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我》嗜睡女子

7、不道德与卑微

　　王辞见她久久不吭声心里多少明白一些，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爱上‘直的’，因为一旦爱上，要不是自己万劫不复，要不就是两个人一起万劫不复。

　　“嗯，她过几天来公司签合同我帮你问问？”王辞提议道。

　　“不好吧，”沈君有点抗拒，“你问她这么私密的事。”

　　“那你不是帮我问了俊晨的，我也知恩图报的，当然，我会用恰当的方法的。”

　　“不，不，不，这还是太冒犯她了。”

　　“那你当初怎么又冒犯了俊晨呢？”

　　“那还不是你天天骚扰我跟我打听张俊晨，还搞得其他人都以为你在追我，我不是被你逼得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你有胆量自己问吗？”王辞问了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不敢。”沈君被他问郁闷了，拧着眉诚实回到，但她又转念一想，“也不一定要问啊，可以先观察一下吧。”

　　王辞一听就笑到：“怎么？你们不是初中同学吗，你没观察够？”

　　“初中那会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有病，就故意和她拉开距离了，没想那么多。”

　　“哎，我懂，但你还是越早弄清越好，不然你会很痛苦的，”王辞好心劝道。

　　“你很有经验？”沈君好奇不已。

　　“不说了，我待会要去给你们卖命去了。”

　　沈君知道他大概不愿意多说什么也就配合挂了电话，在她看来王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有着很强的商业头脑和手段，而且好像也不缺钱，为什么就愿意给张俊晨打工呢，就因为爱吗？那自己呢，可以为黎语灵做些什么呢，她需要什么呢。

　　毫无疑问，黎语灵什么都不缺。沈君不太了解黎语灵的父母，但她知道黎语灵有一个很厉害的姑姑在当地的学校当主任。这不是黎语灵告诉她的，而是沈君在老师办公室偷听来的。

　　她当时在帮班主任改卷子，可能是她一直低着头专心干活，太久没起身，就没让那些老师注意到还有个学生，所以他们放得开，聊得很自然。

　　他们先是说学校里有一个教师子弟班，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孩子可不可以进去，又说最好自己的孩子能像某家的孩子一样凭本事进来。这些都是学校公认的黑幕，不足为奇，但后来关于黎语灵的事还是让沈君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老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就开始一个一个地数那个职工的孩子是自己考进来的，一个老师刚点到黎语灵，另一个老师就打断说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子是不一样的，感叹着说黎语灵是她到哪里上学，黎主任就转到哪所学校就职。

　　这是一个重磅的瓜，不只是沈君低着头竖起了耳朵，其他老师也变得又新奇又八卦。那个老师在其他人的追问下，终于不再卖关子了，细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老师就是在黎语灵小学当的实习生，又因为黎语灵小的时候就是又漂亮又聪明的女孩，每个老师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并会多加注意，这个老师也不例外。但有一天孩子的姑姑，也就是现在的黎主任来学校给孩子办转学，很突然，校领导很重视，不单单是因为黎语灵的成绩是学校的年级第一，还因为当时的黎主任好像是教育局的一个官。当时校长专门问了黎语灵对这个学校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但黎语灵什么都不说就是要转学，问她姑姑也只是说听孩子的，学校不得已就给人办了转学。之后就听说她姑姑从教育局出来到她的学校教书了，而且后来还这样转了两次，每次黎主任也跟着转学校工作。

　　这个老师是带着惊叹的情绪说完的，其他老师却是在奇怪是不是这个学生心里有什么问题才频繁转学的，但问题抛出来，这个老师也说不明白就不了了之了，一旁的沈君却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当时的沈君有点中二，时不时会幻想自己是个超级英雄，她偷听完就简单粗暴地认为黎语灵是因为太优秀了，所以有人嫉妒她、欺负她，可怜的小女孩迫不得已几次转学。于是，超级英雄沈君有了重点保护对象黎语灵。

　　但对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四五年之后的现在的沈君，回想起那年那几个老师的言语，明白他们聊得其实是背景和关系，黎语灵的家境是不一般的，而且家里人非常注重她的教育，肯定也是充满爱的家庭。

　　沈君打开手机银行APP查看自己的账户，三个账户的钱加起来有六百多万，现在自己是租房，G城的房价四万多一平，自己的钱就只能勉强买个一百来平米的房再加装修，完全不够让黎语灵保持原来的生活档次，沈君看着现在的房价再盘算自己的金库，自卑感油然而生。以前的她真的以为自己有钱了，就买了车，但现在看下来自己还是配不上人家，什么也给不了人家。

　　性取向和钱哪个难题更难解决，很难讲，但沈君选择先解决钱，她想着先存三百万，以后在一起的话她自己也是会工作会有收入的，平时的生活肯定不成问题。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王辞，本意是想让王辞别早早地跟黎语灵暴露了自己，却没想到得到的是无情的嘲笑。

　　偌大的董事办公室里，王辞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里笑得直不起身，沈君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又被他笑得有点恼怒，拿起靠枕往他身上砸了几下才让他停下‘咯咯咯’的笑声。

　　但王辞抬起头直面沈君，看着沈君带着恼怒又一脸正经的样子，又低下头开始‘咯咯咯’地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沈君很严肃地问他，攒钱过日子不是应该的吗。

　　王辞听她有点生气的声音终于是忍住笑意，但眼里还是满是戏谑，他问到：“沈小姐是不是还没追过人？”

　　沈君不解反问：“所以？”

　　“所以你弄反了先后顺序。”

　　“什么顺序？”

　　“正常的顺序是先谈好，在一起后再买房存钱的啊，”王辞看着她真诚发问，“你怎么会想先买房存钱再去问别人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如果我连这些都没准备好，那人家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

　　王辞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说的好像没毛病，但直觉告诉他有点怪怪的，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就有点哑口无言。

　　沈君见他被自己问倒了，有了点自信，喃喃自语说：“现在就是先存够三百万，就可以。。。”

　　“去问她喜不喜你？”

　　“对，就是还不知道怎么问。”沈君心里还是希望王辞能够给自己提点点子的。

　　“沈小姐，我身边的人都是先确认感情再谈的，虽然你说要准备之类的，但如果黎小姐都不喜欢你，甚至她都不是拉拉的话。。。”

　　“那我就放弃，”沈君很坦诚地说道，“我准备只是让自己更安心一点，不会人家不同意就受不了的。”

　　王辞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就说：“那你怎么一下子赚三百万呢？不会是慢慢攒吧？黄花菜都凉了。”

　　“我来之前就去了财务问了，我的公司分红钱都投进了张俊晨新赛车的项目里，今年公司这边是没有的赚的，所以我想要不就去赚点外快之类的。”

　　“比如？”

　　沈君不好意思了，含含糊糊的说：“我本来也不会什么，只会修车之类的，又被公司买断了，只能去干点别的体力活了。”

　　“比如？”

　　“比如我看家政之类的就很不错。”

　　“啊？你疯了？”王辞看着眼前打扮精致的女人，心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好歹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副总，你去干家政？”

　　“就给人做个饭嘛，副总就不能给人做饭了吗？”

　　“你真的是，三百万是你做家政可以做出来的？”王辞皱着眉，心里不解至极，但一通内部电话打了进来，他还是先把电话接起。

　　王辞听完电话后回了一句马上到就挂了电话，他看着沈君冲她说道：“黎语灵来了，我待会就告诉她你要去干家政赚钱养她。”

　　沈君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间发脾气，也不甘示弱地冲着他说：“那我就告诉张俊晨你来这就是为了追他。”

　　王辞被气笑了，“那也没有你这么卑微吧。”

　　“我们彼此彼此。”

　　“什么卑微，什么彼此？”张俊晨推来门一边走进来一边问，“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那俩人很有默契地熄了火，一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检查整理自己的衣着，低头间给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警告。

　　沈君率先开口，“我们在讨论给了那个研究所那么多钱还要给他们共享我们的项目成果是不是太卑微了，俊晨我们这个项目要不还是算了吧。”

　　叫着张俊晨，话却是对着王辞说的。

　　“没必要，他们的代表黎小姐不是来了吗，我们也可以再重新讲讲合作合同，我们这些人又不是没能力，少给点也不是做不到。”王辞回应道。

　　“你突然要改约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没道德好过卑微吧。”

　　“不能毁约的，也不能不做啊，你们两个怎么了？不是都说要支持我的吗，怎么突然这样？”张俊晨打断他们，并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们要是不想支持我就直说，我可以自己找人合作。”

　　在张俊晨还不知道自己是一家赛车公司掌权人的私生子的时候，他和很多人合作过，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要不是被合作对象卷走了钱，要不就是设计图被合作对象转卖，不然他也不会在公司工厂里当技工还遇见了沈君。所以沈君和王辞还真的怕这人去找别人合作，也就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