街，仿生人在这里玩出了花。这个地方最热门的是餐厅自带的歌舞，让每个参与过的人都念念不忘。

　　“嗨！”他两眼微红，脸颊两边透着粉色的红晕，迷迷糊糊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凑到莎莉面前，“我帮姐姐擦一擦衣服。”
　　莎莉的T恤一半都是湿的。

　　小奶猫很自然地凑过去舔舐，沾了酒以后的嘴唇亮闪闪的。

　　莎莉狂放地笑了起来，又叉了块小蛋糕，喂到小奶猫嘴边。陈霜看得嘴角抽搐，这场景像山大王和她的小白脸。

　　那块小蛋糕也散发着浓浓的酒香。

　　小奶猫好像更迷糊了一点。

　　林恩露出夸张的表情。

　　这个地方所有的饮料都含酒精，陈霜默默站起来，去端冰淇淋球。

　　等她回来的时候，小奶猫已经快滑到桌子底下，用手勾着莎莉勉强保持平衡。陈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起滑到桌底，然后摇晃着爬起来，窃窃私语后一起去了包厢。

　　她端着冰淇淋球换了个位置。

　　陈霜坐到布莱克旁边。

　　布莱克一直在吃水果，抬起头来看她。

　　陈霜吃了第十五个冰淇淋球，漫不经心地开始挖第十六个，一边挖一边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一个乐队投影出现在了大厅正中央，周围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无数电子烟花和彩带从中间飘散开来。蒙面的赛博鼓手敲响了第一锤。

　　灯光猛地暗了下来，然后快速地亮起，气氛变得火热，五彩斑斓的灯带轮转。

　　一个红发少年从天而降，他抓着麦克风，开始说话。

　　少年的脸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半被炫彩的灯光照亮，他无论说了什么，底下都是铺天盖地的欢呼和应和。

　　“迪俄尼！”“迪俄尼！”无数的人簇拥到大厅中间，他们脸上都是狂热的表情。

　　林恩站了起来，有些机械地摇摇摆摆朝那个歌手走去。他走了一半被布莱克绊倒，疑惑地甩甩头站起来，僵立不动了。

　　灯光又突然变化，乐队周围出现了更多的投影，与虚拟乐队不同，那些彩色的泡泡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仿生人，他们和周围的观众互动，拉着他们一起旋转跳舞。

　　布莱克的视野里，迪俄尼身上冒出细密的丝线，精致美好的少年像是一只赛博蜘蛛，靠着网络数据操纵着那些美貌的仿生人和无处不在的灯带。在这种操纵下，观众们和仿生人正在进行完全的信息交互，所有的芯片信息，在那一刻都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了中心的迪俄尼。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线似乎有了实体，无差别地诱惑着更远处的观众——很少有人能摆脱。

　　陈霜有些难以控制地站起来，也想加入这场狂欢，但是内心对还剩一口的冰淇淋球的渴望又让她僵直在原地。

　　炙热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去，对上布莱克蔚蓝的眼睛。

　　“是变异特性。”他快速地说。

　　“好神奇的特性。”陈霜仰着头，半梦游般地抓住布莱克的衣领。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浮动的各种标签，就像穿越时睁开眼看到的那样。

　　那些标签大大小小地漂浮在物体上，人体上，整个视野仿佛闪着炫光的万花筒。

　　接着布莱克又说了好多话，但是她有点朦朦胧胧听不清了，耳边传来的是红发歌手空灵的歌声，她扯着对方的衣领使劲往下拉，想要听清楚到底又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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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霜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坠。

　　她路过一片星海。四处是扭曲的空间，暗灰色的潮汐围绕着一片扁皮的星云，一些奇异的生物不断地在马赛克中诞生消亡。它们头上顶着形形色色的标签，疯狂地大笑，奔跑，肆意地大吼大叫。

　　星云炸开了，那些生物四散奔逃又聚拢。一只明显是女人的手从附近的虫洞中探出，漫不经心地重新把那片星云拢在了一起。但是没过多久，那片星云又炸了。手的主人似乎很苦恼，她开口说话，语调就像唱歌一样。

　　陈霜醒来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在床上弹跳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累，一晚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梦。打了个哈欠，陈霜扒拉开内置面板看了看，轻微异变的状态还是没有变，真实之眼的觉醒程度反而提升了。她感到有点疑惑，挠了挠变成鸡窝头的头发，认命的跑到卫生间洗漱。

　　等她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的时候，早就在门口等不及的莎莉快速地冲了进去。

　　汉森开门从外面进来，他拎着几个打包盒，“下午好。”

　　“啊，下午好。”陈霜接过打包盒，挑了个自己最爱的口味吃中饭。

　　“昨天玩的开心吗？”他一起坐下，拆开一次性筷子，往嘴里大口塞饭，“我遇到了一个熟人——等回来的时候狂欢开始了，只有你和布莱克还在原处。”

　　“挺开心的，很神奇，我指的是主唱的能力。”陈霜给莎莉腾了个位置，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冰汽水。

　　她早上起来发现真实之眼的觉醒程度提高了。

　　“啊，我还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小男孩，”莎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