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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余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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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在庄园二楼的走廊角落找到的。
走廊上的窗户大开，徐徐清风吹动纱帘，窗户正对着出入庄园的道路，凯亚没在意迪卢克听见他脚步声后的冷哼，站在他身边一起目送骑着白马的人远去，“人离开却在这里看着，如果迪卢克老爷之前服个软开口，说不定我就能有和委员长一起共进晚餐的机会了。真是可惜，可惜。”
“哦？那怎么我们受人爱戴的凯亚庶务长不卖弄自己的舌头？反倒寄希望于我这个普通商人？”
两手一摊，凯亚故意长叹一口气，“璃月那句话怎么说？「有心无力」，对，我是有心无力啊迪卢克老爷。况且如您这样的家业都只能被称作「普通商人」，那整个蒙德城的人都得搬出他们房屋，穷困潦倒地睡大街。”
“哼，油嘴滑舌。”转过一个弯，白马被郁郁葱葱的葡萄遮挡再也看不见，迪卢克收回视线，没理凯亚浮夸的表演，凯亚跟在他身后，两人在书房里面对面坐下，女仆上完茶和点心，安静退出书房将门关上，为晨曦酒庄的两位主人留出谈话的空间。
女仆的离开带走书房最后一点声响，两个人对坐许久，终究是凯亚先开口。或许是因为谈话的主人公是他们的姊妹，他难得没有绕圈子，脸上带一点真切的情绪，“露维娜她变化很多，不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副要斩断所有联系的绝情。”
“你在外游历，应该也有所耳闻她这几年的事情，一目了然的事情我不多说，只说她从西风骑士团手中夺权成立的监察委员会。”
拿起盘子里的夹子，凯亚加了些干桔子片进自己的茶杯，桔子干吸了水，果肉互相之间不再紧密连接，逐渐恢复盈润的果肉温柔地随茶水分离，“三年前露维娜接手劳伦斯家族遗留的学校，着手重修后开始招生，以此为跳板进入骑士团任后勤支队长，去年年初，她向法尔伽大团长递了一份文书，两人在办公室聊上一天，出来后，大团长宣布成立监察小队，由她任队长。”
“再然后就是你知道的:露维娜·莱艮芬德辜负了「莱艮芬德」的姓氏、辜负了法尔伽大团长的信任，卑鄙地窃取西风骑士团的权力，成为悬在西风骑士团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凯亚没忍住叹气，“骑士团被蒙德上下看了好一阵笑话。而且今年骑士学校第一批学生毕业，露维娜以在学校的声望成功招徕大部分毕业生进入监察委员会任职，也就是说，监察委员会的执法人员不再由西风骑士出任……”
“「监察委员会隶属于西风骑士团」已经名存实亡。”迪卢克一针见血地指出凯亚轻浮埋怨下的真意，问:“法尔伽大团长……”
“他放权将这件事全权交予琴负责，连同之前我在信上说的有关伊洛克的事情，作为她执政道路的试炼。顺利的话，再过不久，骑士团会有文件下发，是由琴草拟、丽莎小姐修改润色，呈大团长审阅的《蒙德税制暨税收部门改革草案》。”凯亚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迪卢克垂眼默出这其中的关系，回答道:“琴想通过这份草案，将监察委员会的税务管理权收回骑士团。”
“不愧是迪卢克老爷！”干脆地一拍手，凯亚转而说起监察小组成立的旧事，“没有人知道露维娜和法尔伽大团长当初在办公室里单独说了些什么，有人猜测露维娜是用资金支持换回了大团长的松口，还有人说是露维娜口蜜腹剑，哄骗大团长在监察小组成立的文件上签了字，更有甚者认为两人达成了合作，监察小组是大团长用来排除异己的武器。无论民众怎么议论纷纷，税务管理权下放到监察小组是不争的事实，又随着监察小组的独立进入监察委员会，露维娜自从上任以来，围绕着税务管理权身边各种声音都有，加上监察委员会帕迪拉委员贪污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已经有人在暗地里下注，要不了多久她的监察委员会就会分崩离析了。”
“没那么简单。枢机主教几天前在蒙德大酒店邀请露维娜商讨监察委员会入驻荆夫港事宜的相关消息现在还在大街上传，”红色头发、表情冷淡的青年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变得隐忍，“如果露维娜和枢机主教在此事上达成合作，这场争斗的结局可不好说。”
而到时候事情了结，不论露维娜是输是赢，露维娜是一定会被他带回家狠狠教训一顿的。迪卢克发誓。
觑一眼迪卢克的脸色，凯亚小心地换个话题，害怕继续说下去自己被义姐干的好事惹怒的义兄会连带着看自己也生气，他俩可还没完全和好，凯亚不敢选义兄气他一辈子这个选项，“说起来你回来埃泽和爱德琳没说要办一场宴会？一出场就直接去枢机主教的宴会没关系吗？”
“没关系，总得去看看，让露维娜次次都不落下的邀请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呵，”迪卢克发出一声冷笑，“还是晨曦酒庄的花香更宜人。”
面对迪卢克难得一见的刻薄，凯亚腹诽，别说枢机主教的宅邸和晨曦酒庄的花园比，恐怕整个蒙德就没有谁能比得过。光是为了维持塞西莉亚开花的花费每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庄园内从天南海北花大力气、大价钱寻来的各式名贵材料:庄园的餐桌，璃月几百年打底的却砂木；餐桌的桌布，飞云商会十几万摩拉一尺的霓裳丝绸……更有稀少的雪山白狐、须弥色如赤炎的无相石、稻妻颜色淡雅的珊瑚珍珠，这些在庄园里，不过是宠物和主人们的弹珠。这条件，在尘世估计只有璃月七星以及北国银行所有人可堪一比。
“你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满。”
“我可不敢。”关于最紧切的露维娜的谈话告一段落，书房里的气氛放松下来，凯亚为迪卢克添茶，他没拒绝，于是汨汨水声响起，“枢机主教昨日已经起身回荆夫港，埃泽有和你说过荆夫港那边的情况吗？”
“关于以菲舍尔家族为首的港口商会。”
*
同一时间，莱艮芬德官邸。
不顾周围打扫的女仆惊异的目光，助理脚下生风，匆匆穿过大厅往楼上的书房去，敲门得到允许后，她推门进入，将一直捏在手里的邀请函放在桌上推过去。露维娜抚平邀请函一角助理捏出的折痕，弯唇轻笑，“合作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这么激动不好，不好。”
“不过，是得准备准备了。”手指拂过邀请函上烫金凸出的族徽，露维娜抬头望向她激动得说不出话的助理，吩咐道:“去收拾东西，过一段时间，启程去一趟荆夫港见见我们的菲舍尔先生。走之前，记得让伊洛克那边出出力，拖延一下草案通过的议程。我用帕迪拉为他暂时转移蒲公英骑士的视线可不是为了让他躲在后面苟延残喘的。哪怕死了，也得给我派上作用。”
眸光一闪，助理收敛好情绪，低头应是。
下午的阳光炽热，女仆长害怕身体还没好的诺尔被太阳晒得难受，好生安抚后结束它的散步之旅，牵着它回马厩。小女仆们跟在旁边笑话诺尔的倔强，时不时拿园丁修整花园弃用的野草逗它，被马儿追着推离，引来更大声的笑语。
露维娜站在窗边看着，脸上笑意加深，“菲舍尔，观望那么久，你还是下场了。”
“不枉我……”
剩下的话语被主人吞咽于舌尖，没有吐出。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私设！有私设！
*老米漫画和游戏剧情的时间线迷的我头秃。
*漫画和游戏有提到迪卢克卖掉了老宅，不知道和晨曦酒庄的出现谁先谁后，就忽略了老宅这个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