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夏天》不染人间

5、情敌出现

　　季夏和陈泽吴龙一帮人一直是三中老师十分头疼的存在。从高一一开学就凭借在校门口和校外混混打群架而一战成名，抽烟喝酒翘课斗殴一项不落，成绩和重点班学生刚好凑个平均分出来。

　　但他们在校内倒也很守规矩，从不霸凌同学顶撞老师，甚至有几次在校外看到混混为难同校学生心情好时还会见义勇为。特别是季夏和陈泽，由于长相十分出挑，校内校外人气格外的高。甚至经常会有校外的男生女生拜托校内学生帮忙递情书。

　　所以季夏居然好好做了英语作业这事儿还没下课，就光速传遍了整个三中。校内贴吧甚至新开了一个帖子讨论季夏突然转变的态度，短短半个小时已经盖了六百多层楼。

　　[大家听说了吗？据说季夏昨晚的英语试卷拿了130多分！]

　　[我去，这听起来不太可能啊，楼主消息靠谱吗？]

　　[回楼上，消息保真，我就是高一三班的。]

　　[这提的也太快了吧，真的不是抄的吗？]

　　[没必要吧……季夏考试都交过多少次白卷了，她闲的没事儿抄别人作业干嘛。]

　　[靠……不愧是我女神！牛逼！]

　　[所以她为啥突然转变这么大啊？？？]

　　[蹲。]

　　[蹲。]

　　[蹲。]

　　[好家伙，这都蹲了好几百层，好歹来一个人递纸啊！我快好奇死了！]

　　季夏对贴吧里的风云一无所知。她把做错的几道题解题思路记在卷子上，听着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解，微微有些走神。夏天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一缕街边王大婶烤地瓜的香气，调皮地掀起卷子一角。

　　“虽然还是高一，但基础知识一定要打牢，”她耳边又响起了洛初的声音，“我给你找了个补习老师，你先上着看看效果怎么样。”

　　季夏倒不是排斥补习，她知道自己之前知识点落下太多了，靠自己自学肯定是不行的。但这意味着她和姐姐原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会被压缩。如果姐姐能亲自给她补就好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洛初就看懂了她眼中的想法。

　　“我接下来这段时间有一个新的项目需要跟进，所以每天回来的会比较晚，你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季夏扁扁嘴，表情有点失落。

　　洛初有些疑惑，觉得季夏似乎有些太粘她了，不像其他高中生，只想离家长远远的。她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季夏原生家庭的缘故，比较缺乏安全感，才会显得这么依赖她。

　　她抬手轻轻捏了捏季夏的脸颊。少女的皮肤白白嫩嫩的，摸起来手感非常好。她没忍住稍微用了点劲儿，看到季夏有些吃痛，抬头委屈的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别不开心了，”她看着季夏，柔声道，“好好学习，期末之后我带你出去玩。”

　　季夏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洛初肯定地点点头，“只要期末考进班里前三十，我就请一天假陪你，去哪儿你定。”

　　洛初想起上次开家长会的场景，那种尴尬的感觉还是萦绕在心头。

　　在陈泽和他妈妈离开后，张焰把季夏支开，委婉地提醒洛初多关注下季夏的成绩。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季夏那一摞个位数分数的卷子时，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尖子生的人，洛初还是感到一阵无地自容。

　　“季夏这孩子并不笨，”仿佛看出了洛初的情绪，张焰赶紧补充道，“能看出来她脑子很灵光，只是她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他看了眼留有一道缝隙的门，压低了声音，“当然我对季夏她爸爸妈妈的情况也是略知一二，所以季夏之前一直没法儿好好学习也能理解…… 只不过这马上就要高二文理分班了，比较关键，你作为季夏姐姐也尽量多督促她一下吧。”

　　“走走走，去网吧不？”

　　放学铃一响，吴龙就胡乱把卷子往桌洞里一塞，顶着任课老师想要把他刀了的目光站起来，冲身边的人招呼道。

　　“走！上次那帮龟孙子把我坑得好惨，艹，这次一定让他们跪下叫爸爸。”

　　周围同学纷纷起身。季夏没有跟上，而是一点点把试卷整理好塞进了书包里。

　　“你们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啊？”吴龙有些傻眼，“姐你真的和贴吧上传的一样打算金盆洗手了吗？”

　　“当然，这点事儿都做不到怎么追老婆。”季夏单手提着书包，外头瞥了眼教室前排，只见薛婷仿佛没听到放学铃声般仍然埋头刷题，“你小子就成天打游戏吧，你看人家学委能不能看得上你。”

　　说罢，她敏捷地躲过了朝她伸过来的爪子，迅速溜出了教室。

　　她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把身上的校服换下来，门铃就响了。

　　“是季夏吧？我是你姐姐找的家教，我叫张梓齐。”

　　交谈间，季夏得知张梓齐是M大数学系大二学生，但不是本地人，家境一般，经常接一些家教兼职来补贴生活费。

　　男生长相比较清秀，高高瘦瘦的，略微有些腼腆。但显然比较有家教经验，能够针对季夏的错题剖析原因，解题过程讲述得非常清晰，便于理解。

　　季夏听得很认真，一个小时的补习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张梓齐给季夏布置好下周五辅导前需要完成的课外练习题目，便起身准备离开。

　　他正走到门口，就听见大门外传来开锁声，洛初手提着季夏爱吃的那家日料的外卖袋，跟张梓齐撞了个照面。

　　“啊，是张老师是吧，”洛初下意识扬起了礼貌性的笑容，伸出手，“我是洛初，季夏的姐姐。”

　　张梓齐愣了一秒，回过神来赶忙握住了洛初的手。

　　“您好您好，”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左手挠了挠头，“您太客气了，叫我小齐就好。”

　　“您还没吃饭吧，”洛初扬了扬手中的外卖袋，提议道，“要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

　　张梓齐一时间没有拒绝。季夏站在一旁，注意到他耳根有些泛红，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洛初，心里瞬间咯噔一下，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她上前走了两步，仿佛不经意间刚好挡住了张梓齐偷瞄洛初的视线。她很自然地接过洛初手中的袋子，打开把脸埋在里面闻了闻，“姐姐真好！都是我喜欢吃的哎！”

　　张梓齐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赶忙摆了摆手，表示后面还有学生在等，就先走了。

　　送走他后，洛初抬手揉了揉季夏的头，“你说你呀，表现得那么明显，生怕别人跟你抢吃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含着笑意，季夏知道她误以为自己是孩子气，不想跟别人分享吃的，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但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堵。

　　好像孩子这个身份是一个保护伞，能够让她肆无忌惮地粘着洛初，安心做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存在。但同时这个身份也把她限制住了，洛初总是会把她当作一个可怜的晚辈去照顾，不会把她看作一个值得考虑的伴侣。

　　季夏想着，有些郁闷，泄愤般用筷子在面前寿司卷上戳了个洞。

　　“怎么了，不开心吗？”

　　洛初看着季夏的小动作，有些纳闷。平日里她总是很喜欢吃这家店，吃得开心了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今天确实格外安静。

　　季夏摇摇头，想了想问道，“姐姐，你觉得张老师帅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问出这个问题。感受到洛初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回过神来，有一瞬间的慌张。

　　会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了？她有些后悔，姐姐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

　　洛初感到有些牙疼。她看着对面的女孩明显有些紧张的表情，不自然地躲避着她的视线，显然是少女怀春的表现。

　　是张梓齐？她说不准。虽然是朋友推荐的，但她之前一直没有面对面接触过那个男生，刚刚在家门口是第一次见到，但当时脑子里想的都是赶紧吃饭，担心季夏饿到，对于对方的长相和性格没有一点印象。

　　“怎么这么问？你觉得他长得帅？”
　　洛初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长时间相处下来她是真的把季夏作为一个妹妹来照顾，但心底那抹微妙的悸动还是时不时跳出来提醒自己它的存在。

　　她特别想直接问季夏她什么意思，是不是喜欢张梓齐。她想告诉她高中不该考虑这些事，不管是出于对她的未来考虑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但她记得听有孩子的同事提到过，态度不能太过强硬，不然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就更麻烦了。

　　她深吸一口气，夹了块三文鱼放在嘴里慢慢嚼着，不断告诉自己要保持耐心。

　　“高中这个年纪对异性有好感是正常的，但要注意不要影响到学习，知道吗？”

　　季夏一愣，随机意识到洛初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有好感的人是张梓齐，感到庆幸的同时有些哭笑不得。

　　“嗯，我知道的，姐姐不用担心。”

　　洛初舒了口气，有些意外这个话题居然这么轻松就过了，不禁觉得季夏真的太懂事了。

　　“养孩子嘛，一定要奖罚分明！”她突然想起同事王姐在办公室里聊天时说的话，“该说就说，但说了之后可以再给点奖励，让孩子知道你是真的为了她好……”

　　洛初若有所思。她看着眼前的人一口一口安静地吃着饭，腮帮子像只仓鼠般鼓鼓的，想了想开口道：“你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几天表现得特别好。作为奖励，这个周末我带你去外地玩玩，顺便参加一个婚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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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湾仔互相认为对方是侄女be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