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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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有些口渴了。”
“夫人，这汤有点烫，你帮我吹吹？”
“夫人，外面的阳光很好，你扶我出去晒晒太阳可好？”
“夫人，我想要听你读一段书……”
“夫人……”
一整天下来，程陆遥都在简裴之一声声‘夫人’中度过。
午后，程陆遥坐在窗下书桌旁，手边是府衙里送来的公务。
【大人，丁坈村水位已降，百姓轰闹，是否放行？
朝廷赈灾款迟迟未到，库银告急。】
【大人，西郊主街重建完毕，旧铺即将拆除，各商家相应补贴发放完毕，库银告急。】
【大人，风门寺血案嫌疑犯逃窜江州，我等是否继续？】
【大人，七巧将至，七巧商会申办七巧灯会，是否应允？】
程陆遥读完所有的公务，手边已经放了一叠。
她伸了伸胳膊:“大人，其余琐事都由刑师爷代为料理了，眼下这些还需大人做决定。”
依靠在床头的简裴之抬手虚咳一声，“有劳夫人代为笔墨。”
程陆遥已经研好了笔墨，还好这些日子都有跟着简裴之练字，她的字虽还不算还好，但已经能见人了。
“大人，先从哪里开始？”
简裴之道:“风门血案一事，让钱捕快等人撤赶往江州府衙，稍后我手书一封送于江州知府，此事人命关天，绝不可股息。”
程陆遥闻言，笔墨斟酌一番，给钱捕头回了信。
“七巧商会之事，应允。”
简裴之看向程陆遥:“夫人也是商会成员之一，对此事有何看法？”
“大人应允自是好的。今年有七巧商会在，恐怕会非常热闹，大人尽可拭目以待。”
见程陆遥卖起了关子，简裴之也不再追问:“若那日夫人出门，就替我好好看看那热闹。”
程陆遥算了算日子:“到那时，你的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去。”
简裴之嘴角微微上扬:“好。”
等程陆遥写好回信，简裴之又道:“剩下两件，可混为一谈。皆是库银不足。”
程陆遥点头，她是知道这事的，上回简裴之从溪州富商们手中募集的钱款，用于西郊学堂再加上西郊重建堪堪够用。
可不想丁坈出了水患，剩下的钱便不得不移作赈灾款。
现下两边都捉襟见肘，实在难办。
“大人，赈灾款迟迟不来，可有隐情？”
简裴之沉眸:“听闻黔江一带正值水患，情况严峻，新朝国库空虚。户部赈灾一向分轻重缓急，再则我溪州并无伤亡，恐怕这赈灾款，还需缓些时日。”
简裴之曾是户部侍郎，自然清楚朝廷赈灾情形，他说暂缓，赈灾款就早不了。
“既然不能寄希望于朝廷，那大人不妨自给自足。”
简裴之看着她没有说话。
程陆遥欲言又止:“……大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简裴之失笑:“秋收在即，今次税银可缓溪州困局，但若要等到秋收，丁坈村的百姓实在难熬。故而夫人若是有良策，还请——”
简裴之冲她作揖。
程陆遥扬扬眉:“办法自然有，但还需大人牵头。今次，我们可办一个别开生面的七巧百商会。”
简裴之冲她招招手:“夫人你且坐这边来，与我好好说道说道。”
“好说！”
……
房间里传来二人声音，时而激烈讨论，时而欢声笑语，一直不曾停歇。
路过的简老夫人和简夫人互看一眼，满是笑意，嘱咐小蝶无事莫要打扰二人。
“看来你说的没错，裴儿与遥儿虽说还欠着火候，但相处极为融洽，我实在不该插手其中，以免弄巧成拙。”简老夫人感慨万千。
简夫人道:“母亲，你也是关心则乱。这次裴儿受伤，二人朝夕相处，感情当更进一步。”
“是啊，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如愿抱上孙子了。”宋嬷嬷道。
闻言，简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可要借你吉言，我等那一日等得太久了。”
三人说笑着离去。
片刻，简裴之的房间打开，程陆遥扶着简裴之出来。
“大人，你慢点。”
简裴之的半个身子都依靠在程陆遥身上，一手轻搂着她的纤腰，一步一跳的来到了院中的梨树下。
彼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满天际。
程陆遥坐在简裴之身前，微微低头，让他的身子挡住阳光。
“大人，你可还记得李娇倩？”
简裴之茫然:“何人？”
“就是李员外之女，上回在风门寺见过的美人。”
简裴之摇头：“不曾见过。”
程陆遥想了想，上次简裴之好似的确没有见到李娇倩。
“夫人何故提起此人？”
“她给我送了拜帖，想要与李员外前来探望大人伤势。”
简裴之神色如常：“之前夫人不是有言在先，除了刑师爷，外人一律不见。”
“谁说我要答应让她见你的。”
程陆遥小声嘟囔，将拜帖一事丢在一边：“此次七巧商会中有一场舞会，便是李姑娘提议的。她自幼习舞，此次更是召集了溪州不少擅舞的女子组成了一支队伍，届时定要在那日大放异彩。”
简裴之对旁人会不会舞不感兴趣，却是好奇问道:“夫人可会舞？”
程陆遥摇头又点头，古典舞她自是不会，但现代舞她倒是会些。
简裴之一笑：“夫人可愿舞一曲？”
“现在？”
简裴之点头。
程陆遥摇头：“现下可跳不出来，以后若有机会，我再跳给大人看。”
“那裴之就拭目以待了。”
天边最后一丝余韵消失的时候，程陆遥摸了摸肚子：“大人，有点饿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准备。”
因药效之故，简裴之这两日的伙食都非常清淡，程陆遥便让简老夫人她们吃饭不必等他们，由他们自行解决。
简裴之：“夫人随意。”
“那就吃面吧。”程陆遥起身：“大人且稍等。”
片刻，程陆遥端了两碗面过来，她将托盘置于石桌之上。
“大人，这叫清汤挂面。”
石桌上的面简简单单，这种配料色泽鲜亮，再有最上面铺了一个荷包蛋。
“别看它这么简单，它吃起来可一点都不简单。”程陆遥将其中一碗端到他面前，递上筷子。
简裴之吃了一口，微顿：“这是夫人做的？”
程陆遥点头：“好吃吗？”
“夫人竟会做面。”
简裴之有些意外，这半年来，程陆遥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展露过她在厨艺方面的水准。
“我会的还多着呢。”
这并非程陆遥自夸，而是吃腻了外卖的打工人，谁人不会几样拿手好菜？
“只不过我不喜下厨，以后若是得闲了，我给大人做顿大餐。”
简裴之一笑:“夫人许下的承诺如此多，之后可得一一实现才好啊。”
“来日方长嘛。”程陆遥说着一顿。
来日方长，她如今竟是觉得他们还能在一起生活许久？
见程陆遥脸色不对，简裴之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大人，你若是遇见了想要厮守一生的女子，你可得早点告诉我，我好给她腾位置。”
闻言，简裴之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夫人，这人为何不能是你？”
程陆遥猛然瞪大眼。
“你说什么？”
简裴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目光注视着她。
“夫人，生死攸关一刻，我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夫人的音容。若是我死在那，未能将心中所想告知夫人，便是我一生所撼。”
简裴之伸手过来，握住程陆遥的手:“裴之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算，表白了吗？
程陆遥心脏‘噗通、噗通’快速跳跃，两人交握的手上传来的热度越来越高。
“大人，你喜欢我？”
简裴之颔首:“倾慕夫人已久。夫人，你可心慕裴之？”
她吗？
程陆遥收回手，捂住自己跳跃的胸口。
她应当是喜欢的吧。
她不抗拒简裴之的靠近，与他相处愉悦，听他遇险也会着急担忧。
可她又在时刻克制自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彻底融入此间生活，她想，总有一天她会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到了那时，简裴之又该何去何从？
“大人，你什么时候爱开玩笑了，我可是记得成婚之时你说过的话。你我婚约是权宜之计，等风声过去，你我合离。”
简裴之:“夫人，此一时彼一时——”
程陆遥指了指面打断他:“大人，先吃面，再不吃面就要坨了。”
程陆遥埋头吃面，简裴之见其躲避，微叹一声，只得继续吃面。
他从未想过，当日说的一番话，如今成了他们之间的阻碍。
……
入夜之时，程陆遥又遇到了难事。
“你，让我给你沐浴？”程陆遥倒吸一口凉气:“不然我去前院找个家丁……”
简裴之神色为难的看着她:“我不喜旁人在侧。”
程陆遥想了下，简裴之素来不需要丫鬟小厮，穿衣沐浴这些都是自己来的。
“这不是非常时刻，非常对待嘛。”
简裴之低垂眼眸:“让夫人为难了，裴之自己来就好。”
见他一步一跳地往耳房去，程陆遥叹了一口气，忙上前扶住他。
“我来吧。”
程陆遥扶着简裴之坐到一张凳上，将他受伤的腿单独安置在另一只凳子上。
“这条腿不可以碰水，大人一会可别乱动。”
简裴之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
程陆遥:“……”
“大人的手还是可以动的。”
简裴之失笑，自行解开衣袍，脱下外衣，接着里衣。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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