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找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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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娟秀一生都在后悔。
为了弟弟的前途她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草草相亲找了个不喜欢的丈夫，被推着往前走。
她顺着父亲，丈夫的思想活了四十五年。
女儿的出现，是她浑浑噩噩生命里最后的光亮。
虽然丈夫脾气略微暴躁，生活也算融洽，她想一辈子这样过去挺好的。
直到经历那场噩梦，目睹大女儿被黑洞吞噬，失去女儿的恐惧吞没她，天生脆弱的神经一时承受不住，变成只有十岁智商的失忆大人。
她没能保护好大女儿，也没能护住小女儿。
再次恢复清醒时，一年间的记忆涌来，她看着小女儿竭力微笑却还是红着眼眶的表情，愤怒与悲伤交加，她对不起昭昭。
前半生，她就像一株顺从温婉的菟丝花在两个男人命令下苟活。
如今幡然醒悟，懦弱的人保护不了自己的血肉，她要用自己双手给她的女儿撑一片天。
如果汪世群那个老东西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狠狠拿扫把抽他，把他打的屁滚尿流！
“妈，我没事，中央塔挺好的，而且我是c级，我这个等级去不了地下城的。”
如果妈妈知道她已经进去过一次，还是s级的地下城，后果她都不敢想。
妈妈一定会很担心她，晚上可能都会睡不好觉。
又聊了几句，吴娟秀催汪昭赶紧睡觉后挂了电话。
汪昭却按开手环，在手机中央塔电子书库输入自己的id，开始查阅关于精神昏迷相关的资料。
她从以前就开始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无奈非觉醒者情报有限，她了解的不多。
如今成为觉醒者后，她通过中央塔书库已经看完了大部分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报告和分析。
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找个机会要问问段升。
汪昭困意来袭，放下手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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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好我哥他们来了，不然我们都要完蛋。”杨莞儿后怕地拍着胸口，他们昨天差点成为哨兵间对决间的炮灰。
差点就全军被一条蛇尾扫平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两眼发光：“不过我说，那个段升好帅啊！”
杨莞儿回想对方只是抬手气浪荡开无形压迫骤降，局势瞬间平息，这就是3s级哨兵。
汪昭翻书的动作一顿。
“总感觉有点熟悉，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杨莞儿皱着眉头，苦于没有一点记忆。
汪昭就怕她想起当初开学第一天在操场遇到她哥时旁边那个男人，忙叉开话题：“是啊，你哥也很帅。”
“嗯嗯，都帅！”杨莞儿骄傲地点头，又扯回段升身上：“不知道段升的向导是谁呢？”
“都好几天了，说我们班有段升向导这个消息还没歇停，这群人要围多久啊。”
杨莞儿将视线扫向外面长廊，显然被当猴子一样观看是个人都不高兴。
“哼，看谁也不是看你们啊。”陆耀胜缠着绷带的脸依旧趾高气扬，冷不丁在她们边上讽刺。
又来了。
汪昭嘴角抽搐，这个人不会喜欢她吧，天天来刷存在感。
昨天被蛇打飞今天就来上课了，s级身体素质就是好。
见两人都不搭理他，他眼里闪过不满，像是要争口气一样拉踩着：
“段升可是3s级，杨莞儿你a级就很勉强了，许朝个c级，哈哈，痴人说梦。”
我看你才是痴人说梦，汪昭翻了个白眼。
内心想着，如果她告诉陆耀胜她就是段升专属向导，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表情。
“你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陆耀胜脸色一黑，气的跳脚，却牵动伤口，整个人龇牙咧嘴。
“你个c级，别做什么春秋大梦了！段升的向导再差也不可能是你！”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在许朝面前很幼稚，但是听到她聊别的男人，他就是不爽。
汪昭面无表情。
那还真是不巧了，还真是她。
等陆耀胜走后，杨莞儿忽然凑近她，脸上带着奇异的神采，压低嗓音：“哨兵体能都很好，你说段升一个3s级，他在床上得多猛呢？会不会把人做｜死啊？”
“咳，咳咳咳！”
她当即一口水呛到，咳的泪花都要出来才好不容易停下。
“不知道！”她推着杨莞儿，“快上课了，你快回你座位。”
杨莞儿一头雾水，哎哎，怎么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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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洪涛是赵伟强的朋友。
昨天在哨向配合中心没拉住暴怒的赵伟强，被欧阳寿那个娘娘腔下手拦住，最后还被李望舒那臭娘们打了。
他眉骨有道浅色刀疤，嘴唇天然下弯，一脸凶相。
他今天也跟凑热闹的哨兵一样，来到2412级新生向导班门口。
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堂堂一个s级，被一个娘们压制了。
越想越恼火，但是一队那群人他又根本打不过，正好听说段升的向导可能来中央塔，虽然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谣言，但是随便抓个向导欺负一下，也好泄气不是吗？
姚洪涛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目光在新生班级内扫来扫去，看见一个长的白净脸上怯生生一看就很怕人的小姑娘，他眼睛一亮。
人高马大的姚洪涛大跨一步，重重敲响门板，指着坐在靠窗前排的张晓雨：“喂！就是你，你出来一下！”
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顺着那根手指瞧过去，看见手足无措带着慌乱的张晓雨。
张晓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认识这个长相吓人的男人。
她很想说我不认识，却又想起那些每当她反抗时挥过来的巴掌和拳头。
多年的训诫让她不敢反抗，僵硬地站起身，小步走到男人面前。
“我说你，慢慢悠悠没吃饭呢！看你跟病猫一样，你是不是疯狗的向导啊？”
姚洪涛大掌直接按在了张晓雨肩膀上，一米五瑟瑟发抖的小女生和超过一米九咧嘴笑的肌肉男，怎么看都是欺凌现场。
站在外面凑热闹的哨兵嘻嘻哈哈笑起来，他们并不介意有乐子看。
汪昭坐的位置看不见张晓雨的表情，只能从她发抖的肩膀猜到她一定哭了。
张晓雨的家人对她并不好。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张晓雨每天都会去向导本部帮忙整理文件以换取积分。
初始一千积分被罚扣后，没有向家里请求帮助，而是靠自己维持日常的开销。
结合她请她吃一顿饭都能哭成傻子掏心掏肺的样子，脑子不笨的都明白她以前过的有多苦。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是从某种方面看，她能共情张晓雨。
“哭什么呀，啊？我欺负你啦？”姚洪涛装的很无辜地大声说着。
只可惜他的长相不适合这种表情，这样只会显的他越发丑陋。
“对，对不起……”张晓雨控制不住眼泪，憋着哭腔小声道歉。
那张湿漉漉的脸很容易催生别人的施虐欲，姚洪涛内心本来就不爽，说着一瞬间冷下脸，举起手用力打在张晓雨脸上。
“我说，哭什么哭！”
“啪！”
带着粗糙茧子的厚手，没有克制力度的一掌。
张晓雨被打的直接耳鸣，白嫩的脸上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溢出鲜血。
如果不是姚洪涛一只手捏着张晓雨肩膀，她整个人应该会被拍倒在地。
汪昭看着这一幕，眼睛瞬间红了，那个带着刀疤的男人在这一瞬间和她父亲重合。
记忆里，父亲也是如此，母亲瘫在地上啜泣呜咽，头发凌乱枯瘪，仿佛下一刻就会承受不住死去。
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回首将近十八年的人生，好像从寄住在大伯家开始，不幸就如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无时无刻不在战栗。
祖父母的离世，是她第一次直视死亡。
陌生冷漠的大伯家，总让她怀念奶奶温柔的笑爷爷粗糙的手，无数个夜晚她在想为什么他们会离她而去？
父母需要工作，姐姐正在读高中，她好像游离世间的孤魂，在哪里都是可有可无。
沉默内向，看人眼色是必然。
母亲也应该察觉到什么，无奈地对她说：忍忍吧，上了高中就好。
她照做。
忙于学业的汪德音发现了她的不对，试图拉住她。
每天给她打电话，总是抽空回来给她带小礼物，强迫她开口和她聊天……
姐姐花了一年时间，让她重新变得开朗，父母缺失的爱，姐姐可以代替。
于是姐姐成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继爷爷奶奶之后。
可是姐姐也离她而去。
躺在冰冷床上的汪德音像在告诉她，你就是个不幸的人。
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第一次躲在房间里默默听着汪世群打妈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报j吗？
妈妈如今这个状态，外婆家不会管她，她还需要上学，未成年找不到工作，她该怎么办？
未经受社会打磨，年级尚轻的少女，除了恐惧，什么也想不出。
她不知道。
于是她目睹了汪世群的暴行，她是个共犯，是帮凶。
她没有救她的妈妈。
她觉得自己身上裂开了一道口子，自责内疚痛苦不安折磨着她，她在阴影里迅速成长。
等她回过神时，她已经学会如何讨好父亲，如何照顾好母亲。
于是她想：忍忍吧，等她大学毕业找个工作就好了。
然后噩耗出现在她眼前，母亲被打的头破血流。
她恨自己懦弱，恨自己胆小，恨自己无能——
恨自己。
昨天段潜渊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你对段升很重要，希望你在中央塔藏好你的身份，不要让其他人能够抓住段升的把柄。
——据我调查，你是c级，c级对中央塔无甚作用，你两年后毕业自然也会离开中央塔。
——你离开中央塔，段家会保护你，你的家人也会过的很好。
是啊是啊，段家有权有势，她就靠着几乎百分百的匹配率，直接走上一条宽阔平坦的路。
可是她不甘心。
也许是内心那卑微的感情，也许是自尊作祟，又或许是那人对她的特殊，让她不甘心。
她不是段升的附属物。
还忍吗？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忍忍就过去了吗？
张晓雨哭着说谢谢她做她朋友，她们是朋友。
这一瞬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她的脑子里想起许多，有个声音在身体里回荡：
曾经你没保护好母亲，如今你还要冷眼旁观吗？
愤怒自胸腔随着血液喷薄，她听见自己越发鼓噪地心跳。
沉寂的野心猛然苏醒，汪昭清楚地明白内心——
她不想躲了，也不想再忍，就这样吧。
这一刻，也许是压抑太久，她爆发了。
她什么也没考虑，无论后果如何，她不想再沉默。
她站起，神色平静，双手提着椅子走到门边。
在无数人惊诧的视线里，她举起椅子，用尽平生力气，使劲砸在姚洪涛脸上。
姚洪涛也愣住了。
多亏这几天的锻炼，她体力好上不少，趁机连续砸了四五下。
“砰砰砰”
一时间教室里外只有沉闷的敲肉声。
姚洪涛是s级力量型，这点力度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是这无疑是挑衅，□□｜裸的挑衅。
汪昭知道他回过神了，最后一下打在他捏着张晓雨的手臂弯曲处，扔掉椅子，趁着他手掌一松连忙把张晓雨拉到背后。
门口有个跟孟怀安关系不错的哨兵，见此情形，忙跟孟怀安联系，想让他也来看看哨兵被小向导打的画面。
孟怀安回的很快，简直是回他最快的一次：“拿椅子的叫什么名字？”
那人有些疑惑，他哪知道这女向导叫什么，只能描述个大概：“一米六出头吧，眼睛大大的，哦哦，脖子上有颗黑痣。”
同时这边孟怀安看完消息内心升起不详的预感，他边回消息边闯进段升的单人训练室。
在段升不悦前，他扫过新来的回复表情难看地将手机举到段升面前：“出大事了！”
在中央塔内禁止使用异能打架斗殴，这意味着单纯的武力是被允许的。
所以刚才姚洪涛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张晓雨。
现在，他莫名其妙被一个女人打了，又被女人打了！
靠！
他一把掐住汪昭的脖子，直接将人提起来，额头青筋跳起：“你找死吗？”
汪昭去掰对方手指，竭力呼吸空气，她艰难地发出“嗬嗬”嘶哑声音，面部涨红。
当肺部剩余空气消耗殆尽，她已经控制不住眼白上翻。
姚洪涛脸色发黑，眉骨上的刀疤愈发狰狞，看着在他手上挣扎的女人，他咧嘴笑容恶劣：“你算什么东西，敢打老子？”
汪昭意识逐渐模糊。
可能她就要这样死了吧。
希望段升遵守诺言，能救好她姐姐……
“我靠我靠，姚洪涛你快松手！”
远远传来孟怀安惊恐的喊话，与此同时，长廊上的哨兵被一股力量推着不受控制向两侧退去，让出过道。
快如残影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姚洪涛来不及转头看去就被一股无形力量禁锢全身，他手被迫松开整个人飘到半空。
汪昭无力下跌，被人抱住。
人群传来一片倒抽凉气声音。
她如沙滩上搁置的鱼胸腔剧烈起伏，费力呼吸，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听见仿佛来自遥远距离的冷酷暴戾嗓音：
“你找死吗？”
随着话音落下，姚洪涛全身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声，双臂直接骨折蜷在身上，被空气压缩成棍子状，脸上五官出血挤成一团，竟是生生被挤扁了。
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孟怀安捂脸。
这下真的完蛋了。
“嘀——3s级段升在非训练场区域使用异能进行暴力殴打行为，现开始全塔追捕！”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你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