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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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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承了那位钱道友的情,往后如果有机会,定要报达他一番。
钱韵青实在大方,送的灵食都是珍稀的菜肴,没有滥竽充数的。
姜善吃了几口,就发现满身的灵气已然充盈至极,再吃下去不好消化,于是把玉著搁在一旁,不吃了。
施礼礼则是吃不下还要继续吃,撑得肚皮圆滚滚。
看出施礼礼今日非得吃成个饕餮,姜善索性拿出一本新得的剑术秘籍,看了起来。
修真界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但要说最热门的,当属“剑”一类。
姜善才筑基期,不急着确定自己的道和本命武器,多多涉猎多多了解,再确定合适自己的。
现在尚且在摸索之中。
思及此,她就想起施礼礼先前提起过的“自然道”。
远古的先人提出过“道法自然”,但要真说‘自然道’的话,姜善还没怎么听过。
姜善于是问道:“自然道是什么道?”
闻言,施礼礼突地呛了一口,丝帕掩住嘴,咳嗽几声。
而后拿了杯花茶猛灌,说:“就是……自然而然的道呗。”
自然道!听上去煞有介事,其实就是施礼礼为了不让姜善过多担心自己的伤口,随口撒的谎。
或许真有这么个道吧,但撞上名字纯属巧合。
嗨,谁知道阿善还真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施礼礼的视线专注在吃食上面,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姜善对施礼礼的性格了如指掌,一看就是她又心虚的表现,顿了片刻,道:“……你编的,是不是?”
施礼礼干脆道:“是。”
姜善:“……”
姜善移目看向远方,神情似有迟疑。
施礼礼吮了吮指尖沾着的汁水,想着撒了个小谎,好友应当不至于生气才对。
疑惑地问:“阿善,怎么了?”
姜善单手托腮,“在考虑机缘的事。”
施礼礼是个心大的,倘若真有这么个道叫自然道,她去修修,说不准能把现在随波逐流的性子修成随遇而安。
然而离了修道堂之后,修真界的功法经诀,就变得难获取了。
天定衡鱼龙混杂,姜善已将娘亲留下的隐匿玉玦收进袖中乾坤,除非她死,没人能拿走。
隐匿玉玦除了本身的效用外,也是一个身份证明。
这是姜善非要来天定衡的原因,她的娘亲曾对天定衡的一人有大恩。
然而时事变迁,非她娘亲亲自前来,也不知道那家人还认不认。
不是百分百有把握的事。
姜善说完这句话,就不言了。
施礼礼也不追问,继续哼哧哼哧干饭。
吃了整整一个时辰,实在吃不动了,也不过消耗了一小半,还剩了不少。
施礼礼哭天抢地:“我的胃怎么那么不争气!”
虽说能打包带走,但是灵食也是刚出锅那段时间效用最强。
姜善忍不住笑了出声,她道:“已经是占便宜的事情了,趁着没凉赶紧收起来,免得灵气损失更多。”
施礼礼哭唧唧地开始打包。
等她施礼礼功成名就之日,再也不吃剩饭!
须臾,门口又响起一道敲门声。
扣扣。
她们这雅间今天算得上门庭若市。
姜善无声和施礼礼对视。
那道敲门声响了两下之后,就不再继续了。
是个有礼仪的人。
姜善同施礼礼抬了抬下巴,小声传音:“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不?”
收下这顿宴席,要有什么事,施礼礼去应付。
她敢忘吗?
施礼礼轻哼一声,对着水镜自揽一番,稍稍整理了一下仪表,拿出三色羽扇,扭着腰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洒拓修士。
高约八尺,芝兰玉树,相貌秀美,着青衣,手里捏了把折扇,双眸含情,端得风流。
身上隐带酒气,但他眸光并不恍惚,应当只是小酌几杯。
施礼礼感知了一下,发现他不过筑基中期。
暗松了口气。
男修扫了一圈屋子,视线微不可察地在姜善的面上停了一瞬,而后落在正前的施礼礼脸上。
都是使扇子的人,性格上多半有相似之处,施礼礼一下就露出了棋逢对手的微笑。
此人站在门口,收拢折扇,抱拳一一行礼。
“两位仙子好。”
姜善与施礼礼同他回了礼。
他笑眯眯地问道:“冒昧叨扰两位仙子了。在下就是过来看看,仙茶佳肴,仙子吃得可好?”
“美极!”施礼礼笑了一下,然后假做恍然大悟的神情,道:“会有此问的……你可是钱韵青钱道友?”
钱韵青笑呵呵:“正是在下。”
施礼礼立即举手鼓掌:“钱道友生辰吉祥!今日吃上鲜美的宴席,都是沾了钱道友的福气啊。”
她捏着羽扇笑:“我们正好吃完了,要上楼去找你道谢呢,这不巧了么?”
当然是假话。
施礼礼想的是不吃白不吃,如果道谢,顶多像之前那位女道友一样,朝二十三层喊声生辰吉祥,就算了事了。
钱韵青哈哈大笑,道:“仙子不必客气,都是钱某应当做的,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说着,钱韵青的眼神在脚下的门槛上落了落,状似尴尬道:“仙子,在下可否……?”
就是想进雅间详谈的意思了。
施礼礼马上道:“瞧我这!钱道友请进。”
回身时,与姜善对上视线,表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知道钱韵青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寒暄也就罢了,如果另有所图,她们不答应不就得了,
钱韵青还能强迫她们不成?
有这种揣测,不是施礼礼喜欢妄想。
她们两个女修士结伴而行,这又是个武力当道的世界,就是会出现心怀不轨的人。
多多提防,总没错。
施礼礼暗自庆幸。
好在她提前将剩下的菜肴都收了起来,否则一片狼藉地让钱韵青看了去,心中肯定轻视她们几分。
钱韵青大步跨进,坐到了姜善对面。
吃人嘴软,姜善礼貌地同他微笑。
姿容盛妍,并着高不可攀的气质。
钱韵青的目光一亮,向姜善回以一笑。
两人之间,招呼他的是施礼礼。
钱韵青极有分寸,面朝施礼礼交谈,以免引起两人反感。
他道:“在下的姓名两位仙子已经知晓了。钱韵青,韵律的韵,天青的青。在下斗胆,可否知晓两位仙子芳名?”
钱韵青极有礼数。
施礼礼道:“我呢,施礼礼。”
姜善颔首:“姜善。”
钱韵青抱拳:“礼礼仙子,善仙子。”
钱韵青知道两人估计都在琢磨他的来意。
一通寒暄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钱某此次前来,是想和两位仙子交个朋友,”钱韵青开朗道,“不怕笑话,钱某生平没见过两位仙子这般轻灵绮丽之人,先前在门口无意瞥见两位仙子,就有了想结识的心思。”
难不成是见色起意之人?
姜善看着钱韵青,发现他眼神真诚,不含杂质。行事风流,但为人似乎并不耽于美色。
施礼礼狐狸眼一眯,笑道:“嗨呀钱道友,我们都是修道之人,相见即是有缘,交个朋友多简单的事,不在话下!”
钱韵青和施礼礼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施礼礼羽扇遮面,心下吐槽,好假的笑。
半晌,钱韵青看铺垫了有那么久了,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终于道:“就是呢……钱某如今也有个小忙,不知善仙子能否一帮?”
含情目看向姜善,不含狎昵。
果然是找阿善的。
施礼礼妙目转向姜善。
姜善正在沉吟。
钱韵青继续道:“仙子不妨听我细讲?听完便是拒绝钱某,钱某也不失望。只是钱某自当看见仙子的神容,便觉仙子是最适合的那个人,能解某的燃眉之急。”
见招拆招,而且姜善对钱韵青没有恶感,听听无妨。
姜善道:“道友请说。”
钱韵青笑呵呵道:“是关于圣仙祭,圣仙娘娘的扮演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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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每年天定衡的圣仙祭,都会在天定衡内选出一名女修,来扮演圣仙娘娘。
被选中的“圣仙娘娘”,会在圣仙祭的第一日登花车环游,为天下散修祈福,而后“飞升”,降下甘霖。
沐浴甘霖的修士,就是接了圣仙赐下的福。
飞升当然不是真的飞升,是靠道具和术法完成。
这套流程,已进行百年之久,成了天定衡传统习俗必不可缺的一环。
而每年扮演“圣仙娘娘”的女修,都会收获巨大的名利,小则嫁与富商名门,高则青云直上,被哪家大宗派一眼看中,选为内门弟子。
总之,报名者十万不止,竞争很大,回报超高。
钱韵青道:“钱某家族经营钱氏百宝行,已有百年,在天定衡小有名气。”
施礼礼眼神一亮,悄悄伸手拉了一把姜善的袖子。
钱氏百宝行!
来天定衡没几日,施礼礼在街边已经看见十几个分行了,金光宝气,富贵满满!
此时钱韵青已经讲了片刻,店小二又为这雅间添了新茶。他端起茶,喝了口,继续道:“两位仙子或许略有耳闻,我们钱氏百宝行与天定衡另一家,奇珍商会是竞争关系。”
“往年的‘圣仙娘娘’,不是出自我们家,就是奇珍商会赞助的。哪家的‘圣仙娘娘’入选,这家当年的收益就会更高。因为大家认为这家商会得了圣仙娘娘的眷顾,于是更爱去光顾生意。”
钱韵青的话还没完,姜善耐心等着。
“几年前,钱氏百宝行和奇珍商会赞助的‘圣仙娘娘’,几率是一半一半,如此也算平衡。”说到这,钱韵青的面上带了几分愁容,“然而近五年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家的‘圣仙娘娘’总是入不了终选。家族生意较过去,已然下降许多。”
钱韵青心中也是不解。
他们赞助的‘圣仙娘娘’也是层层筛选,怎么就是比不过呢?
难不成真是不得圣仙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