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蝶》琅无卿

3、捣蛋鬼

　　就这么把姓王的的尸体丢在那里，虽然不保险，但我也并不慌张，我从来都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不漏风的墙，总有一天我会被抓起来，不过不会是现在，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第二天回到雁江时我发着低烧，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是顽强的去到了公司，坐在公位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拭屏幕，和座位一旁的相框。
　　“哎，小慕，你来了啊。”陈经理走过来道，“张总说你来了之后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他昨天来这一层好几趟。”最后一句话她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道。
　　“好。”我点点头道。
　　“你脸好红啊。”旁边公位的杨磊道，“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低烧而已。”我笑着摆摆手，迈步走进电梯去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女秘书正在汇报工作，见我进来，王鹏程挥手示意女秘书离开，开关门声在我身后响起，望着他泛白的头发，我道:“王总劳累啊，白头发又添了这么多。”
　　他咳嗽两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我坐下后，他也站起身做了过来。
　　“小慕啊，昨天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没有来？”王鹏程关切的询问道。
　　“王总还真是体恤员工，不过我没有生病。”我适时恭维一句道。
　　他疑惑的哦了一声，我继续道:“昨天是我妈妈的祭日，我回去上了趟坟。”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我看着他微妙的神情变化道:“王总不知道吧，我小学毕业，我妈就死了，为了挣钱供我上学，劳累过度冰死的。”
　　他惋惜的啊了一声。我道:“我爷爷上街给人擦皮鞋，一只鞋三毛钱，怎么都不够我上高中，他就去到处借钱，借钱供我上高中，然后一点一点的还钱，可那群人等不及，就找了几个小混混来催债，没想到，他们失手，一拳打死了我爷爷，我用他们的赔偿金还完了欠款，给我爷爷下了葬，葬在我妈妈的坟墓旁边。”
　　我看着他，看他慌张的手抖，继续道“就这么只剩下了我和奶奶，有时间我会出去打工挣钱，一边供自己上学，一边还要照顾家用，那时候我是未成年，只能在后厨刷盘子，要么就是在人家店里打扫卫生，好不容易，日子马上就要好起来了，我考上省重点大学了，可我奶奶却让人给撞死了，肇事司机逃逸，我把她埋在我爷爷旁边，彻彻底底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王鹏程颤抖着双唇喝下一口水，眼神闪躲的问道:“那你爸爸呢？有没有听他们讲过。”
　　“有啊。”我笑着看着他道:“不过他们都说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找到我爸爸了。”
　　听到这句话，王鹏程的瞳孔因恐惧猛然收缩。
　　“他在哪里？”他问。
　　“就是您啊！”
　　‘嘭’的一声，他手里的杯子骤然脱手，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爸爸。”他扯着笑道。
　　看着他这幅慌张辩解的样子，我兴奋的想要笑出来。
　　“那当然啦。”我道:“我这么说是因为您把我当儿子一样照顾，让我感激不尽。”
　　听到我的话，他呵呵笑起来，笑的勉强，却又松了口气。
　　“我听说你们小区死了个人？”他问道。
　　我点点头，他继续道:“住死过人的小区里多晦气啊，我给你在一栋房子，你搬个家吧。”
　　“是啊，是很晦气，但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我为难道。
　　“不会！”他大手一挥，豪气道:“和上次一样，你来选自己喜欢的地方，我给你解决。”
　　目的得逞，我微微一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外黑了个全，我手背上扎着针，身旁空无一人。
　　等了许久，护士过来换药水，看见睁着眼睛的我，道:“你醒啦。”
　　我嗯了一声，以做回应。
　　“请问一下，是谁送我过来的？”护士递过来一根体温计，我夹在腋下。
　　“好像是你们老板。”她不确定道，“你的家人呢？让他们来个人照顾一下你吧，感冒发烧引起的肺炎，你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
　　“我没有家人。”我的一句话让护士别扭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那你有事按呼叫铃，会有护士来的。”
　　她应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护士，就想刚从农村走出来，迈步于大城市时的我一样，对任何不幸都加以可怜，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该怎么救别人呢？
　　想着想着。我昏昏沉沉睡去。
　　“你好，我叫陈锦泽，你叫什么名字？”梦中的少年阳光明媚，他朝我伸出手，询问道。
　　“我叫慕言之。”我有些生涩的回握住那只温暖的手。
　　明媚的阳光打在他笑的肆意德脸上，我看的失了神。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同桌了！”他道。
　　我认真的嗯了一声，他却笑的更加明媚。
　　军训的七天时间，我们两个人晒得跟煤炭一样，他看我一眼捧腹大笑，我看他一眼笑逐颜开。
　　“你好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是，哈哈哈哈哈……”
　　我们相互指着对方黑如锅底的脸相互嘲笑。
　　燥热的午后，我正趴在课桌上小憩，听着他轻手轻脚离开的声音，内心憨然一笑，周围安静下来，在我睡着时，脖颈出一凉，我被冰醒过来，他笑着举起两瓶冰镇汽水，道:“快上课了，还睡，给。”
　　他递给我一瓶汽水，指着我睡的泛红的面颊忍俊不禁道:“真想给你个镜子让你看看你的样子。”
　　我笑着打了他的肩膀，他一副受伤的样子捂住肩膀道:“你居然打我。你居然舍得打我！”
　　说着他两只手指尖抵着指尖道:“绝交！”
　　我哈哈大笑着握住他的手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前桌女孩一副磕到的表情，狠拍同桌后背，陈锦泽立马正经的像他们解释道:“我跟他没关系昂，他不是我老婆。”
　　“滚啊！谁是谁老婆！”我一脚揣向他的椅子，他面色一狠，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我的腰上，我一巴掌拍在他胸口，有来有往的。
　　“陈锦泽！慕言之！要打出去打去！”沉浸在嬉闹中的我们，忽视了上课铃，在历史老师狠辣的眼神和前排女生审视的目光中。我们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我和他稍微一对视，就忍不住笑，在巡查教学楼的年级主任严厉的目光下忍笑忍得肚子抽搐般疼痛。
　　就这么挨了四十五分钟，还未得到解放就又被叫到了办公室。
　　“慕言之，陈锦泽，我发现你们很能说啊，要不要给你们的座位调开啊。”
　　班主任犀利的目光在我们二人间来回扫视。
　　听到这句话，陈锦泽难得严肃起来，他认真道:“报告首长，组织表示立即整改。”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在一旁附和道:“请首长放心，组织保证错不再犯。”
　　在我们“严肃认真”的保证下，班主任松了口，放我们回归了“大自然”。
　　刚回座位，陈锦泽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我道:“慕言之，我就喜欢和你坐，马上月考了，咱们就给他们看看，咱们到底是不是捣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