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和万人迷he》蕤玉千千

11、第 11 章

　　拉钩是什么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见姜善不理会她，施礼礼瘪了瘪嘴，也就作罢。

　　半晌，姜善问她：“食补有用吗？”

　　“嗯？”

　　施礼礼回过味来，是问她伤口的事。

　　她放出灵力感知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有用吧……？”

　　姜善点了点头。

　　-

　　天定衡城。

　　占地极为辽阔，三倍广于白玉京，与白玉京不同，此处往来没有禁忌，入城出城无须申请凭引。

　　天定衡，原本的名字是岩城，及至百年前还是个三不管地带，杀人越货的事时有发生，人人都只将它当做四境的中转站，平日里提起这个地方，都会忍不住皱眉头。

　　然而百年前，岩城城主在一名游方术士的指导下，改岩城为天定衡城，而后请炼玄宗打造高百丈的圣仙玉像，供奉城内。

　　那一年的正月廿八，举行了第一届圣仙祭。

　　翌日傍晚，圣仙像显灵，天定衡得圣仙庇佑的消息传遍全境，至此开始繁荣昌盛。

　　百年之后的现在，天定衡的势头已经越过曾经的东境腹地白玉京，大有在老牌势力“九宗八家”之后，再添一城的趋势。

　　圣仙像恢弘圣洁，听闻是一整块白玉雕琢而成。

　　姜善在圣仙像的西北角方向，一抬眸，就能看见碧空中垂眸怜爱的圣仙像。

　　浑然天成。

　　她压住幕篱的边沿，掩住自己的容貌。

　　都是寻常路人，踏在寻常的青石板地面上。

　　饶是如此，无意间路过的行人也会忍不住掉头回来，再睨她一眼。

　　此时正值清晨金阳初升。

　　已经到了和钱韵青约定的时刻。

　　这三日，姜善和施礼礼分开行动，将钱氏百宝行的底细，能打探的都打探了。

　　钱氏百宝行确实如钱韵青所说，五年内江河日下，店里的客人比奇珍商会少了许多。

　　行至望仙楼三十三层楼底，姜善刚到在门阙的不远处，就见钱韵青和一名僮仆站在彩绘的木柱旁，左顾右盼。

　　钱韵青眼尖地瞧见她，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连说了好几声“好”。

　　如果姜善拒绝他的提议，今日自然不必出现；今日既然出现了，那就是同意去竞选‘圣仙娘娘’了，是以钱韵青才这般喜形于色。

　　钱韵青拱手行礼：“善仙子，礼礼仙子，两位仙子别来无恙。”

　　姜善颔首还礼：“钱道友好。”

　　施礼礼在她身侧，也颔首还礼。

　　一通短暂的寒暄，钱韵青直入正题，说：“关于那件事，我们去‘定虚’雅间详谈，如何？”

　　自无不应。

　　望仙楼对中低阶修士禁飞。上次姜善与施礼礼去十九楼，就是一步步走上去的，虽则修士脚力强劲，登楼上阶不是什么雅观之事。

　　今日则不同，对二十层以上的贵客，望仙楼大手笔地请了化神修士割开空间裂缝，只消一眨眼，四人就到了‘定虚’的门口。

　　姜善跟着颀长的钱氏继承人进了雅间，却见已有一中年模样的人站在里面。

　　此人气息内敛，眼观鼻，鼻观心，在几人进门之后，没有分出一丝余光，看上去甚是倨傲。

　　钱韵青率先解释起来，笑着道：“善仙子，礼礼仙子，这是元婴期的医修圣手望伯。上次我观礼礼仙子似有颇为顽固的旧伤在身，便自作主张，请来望伯给你看一看，还望礼礼仙子、善仙子莫怪。”

　　施礼礼的眼神一亮，忙道：“哪里哪里！”

　　姜善也不由心中对钱韵青越发有好感，倒不是男女之情的好感。

　　钱韵青值得结交。不愧是商贾之子，心思七窍玲珑，行事长袖善舞。

　　化神修士残留的肆虐在伤口上的灵力，对于元婴医修而言不是什么事。望伯用灵针将施礼礼伤口上明显高出他等阶的灵力拔除之后，又耗费了点不值一提的灵气，使伤口瞬间愈合。

　　一言不发，深藏功与名地离去。

　　之后便是正经的签订天地契约，钱韵青先付三成定金，待圣仙祭之后，再交付剩下的七成。

　　饱餐一顿是少不了的，就着筵席，还商讨了必要的准备事宜。

　　及至走出望仙楼，施礼礼脑子里的恍惚久久驱散不了。

　　这就……成了？

　　大把大把的灵石，泼天的富贵，就降临到她的好闺蜜头上了？

　　她看向姜善的腰间。不起眼的芥子囊，不起眼地垂挂在那里，里面就是姜善刚刚新添的家当。

　　三成定金，包含了天品法宝、丹药等各五样，这是之前谈好的一半。而后地品、玄品、黄品的宝贝，则是拿齐了的。

　　灵石谈好的一千万，先付了三百万。珍奇灵宠则先给了五只，并相应的灵兽果，分开放进芥子囊。

　　重头的十亩豪宅，则得等圣仙祭之后。

　　芥子囊外观看着是囊，里面却相当于一个小天地，施礼礼住进去都没问题。

　　芥子囊自成空间，如此，芥子囊就放不进袖中乾坤了，否则空间套空间的，容易两者一起崩塌。

　　施礼礼走路都是飘忽的，但她见姜善面上仍是那般捉摸不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神情，由衷地佩服。

　　两人现在行走在街巷之间，人多眼杂，说话只能靠传音。

　　施礼礼道：“阿善，现在我是知道，为什么钱韵青一见你，就肯定你是扮演‘圣仙娘娘’的不二人选了。”

　　姜善投过来疑惑的视线。

　　施礼礼笑而不语。

　　就像她们都是长于南境，家中没有几个子儿，过惯了贫苦的生活。施礼礼知道若换做是她，得到那么多的宝贝，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骤然之喜的，定会丑态百出，更别说像姜善这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

　　然而正是有这样心境的人，才能在修道之途越走越远。

　　姜善瞥着施礼礼，不知道她在偷笑些什么。

　　两人正是返回租住之处的路途，半刻钟之后，回到简陋的小院里。

　　施下重重禁制是必然的，放眼望去，每个小院都充斥着大大小小的防护罩。

　　姜善解下腰间的芥子囊，从里边放出新得之物。

　　珠光宝气的天地玄黄品阶法宝，装满各类丹药的小玉瓶，收录功法秘籍的玉简……

　　姜善信手一推，分成两份，一份小山似的堆在施礼礼身前。

　　这是想把富贵分给她一半啊。

　　施礼礼凝着神情若无其事的姜善，立时红了眼眶。

　　她拿出三色羽扇，挡住自己的脸，却一反之前苟富贵无相忘的谄媚。

　　坚决不收。

　　“阿善，我不要。”

　　姜善微微愣怔。

　　施礼礼道：“托你的福，我已经治好了肩上的伤。我有手有脚，哪怕我们关系再好，我都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姜善：“……你肩上的伤，不也是因为我，才遭了无妄之灾？”

　　说得好像挺对的。

　　施礼礼一噎，依旧坚持：“那我还是不要！假如收下你的东西，我施礼礼成了什么人？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你？我在你这儿打秋风，我们就不平等了，不平等的关系，哪怕积累得再深厚，迟早也会散掉。”

　　羽扇遮住了施礼礼哭红的双眼，姜善看着她扭过去的头，捏了捏指尖。

　　为难。

　　少顷，姜善说：“这样，这把云纹扇，你收下。”

　　不等施礼礼推辞，姜善道：“这本来就是钱韵青为你准备的。他心思缜密，第一日肯定看见了你手中羽扇，我又不是使扇的人，这云纹扇，非你莫属。”

　　施礼礼耳尖一动，调整羽扇的角度，瞟了一眼。

　　云纹扇以坚固柔韧的罗布打底，其上绘着的云纹。

　　云纹并不是单纯的装饰，而是属于符箓阵法的专用文字。云，从雨，从云，水象法器，看上去确实像是为专攻巧劲的施礼礼量身打造。

　　施礼礼心思有所松动。

　　见状，姜善以灵力驭起天品的云纹扇，向施礼礼砸去。

　　施礼礼心念一转，素手翻飞，将扇子转了几圈才握在手中，扇中水灵之气与她交相呼应，做她的法器，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施礼礼嗅着云纹扇的清香，面上已然带了喜意。

　　“当真是为我量身准备的？”她还要确认。

　　姜善哄着：“当真。”

　　然而钱韵青既然将全部的天材地宝交给姜善，而非单独拿出云纹扇给施礼礼，自然本意上，这些全都是姜善的，怎么处置都看她自己。

　　云纹扇么，如此贴合施礼礼，则是知道姜善和施礼礼关系极近，讨巧地卖个好，端看姜善怎么说了。

　　施礼礼握着扇子，越看越喜欢，心花怒放，她认真看向姜善，道：“阿善，还是要谢谢你。”

　　姜善目光柔和极了，没有客气，收下了她的谢意。

　　而后那些功法玉简，姜善没费多少力气，就说服施礼礼一起修，诸如“不一定每个功法都适合我，玉简又不是看一遍就销毁了，我们不若一起看，才能发挥它们最大的功效”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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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不到辰时，两人又出发去到另一个略显幽秘之处，这是与钱韵青约好的。

　　既是参选‘圣仙娘娘’，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钱韵青折扇一敲，如今心口大石挪了一半，他又有施礼礼第一日所见的风流模样。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各司其职的下属，大多是女修士。

　　钱韵青威风凛凛一挥扇，道：“开始吧！”

　　一声令下，两名侍女身姿轻盈，鱼贯上前，行云流水地把姜善带到软椅上坐着，而后几个妆容服饰尽善尽美、风格独到的司衣女修走过来恭敬行了一礼，言：“善仙子，我们需要为您量体裁衣，得罪了。”

　　姜善点点头。这些流程都是提前说好了的。

　　几道神识扫在她颈间、胸脯、腰间，自上而下。

　　姜善心下略微不自在，但因同是女修，这点别扭微不足道。

　　司衣女修记录了姜善的数据，各自核对了一下，就下去忙活。而后过来的则是调整礼仪的女修。

　　姜善气质和仪态本就极其出众，负责礼仪的女修更多的是同她讲扮演‘圣仙娘娘’要作何，面对众多视线怎样调整情绪……

　　再听听往年的‘圣仙娘娘’的经验传授，一整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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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日复几日的准备，终于到了正月廿八，圣仙祭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