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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咸鱼打挺 ...

  •   周执生在确认师弟无事的同时,生生受了陆敛一掌。

      那一掌震得他生疼,右手的力也卸了些。他点足一跃,与陆敛拉开距离后,动了动右肩。

      陆敛一记剑气横扫擂台,犹如狂风大作,暴风席卷。“与我对打,还敢分神。”

      台下,陈青见周执生受伤后,也不闹不叫了。整个人直直望着周执生,眼里满是担忧,像是被灌了一潭幽凌深水。

      ——那可是把我直接打死的一掌啊。

      尽管在接下来的几招内,周执生尚且看不出什么大碍。但陈青谷瞧了瞧林月白那忧心忡忡的脸,昳丽的容貌凝上忧思,柳叶眉压低,似笼着乌云,他心下凉凉一片。

      有着多次的比试经验,周执生对陆敛简直了如指掌。他本想耗着陆敛,让他露出破绽。但如今,偶然瞥见自家师弟一副忧心样,眉头皱皱巴巴的,他觉着这一回可以快一点结束。

      于是,与之前相较,周执生的剑招多了三分的杀气,更加凌厉逼人。

      陆敛的重剑竟被周执生给压着,仿佛处处受制。

      靠着对陆敛的招式与脾性的了解,七八回合后,陆敛便立于了下风。

      周执生跃步于陆敛身后,如同流影。趁着拉开距离,念咒施法,折孤于高空化作数十,泛着月白的光辉。

      陆敛暗道不妙。

      周遭氛围瞬变,寒意突生。

      “快看,是沧明剑法——九渊!!!”

      观战弟子群情激愤,“那可是咱南明峰最高阶剑法。”

      下一瞬,周执生手一划。仿若胜者轻轻掸落肩上新雪。

      数剑接连落下,寒光乍现,气魄逼人,迅疾之下唯余月白残影。仿佛清冷月神降下的神罚。

      陆敛接下好几剑,一剑比一剑沉重,力道震得他手生疼。

      在他接下第十三剑时,刀锋向下,空门大开,下一剑将直插心口,根本来不及提剑挡下。

      生死一线之际,那道寒光顿在陆敛面前,下一刻便消散无迹。

      陆敛虽心高气傲,但也知道是非输赢,道:“这次是我输了。”

      转而,他又绷着一张脸言:“你也别嚣张,我下次一定会赢,你给我等着。”

      说完,气愤地提着剑,羞愤而去。

      擂台下的同门都对周执生钦佩不已,赞叹之语不绝于耳。

      陈青谷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惊的,毕竟是书中的反派嘛,没有点战斗力怎么搅得世界天翻地覆。

      周执生刚下擂台,林月白便迎上,柳叶眼里满含殷切。她询问:“大师兄受伤可严重?可需去北沉峰一趟……”

      周执生面对师妹的好心连问,有些不自在,但依是有礼相道:“多谢师妹关心,并无大碍。”

      “怎么会无碍。”林月白忧心之色溢于言表,她拿出一小罐子丹药递上,低着头,有些娇羞,若含露的重瓣粉色牡丹花。“这是我林家特制的丹药,可……”

      周执生低眉看了一眼林月白的丹药,抬眸间又逢上了陈青谷的目光。他见师弟瞧着他,眼睛亮亮的,似是也想询问他的伤势。他像四月微风浅浅一笑,以表自己无事。

      陈青谷突然被友好对待,心下一惊:看我作甚!看你的大美女去,别看我。

      “不必了,多谢师妹。”周执生一句谢过,便径直走过。

      陈青谷看着周执生朝他走来,心里有些乱。像是一枝柳条轻搅着落了花的水池。

      猛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他医修的身份。

      ——大师兄拒绝了他人的药,刚刚又看我一眼,还笑一下,言下之意莫不是,丹药之事拜托我了!!!

      果然,大师兄就是想借此事来让我重拾荒废的学业。如今,着了他的道了,是条咸鱼都得摆几下。

      周执生不知他所思所想,走到陈青谷身边,“师弟现在可是要回南舍?”

      “昂?”陈青谷恍惚过来,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嗯。”

      “我陪师弟一起回去。”周执生转而看向洛然,“小师弟可要回去?”

      洛然接不住周执生冷嗖嗖的目光,一百八十度摇头,“我还得去练剑。”

      陈青谷一记眼刀杀去。

      ——洛小然!敢抛下我。

      洛小然眼神躲闪,10086个不愿意。

      ——师兄啊,能同生,但不能共死。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各自缄默。陈青谷尴尬,周执生享有着同种尴尬。

      周执生疑惑:为何师弟与我相处便如此拘谨。

      陈青谷绝望:尬死我吧。

      陈青谷在内心煎熬之余,余光瞥见,大师兄按了按肩。

      大概还是受伤了吧!

      他想着,终究是因为他乱吼乱叫,才使大师兄受了一掌。于是他决定稍稍重振一下学业,练一个药就继续摆。

      到了南舍后,周执生前脚离开,陈青谷就溜去了藏书阁。

      他找了一堆炼丹书后,又去池熙居白嫖了一个上好的炉子。当然,陈青谷可能尚且不知晓这炉子是多少医修的梦中情人。

      是夜,陈青谷开始了他的练丹之路。

      此夜,月色朦胧,风清云淡,宁静一片。

      子夜时分,突然,南舍惊现爆破声。

      周执生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是师弟房间!出事了?

      周执生与洛然接连到了陈青谷房间,周执生一脚踹开门,折孤在夜里闪烁银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割了敌人的喉咙。

      结果,敌人倒是没见着,倒是见到了一块碳……

      陈青谷脸黑黝黝的,头发也炸得东倒西歪,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就像是从煤炭堆里爬出来的。

      他不停地咳嗽,屋里还残留着“失败”的气息。

      洛然看了看炸得尸骨无存的桌子,以及零落在一旁的黑黢黢炉子,“师兄,你这是……在制炸药?”

      陈青谷差点被一口老血呛死,气急败坏,“什么炸药啊!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在炼丹!”

      洛然诚实地摇了摇头,“真没看出来。”

      ——我真的会谢。

      周执生:“师弟可有事?”

      陈青谷拍了拍一身尘,抹了一把黢黑的脸。“无事,惊扰了师兄,实在抱歉。”

      “师弟无事便好。师弟若是想炼丹,可以去北沉峰的炼丹房。”

      闻言,陈青谷不得不怀疑:大师兄莫不是怕我炸屋子牵连他,让我去炸炼丹房?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盯着自己这狼狈模样,陈青谷赶忙道:“嗯,知道了。这么晚了,师兄快回去休息吧!”

      “师弟也早点休息。”

      兄友弟恭一番后,三人回到自己房中。

      陈青谷窝在床上,身上的水绿烟锻被衾像是一张铁皮,压的他喘不过气。不甘如洪水猛兽将他吞没。他愤愤地捶了下床。

      二十一岁就是金丹,这放在修仙界也是不错的。竟连个基础的丹药都练不出来。我以前也不算一个学渣吧,今天捣鼓了一夜竟啥也没捣鼓出来!

      我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小丹,我二十一世纪灵长类动物练不出来。

      就此,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愚蠢,陈青谷开启了咸鱼打挺模式。

      第二日晨练后,陈青谷怀着雄心壮志踏入了北沉峰。

      凭着明渊仙尊弟子身份,他被分配了一间上好的炼丹房。

      在北沉峰,原料充足,遍地都是灵草,陈青谷嚯嚯完了就又出去拔。颇有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之态。看管园子的弟子感觉心头在哗哗流血。

      一炉又一炉,一次又一次,失败接踵而来,陈青谷却越挫越勇。上次让他如此誓不罢休的,还在上次。

      屋外从朝晖遍地,到天边只余苍凉残照,陈青谷还在废寝忘食地炼丹。

      炼丹房里灯火依旧,直至夜深尚未熄灭。

      旦日,凉风入境,陈青谷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伸手摸索东西。

      ——我被子呢,有点凉啊。

      阳光透过眼皮亮晃着他的眼,陈青谷摆了一个“大”字形,瘫在冰凉的地上。光亮中,他影影绰绰看见一个人影,等他努力把眼缝再打开一点,见一人逆光站在门口。

      好熟悉的身影!

      待他又撑开了些眼,见活生生的周执生就站在他面前。突然,他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眼睛珠子都要惊得吓出来了。

      此刻,宛如一个学生在自家卧室醒来,却看见了自己班主任在床头。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迅猛起身。

      青白竹纹袍褶皱沾灰,他来不及收拾自己这狼狈模样,眼神躲闪,手也不知道放哪。“大师兄?你……你怎么来了?”

      话余,陈青谷见外面天光大亮,骄阳正好,心骤然缩了缩。

      晨练!!!大师兄莫不是来罚我的?不行不行,我也是为了他才没去的。

      周执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今早未见你,便我来看看。”

      陈青谷更加肯定:果然是来抓我的。如今看来,只能打感情牌了。

      他扯出一个标准的笑,掏出练了一天才成功的丹药,上前拉起周执生的手,一股脑塞进周执生的手里,极为殷勤道:“师兄,这是我给你练的丹药。”

      周执生微愣,看着手中的小瓶子,“师弟是专门为了我……”

      “对对对。”陈青谷连连点头,“花了我一天呢!”

      周执生垂眼看着手里的药瓶,回想起师弟昨晚的爆炸头。一块石子投入心海,涟漪层层。

      陈青谷见大师兄被他唬住了,撒腿就跑,“师兄,我饿了,先去吃早饭了。”

      等周执生再看向他时,只剩下师弟一路狂奔的背影。

      陈青谷如离弦之箭,喘着大气到了南明峰。见四周无大师兄身影,也就停了下来。

      大师兄没追上来,大概是不追究我没去晨练的事了吧。

      想到此,陈青谷信手拈花,闲庭碎步,行至食斋。待他吃饱喝足,想回南舍继续做他的咸鱼。

      这刚边他放下筷子,洛然就火急火燎赶来。“师兄,你竟还在这吃饭。大师兄为了你,和同门大打出手,如今被罚禁足池熙居了。”

      “什么?”消息有点突然,陈青谷瞳孔震惊。

      我就吃个饭的时间,大师兄竟然与人斗殴,遭处分了!

      另外,什么叫为了我?为了别人都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我!我对我的人格魅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没待他理清前因后果,洛然就一把拉着他往池熙居跑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今日,大师兄听到有人说你坏话,就跟其争执不休,直接打断了他的腿。”

      “啊?”

      不可能吧!

      二人风尘仆仆闯进池熙居,发丝微乱。却见师徒二人在庭中喝茶。

      陈青谷:所以,禁足=和师尊喝茶?

      洛然:这怎么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

      池渊见两个小徒弟来了,甚为欢喜,“来了啊。”

      二人行礼,“师尊。”

      “快坐快坐。”

      陈青谷坐在周执生身旁,见大师兄面色并无异常,小声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池渊耳尖,眉毛一翘,浑浊的眼散发出异样的光。“他能有什么事!”

      “到底发生什么了?”

      周执生面对师弟诚挚的目光,有些躲闪,“没什么。”

      ——没什么!腿都被打断了。

      一旁的池渊激奋难抑:“怎么会没什么!他可是第一次为了身边人去揍人!”

      陈青谷眼睛溜圆,深吸一口气:真揍人了!

      周执生慌张而局促地驳道:“我没有揍人!我……我就……就是,没料想到他会摔下去。”

      “害。”池渊扼腕长叹,“还是为师来细细道来。”

      池渊扬了扬袖,颇有说书人的架势,“今日,你大师兄碰巧在遇上了有弟子说你坏话。其中一个弟子说的那叫一个难听,为师就不复述了啊!你大师兄听了啊,心里那叫一个心火烧。毕竟是自家的师弟怎能被外人欺辱。

      于是,往前那么一站,义正言辞道:‘不可随意贬低同门师兄弟。’哪知,你大师兄的气场太过强大,吓得那人脚下一滑,摔下了石阶,把腿给摔断了。”

      陈青谷:……

      洛然:……

      红了脸的周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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