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精神体给我rua一下》满汀

4、第4章

　　地下格斗场的负责人过来接应她，远远地纪黎便看见有位瘦瘦高高的男人背靠巷道墙面，指尖夹着根已经点燃的植萃提取物合成烟。

　　纪黎走近了些，随着逸散的烟雾一同而来的，还有弥漫在空气中香甜的水果气味。

　　纪黎开门见山：“我是1096535号，带路吧。”

　　男人右手将烟抵在墙面，空气中的味道慢慢变淡。他上下打量了纪黎一番，黑长的马尾，白色t恤，工装裤加绑带短靴，很利落的装束，不过年纪却与他推算的有很大出入。

　　许是他打量的时间有些长了，纪黎有些不耐地乜了他一眼，男人立马回神，一言不发开始领路。

　　男人推开酒吧一侧的大门，门口那两个3D立体投影的男女侍应生妆造简直亮瞎纪黎的眼。男人笑笑，径直走向吧台说了些什么，便领着纪黎绕过场子里正在劲歌热舞的男男女女，去了三楼。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纪黎不自觉有些烦躁，她轻轻啧了一声，不禁感慨红谷背后掌权人的品味。

　　随着二人一步步踏上台阶，到达三楼，音乐声小了许多，冲天的酒气也如潮水般退去。男人恭恭敬敬推开一侧的酒柜，一道金属暗门顿时出现在二人面前。

　　男人扫了自己的虹膜，金属门上的装置扫描感应后，门自动打开，“滴！生物信息已确认。”

　　男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招待贵客般邀纪黎进门。

　　纪黎步入门后，发现这里似乎并不是红谷地下格斗场的正门。胸前挂着工牌的侍应生手里端盘十分有序的在环形走廊间穿行。男人在前领路，纪黎跟在身后，往透明的玻璃窗外瞧了一眼。

　　像古罗马斗兽场般的螺旋式建筑，最中心的巨大圆台上，有一左一右面对面正在对峙的两台机甲，女主持人站在擂台正中心，手拿话筒不知说了些什么，观众席上乌泱泱一群人激动地挥舞着胳膊，手中攥着的纸币在空中飞扬。

　　“客人已经到了。”

　　男人在一处包厢外站定，轻轻敲了敲门，又回过头来面带微笑看向纪黎。

　　纪黎心中感慨，帝都星不愧是红谷主场，果然不同。在D253星上，她顶多见到地下一层的简单结构，管理人员也多是与人插科打诨，勾肩搭背的模样，倒不曾像这般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男人对纪黎道：“请进。”

　　纪黎也不怯场，直接大大方方进了包厢。

　　正中央沙发上坐了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旁边跟着两位侍应生，桌上摆着新鲜水果，甜点和几瓶红酒。

　　男人看到纪黎，笑眯眯地招呼她坐下。房间的大屏里正是底下擂台赛的现场直播，机甲相碰的铮鸣声，从屏幕里传来。

　　纪黎坐在男人对面，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抱胸，瞧着他。

　　男人微笑：“小姑娘怎么称呼？”

　　她在红谷注册时嫌取名麻烦就用了系统随机匹配的名字，但她在地下格斗场打过几场擂台赛，都是以另一个精神体金狮的形象示人，场子里也有人称她为lion。

　　于是纪黎不假思索，“叫我莱恩就可以。”

　　“那么莱恩小姐，你是否有兴趣加入我们红谷俱乐部呢？”

　　“我来是为了结清薪资”，纪黎一字一句语气压重了些，盯着面前男人，继续道，“还有，注销我的登陆账户。”

　　看见纪黎拧眉俯身的模样，男人依旧微笑：“五十万星币，我们能马上打到莱恩小姐的账户上。”

　　男人目光闪了闪，示意候在一旁的侍应生们退出去，又说：“但是莱恩小姐是我们红谷俱乐部十分需要的人才，留下来，我们愿意给您更好的待遇。”

　　纪黎坐回沙发，收敛了性子，对什么福利待遇倒是充耳不闻，语气不咸不淡，“红谷扣着我薪资那么久，我实在怀疑你们对所谓人才的态度。”

　　男人维持着好脾气：“分部的做事不利索，还望莱恩小姐莫怪。加入红谷俱乐部，只要你能继续提供高纯度的异熵晶，我们每个月都将给你的账户里汇入相对应的星币为酬劳。”

　　果然，若不是有利可图，红谷这样的地方怎么会这么弯弯绕绕地来留人，原来是为了异熵晶。

　　既然是有利可图，那她便处上风，没必要急着与人对峙了。

　　“这件事，我会再考虑考虑。”

　　纪黎压下中年男人的话，暂时不予回复，看到账户里终于到账的星币，她心情不错，站起身来便要请辞。

　　男人同样站起身来，对她道：“入会后，红谷名下的兽晶骨翅、能源脑核、物资材料，也会开放权限供会员们使用，届时还望莱恩小姐能尽快给我答复。”

　　男人递过来一张晶卡，正面刻着红谷标志，背面有一串数字代码，似乎还未激活。

　　纪黎接过晶卡，向男人点点头，左手拉开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带路的侍应生换了一位，他看见被纪黎拿在手中把玩的晶卡，颇为好心地介绍起来，“这是红谷会员才能拥有的晶卡，激活后您可以随意出入地下会场并有权限开启部分红谷储存在各地的物资。”

　　纪黎轻轻摸过卡面凸起的部分，那是只不知名的鸟儿喙里衔着颗谷粒，而整体为黑的卡面上，唯有那几颗谷粒是显眼的红。

　　难怪叫红谷。

　　狂热，暴力，刺激，危险，是地下格斗场的代名词，无论上层人士还是底层人民都可在此狂欢。只需一场擂台赛的赌注，金钱就如成熟的麦穗般被收割，源源不断涌入这座地下“谷仓”，只是这“谷”，终究避免不了被鲜血染红，也免不了落入鸟腹。

　　纪黎将卡收好，走出酒吧。她瞥了智脑一眼，现在正是晚上九点十分。

　　新室友应该到了，自己也得赶紧赶回学校才行。

　　她拦了辆悬浮车往回赶，又掏出晶卡放入智脑感应区，在是否激活的选项上，纪黎还是没能做下决定。

　　等到车子驶离49街，花绿的霓虹灯影被甩在车后。纪黎按下车窗，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晚风，由近到远目光所及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整座城市都笼在蒙蒙的光晕中。

　　纪黎解下系在腰间的外套，把它拎在手里进了校门。夜色溶溶，校内路灯早已亮起，她乘坐校内悬浮车，在学生宿舍楼区下了站。

　　轻车熟路按下宿舍楼层，纪黎不紧不慢走出电梯，轻轻推开了宿舍门，最先响起的，便是006惊喜的问候声。

　　006道：“您已经离开宿舍将近七个小时了，一切都还顺利吗？”

　　纪黎将外套挂好，一边回话：“一切都很顺利。”摸到外套腰侧那个硌手的破洞，纪黎又补了句：“除了我的新外套。”

　　不等006发问，纪黎听到浴室里响起的水声，挑了挑眉，“里面是我的新室友？”

　　006眨了眨它的像素大眼，显示屏里出现大片的花簇，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006声调昂扬，热切赞美道：“是位非常美丽的小姐！她的热情如同火焰，对我说的每句话都像是要将我灼烧，令我的系统中枢升温。主人，请您务必与岚小姐好好相处！”

　　纪黎看着屏幕里的星星眼，拍了拍006的脑袋，发出疑问：“你的情感芯片应该没短路吧？”

　　006撤下鲜花与闪光特效，一本正经地回答纪黎：“多罗先生设计制造的情感芯片，有效期长达五十年。”

　　纪黎微笑：“那或许我该带你检修一下。”

　　看见006的嘴角向下降了两个像素点，纪黎拉开椅子坐下，不再逗它。

　　正这时，浴室门被打开。纪黎扭身想打个招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滴着水珠的红色湿发。

　　有点眼熟。

　　微生岚见到新室友，先是微笑。

　　“在里面听到你们在谈话，不介意我突然的打断吧。”她一步步走近纪黎，继续道：“我是微生岚，与你同届的近战系机甲单兵。”

　　新室友很热情，面上带着的微笑似乎真能融化他人。愈靠近，纪黎便愈能嗅到那萦绕在新室友身上的香味。随着微生岚弯腰，有一缕湿发竟也调皮地搭到纪黎的肩上，而那湿意似乎也已浸润衣物触到她的皮肤。

　　纪黎不自觉神经绷紧，退出椅子站起身来。

　　结果微生岚只是点了点书桌上006的脑袋，似乎在好奇它怎么没有下午那般热情了。

　　没绷三秒，006便从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次转换成星星眼，彻底沦陷。

　　纪黎：……

　　微生岚直起身，拨开胸前的湿发，看向纪黎。

　　纪黎这才发现微生岚竟比自己还高，当然各方面的“硬件设施”也都比自己好。

　　微生岚看出纪黎眼底的不自然，凑近了些看向她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澄澈。我很喜欢。”

　　纪黎：“……谢谢。”

　　只是很普通的棕色眼瞳而已。

　　微生岚微笑：“006向我介绍过你。纪黎同学，听说你们来自D253星。”

　　006都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了，那自己还能介绍什么？

　　纪黎点点头，算是默认。

　　微生岚将她的缄默视作走出偏远星，刚刚交到新朋友的无措。

　　微生岚关心道：“006说你中午只喝了管营养液，忙到现在才回来，那你有吃晚饭吗？”

　　纪黎心中腹诽：……006还真是事无巨细。

　　于是纪黎摇头，看向桌面上放着的其余几支未开封营养液。

　　微生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纪黎的沉默和犹豫，在她眼里变成了舍不得喝那几管营养液，她的心里突然涌起莫名的疼惜。

　　营养液虽然能补充能量，但味道属实一般，从偏远星出来的新室友居然还舍不得喝，反将那几支营养液视做珍馐。

　　看来她得对自己的新室友再好一点。

　　于是微生岚开口邀请：“我从家里带来了厨师长亲手烹饪的古地球食物，你要尝尝看吗？”

　　纪黎盯着书桌上的006，心中对着这个卖主的机器管家一顿炮轰，结果微生岚的话让她忍不住抬起了头。

　　厨师，烹饪，古地球食物。

　　好小众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