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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忙碌 ...

  •   姜韫宜收下了那束花。

      春日里,煦暖清风拨弄着绯色花瓣,视线交错间,有人悄悄红了耳根,明明是主动出击的一方,却在长久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贺旻章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问:“后背还疼吗?”

      “没什么感觉。”姜韫宜小幅弯了弯唇角,朝着门上的挂锁努努嘴,“贺老师,不请我进去吗?”

      贺旻章这才意识到两人站在门前说了好一会儿话。

      他默默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下一秒,发财扑了过来,一个轻盈的起跳,把自己挂在了贺旻章的裤腿上。

      暹罗猫嗷呜嗷呜地摇头晃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姜韫宜手里的早餐。

      “想吃?”姜韫宜察觉到小猫虎视眈眈的眼神,故意将塑料袋拎到它面前晃了一圈。

      发财配合地伸长了脖子,从贺旻章腿上下来,转而扒拉着她的小腿撒娇。

      姜韫宜逗了一会儿小猫,收回手,把花摆在接待台边,垂眼认真地冲着小猫伸出食指摇了摇:“不行哦发财,这是我们贺老师的早餐。”

      “我们贺老师”,贺旻章抿了抿唇,热度褪去的耳根再次染上薄粉。

      始作俑者浑然不觉,偏过头问:“有点凉了,我帮你热一下?”

      贺旻章把钥匙还给她,摇摇头:“我自己来吧。”

      说完,他从姜韫宜手中接过早点,径自去了小厨房。

      姜老板得闲,把猫抱起来,倚着接待台,饶有兴致地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往常她的注意力总不自觉落在贺旻章的脸上,只知道贺老师相貌顶级,如今仔细打量,才发现对方的身材也十分顶级,与她在秀场见到的那些男人相比不遑多让。

      宽肩窄腰,臀翘腿长,就这几步路的距离,愣是走出了男模走秀的架势,且贺老师显然更多出几分清贵的气质。

      小姜总的目光如有实质,以至贺旻章忽感如芒在背,快进厨房时,意外地同手同脚走了两步。

      姜韫宜掩唇轻笑,垂眼挠了挠小猫下巴,不知道是在说谁:“挺可爱的,是不是?”

      发财舒服地眯起眼睛,不明所以:“喵——”

      姜老板撸够了猫,视线在屋子里逡巡一周,发现折叠床已经收拾好了,挨着墙立起来,被褥整齐地叠在上方。

      大约是不确定会不会破坏小仓库的布局,贺旻章没有把小床放回去。

      姜韫宜脚尖一转,打算把折叠床拖回小仓库,刚抬脚迈步,便被暹罗猫蜷着尾巴拉住了手腕。

      她扭头看向发财:“?”

      暹罗猫从她怀里滑出来,蹿到猫爬架边,在饭盆前蹲下,仰着脑袋,目光殷殷地看她。

      “你也没吃?”姜韫宜给它倒了一盆猫粮,莫名有种投喂大猫小猫的错觉。

      “啊,我忘了。”贺旻章端着盘子出现在她身后,语气中颇有几分懊丧。

      他嘴里咬着馒头片,说话含糊不清,两腮因为咀嚼的动作微微鼓起,看起来和发腮的小猫有几分相似。

      姜韫宜站起身,看看猫,再看看贺老师,心想果然是大猫小猫。
      -
      折叠床最终没能收进小仓库。

      “等张铁河那边出了结果再说,这几天你还是住在我家。”贺旻章如是说。

      他在这件事上立场极其坚定,姜韫宜稍稍表露出一点拒绝的意思,贺老师便会用那双润着水的蓝瞳盯看她,眼神是十足的恳求与示弱。

      姜老板心软,拗不过他,索性在贺家多住了两日,权当养病。

      期间,姜韫宜不放心,于是采购了几个总裁办同款摄像头,拉着贺旻章忙活一下午,给布坊的边边角角都装上监控。

      张铁河等人的判定出得很快,蓄着寸头的冒牌老板合理开启了铁窗泪生活,而作为下属的张铁河,以及几个小跟班,也都依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置。

      小归山后面的破布厂彻底倒闭,陆浠带着整顿好的员工们,驻扎进姜家布坊,等待新布厂的修建。

      “这个地址选得不错,依山傍水,又交通方便。”姜老板满意地通过了方案审核,在项目书上签字拨款。

      新建布厂聘请的施工队都是本地的专业工人,材料是从南乡市下辖的各个区县采购,预计布厂建成后,除供应姜家布坊的刚需外,还能与邻县开展商业合作。

      喜提晋升和加薪的陆浠美滋滋地摸摸鼻子,说:“老板,带动区域经济,您也是专业的。”

      姜老板但笑不语,脑海中勾勒的布坊蓝图实际已经走出国门,蔓延至世界各地。

      她想让所有人都看见十一号的手艺,看见承载着多年历史的蓝印花布。

      “老板,老板?”陆浠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姜韫宜回神:“怎么了?”

      陆浠把电脑屏幕转向她,指了指上方的报道,说:“纵火未遂上了新闻,之姜老倒霉蛋的形象目前看起来有点深入人心。”

      评论区一边谴责冒牌店的恶劣行径,一边留言表示心疼之姜。

      [前有抄袭后有纵火,ZHIJIANG怎么这么烂!衣服和人一样烂!]

      [前被抄袭后被纵火,之姜这么倒霉!]

      [一时间不知道被陷害的之姜和抢不到之姜爆款的我,谁更倒霉!]

      [一人血书,求姜老板提一提生产力啊!!!]

      [附议,姜老板你看看人家怎么直播带货的,球球你学一学呢~]

      姜韫宜翻了翻评论,总得来看,舆论有利于之姜,这对品牌形象的树立而言是件好事。

      至于这个生产力的问题,新布厂不是还没建起来么?难道她不想大赚特赚嘛!

      “就是说,我们和合作的布厂之间的这个合同,还有没有再修改修改的空间了?”她不确定地问。

      陆浠自然也不知道,但从一个打工人的角度来讲,只要老板给得够多,一切皆有可能。

      姜韫宜琢磨了一会儿,问:“之前整合的员工是不是还有一批没事做了?”

      她记得剩下一些人现在跟着季月篱打下手,应该是能抽调一些人手出来帮忙。

      陆浠明白她的意思,抱着电脑起身:“我这就去联系合作商。”

      “什么合作商呀?”贺瑾揣着相机进门,好奇地问。

      姜韫宜把网上的风向和之姜的经营问题向她简单说明,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贺姨,你刚从小归山回来吗?”

      她看见贺瑾胳膊上挎着一只小竹篮,里面盛着一些蓝草。

      “是呢,我去拍风景,顺道挖了点草给你。”贺瑾把篮子交给她,笑眯眯地说,“我可比旻章贴心,他净送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言辞间似有谴责某人的意思,但眼底的调笑暴露出贺女士看戏的好心情。

      换做旁人,姜老板或许还能面色坦然,一笑置之,但面前这位是贺老师的母亲,态度便明显有所不同。

      顶着长辈戏谑的目光,姜韫宜两颊微烫,因为有意克制,而未曾显出绯色。

      她伸手摸了摸招财猫旁最近新多出来的一只花瓶,指尖拂过花瓣,轻声反驳:“怎么会?我挺喜欢的。”

      自从贺旻章送了那捧芍药起,两人之间仿佛有什么朦胧的窗纸被水浸湿,逐渐软化。

      贺老师像是得到了某种隐晦的默许,于每日来布坊上班时,带一束早集上新鲜的花给她。

      这个季节的花卉,花期至少能维持三到四天。

      有人认真地送花,便也有人专心地养花,堂屋内的矮几上渐渐多出几只花瓶,用来养护贺老师送的这些花。

      而摆在接待台上的这一瓶,一定是整间布坊里最新鲜的花束。

      今天的是一捧绿色洋桔梗,淡青的花朵宛如玲珑雕琢的碧玉,散发着春日的明媚与芬芳。

      贺瑾看破不说破,问:“送花的人呢?”

      姜韫宜指了指空掉的猫爬架:“贺老师领着发财去裴桢那里做检查了。”

      贺瑾忍笑,心说这是什么一家三口既视感。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瞥见姜韫宜终于红起来的耳尖,换了个话题,“我过来是有正经事要和你商量,下个月的赏樱大会,听说要在小归山那块办市集呢,布坊报展位了吗?”

      姜韫宜知道这事,陆浠已经把材料交上去了,等着摊位审核。

      她点点头,说:“好像还有游园会呢。”

      贺瑾从衣兜里抽出几张叠在一起的纸条递过去:“这届赏樱大会的主题落脚在传统文化的宣传上,贞和届时会带着团队过来,为大会设计宣传片,她托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点子,让她补几个漂亮的空境。”

      姜韫宜接过那叠工作计划,粗略扫了几眼,上面写着郁导暂定的拍摄思路。

      “不着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贺瑾把信送到,指着门口的招牌笑了笑,“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觉得可不可行?”

      姜韫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是布坊从未真正开设过的手工体验课。

      以往生意冷清的时候凑不齐人,后来生意慢慢做起来了,她和顾客之间又很难协调出一个时间段开课。

      而自始至终,手工体验课都写在那块电子招牌的最上端。

      把这门手艺传得更广,才是外婆交予她的初心。

      赏樱大会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姜韫宜沉思半晌,缓缓抬眸:“谢谢贺姨,我会尽力尝试的。”
      -
      展位申请结果很快通过邮件发送至各家铺子的联络人处,姜家布坊凭借十一号一贯的美名与重新开业后积攒下的口碑,收获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

      为了跟上潜在客流量对商品的需求,姜韫宜抽调了整合的员工,与老合作商达成了新的商业合作,出货量肉眼可见地提了上来。

      “光卖货有什么用啊,这种游园会你得拿点噱头出来才行。”季月篱拎着新衣服的打样来找姜老板,正巧听见她和陆浠讨论后续的营销方案。

      几个人围坐在后院,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指指点点。

      贺旻章也在,他乖巧地坐在姜韫宜身边,抱着发财远离话题中心,充当吉祥物。

      姜韫宜抬眼看季月篱,问:“季老板有何高见?”

      季月篱其实没什么高见,但她目光在姜韫宜和贺旻章之间来来回回地转,蓦地灵光一现,拉着姜韫宜到树下,压着声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家贺老师有没有意向当服装模特啊?”季老板神神在在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抱着猫的男人。

      我家?我家什么?我家贺老师?!姜老板瞳孔地震,怎么就是我家的了?

      季月篱皱眉:“他不是姜家布坊的设计师吗?姜家布坊不是你的吗?”

      四舍五入确实是她家的,姜韫宜垂眼盯着鞋尖发呆,那没事了。

      当模特的话,人身的她没见过,但从贺发财的业务能力来看,贺老师在这方面应该也是有点天赋的。

      “我问问?”姜老板有点踟蹰。

      季月篱觉得这事不难办,先把手机里的设计图纸和样衣拿给她看:“这回给你做的那件袍子,我还做了另一件男款的。”

      “你给我的团花纹有姻缘和合的寓意,所以设计手稿时,我参考了宋制的婚服,改良款单件看不太明显,但一起穿的话能看得出来是情侣装。”季老板摸不准姜韫宜能为艺术献身到何种程度,一板一眼地继续说,“贺老师条件好,穿那件应该会很好看。”

      “春日,阳光,樱花!还有俊男美女!”她一拍手,仿佛已然想象到了一双璧人携手同游的浪漫场景,“多么有力的营销手段,你知道的,视觉上的冲击总是最直接,你俩往那儿一站,咱们这新品就不愁卖了。”

      季月篱拍了拍姜老板的肩膀,催促道:“你觉得可以的话,尽快给我回个信,然后带着贺老师过来试衣服,有什么尺寸不合适的地方,我还有时间修改。”

      说罢,她放下新衣服,一阵风似的走了。

      陆浠从一堆营销方案里抬起头,朝门口看了一眼,暗叹搞艺术的大抵身上都有一股自由的野性。

      贺旻章跟着她抬眼,怀里的发财舔了舔爪子,一大一小直直地望向姜韫宜。

      姜老板抱着样衣,手指不由收拢,指腹贴着布料无意识地摩挲片刻,最终像是下来定了某种决心,走过去,把季月篱的想法转述给了贺旻章。

      末了,她期期艾艾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姜韫宜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对上贺老师,她的自信偶尔也会离家出走。

      因为喜欢和尊重,所以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最真实的反馈。

      她耐心地看着对方,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那双琥珀般的淡眸在逆光中溢出星星一般的光彩,充满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贺旻章怎么会拒绝她呢?

      正如姜韫宜无法拒绝贺老师一样,他同样招架不住这样专注的对视,哪怕现在姜老板哄骗他签下所有的版权转移书,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将全部身家拱手相让。

      和喜欢的人对视本就是一件很超过很超过的事情。

      何况是穿情侣装!贺旻章的心底简直有一只发财手舞足蹈地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托马斯回旋!

      “我没问题。”贺老师面上保持着冷静,像是在完成一份普通的工作。

      直到去试衣服的时候,姜韫宜才隐约窥见他端方沉静下的激动与兴奋,具体表现为,话多了起来。

      并非是那种絮絮叨叨的嘴碎子,而是带着一点黏糊的碎碎念。

      譬如去汉服店的路上,低下头微侧着脸,垂眼问:“姜姜,你觉得我能做好吗?”

      姜韫宜:“嗯嗯嗯嗯。”

      再譬如试衣服前,他捏着外袍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会儿,扭头问:“姜姜,我真的适合这套衣服吗?”

      姜韫宜:“真的真的。”

      又譬如换好衣服,贺老师不甚满意地摸摸后脑,嘀嘀咕咕问:“姜姜,你觉得我是不是戴个假发比较好?”

      姜韫宜揣着手盯着镜子里的男人瞧了几眼,侧目问季月篱:“你觉得呢?”

      其实不用假发套,贺旻章本身的条件已经足以撑起这身衣服,蓝印花布的特性使得衣服挺阔有型,而大小也意外得合适,比例优越的骨架宛如天生的衣服架子,一把劲瘦的腰被腰带拢住,与宽阔的肩背形成鲜明对比。

      蓝底白纹的布料映衬着他幽蓝色的双瞳,古典的东方美一时间恍若珠玉沉入碧泊底部,与一种蕴含着神秘色调的西式美冲撞在一起,糅杂出极富冲击力的视觉效果。

      而浓如墨色的短发和传统古装则犹如两条时间线,于此间悉数被他身上的少年感所中和。

      不过,季月篱还是拿了假发套给贺老师试了试。

      事实证明,这样立体的骨相,束高马尾再合适不过了。

      同花纹同底色的宽幅条带变成发带缠绕住马尾的根部,拖曳的两道长尾凌空飘逸,将那股少年气抽调得更为明显。

      贺老师做发型时,姜韫宜换上了季月篱改过尺寸的同款衣袍。

      她从桌面上抽了根蓝玉簪子,自己将长发拢到一侧肩膀处,挽了一个位置较低的盘发。

      “好啦,去照照吧。”季月篱对设计成果非常满意,捧着脸幸福地端详着试衣间旁的两人。

      贺旻章走到姜韫宜侧后方,视线穿过玻璃,对上镜中人的眼睛。

      “很好看。”姜韫宜不吝称赞。

      贺旻章喜滋滋地往前又走了两步,缓缓俯身,靠近了些,从镜中看,仿佛下巴虚点着她的颈窝,实际克制地分开一段实实在在的距离。

      贺发财撒娇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只不过小猫可以肆无忌惮地贴贴,大猫却不行。

      贺旻章想离她近一些,主动之后自己先不争气地乱了心跳,衣领掩映下,后脖颈早已通红一片。

      他瓮声瓮气地说:“姜姜最好看。”

      姜韫宜扬了扬唇角,从他吐息不稳的语句中察觉出一丝端倪,于是顺从本心地伸出手,手指轻点在贺旻章的颊侧,微微用力,按着皮肤表面陷出一个小小的涡旋。

      “没大没小。”她撂下话,收回手,转身去找季月篱。

      留下已然石化的贺旻章对着镜子发呆,好一会儿才从淡去的橙花尾调里捡回丢失的魂,讷讷地抬手摸了摸脸颊,仿佛那里仍旧留有姜韫宜指腹的温度。

      这是什么意思啊?贺老师百思不得其解,但碍于两位老板正在谈论赏樱大会的事情,只能提着衣摆,跟屁猫似的,跟在姜韫宜身边。

      好不容易聊完工作回到布坊,姜韫宜像是完全忘了这茬,只有贺发财格外在意。

      “姜姜......”贺旻章叫住她。

      姜韫宜循声回头,眼底噙着一抹浅笑:“怎么了?”

      她神色坦荡,倒让贺旻章不知道从哪里提起,或许对方就是无意识的举动呢?贺某人逻辑自洽地想道。

      “没事。”他默了默,最终放弃了追问。

      他们站在布坊门前,姜韫宜比他高出一级台阶,却受制于身高差,依旧不得不仰面看他。

      真的是,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猫?姜老板捻了捻手指,决心坏事做尽,分别前再次伸指点了点贺旻章脸侧的那个酒窝。

      “是想问这个吗?”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她撩完就跑,熏暖的空气中荡开一阵香柠檬混合着柑橘的清甜,将后半句话送出来,“随你怎么想——”

      贺旻章倏地瞪大双眼,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涌上心头。

      他本该先回家把新画的花版拿过来,此刻却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追了进去。

      姜韫宜放完衣服,一转身吓了一跳。

      贺旻章两手空空地站在她身后,俊脸莫名透露出几分傻气,他眼尾微垂,似是觉得有些唐突,但奈何心绪起伏,仍旧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真的随我怎么想吗?”贺老师神色紧张地盯着她。

      姜韫宜笑着抬眼,却蓦地被他眸底酝酿的情绪攫住了呼吸,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贺旻章难得抛下了他那副温柔纯善的外表,倏然强势许多,步步紧逼。

      姜韫宜于是被困进了墙壁与男人高大的身形间。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贺旻章垂眼看了她好一会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你喜欢我。”

      “我想你喜欢我。”他重复了一遍,末了语气中蔓开几分恳求,问,“可以吗?”

      姜韫宜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表白,主观的表达意愿,然后以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将主动权让渡给她。

      即使贺老师因为她的沉默而渐渐显露出脆弱,做的最过分的事,也不过是碰了碰她的手背,又问了一遍“可不可以”。

      这点倒是和贺发财如出一辙,同样地令人心软。

      姜韫宜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了眼接待台上迎风轻曳的花。

      她浅浅勾了勾唇角,说:“我以为,收下你的花,就已经是一种默许了。”

      “贺老师,你该对自己更自信一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姜姜:马上赏樱大会了,忙鼠
    贺老师:马上完结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ps:新的工作已经来临,怎么能停滞不前!ddl是本intp的第一生产力TAT这章评论前五个宝子发红包哦~感谢大家的等待、理解和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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