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唐茜如

14、碎星盘

　　第十四章碎星盘

　　羽还真再次见到雪凛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深夜。
　　这一次的暗杀虽然失败，但还是留下了不少事情，需要他去一一收尾，以至于他只有到了晚上才有时间来拷问羽还真。

　　雪凛打量着羽还真，羽还真被架在了刑具之上，看来已经被拷问过了，身上有不少的伤痕。

　　羽还真，一个看起来有几分蠢笨的私生子，居然成了他这一次暗杀唯一的破绽，一想到这里，雪凛拿过一旁侍卫的长鞭，一鞭子抽了过去。鞭子划过羽还真的面颊，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血随即从脸上流了下来。

　　“羽还真，我真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本事。”雪凛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小瞧了你。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风天逸？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羽还真只觉得脸上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生疼，比断掉的肋骨还要疼。但是输人不输阵，这个时候可不能气弱。想到这里，羽还真咬牙说道：“没有好处，为羽皇而死，是每个羽人的使命。”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不过是他风天逸的一条狗。我今天就是把你杀了，他风天逸也不会为你动我分毫。”雪凛见状，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我明明是人，怎么会是狗？”羽还真向来不会和人对嘴，此时此刻竟只想起了当年易茯苓的那一句“你明明是人，怎么会是狗呢？”，于是便脱口而出了。

　　“好好好，好个忠心耿耿的羽还真。”雪凛听到羽还真的这句话，心中怒意更胜。“既然你要做忠臣，我就让你知道做忠臣的代价是什么。”
　　“拿碎星盘来，碾碎他的右手。我要他每一个关节都碎掉，就是南羽都最好的大夫，也没办法接回来的。”

　　碎星盘是羽族用来折断羽人翅膀的一种刑具。只有犯了重罪，穷凶恶极的羽人，才会用碎星盘将它的翅膀碾碎。
　　因为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很多羽人在受罚的时候都会忍受不了这种痛苦而自尽。
　　也只有碎星盘，才能够将手骨全部碾碎，不留后路。

　　听到碎星盘的名字，羽还真猛地抬起头来。但是看到了雪凛的神色，他又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雪凛一挥手，侍卫立刻就走上前将羽还真放了下来，然后将羽还真整个人按压在地上，将他的手放入了碎星盘之中。

　　“咔嚓咔嚓”是骨头被碎星盘盘一点一点碾碎的声音。除此之外，牢房里竟没有别的声音。

　　雪凛低头一看，羽还真脸色惨白，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但是他咬紧了牙关居然没有发出一声嚎叫。

　　在雪凛的印象里，羽还真一向是最无用的。胆子又小，本事又差，也没有一点点能力。但是眼下，他居然忍住了，没有认错，也没有求饶，更没有哭喊。
　　风天逸，难道一个风天逸就能改变那么多吗？

　　羽还真隐隐明白，这一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结束。也许自己真的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但是羽还真强撑着一口气，始终没有开口讨饶。
　　羽还真一直很害怕雪凛，幼年时期雪凛一个呵斥，羽还真就要怕得连忙认错。
　　可是这一次，羽还真却始终没有认错，因为他觉得他救风天逸从来就不是错的，既然不是错的，那他也绝不会认错求饶。
　　也许是跟在风天逸身边久了，不知不觉好像学了一点点羽皇的脾气。

　　羽还真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没等雪凛开口，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雪少爷，他晕过去了，怎么办？”

　　“扔回牢房。”雪凛像是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开口道，“不要让他死了。”

　　飞霜将羽还真这条命看得极重，所以他不会杀了羽还真，但是他也不会放了羽还真。既然羽还真这么有骨气，就让他看看羽还真的骨气能坚持多久。
　　一只右手不够，那就再加一只左手。总会让他跪下来认错的。

　　雪凛没有想到的是，雪飞霜的动作远比他想得要快。

　　第二天，羽还真就从地牢被雪飞霜带人劫走了。

　　雪飞霜生来顺遂，但是不代表她不通人情世故。当她跪下来求雪凛，雪凛也不肯的时候，雪飞霜就知道，靠求是没有用了。既然求情无用，那就只好动手了。
　　她生于高门，又备受先皇宠爱，故而她手中自然也有一些侍卫。
　　再加上她是雪家大小姐，雪家的护卫又岂敢真的拦她？
　　因此当她趁着雪凛去上朝，带人直奔地牢，将羽还真劫走，也是极其容易的事情了。
　　雪飞霜知道她的时间不多，如果等到雪凛下朝回来，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雪飞霜将羽还真救出来的时候，羽还真因为碎骨已经开始发烧，陷入昏迷了。
　　“还真，还真，你听姐姐说。”雪飞霜将花月草塞到羽还真的最终，为他吊住一口气。“姐姐现在派人送你回星辰阁，那里会有人照顾你的，你要撑住，撑住，知道吗？”
　　眼下，只有星辰阁才是最安全的。陛下和哥哥势成水火，南羽都注定不会太平。

　　“羽皇……羽皇……陛下……”羽还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小声地梦呓着。

　　“哥哥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看来我不能走，必须留下拦住哥哥。”雪飞霜看到羽还真血肉模糊的右手，只好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她要留下，留下拦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