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鹿十西

17、风烈杀影渡长生

　　一路疾驰，缰绳磨破手却似无感般，仍旧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陵南，城内较之从前仿佛又凄惨了几分。
　　叶玄玖与径迴在城外迎接，三人一同策马。
　　“我离开期间，可有什么大事？”
　　“南月国见我军无了主帅又有了信心，拉回了几分优势，幸有径迴与其余将军，给南月的进攻空间不多。”叶玄玖神色凝重，想来这段日子也不甚顺心。
　　“无妨，强弩之弓，翻不出什么大浪。”马蹄踏在地上，扬起飞沙，燕醉识看向不言的径迴。
　　心领神会，径迴道:“圣旨下达当日，易归觉已去。”
　　对面人淡然的点了点头，扬起马绳复又疾驰。
　　后面的叶玄玖也扬鞭跟上，“将军，京城中是否出现大的差错？”
　　“并无。”
　　劲风烈烈，淹没了两人后面的话语。
　　到了军营，未曾有一刻停歇，燕醉识即刻换上凯甲，骑马冲向前线。南月国人望见那抹自带杀气，疾驰而来的身影时，心中已经升起恐慌。然马上人却似未感受到，再眨眼间，燕醉识的剑上已沾满鲜血，剑头泛着血光。
　　“燕醉识，你我交手已有十年，你的心思我最是明白，何不联手……”
　　南月将军许肃的话戛然而止，冰冷的剑头紧贴着他的脖颈，已划破皮肉，燕醉识骑马握长剑，眼中戾气直盯得许肃头皮发紧。
　　“许将军知道什么？小心祸从口出，至于你我，绝无联手之日。”
　　说话间，燕醉识反转剑头，便有两人亡于剑下，温热的鲜血喷在许肃脸上。
　　一方杀人如麻，一方普渡亡魂。世间阴阳，从来都说不准。
　　朝锦寺位于山腰，隐蔽的极好，两边树木层峦叠嶂，挡住了其宏伟规模。
　　香客不断，高香长燃，个个虔诚无比，心中的祷告无所谓善恶，只求个灵验。
　　季临夫妇与季枝乘一辆低调马车至山脚，一步一台阶走到寺前。
　　寺门处有一位着袈裟的僧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应是寺内得道高僧，另有三名灰袍小僧。
　　“贵人登门，贫僧有失远迎。”
　　高僧双手合十，正欲弯腰，被季临伸手拦住，“大师不必多礼，孤不欲张扬。”
　　三人被小僧领进殿内，正有人跪着，稍等片刻待人走后才小心的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
　　“信女一生良善，但求保佑此后身边人皆无虞。”季枝磕头，腕上的红绳露出。
　　季临扶着林知兮起身，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夫人定又是求了孩子。”
　　“夫君不也是吗，定然是求了些佑我身子安好的话。”
　　微风轻拂，旁侧殿内的长生灯浮在空中，一眼望去，恍若虚景，灯中火星闪烁，映在灯上的名字，一笔一画，皆是心愿。
　　“施主，福之祸之，冬至，安之。”先前的高僧不觉间已站在季枝身后，说出的话让人费解。
　　池子上方的一盏长生灯忽明忽暗，其上的“季枝”被映的暖黄，待它飘至池边时，季枝却正好转了头。
　　“大师可否详说？”
　　高僧弯腰，双手合十，眸中静如水，不欲多说。
　　寺中的香火气围着季枝，其身后的万千长生灯飘浮，上上下下，似波似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