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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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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异兽其实在天行大陆上很有名，它并非像当年碧凤洲的孽龙一样横空出世，反而大陆上的不少修士，都是听着它的名字长大的。
“你再不睡觉，犀貘就会把你叼走！”
“白天胡闹，晚上就会被犀貘吃掉。”
“不听话的小孩会被犀貘抓走。”
在传说里，这是一种体型巨大如山的异兽，浑身覆盖着坚硬的犀甲，刀枪难入，满口锋利的獠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顾清川看着任务界面上的新任务叹了口气。
支线任务：缔结契约（一）
运用学到的新技能，成功与“犀貘”结契，获得第一位助手吧！
奖励：皇竹草x100，黄铜兽铃x1
又不是驯马为什么会送皇竹草啊！
此时，顾清川正和一众玉心宗大小弟子乘着仙鹤飞车，朝着花重金买下的犀貘藏身地飞去。
叶聪被分配了顾清川的护卫任务，听到叹气声，知道他是为犀貘这事担忧，便凑过来：
“祖师公莫担忧，捕捉异兽的事我们常做，有不少人来玉心宗下单这事，宗门的任务楼常年都挂着各式各样捉异兽的任务。”
毕竟契修虽非主流，但想要一个强大的异兽作为帮手、作为震慑的，不在少数，玉心宗就借此收取报酬，也为弟子提供历练渠道。
顾清川好奇地问：“难道说玉心宗有特殊的驯兽之法？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宗门。”
“要说特别，也不是很特别。”叶聪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羞赧，“打一顿就是了，不行就再打一次，打服为止。”
顾清川：“……”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宗门！
“还有一件事。”顾清川犹豫着开口，“叶道友，你能不能别叫我祖师公了，你看，我比你还小上不少，这听起来太别扭了……”
“祖师公怎么会这么想！”叶聪睁大了眼睛，“此事本为我宗强求，您愿意相助已是莫大的恩情，我等弟子，怎敢以下犯上？”
“人命关天，我当然是能帮就帮。所以你们真的不必这样……”
叶聪赶紧竖起食指比“嘘”的动作，“祖师公切莫跟别人说这话，尤其是师父，他最重这些，我们真心感念您的帮助，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看着面前认死理的叶聪，再看看在前方掌舵的徐仲道，还联想起祝宗主，卢京……
顾清川契约犀貘的决心，陡然变得坚定，真希望他能赶紧把贺秋山奶起来，然后摆脱这个令人尴尬的身份……
……
犀貘藏身于深山之中。
天行大陆面积广袤，地形复杂，修者虽多，却仍有许多人迹未至的地方。
这座山脉便是其中之一，山雾浓郁，瘴疠密布，毒兽横行，人烟便稀少了。
也就是犀貘这种刀枪不入的异兽，才能在此处生活。
玉心宗弟子起卦占出了有缘之地，便牵引鹤车落于地面。
众弟子分工有序，有人清除毒物，有人展开结界，领队的徐仲道随手抛出一块玉璧，青色的玉璧在掉落过程中延伸生长，雕梁画栋的营地顷刻出现。
顾清川看得惊奇，忍了又忍，才忍下了鼓掌的冲动。
只因看周遭弟子习以为常的表情，这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结界内，空气清新，视线清晰；而结界外，只模模糊糊能看见一片灰暗，有只毒蛇嘶嘶叫着爬来，触到结界，就见金光如水波摇散，毒蛇瞬间化为焦炭。
顾清川赶紧收回了想去摸摸的手。
“祖师公，”徐仲道过来拱手行礼，“弟子们已安排妥当，正准备进山搜寻，一路舟车劳顿，请您先养精蓄锐吧。”
路上除了看风景什么正事都没做的顾清川：“……”
他偏头看看各自分组准备、忙忙碌碌的玉心宗弟子们，清咳一声，眼巴巴的看向对方：“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徐仲道颔首微笑：“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顾清川：“啊……哦。”垂着头走进了营地。
营地里宽敞又明亮，顾清川环顾一圈，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门口。
外面，除了留守营地的玉心宗弟子们，其他人都做好了出发准备。
他们以营地为中心，或御剑，或御兽，或使术法缩地成寸，三人一组各选方向前行。
还有弟子们勾肩搭背掷出福签，嘻嘻哈哈地说：“定是我运气最好，能最先找到犀貘。”
另一人锤他肩膀，“就你？还得是我，是我。”
“快快别说了，徐师叔看过来了，走走走。”
这样一过就是七日。
犀貘藏得深，玉心宗弟子倒是都心态良好，每次回来的人见到在结界内溜达的顾清川还要安慰他，“祖师公，一时半刻找不到很正常，勿心焦啦。”
其实顾清川只是憋闷无事可做——和等级迟迟无法提升。
走契修道路是速成的法子，但对于游戏玩家来说，任务升级、打怪升级才是他最熟悉的。
可惜他的任务界面都不奖励经验，但这不妨碍顾清川想试试杀怪看看会不会有提升。
他现在也知道了，这从游戏里带来的120级，换算成天行大陆的水准就是刚踏入仙途的炼气期，还是低阶炼气。
所以他能理解徐仲道要求的让他呆在营地——毕竟他们预估这只犀貘就是金丹水准，所以此次来的弟子们，最低的也是半步金丹，筑基大圆满了——在这漫山遍野搜寻的过程中，带上他，还可能是拖累。
果然还是……之后再说吧。
对着关心的弟子们，顾清川只能笑笑：“还要仰仗大家，辛苦了。”
弟子们：“不辛苦不辛苦，能给老祖和祖师公帮上忙，我们都很开心。”
顾清川：“唉。”
七日之后，又是七日。
一行人离开玉心宗，已有半月时间。
这日，走得最深的徐仲道回来了。
顾清川正百无聊赖地拿着乐人戳地上的草，看到徐道长胡茬都冒出来的状态，直觉还是无所收获。
果然，徐仲道朝着留守的同门摇摇头，那位同门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先是满脸怒色，可思虑半晌后，先是拿出传信玉简发了些什么，又转身朝着顾清川的方向走过来。
顾清川赶紧站起身。
“祖师公。”徐仲道严肃道，“在场唯有您是契修，此犀貘的消息，也是卜师据您所得，或许，它只与您有缘。”
“你的意思是……”顾清川豁然亮起了眼睛，“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找它？”
徐仲道点了点头，还担忧地问：“您愿意吗？”
“当然当然。”顾清川把剑往背后一插，把琴一抱，“我现在就可以！”
很快，在外搜寻的弟子纷纷赶回，顾清川被弟子们施了无惧此地毒瘴的符咒，便高高兴兴地整装待发。
他年纪本就最小，长得也好，此时抱着亮闪闪的琴，眼睛也亮亮的站在那，看得众弟子们蓦然感受到，其实祖师公放在门内也就是他们师弟、师侄的样子……
他们互相对视，彼此手指向前绰绰，接着一拥而上。
“祖师公，您和我一起御剑吧！我御剑最稳了。”
“嗐，谁说的？去年宗内御剑大赛我才是头名好吗，祖师公同我一道！”
“你们都一边去，祖师公看，我家宝儿又乖又暖，同我一道吧。”说话的弟子身边趴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巨犬，这时响亮地“汪”了声。
“你们别抢了，这重大任务还是该给基础最牢的，人最踏实的，比如我……”
“都胡闹什么！”徐仲道就像路过吵闹班级的年级主任。
众人立马噤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徐仲道召出自己的飞剑，把顾清川扶了上去。
众弟子：可恶的徐师叔/师伯/师兄。
起初还很兴奋，飞剑离地人就变木桩的顾清川：Q-Q
事已至此，也无法反抗，玉心宗弟子们赶紧各施神通跟了上去。
或许是犀貘当真与顾清川有缘，在带上他重新出发的当天，玉心宗就发现了犀貘的踪迹。
叶聪托着一片足有人半臂长的鳞片，肯定地下了结论：“看这颜色，是只青年犀貘！此鳞光滑坚韧，应是刚脱落不久，它就在这附近。”
徐仲道带着顾清川落地，众弟子听他号令，四散开来寻找异兽踪迹。
还未着地，徐仲道已布好了一个小型的防御结界，顾清川就站在结界里，抱着盈缺，观察四周。
密林中天色昏暗，好像各处都没什么不同。
忽然。
“徐道长，”顾清川嗅了嗅，“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徐仲道目色一厉，手捏香符变化了颜色，“是犀貘，它来了。”
话语刚落，就听野兽嗥鸣的音浪层层响起，大地震颤，密林抖若筛糠——
“翔鸾在侧，我御天风。”徐仲道口念轻身法诀，拍在顾清川身上，“此心如玉，澄澈空明！”
橙色的烟火信号飞向天空，徐顾二人一人御剑，一人身若鸿毛，双双飞到空中。
同时，他们所在之处的泥土变成流水般的漩涡，轰——轰——轰——，随着地面下陷，参天巨树一棵接一棵被吞噬、搅碎，发出令人胆寒的吱嘎声。
“哠！哠！”
漫天烟尘散去，地上足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大坑里，趴着一头全身覆盖鳞片的巨兽。
犀貘甩动尾巴，阵阵异香飘出。
顾清川便见到自己的血条下多了个状态：
入梦香魂：什么香味？好困啊。
他立刻拨动琴弦，一指回鸾秒驱。
再选中徐仲道想给他也驱一下，却发现他身上已经挂满了闪亮亮的好几个增益，包括但不限于：
璇玉体（高级）：免疫持续伤害。
冰雪心（高级）：免疫控制。
弹奏的手转了个弯，转而挂上了商、角两个持续回血的hot。
徐仲道若有所感，目光微动，已是长剑在手。
“如溪汇海，浴月流深。”
剑诀驱动灵力，凛冽的寒光遍布剑身，徐仲道左手掐诀，右手提剑向下斩去。
哧——！
剑锋斩在坚硬的鳞甲上，划起一串火星，犀貘怒而大吼：“哠！哠！”
“啊！叫徐师兄抢先了。”
玉心宗的弟子们已经快速回转，最先到达的正是先前一直留守营地的阵、符双修的周敏道长。
“起阵。”
只见他手托阵盘，层层叠叠精巧的法阵在他灵活的指尖旋转放大。
“阵成。”
九重法阵遮天蔽日地落下，方才还在勇猛冲锋的犀貘瞬间被禁锢了行动。
但犀貘不愧是在人间有赫赫威名的异兽，九重法阵也不过只束缚了它三息。它全身鳞片哗啦啦地响动，法阵顷刻间就碎裂了一半。
但法阵之后，还有符，飞回的弟子都不废话，人手至少一张周道长出品的雷符，连带着各种颜色的法术，漫天花雨般洒向犀貘。
体型巨大的异兽，连瞄准都不用。
就连顾清川也趁机切到莫问甩了两个技能……
只能说幸好徐仲道闪得够快，但还是有一道蓝光斜斜地烧着了他的衣服。合理怀疑是有意报复。
徐仲道额角青筋跳动：“谁干的？”
弟子们七手八脚地指向彼此，“是他。”
场面一时间很混乱。
犀貘也是在人间活了很久的异兽了，他很快就发现这帮不好惹的修者似乎是内讧了，当即用尽全身力气挣脱身上阵法，就要逃脱。
周敏拨着阵盘大叫：“师兄，它要跑。”
徐仲道：“跑不了，如海倾天……”
周敏扑过去按住他的剑：“要捉活的！”师兄你这一剑下去就死一半了……
泥土再次翻滚，眼见犀貘就要扛着伤害逃脱，顾清川翻转琴身，盈缺奏出铮然嗡鸣。
迴梦逐光！
青色的音域在一片法术中一点也不起眼，但对于已经掘地三丈，遁入泥土的犀貘来说，咦，怎么眼前这帮人这么眼熟啊？
犀貘：不是，我不是应该在地底吗！
此时，周敏的法阵已然又一次准备好，“阵成，师兄上，师侄们上！”
五颜六色的法术雨再次落下，而徐仲道紧盯着他们的动作，试图找出刚才那一下是谁打的……
咚！
犀貘不堪重负，瘫倒在地。
“成啦成啦。”周敏大笑，“祖师公，快契约它。”
“契约我？”瘫在地上的犀貘忽然口吐人言，“你们不是要杀我剖丹吗？”
徐仲道淡淡道：“你若不愿结契，亦可剖丹。”
犀貘巨大的脸上黑豆似的眼盯着徐仲道：“是你要与我结契吗？你功力不错，我甘愿的。”
顾清川弱弱举手：“是我。”
“你？你怎么配？”犀貘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区区炼气！”
“不过也好，嘿嘿。”犀貘阴笑道，“若是你的话，看来我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了。”
如若契修与结契者境界差的大，结契者以力强破契约，就能恢复自由，契修也会受反噬，重伤，或者死亡。
徐仲道拔剑：“剖丹。”
顾清川拦住他，“徐道长，我和它谈，谈不拢，你们再上。”
犀貘：……这个剖丹的就不能不上吗。
一兽一人，一大一小对视。
犀貘勃然大怒：“你们非让我和这家伙结契，不如让我去死！”
顾清川道：“现在还有机会谈，真谈崩了，便如你所愿，天下犀貘也不只你一只。”
犀貘哽住。
顾清川又狐假虎威道：“你也看到，在场诸位皆是我这小小炼气的帮手，能有这么多能人相助，与我结契后前途如何，可以想见吧。”
犀貘圆圆的小眼转了转，几不可察地放松了头。
大头碰地，发出了“咚”的巨响，但看犀貘一无所觉的样子，众人只默默想：它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样子，应该快忽悠成功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以后的福利待遇了。”顾清川露出了HR般的笑容。
“我每三天要一块上品灵石……”
“太多，驳回。”玉心宗弟子月例不过五块中品灵石，百块中品才能抵一块上品。
“我每月需要一颗异兽金丹……”
“太过分，驳回。”
“……那我要灵脉之上的洞府修炼，还要童男童女伺候我，给我讲故事！”
“不合理，驳回。”
犀貘勃然大怒：“什么都没有，还不如让我去死！”
顾清川全然不惧，“灵石数额可以商量，金丹可以放你出门自行去猎，洞府有一亩三分地，童男童女没有，但是讲故事……”
“为什么要讲故事？”
周敏插嘴：“犀貘食梦、造梦，人类的七情六欲都可以成为它修炼的养料。”
犀貘哼哧哼哧地点头，“要曲折的、离奇的、跌宕起伏的故事。”
顾清川笑了，讲故事，人类的七情六欲，这个他熟啊！
当下，长歌门弟子一甩衣袖，席地而坐，手在琴头上敲击三声，摆开江湖说书人的架势。
“人人都说，感情也有先来后到。”顾清川仰头看着犀貘，“是不是晚到一步就是错，就该为先到的让步。
“我认识迷心的时候，她曾被问过这样一个问题。
“感情有先来后到，你为什么总是晚到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相关：
人人都说，感情也有先来后到。是不是晚到一步就是错，就该为先到的让步。
——818《感情有先来后到，你为什么总是晚到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