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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秋字书生 ...

  •   泛舟湖上,女子给心爱的男子研磨,男子给心爱的女子作画,这景象,尤胜西湖美景数倍。

      无尘带着一弦在湖面上飞驰,一弦被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着船上的围栏,不敢睁眼看。

      “游西湖不敢睁眼,还看什么美景?”无尘渐渐把船停了下来,瞟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一弦,调侃道。

      “你这分明是赛龙舟吧!”一弦负气地拍了拍被湖水浸湿的衣袖,“曾经和小姐共游西湖那般美好,今天却被你吓个半死,真是无趣。”

      “一弦姑娘,是无尘冒失,吓着姑娘了。”无尘郑重其事地抱拳道。

      “算了算了,家中嫂夫人能受得了你的性子,也不容易。”

      “姑娘说笑,无尘无妻室。”无尘淡然地说。

      “可是按你的年纪,不应该无妻室啊。”一弦好奇地问。

      “无尘发誓誓死效忠王爷,娶了妻室有所牵挂,就不能信守承诺了。”

      “无尘先生对王爷真是忠心,一弦佩服。”一弦感慨地望着隔壁船上岁月静好的王爷与小姐,“不怕你笑话,我也没想过要嫁人,我想一辈子跟着小姐,我妹妹一柱也是这样想的。小姐把我们当亲姐妹看待,她就是我们最亲的人。”

      “我们效忠各自最重要的人,心是一样的。”无尘到了一盏茶给一弦,“如妹妹不介意,就唤我一声大哥吧。”

      “那好啊!这些年见大少爷二少爷对小姐这般好,我和一柱也想有个哥哥,如今竟如愿了。”一弦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朝无尘施了一礼,“无尘大哥,妹见礼了。”

      胤禛勾勒完最后一笔,收回笔锋,瞟见了一弦,指着她道:“心言,你看,她俩干什么呢?好生奇怪。”

      年心言顺着胤禛指的方向看去,勾唇一笑:“他俩看上相谈甚欢嘛!”

      “无尘正好没有妻室,要不然把一弦许配给他。”胤禛玩笑道。

      “爷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一弦的命运?”年心言收敛了笑容,面露不悦之色,“爷是不是觉得,婚姻大事,不需要征求女子同意?女子就得顺从,被指一个未曾谋面的夫君。”

      “抱歉,我说错话了。”胤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知道你嫁给我,也不愿的。”

      年心言却摇摇头:“爷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又知书识礼,文武双全,可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嫁的如此的男子。一弦一柱跟了我那么多年,她们要嫁就要嫁合乎她们心意的如意郎君,这才不辜负了。”

      胤禛饶有兴趣地聆听者,年心言竟然说出全天下女子想说却不敢说出口的话语。

      当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女中豪杰。

      “爷,觉不觉得我的话离经叛道?”年心言试探地问。

      “这哪里是离经叛道,这是尊重女子的选择。”胤禛长叹一口气,“我的皇姐荣宪公主,年幼时受尽皇阿玛的宠爱,可长大后也逃不过和亲的命运。皇室公主尚不能做主,更何况是布衣家的女子。”

      “那我希望有朝一日,全天下的女子都能自己做主。”年心言感慨道。

      胤禛以茶代酒敬了年心言一杯,二人一饮而尽,手牵手站在甲板上,尽情欣赏西湖之水的美景。

      而胤禛画的那副画,正好记录了此时此刻的景象。

      直到黄昏,他们游完西湖,一行四人刚出涌金门,市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年心言被一家卖精巧首饰的摊位所吸引,拉着一弦一同前去。

      胤禛跟在他们身后,一脸宠溺地看着年心言,视线不敢从她身上移走片刻。

      “自从夫人进门,爷就像换了一个人。”无尘感慨道,跟着爷这么多年,深知爷一直活在战战兢兢里,没有一个人能走进爷的内心,可年福晋却做到了。

      “是吗?”胤禛感慨不已,他也没想到能在三十几岁,遇上一位知心知意的女子。

      “试试这枝钗。”年心言拿起一对碧玉珠钗,将其中一个插在一弦头上,“真好看,我想一柱也一定喜欢,老板,包起来。”

      老板一看来了大客户,把各式各样的首饰都摆在桌面上。

      胤禛也来到摊位前,帮年心言挑选首饰。

      “这位爷,一看您跟夫人就是大人物,我这里还有一件压箱底的宝物,你们要不要看。”老板说。

      “哦?”胤禛来了兴致,“那拿出来看看吧。”

      老板小心翼翼地从最里面的货架上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红宝石手钏,每一串那个最大的珠子里还分别雕刻了一直栩栩如生的蝴蝶。

      “爷,你看,这对手钏里的蝴蝶是一对,所谓鹣鲽情深,最适合您和夫人。”老板介绍道,“这对手钏虽然价格不菲,但绝对物有所值。”

      “喜欢吗?”胤禛把其中一个戴在年心言纤细的手腕上。

      年心言转动着手镯,害羞地点点头:“这红宝石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你喜欢就好!”胤禛又把那个略大的手钏带到自己手腕上,招呼无尘付银子,然后握着年心言的手,一同向前走去。

      再往前走,他们看到一个书生在卖字,那书生长得极为白净,笔法颇为精到,胤禛便让他写了一副对联。

      其中有个“秋”字,书生却将“火”字旁写在了左边。

      胤禛心下好奇便问道:“这个‘秋’字你是不是写错了?”

      书生不以为然,说没写错,然后拿出一本名帖,翻开让胤禛比对。

      年心言也会心一笑,说道:“爷,看来这位先生,是个有才之人啊。”

      胤禛点点头对书生道:“你既然如此博学,为何不去博取个功名呢?干吗要在这卖字为生?”

      书生叹息道:“我家里穷,连妻子孩子都养不活,只能靠卖字为生,哪敢想什么考取功名,大富大贵呢!”

      胤禛于是慷慨解囊,说道:“我这有钱,可以资助你博取个功名,到时候等你功成名就之时别忘了我就行。”

      “真的吗?”书生大喜,捧着胤禛递过来的银子,“我今日遇上贵人了。”

      “我这里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先生。”年心言把刚才买的湖笔递给书生,“今日我家爷与先生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望先生将来能够金榜题名。”

      “那便借夫人吉言了。”书生恭恭敬敬地朝年心言施了一礼。

      他们刚离开,就听见书生大喊:“爷,忘了留姓名,我将来怎么找您?”

      胤禛并未回头,只道:“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你自然能找到我。”

      书生懵懵懂懂地远处,久久不能回神。

      雍王府揽玥阁。

      自一柱死后,璟蓉经常噩梦连连,总梦见一柱披散着头发,浑身血淋淋,如幽灵般站在她面前。

      这一晚,她又惊醒,浑身被汗水浸湿,一下子掀起床帘,在外守夜的玥萱被吓得一激灵。

      “福晋这是怎么了?”玥萱拿起帕子给璟蓉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奴婢去给福晋热热安神药。”

      “怎么办,昨天接到王爷的传书,说他们半个月后就回来了。”璟蓉紧紧地抠着被子,“纸终究包不住火。”

      “王爷平日里去游历,一走就是大半年,这次才去了两个月。”

      “七月阿筠就要被晋升为郡主,王爷自得赶回来。”璟蓉坐在窗边望着朗朗月色,又陷入了回忆玥萱绕到身后,给她按摩着肩膀:“福晋又在想公子了吧。”

      “有时候,我真羡慕李成念啊!”璟蓉叹息道,“儿女双全的福气,不是谁都有的。”

      “福晋正值盛年,一定能为王爷诞下世子的。”

      “不可能了。”璟蓉苦笑一声,“我这身子,很难再有身孕了,就那吧,再不济,我也是孩子们的嫡母了,只是一柱的事儿……”

      “一柱确实对福晋大不敬,福晋赐死她也无可厚非。”玥萱说。

      “算了,希望如此吧。”璟蓉重新躺回床榻上,依旧睁眼无眠。

      胤禛和胤祥的马车刚刚返京,就在路上遇到了胤禩,胤禩威风凛凛地骑着一匹白马,挡在胤禛他们的马车前。

      胤禩比胤禛小三岁,比胤禛高半个头,皮肤黝黑,双眸流露出不可捉摸的神情。

      无尘只好勒紧缰绳,使马车停了下来。

      胤禛和胤祥一人一边掀起马车帘,胤禛说:“八弟,你拦下我,意欲何为?”

      “四哥哪里话,知道四哥今日返京,我在此处迎一迎!”胤禩又瞟了一眼胤祥,“原来十三弟也跟四哥去了,你俩还真是形影不离。”

      “八哥,看来你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啊。”胤祥故意道。

      “我看马车上还有个人,是不是新四嫂啊!”胤禩继续阴阳怪气地说,“四哥娶了年羹尧的妹妹,可真是如虎添翼啊!不知弟有没有荣幸,能够一睹新四嫂的芳容?”

      说罢,胤禩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来到马车前,胤禛却放下轿帘:“舟车劳顿,侧福晋疲累,他日宫宴上自会相见,八弟何必急于一时?”

      “怎的,当真如传言,年福晋天生丽质,四哥舍不得示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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