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诅咒》太空寒絮

3、寻狗

　　对方轻笑了一下，“交易能够达成吗？”

　　“不，这个不行，还有别……”

　　“没有。”老板的回拒很果断，“只能项链，你再考虑一下。”

　　“……”

　　“这条手绳是一件非常贵重的物品，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手绳确实如老板所说能感受出不一般，但如果要以项链来换，林墨菲永远不会同意。

　　“你可以再仔细观察一下。”老板看林墨菲似乎要离开，拿起了手绳递给林墨菲，“也许你会改变主意。”

　　林墨菲伸手，在手接触到手绳的那一刻，白光咋现。

　　一道雷电照亮了被乌云密布的夜空，雨，骤然停下。

　　“这位客人，这条手绳似乎和你有别样的缘分。”

　　林墨菲不知道如何描述拿到手绳的那一刻，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听到对方一句“好久不见”的感觉，看似轻描淡写却孕育着无比深厚的情绪。

　　明明看上去是麻绳，触感却像植物枝条般柔软顺滑，珠子里的绿叶纹理细致分明。

　　但是……

　　“抱歉，我不会用它，来换取它的，它很好，但它很重要。”

　　林墨菲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和明明是初次见面却感觉如故人一般的手绳告别。

　　手绳脱离白皙手指的那一刻，暴雨如下，雷鸣不止。

　　电光不停闪烁，刺耳如同爆炸般的雷声不绝于耳，频繁的雨滴猛撞大地，似乎在诉说着它的愤怒。

　　“生气了？”

　　摊位老板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话。

　　“小姐快走吧，这天气感觉要进入暴雨红色警报了。”周泉很焦急，抓住林墨菲的手臂想要带她离开。

　　“等等。”

　　林墨菲在雨中回头，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我不是那种喜欢破坏别人缘分的不义之人，我可以不要你的项链。”

　　“取而代之，我要你的——”

　　“灵魂。”

　　“灵魂？”林墨菲皱眉，没想到她会遇到这样的需求。

　　“放心，不是现在，而是你死之后。”老板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你吃的猪肉是经过消毒检验的一样。

　　“成交。”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墨菲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小姐！您这是……”

　　“周叔，我不像林家那群人一样迷信，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我不相信灵魂。”

　　“我尊重您的主义，但是，灵魂……”

　　周泉握着林墨菲手臂的手不停发抖，他在震惊，在紧张，在害怕，在担心。

　　林墨菲转头看向周泉，一张无比坚定的脸，神情自信而洒脱。

　　“放心，如果灵魂真的存在，那在我活着的时候依旧属于我。”

　　“但是……”

　　“我只活在我活着的时候，也就是现在，死后的事情不是活着的我该考虑的。”

　　周泉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说服林墨菲，松开了手，像是无声的认同。

　　“谢谢你的认同，还有，周叔，别叫我小姐。”

　　“抱歉打断你的演讲，请尽快同意我们交易吧，只要在这张纸上签下名字就可以了，我可没有办法一直忍受如此激烈的雷鸣。”

　　老板递来一张略微泛黄的纸和一只羽毛笔。

　　林墨菲拿过纸张，有点好奇地甩动手中的羽毛笔，她只在影视作品里见过这样的笔。

　　黑色的羽毛质地细软，摸上去手感极好，她还以为羽毛笔会像平常踢的毽子一样是塑料质感。

　　“是由鸵鸟的羽毛制成的，不卖不换。”

　　“啊？好。”林墨菲略觉尴尬，把视线移回合约纸张。

　　——

　　_____将把自己的灵魂交予给***。生效时间：交易人死后立即生效

　　交易人：______

　　——

　　一张内容简单粗暴的合约，交易对象的名字是用林墨菲看不懂的文字书写的。

　　林墨菲也没太纠结，直接签了。

　　“手绳属于你了。”老板迫不及待地把手绳交到林墨菲手上。

　　雷鸣渐停，雨水渐弱。

　　“虽然我这样说有点怪，谢谢你，这位客人，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见林墨菲皱眉，老板噗嗤地笑了出来。

　　“请放心，这绝对不是被诅咒的手绳，以我的灵魂担保。”

　　“只是，做了一个完美的交易罢了，对此，我会给予你一个赠品，告诉你一件事情。”

　　老板勾了勾手指，林墨菲有点好奇，俯下身把耳朵靠了过去。

　　“你，被诅咒了。”

　　——

　　“咚咚咚。”

　　林墨菲走去开门，门外是一名穿着粉色裙子带着粉色遮阳帽的女性，粉色的耳坠反射着太阳光让人觉得有点刺眼，脸上的皱纹和苍白的头发不难看出来人年事已高，但无论是打扮还是精气神都能显示出对方拥有着一颗年轻的心。

　　“祝婆婆？”

　　祝婆婆是林墨菲的邻居，养了一只名为“祝小白”的马尔济斯犬，为人友善和蔼，对林墨菲很好，经常串门送吃的等。

　　林墨菲很喜欢祝婆婆，以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原来有奶奶是这种感觉”。

　　“墨菲，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您进来说。”

　　“不了，我有急事要去店里处理。刚刚我开门的时候，小白趁我不注意跑了出去，最近一直在下雨，它一定忍得很辛苦才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玩了。但是最近这附近有虐待狗的事情发生，我看了那些照片，全是刀痕，我很担心小白，墨菲你能帮我找找它吗？”

　　“当然可以。”

　　于是有了大街上一个人拿着一包破了的狗粮包装袋，三只狗围着分食的景象。

　　林墨菲有点无语，她拿的是小白最喜欢吃的牌子的狗粮，想要引出小白，谁知道半路杀出一只棕色的小狗，直奔目标，一口咬破狗粮袋子，洒落一地，然后两只颜色各异的小狗一拥而上，瓜分地上的美食。

　　受到狗粮抢夺者抢劫余波的不止被狗粮砸到的街道，还有林墨菲的衣服，林墨菲有点后悔自己带的是雨伞出门而不是穿雨衣了。

　　“那个……你们有见到它吗？”林墨菲拿出小白的照片对着几个正美美吃着食物的小狗们问。

　　照片的中心是一只拥有者干净雪白毛发的马尔济斯犬，两只圆圆的眼睛点缀在漂亮的毛发中，呆呆的有点可爱。

　　小狗们抬头看了照片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享受食物。

　　“我为什么会对流浪狗的回答有期待啊。”林墨菲扶额。

　　“祝小白！出来，你出来我给你最喜欢吃的狗粮！”

　　的袋子，林墨菲心里默默补了几个字。

　　找了两个小时，几乎把小白平日的奔跑路线搜寻了个遍，一无所获还损失了一包狗粮。

　　“会不会回去了？”

　　突然前面的巷子传来几声愤怒的犬吠声。

　　这声音？这语调？和小白初见面时对自己吼叫的声音一模一样！

　　小巷内，两女一男把一个女生堵在角落。

　　“好巧，安茜，前几天不是和我说开学前都没空吗？”

　　“别怕我们啊，一起出来玩嘛，我们刚打完网球。”

　　带头的女生步步逼近被叫做“安茜”的女生，手抓起一把对方的头发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扯去，“今天我们有空，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一起吧。”

　　“放开我！”安茜想要反抗，可惜被另外的一男一女抓住手腕，怎么甩也甩不开。

　　“尚诗诘！我没有时间当你们的玩具，放开我！”安茜奋力向前咬了领头女生的手背。

　　“啧，痛死了，要是留疤绝对饶不了你！竟然这么不听话，应该给你点惩罚！”

　　尚诗诘高举右手想要给安茜一巴掌，巴掌还未落下小腿突然遭受一击，被撞得差点跪地。

　　一只白色的小狗朝着三人大声吼叫，刺耳的叫声暂停后则是俯下身子发出警告的低吼，似乎随时要攻击面前的人。

　　“别叫了疯狗，快想想办法让它滚开！”尚诗诘有点害怕，右手用力扯了随同男生的衣服。

　　一旁的男生被扯得一个趔趄，松开抓住安茜的手，站在最前面挡住后面的尚诗诘，拿出网球拍对着小白狗甩去，“快走开，蠢狗！”

　　小白狗敏捷地躲开了攻击，跳起咬住网球拍的手柄。

　　“靠！这是我的新网球拍！他*的！”

　　男生抓住小白狗的后颈，提起，想要狠狠地把狗甩到地上。

　　“啪！”狗完好无损地跳到地上，而男生却被一把收起的雨伞砸到在地。

　　“就是你们啊，虐狗的人渣！”

　　林墨菲站在巷子口，怒视着不远处的三人。

　　“汪！汪！”小白狗奔向林墨菲。

　　林墨菲蹲下身子使劲薅小白狗的头毛，“小白你这家伙！乱跑让祝婆婆担心！”

　　“这条狗是你的？管好你的狗！咬到我你赔不起！”尚诗诘怒火中烧，瞪着面前的一狗一人。

　　“没想到虐狗的居然是三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没有理会尚诗诘的狠话，林墨菲卷起袖子，活动着手腕一步一步地走向三人。

　　毛毛细雨从天降落，天色逐渐变暗。

　　明明只有一个人，气势却让面前三人感到有压迫。

　　“我们不是虐狗的人，别冤枉我们！是这条狗先过来捣乱的！”另一个女生试图辩解。

　　“我刚刚报警了，顺便还叫了我的记者表姐过来，警察赶来我要怎么说？明天的标题要怎么写？女子智擒三位虐狗者？女子为救小狗英勇对抗三位人渣？你们帮我想想标题好不好，我现在要开始想我拿到见义勇为奖的获奖宣言了。”

　　“不过，”林墨菲漫不经心地扭了一下脖子，“你们好像更应该想想以后怎么办，怎么应付爱狗人士们的追责。”

　　“爱狗人里也有疯子，做好准备吧。”

　　面前三人明显被林墨菲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唬住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手机铃响，林墨菲接起了电话，故意大声地说：“表姐，快到了吗？放心，我拖着那群虐狗者呢……”

　　尚诗诘首先反应过来，拍了一下旁边的两人，“愣着干什么，快跑！想淋湿衣服吗！”

　　三人快速跑开，林墨菲没有拦住他们。

　　见三人已经跑远，林墨菲抱起小白，“小白，走，回家，不然等下变落汤鸡咯。”

　　“你的伞！”沉默地看着林墨菲赶走三人的安茜终于说话了。

　　“伞被那个男的弄脏了，我不要，你拿走吧。”

　　“对了，我没有报警也没有什么记者表姐，别说出去。”

　　没有给安茜道谢的时间，一人带一狗跑走了。

　　安茜捡起伞撑开，在雨中注视着林墨菲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