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如梦》今自由

28、第二十八章

　　“进来！！”屋内丞相大人发话，李卫抱着鸽子小心走了进去。
　　“怎么说？”丞相问到。
　　“苦杏来信了，丞相请看。”李卫将条子递了过去，丞相没有接条，而是走到李卫跟前，上身稍倾，眼睛直勾的看着李卫，李卫抱着鸽子的手攒紧了许多，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呼吸也是微微的，嘴巴里唾液止不住的渗，而他僵的连吞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李卫，你还记得你主子最喜欢喝的茶吗？”丞相悠悠的声音刺穿骨膜到李卫的心脏。
　　“记得，主子最爱阳毛尖，每每赞不绝口，每年新出的茶叶都是奴才亲自到安山取的，只因奴才有些蠢笨功夫，脚程快，可让主喝到刚压的新茶。”
　　“是啊，以后再也喝不到了，你看着相府八扇大门、十二院落只有我一个老头了，是不是很可笑？”
　　李卫不敢搭话，赵冲离世已有月余，丞相在外，面不露色，只关上大门后就没半点笑意了，性格也古怪许多。
　　丞相接过信条看后说：“苦杏倒是没人我失望，也不枉当年我救她一场。”他把条摊开， “你知道宇文护一家在干嘛吗？”
　　“奴才断不敢偷看信条”李卫以为丞相试探，立马跪下表示衷心。
　　“他们在欢声笑语，他们在阖家欢乐，我呢，我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丞相眼眶里盈满泪水，脸颊的沟壑都挤在一起
　　“可怜我一生为朝廷疏忽了儿子，到头来却是这个下场。”
　　“丞相节哀.....”李卫道。
　　“节哀，要宇文护一家哀了我才能节哀！！！”丞相“啪”把桌上的茶具掀翻在地。
　　“你去一趟巴蜀。”丞相将眼泪擦拭，恢复往日样子。
　　为了明日兑换之事，大家从下午开始忙起，三更了，主子睡下了，丫鬟们也回到自己的通铺，沉沉睡去，呼吸声在苦杏耳旁起伏，旁边的睡觉不老实，将腿搭在她身上，让本就心烦意乱的苦杏更睡不着了，她费力的将腿扒开，披一件外衫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坐在外面的阶梯上。院里漆黑一片，静谧得很，她终于可以把自己这些天掩藏心底的情绪拿出来摊开细细品味：她时时想起8岁那年家中查抄，刽子手的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她亲人的血汇集成了一条小河。人群中，她嘶吼，哭喊，瘦弱身躯向前扑去，却被一双手拖住，嘴也被捂住，悲痛泪水倒灌回胸腔里，压载这么多年。
　　不觉眼泪又湿了衣衫，她掏出手绢，擦拭衣袖，胳膊像抵住什么东西，软、有体温，她蓦然往侧边看，吓得要叫出声，却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将她带到大树背后。她没有反抗，心里有些害怕却也有期待，这双手和八岁时捂住她嘴逃离刑场的哥哥太像了。可自那日，她在没见过他，今日这熟悉的感觉.....
　　“你别害怕，我是丞相府的。”低沉的声音钻进苦杏的耳朵。这男子摘下面罩，打量上下打量苦杏“长成大姑娘了。”
　　“是你.....”苦杏很震惊。李卫从兜里掏出一块香酥糖，和8岁时那样。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先别哭，我有正事和你说。”过了那么多年，李卫还是那么不懂女孩子，木讷得很“你知道他们将兑换的铜板放在哪里吗？”
　　苦杏一时缓不过来，带着哭腔说“知道，还是我引着家丁抬过去的。”
　　“带我过去。”李卫道。
　　“可门都是锁着的，钥匙只有王爷和公主各一把，还有家丁。”苦杏说。
　　“先过去，再想办法。”
　　两人绕过主屋，穿过厨房，停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就是这了。”苦杏指向前方一低矮小屋。李卫探出眼左右观察，这是个摆放杂物的低屋，看样子很久没有修缮了。只是距离府门进，所以临时放在这里，顶上还有个烟冲，可以从哪里爬下去，家丁蹲坐在门口打着盹。
　　这时外面打更了，那家丁也醒了过来，伸着懒腰四处张望。李卫犯了难：要潜进去倒是容易，只是铜板碰撞发出声音，怕是得引起警觉。
　　“真的要这样做吗，王爷王妃待下人很好，我....”苦杏有些犹豫。
　　“你我都曾受丞相之惠，现如今忠人之应该的。”李卫淡淡的说“没事，你回去吧，我会看着行动。”
　　“这，那人一直守着，你到明晨也得不了手。”苦杏思索片刻“你在这里等着。”说着她绕到一侧，向厨房走去，点开厨房的灯，点火，餐食放进蒸笼，然后打开朝向小屋的窗户，尖叫一声。声音很大，引得小厮，还有看房女婢、还有小屋的家丁都过了来，小屋离厨房很近，那家丁是第一个过来的，苦杏一把拉住那壮硕的家丁倚靠在他的背后“张哥。”
　　“怎么了，杏姑娘。”家丁问到。
　　“刚刚那跑出来两只大老鼠，和我四目相对，我都吓死了。”说着又往家丁背后缩了缩，手还拉进家丁的衣袖。这苦杏姑娘生的漂亮，再这么一凑，家丁感觉被麻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别害怕，苦杏姑娘，别害怕，我帮你打。”家丁抄起墙边的扫帚，卖力的向各个角落驱赶着。几个小厮丫头纷纷赶来
　　“怎么了，怎么了。”
　　“你这厨房闹耗子勒。”家丁边说边卖力的赶。
　　“大半夜的，你来厨房干什么？”厨房管事的张妈，眼神犀利的扫过来，苦杏不禁心里一虚。
　　“公主忙到深夜，明早又得早早起来，我担心公主精神不好，准备炖一碗薄荷凉茶，明天给公主和各位忙碌的姐姐们醒神去火。”
　　“你倒是体贴。”张妈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不过遇到个耗子就大惊小怪，你这让别人怎么睡。”
　　这边李卫见家丁刚过去，几步越置屋顶上，顺着烟管跳下去。小屋黑漆漆的，李卫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微火光亮起，面前三个大箱子映入眼帘，李卫逐一打开，每一箱都装满了铜板，看来王府是下了大功夫了。
　　他将背上包袱取下。把里面的□□均分在三个箱子里。又小心翼翼的搅拌，直到混合起来。吹灭火折，扣上箱子。
　　“你怎么在这，怎么能擅离职守呢，出事是要吃罚的，还不赶紧回去。”张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家丁身上，让他瞬时清醒过来。小跑回到小屋，他心有不安，将门轻轻往里推一点，凑进去看里面情况。听见声音李卫赶紧跑到角落，用杂物做遮掩，家丁左瞄右看，没有什么动静才将心放肚子里，拉过门，坐在门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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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复盘：1、下笔无力，多看好的作品。2、配角刻画少，NPC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