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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痛搞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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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是修仙界不成文的规矩，陈青谷自打穿书进来便晓然。
但直到有了下山经历，他终于激发出了蓬勃的学习斗志。
——我已经过够了这种上不如老，下不如小的生活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学医，陈青谷就头疼。上辈子堪堪躲过学医的魔爪，没想到这辈子还是栽了。
——学医苦，学医累，学医还有点儿小贵！
此外，医修并没有什么攻击力，非常脆皮。他担心以后跟着师兄出门，不仅拖累师兄，还顺带体验一把逝世，实在是不太好。
于是，为了自保，他又选择了成为符修。至于为何不修剑道，自然是他不想那么辛苦锻体练剑。
在陈青谷眼中，画符差不多就是画画加点灵力再加点咒，可比练剑轻松多了。
如此规划后，陈青谷都不由得衷心敬佩自己。一条咸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现在是实打实的想要修个双学位。
而如今亟待解决的是驾照问题！
学医要去北沉峰，画符要到中颂峰，而他自己住在南明峰。他总是不可能一天徒步连跑三座主峰吧。牛马怕是都吃不消。
*
这天晴日，碧空白云朵朵，像湛蓝画板上粘了白花花的棉花糖。
陈青谷拎着木剑跑去了池熙居求教。
庭院内栽了一棵含笑，叶革质，花直立，淡淡鹅黄色，花边略染红或紫。五月风里夹杂着它时隐时现的淡淡清香。
含笑花开而不放，似笑而不语。像极了池渊如今的面上笑容。
池渊眉须弯弯，笑着打量着陈青谷，“这几日下山，和你大师兄关系处的不错啊。”
陈青谷哪知道自己师尊为何这般……怪笑，眉头压了压，依言道：“是……不错。”
池渊捋着胡须，一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伟大的光辉，“青谷啊，你要知道，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很坚硬，其实内心是很柔软的。”
“这不是榴莲嘛。”陈青谷小声嘀咕一句，没成想池渊不仅听到了，还慈眉善目微笑道：“榴莲也是闻着臭，吃起来香，和你大师兄一样的。”
一句话，连着震惊陈青谷两次。
——且不说这榴莲还能名扬修仙界，怎么能用榴莲和大师兄相提并论！
陈青谷和池渊聊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师尊去教他御物之术。
一日下来，陈青谷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山抹霞云，天连莺草。斜阳日头停落远际，薄暮纷纷，灯火已黄昏。
陈青谷御着木剑在南明峰上空穿行，时风不停，身形不稳，但也有惊无险。
不过多久，上山的石阶被霞光覆盖，昏黄色调落满山峰峦间。陈青谷发现大师兄正踏着石阶而上。
他本欲下去和师兄打个招呼，告知他，他的驾照快要拿到手了。
却不想，剑身一歪，重心不稳，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身体处于失重状态，他惊慌失措，心脏紧缩，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跳动，赶忙大喊：“师兄，师兄，接住我，快。”
待周执生一转身，还未来得及锁定师弟的位置。
“嘭。”
一坨凌乱不知何物的东西砸在他脚下。
陈青谷脸朝下，摔了个传说中的五体投地狗吃屎。
他暗暗攥紧了拳，按照小说“正常”套路，这时候不应该触发爱的魔力转圈圈技能，大师兄飞身而来，在半空中抱住我，优雅地旋转几圈，安稳落地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是在大师兄面前！
我的脸，你在哪！！！！
小说里不该是这样的！
周执生连二赶三把差点摔成泥的师弟扶起来，只见师弟面无表情眼神恍惚，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打击，急切问道：“师弟，可否受伤？”
“真是蠢死了，金丹期御个剑都能从空中摔下来。”五步之远的陆敛抱手在胸前，不屑地瞟了陈青谷一眼，“废物。”
废物！！！
陈青谷瞳孔震惊。他能丢脸，但不能当着师兄的面在别人面前丢脸！
忘记自己此前以废物自居的陈青谷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前，“废物骂谁呢！”
陆敛依旧傲气，声音如洪，“废物骂你。”
“对，废物骂我。”陈青谷怒目圆睁，不客气回怼。
——连师尊都夸我天赋异禀，不到一天就学会了，虽然极有可能混杂个人情感，但这陆敛身为师兄的手下败将，竟然敢骂我废物！
而这边陆敛，几息之后才恍然自己被骂了，横眉怒目，“有本事打一架啊，看谁是废物！”
陈青谷知道清衍宗不许私斗，更何况周执生还在这，定然是打不起来。
“你一个剑修，要打我一个医修，我求你要点脸吧！”
“你是不是怕了。”
“我怕？”陈青谷一把捞上袖子，趁机一只手抓上周执生的手腕，假意往前冲却被大师兄阻拦，“师兄你别拦着我，别拦我。今日我非和他打一架不可。”
一旁的周执生无奈且纵容，一时还挺羡慕师弟会吵会闹的性子。
陆敛也是个缺脑筋的，瞧不出异样，也捞了一把袖，“来啊。”
陈青谷：“傻逼。”
陆敛：“废物。”
“蠢货。”
“废物。”
“狗蛋。”
“废——物。”
……
双方气氛焦灼，像极了金毛和二哈互咬骂架。最后多亏了周执生在中间调停，才还了南明峰一个清静。
把陆敛气走后，陈青谷像只小青蛙似的抱手在原地。
周执生一见，不禁有些失笑，想用手戳戳他鼓鼓囊囊的脸颊。
陈青谷见师兄笑他，登时哼了一声，赌气道：“师兄也笑话我是个废物。”
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穿到修仙界，自己的情绪活泼外露了许多。
周执生安抚道：“哪有，师弟自然是天资聪颖，颖悟绝无，无与伦比。”
陈青谷：我感受到了来自云端深深的讽刺。
“好啦。”周执生把木剑提上，移过身去，“我带着师弟御剑一圈。”
陈青谷眨巴眨巴眼睛，糯糯一声，“行。”
两人立在剑上，直冲云霄，耳边风声叱咤。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高了太高了。”陈青谷牢牢闭眼，背紧靠周执生胸前，余晖均匀落在他身上，像是卧在周执生怀里的橘色失惊小兔子。
周执生出声安抚他，“别担心。”
片刻，穿过云层，平稳而行。
陈青谷缓缓睁眼。
团云裹霞光，赤焰远连云。及目是无尽天光云影，残阳夕照。
云间色彩缤纷，淡藏红花一抹，金莲花橙一搽，湘叶柑黄一缕，各色染出一批织锦，铺至天际。
连片的淡系银朱落霞与玫瑰粉阳相织绞，岱赭落日半掩，却不失金红光芒。
三俩飞鸟穿梭云间，提点生机。桑榆暮景，尤其神怿气愉。
陈青谷一时看得痴了，久久未有声。
“师弟，心静气沉，准备御剑。”
“哦，好。”
……
在师兄的指点下，陈青谷稳住剑身，留在云霞山光间。两人身体时而相触，流风回漾，沐浴晚春。
周执生偷看师弟侧颜，粉雕玉琢，丰神如玉，霞光之下，山温水软淋漓。
一时他晃开眼，竟给自己染上两分不自查的羞意。
而陈青谷沉浸于金光华彩间，身旁温热柔然一片。
他想，如若一直这般安宁，该多好。
可有些人命中注定此生波澜壮阔，起伏跌宕。
细细思索，结合所知所见，他认为，大师兄假若黑化，走的该是正道之光坠落的道路。
那般冰清秋月的人，如不是遇到极大变故，何至于落入魔道，杀伐天下。
观他之作，这变故，约莫有三。
其一，血脉暴露，也就是身世问题。例如半魔之体，半妖血脉。但周执生父母皆为正道，可能性不大。
其二，被迫入魔。在与魔族接触交手时，不小心受魔气侵扰。又或者受算计，不得已入魔。鉴于周执生的人品，陈青谷更倾向于这种可能。
其三，死亡打击。因为爱人陨落，所以黑化暴走。也就是小说里常使主角从小白花基因突变为黑心莲的重要起因。
陈青谷本只想着也许只用主防第二因素就好。
但，身旁周执生的气息暗引他靠近，好似一袭浮动暗香勾人。
那日，他在璨城黄昏下，就明白，他对师兄有一瞬心动。
即是未到喜欢，或然一发不可收拾，或然无疾而终之。
不管将来爱与不爱，成与不成，总归是一种可能性，所以，他羞赧且恬不知耻地将第三条因素也列入了重点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