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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打打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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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大会火热进行中,陈青谷根本没怎么在意高逊,听说他好像从内门弟子被贬成了外门杂役,还受了些皮肉之苦。
擂台之上,陈青谷向倒地的对手伸出手,“没事吧。”
那人也没和他客气,搭上他的手起身,“怎么可能没事!”
他站起身,扭了扭胳膊,按了按肩膀,玩笑道:“下手真狠!”
陈青谷带有抱歉意味,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
那人见陈青谷颇有礼貌,自己也本就随口抱怨两句,更何况他还挺佩服陈青谷。一个医修战斗实力却如此可怖。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人拱手向陈青谷行了一礼,“期待下次和你交手。”
赢了这场比赛后,陈青谷成功进入金丹甲组八强。到目前为止,他尚且还未暴露自己符修的身份,也暂时并不打算暴露。
但以他现今的实力,如若要继续赢得比赛,不使用符箓不大现实。所以,他打算下一场比赛弃权。
他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未知的敌人在明,而他们在暗。藏拙是一项理智的决定。
上午这场比赛赢了后,陈青谷就去元婴擂台赛区去寻师兄。
伴随着他离开,几位弟子的目光才移开。
“没想到除了丹阳宗的江欺雪,竟然还有医修善战。”一人感慨道。
另一人语里带着兴奋,“而且他好几招我竟然闻所未闻,究竟是什么术法!”
“对!”另有人附和道:“对战主攻火系术法的李熙时,他结了一个结界,不知道他在其中撒了什么粉末。李熙一用火,竟然炸了。后面陈青谷满场撒粉,弄得朦朦胧胧的。李熙担心又炸,不敢用火攻,就这样败在了陈青谷手上。事后我听说,那招叫啥来着,粉尘……”
旁边的人补充道:“粉尘爆炸。”
“对,就叫粉尘爆炸!”
“好奇怪的名字。”
“还有!”那人补充道:“上一场崔任使出雷杀时,他就拿出一根针似的法器,变大后就插那。漫天的惊雷啊,大半都往那法器上劈。后来崔任问那法器是为何物,他说叫避雷针。”
“哎,看来我等还是见识浅薄了。”
下午八强赛,陈青谷站在擂台上。对手是名剑修,身形伟岸拔卓。
他很清楚,此前他仅凭医修的法术道门赢得比赛,一是因为自己那些不上道的“奇淫技巧”,二是因为对手认为他不过是一医修而掉以轻心。
但接下来的比赛可不会如之前那般,大家都是靠着实力打进前八强,没有人会再轻视他。
所以,双方见过礼后,陈青谷就打算弃赛。明知在不暴露隐藏实力的情况打不过对方,他也不想多受几道伤害。他来参加仙门的目的,本就是守着他家师兄。
他刚开口,“我认……”
刹那,人群骚动,唐岈急匆匆扒开人墙,一手拽着周执生,破开重重阻碍往前方冲。嘴里一边喊道“快让让”,一边抬头盯着陈青谷大吼:“青谷,你师兄来看你比赛了!”
所以,就别想着弃权了!
天知道他知晓了陈青谷的咸鱼心思有多破防!明明在符道天赋异禀,偏要藏着掖着,真不知道他要干嘛!
那声河东狮吼猛然扎进陈青谷耳里,他转头一看,就见周执生在乌泱泱的人群里,仿佛幽兰混在杂草里,格外突兀。
瞬间,陈青谷整个人都警惕起来。按理来说,他师兄不该这么早出现,他们两人的比赛时间相近。等周执生那边正式完了,自己早就下了场。
但如今陈青谷看着台下的师兄,那个“输”字怎么也吐不出口。
我要是当着师兄的面认输,是不是很没尊严啊!
他可以认输,但绝不能在师兄面前!
不知是从哪爆发出所谓的男人的尊严,让他口中说出的一个“认”字百转千回,悠远绵长。
最后他目光坚定,改口道:“我认~~真了。”
唐岈听见陈青谷这略显突兀的改口,就知道自己让周执生赶紧解决对手再把他拉到陈青谷面前是非常正确的抉择。
因为师兄突然到来,陈青谷开始时心绪杂乱,导致开场就落了下风。医修适合远攻辅助等,本就不善近战。一时间的疏忽让对手徐牧拉近了距离,近了身。
剑风肆虐呼啸,刮过陈青谷的脸庞,像是冰厉寒风刺骨锥心。剑锋直指,杀招连接,几乎不给陈青谷任何喘息的时间。
徐牧身法凌厉,相较于周执生,剑招里多了两分狠绝。
迎面长剑刺来,陈青谷侧身,剑刃当面而过。陈青谷一手格挡住徐牧持剑的手,向外一推,顺势手执银针横扫一记。当即徐牧后跨一步,斜身迅速回剑。
银针狠狠擦过铮亮硬质的剑身,发出金属碰撞尖刺声。长剑上带的力道大,直接震的银针脱了手。
徐牧抓住时机,旋身一转,横剑一扫,气浪翻腾,大势昭昭。
陈青谷闪躲不及,腰腹处受了这一记剑招,衣袍割裂,渗出血来,濡湿成一条血线。
台下周执生见陈青谷受了伤,死死压制住自己冲上去的急躁。眉头低压,神情冷涩,因为心系台上人,手在袖中攥成了拳,青筋隐隐显露。
他一颗心就悬在半空,全随着陈青谷的一举一动。危急时,呼吸屏住,紧张得不行。
徐牧就像是闻见了血腥气的饿狼,狠狠咬住陈青谷不放。他知晓陈青谷不善近战,一旦给了他机会拉开距离,势必又要多花些气力。
剑刃刀锋含杂灵流,寒芒迸发。
这场比赛看得唐岈焦灼不堪,一口一个“哎呀”。还拉着周执生的衣角,急切与他说:“方才他明明就可以脱离那个徐牧的压制,怎么还舍身与徐牧近战。就凭他的体术,还敢跟剑修硬拼,他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虽然周执生也心忧陈青谷,替他捏了一把汗,但他总是相信陈青谷的。“师弟他自有成算。”
唐岈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仰头瞥见周执生冷肃忧心的脸,最后还是闭了嘴。
台上两人近战,长剑再次袭来,陈青谷一臂压下徐牧的腕并将其钳住,另一手攻向对方脖颈处。
徐牧正欲格挡,陈青谷进攻的那手从他面前一滑,指间竟夹了一朵馥郁糜漫的艳花。
“姝媚。”
两字念语响,那花绽放得更添风情,更加烂漫。
花型似百合,娇瓣层层叠叠,边缘不齐微卷似浪起涟漪。花缘纯白,婷婷妖娆的花丝周围却是朱墨色,两色分明,极致反差,像是剥开清纯外壳,展露昳丽艳色的风情花魁。迷人危险,却又让人想靠近。
仅一瞬,迷离勾人的馥郁香气钻入徐牧鼻尖,明明芗泽秾稠浥浥,却杂糅了两分幽兰香风,给这袭艳姝风情一搽流芳。
眼前虚晃,徐牧仿佛看见了一片风情流糜的花海,瓣瓣纷飞,娇媚姝丽。
下一瞬,他意识到不对,猛地晃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陈青谷趁此机会,反手一掌拍在徐牧胸前。徐牧受了一掌,连退了几步。
借此,陈青谷与徐牧拉开了距离。心里大致明晰了姝媚的短暂迷惑对徐牧的影响效力。
姝媚是一种幻花,有致幻效果。
此前,陈青谷从大量的幻花中挑选,悉心培育择选,才得了此花,取名姝媚。
一旦出了徐牧的压制范围,陈青谷总算是能施展开拳脚,布阵撒种。
几息以后,周幽藤拔地而出,以铺天盖地之势扑向徐牧。尽管最后都被徐牧尽数斩断,但周幽藤生长无穷尽,断了又生,死死缠着徐牧。
徐牧挥剑斩断又一波藤蔓,眉头微皱,他就没遇到生命力如此顽强的灵植。
也不怪徐牧感慨,平常的灵植生长有限,再生次数以及速度都受到限制。但周幽藤除了本身生命力强劲外,地下另有法阵辅助,才造就了他野蛮生长的态势。
这场比赛,陈青谷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徐牧自然也未。
长剑破空,剑气肆虐,碾压粉碎了场上所有的藤蔓,就连地下暗藏的法阵都受了影响。
周幽藤再生一时受阻,陈青谷暗道不好。
这是要开大了?
果不其然,徐牧执剑,剑花一挽,风云变幻。眨眼间,灵流四散,徐牧的分身将陈青谷围住。
趁着距离尚且远,陈青谷扬袖一甩,银针暴雨般散开,除去了两个分身。
一分身从身后迅猛袭来,陈青谷侧头躲过一剑,捉住来人的手,旋身往其脖颈处一砍,再是一踹。还没待他甩甩发疼的手,又是一剑刺来。
陈青谷再次进了徐牧的攻击领域,有周幽藤和姝媚相辅,分身解决了大半,但身上受的刀剑伤不少。他知晓徐牧这是在耗着他,但他始终辨认不出徐牧的真身,只能一个一个灭掉分身。
长时间的近战消耗了陈青谷不少体力,在与徐牧最后一分身打斗时,他左手被钳制住,右手与徐牧缠斗。
右肩挨了徐牧一记肘击,痛得陈青谷皱了皱眉头。
下一瞬,徐牧直接破开陈青谷束缚,剑锋直插心口。
我靠!兄弟!你真狠啊!
若是仅靠肢体上的闪躲避护根本来不及。于是,他迅速结印念咒。瞬移到台上一角后,立刻飞射出一枚银针解决了那分身。
心脏跳动有些加快。不管是什么符咒法阵,都需一定的发动时间。不同术法,不过启动时间不同。
早开始的时候,他就在自己身上施了瞬移符,可保他在危机关头逃过一劫。
未等他喘上一口气,徐牧真身一招凌厉剑芒闪来,陈青谷唤出周幽藤,藤身交缠成墙。
藤墙顷刻被摧,陈青谷祭出流火符。流火吞了击碎的藤墙后,猛兽发怒般扑向徐牧。
徐牧不知陈青谷会用符,心里一惊,节奏微乱。
但并非只有符修会使用符咒,一般的修士只要浅修,都可以使用简单的符咒。所以,陈青谷此番也不算是暴露自己符修的身份。
几招下来,徐牧落入下风。
大火之后,周幽藤泛着暗光,拔地而出,势如破竹。从四面八方成合围之势攻向徐牧,漫天的暗藤将徐牧裹挟。宛如黑金巨蟒将猎物勒死窒息,再一口吞吐腹中。
周幽藤一点一点缩紧,徐牧不可避免被刺伤。
下一瞬,寒芒乍起,利刃昭昭可怖,绞碎了暗藤。
方才还野蛮生长的藤蔓在一息间成了漫天的碎屑。
陈青谷立刻锁定徐牧的位置,结印,“姝媚。”
徐牧身下一簇幻花盛放,妖冶姝艳。浓郁的花香泛滥开来,根本无法避开。
致幻花香入体,徐牧脚下轻浮,浮浮沉沉中,仿佛看见一姝丽女子在花海里。朱墨花海里,她清纯洁白,一眼万年。
陈青谷趁着徐牧受姝媚影响,立刻下手。
“封喉。”
一指长的针刺尽数射出,破开空气。
封喉,外形似针,尖锐锋利,有毒,最适合当做暗器使用不过。
徐牧先是肩上受了一针,疼痛让他清醒过来。看清态势后,即刻提剑,却发现自己身形有些僵硬,速度慢了下来。
接连的针刺袭来,好几根插入了他皮肉中。身体内的不适感越来越重,最后抵挡不住。一根针刺抵在他眉心前,他终是败下阵来。
陈青谷见胜负已分,走过去,递予他解药。“针刺有毒。”
徐牧抿了抿唇,虽有不甘,但输了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其实,这一切从陈青谷第一次使用姝媚时就已慢慢布局。
起初他靠着近战摸清楚了姝媚对徐牧的致幻效果,再拉开距离,观察周幽藤对他的限制以及暗藤的承受能力。
当对上徐牧分身时,陈青谷一边应付,一边暗中布阵。最后借助瞬移符逃出徐牧的绝对压制范围,用一记流火符乱其阵脚。趁着对方绞碎暗藤,漫天的碎块遮挡视线之际,陈青谷使出致幻,加之周幽藤上的麻痹毒素,为封喉暗器的使出造出机会。
而这场战斗他含了点私心。按理,最后他只需要一根针刺便可制服徐牧。但他却选择了以量取胜,为的就是让徐牧受一点小伤。
徐牧身上的伤他有分寸,顶多只是一些皮肉之苦,有点疼。
而他呢,可被徐牧砍了十多剑,衣服都破了。另外还被踹了好几脚,有一脚还往他伤口上踹!
所以,这点小伤不过分吧。
陈青谷心里默默点头附和:嗯,一点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