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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光大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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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envenido a mi mundo, mi cutie.”
少女眼底无神,空洞的瞳孔深处满是平静。
来到这里不知是第几天了,除了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系统机械音播报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最初,眼前是漆黑一片,永远伸手不见五指,永远寂静无声。
她起身试着摸索,置身于空荡漆黑中显露出一丝无助彷徨。
她生怕下一秒就面临坠落无尽深渊的困境,于是停下,安静的坐下来慢慢的等天明。
等待的过程总是很漫长,她不安地蜷起身体,试图获取温暖。
她想,还好她擅长等待。
可没有人是天生擅长等待的——与其说是擅长,不如说是习惯。
尽管总是等待落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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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待的过程中逐渐麻木。
阵阵微风袭来钻进领口,她打了个哆嗦,忙裹紧了自己。幸而穿的厚实,这里又不算太冷,只是偶有轻风吹过,平添几分清冷。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困意渐渐上涌……可身体越是疲累,意识就越是清醒。
她不敢睡。
当手表的闹钟“滴滴”再次响起并短暂地闪烁微弱的光时,她才蓦地反应过来,原来已经是早上了。
她的闹钟常年设在早上五点半。即便平日里无数次唾弃早起这件事情,但此刻闹钟响起却让她不安的心莫名其妙的平静下来。
脑中那根紧绷着的弦“啪”地一下断了。
瞬间,无尽的疲累涌上四肢百骸,意识也逐渐飘零在虚无中,终是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依旧满眼漆黑。姜若宜闭上眼指尖覆上眼睛,扯唇轻嘲,不会又看不见了吧。
她胆子小不敢睡在夜里,虽然白天夜里都是一样的黑,仍旧等到白日的闹钟声响起,才在莫名的安心中睡去。
日子就这样在循环往复度过。
当某天闹钟再一次响起时,她等来了真正的天明,此刻——
天光大亮。
她位于十字路口中央。
……
抬眼望去,堕云雾中。
永远只有空旷的街和无尽的路。
每走过一段路便会回到原点,当第十七次穿过那条熟悉的路来到那个同样令人熟悉的十字路口时,姜若宜彻底崩溃。
这里像是一个闭合的环将她困住,挣脱不出,让她焦躁地如同困兽。
消极情绪的刺激叫她瘫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短暂的焦灼过后她开始整理头绪。
绕了这么多圈子,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她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她也发现这处地方对应的,是现实世界里她常走的那条靠近市区里一所小学的街。
这处空间并不大,既然她能进来,那也必然能出去,现下出不去或许是缺少什么出去的触发条件。
目前重要的是保存体力,找到出去的路。
她安慰自己,既然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那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已经拿定主意,首要目标就是要找食物补充体力。
说来也怪,自来到这里,她从未进食,竟也并不觉得饿。相反每次睡醒之后,都有很强的饱腹感。
可这次她走了很远的路,消耗的体力可不是一点半点。好在这儿虽空旷无人,但是街边小店却是很多。虽不知道还要呆在这里多久,但这些物资也足够用了。
不远处有着她同样经过十七次的一家超市,她没犹豫,径直朝那里走去。
店里没人,倒是有一只黑色小猫。它的毛色纯黑,被主人家养的油光水滑,绿松石一般的眼紧盯着她,嘴里发出嘶嘶低吼。
她笑眼澄澈,伸出手快准狠地探向黑猫的脖颈。
猫的爪子方才搭上她的手腕,张开嘴便咬,她见状便轻轻揉捏它的下巴,手法娴熟。
不过揉捏几下,黑猫嘴下力道便不由自主的放松,脖颈伸长抬高,一脸陶醉,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这黑猫很是亲人,适才揉弄了一会儿,便讨好地用头蹭她的手心。
姜若宜和小猫玩了一会儿,也没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拿了些食物裹腹。
黑猫见她吃着东西,撒娇似的蹭着扑进她的怀里。
她低头,猫儿正叼着她帽衫的绳子轻咬着。见她看过来,心虚般松了嘴,勾了勾爪子,圆溜溜的绿眼睛却直勾勾的瞥向她手里的面包。
姜若宜笑骂道:“馋猫儿。”手里却掰了块面包喂给它。
姜若宜摸摸它毛茸茸的头,两只耳朵软乎乎的,得了好处便也由着人摸。
小家伙一点儿不认生,就好像……姜若宜真的和它相处了很久一样。
经此一路,也算是累的半死不活。姜若宜环顾四周,超市里倒有一张矮榻。
她躺上去本想浅寐一会儿,可不知是这些天没睡好太累了,还是这床榻太软太舒服,没多久她也就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一团热乎乎的毛茸茸钻进她怀里,窝在她胸口处。
一人一猫蜷在榻上,相依相偎,共赴一场大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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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宜在店中歇过一夜,又不死心的踏上寻找出口的旅途——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至于猫,她准备了足够的猫粮和水,姜若宜推门准备离开,黑猫却腻上来蹭她的小腿。
她蹲下摸摸黑猫脑袋,颇有些不舍。小家伙又黏人的很,姜若宜有些犹豫,要带着它走吗。
她最终还是没有带上那只猫,这个古怪又糟糕的世界……
她想,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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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宜再次回到了十字路口。
在多番尝试后,她依然跳不出这里。
此时艳阳高照,阳光晃的人眼睛痛。姜若宜看了看表,时间正巧是正午十二点。
这个时候的太阳几近直射地面,又晒又热的,姜若宜熬不住,匆匆跑到就近的树荫处遮蔽烈阳。
这边的行道树长的本就不是很高大,此刻树荫少的可怜,也只堪堪有那么一小块儿够姜若宜遮阴的。
不过这树倒是生的奇形怪状,一面郁郁葱葱,另一方向却如枯枝还未发芽,顶部又像是被修剪削平。
姜若宜靠在树下,阳光穿过叶间缝隙落在她侧脸,偶有轻风吹拂,光影交错,似流莹轻舞。
树影婆娑,阳光斑驳。
小憩过后,姜若宜又继续寻找出去的方法。
她看看手表,不过也才一点十分。抬眼望天,不经意间直视太阳,竟不觉刺眼。
她的眼睛受过伤不太能见光,平日里都注意的很,可这次……
没有灼烧感,也没有流眼泪。
她睁大双眼,依旧没有任何不适感,正疑惑着,目光稍加偏移看向他处,强烈的刺激和灼烧感瞬间遍布双眼,她迅速捂住眼睛痛苦蹲下。
剧烈的疼痛覆盖眼球,刺痛感叫人一时睁不开眼,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试着掀起眼,眼睛像被糊上一层黑色膜布,看不真切。她闭上眼缓解着不适,一面低着头站了起来。
睁眼,发现她正面对着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