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唐茜如

42、告别

　　第四十二章 告别

　　Arthit离开的时候，是一个极其晴朗的日子，天空蓝的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微风轻拂过脸庞，带来了丝丝凉意。

　　Kongphop没有去送，因为Arthit拒绝了kongphop的送别。
　　“也许我看着你，会失去离开的勇气。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分开一段时间，让你我都想清楚，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Plame开车送Arthit去了机场，当机场的人流交汇，Arthit的背影渐渐消失的时候，kongphop才从候机大厅里缓缓离开。

　　飞机冲上云霄，Arthit望着蓝天下的白云，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座椅上。
　　再见，kongphop。

　　与泰国不同，美国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国家。到明尼苏达州的时候正是夏天，所以Arthit并没有感受到与泰国太大的区别。但是很快的，秋天到了。
　　秋季是明尼苏达州最美的季节。
　　这里有南瓜盛会，扎稻草比赛，丰收节，但是Arthit最喜欢的还是这里秋天的枫叶。
　　放假的时候，他喜欢骑着自行车在库尤纳的小径里骑行。
　　绵延数百里枫树的橙色长廊，由北向南延伸，两侧枫树在空中紧紧相拥，满目皆是枫树成熟的金红光彩，甚是让人心醉。（1）

　　他缓缓地在树荫下的小径中骑过，阳光在树叶的缝隙中漏下来，照在了他的发间。偶尔骑累了，他会停在了湖水边，坐下休息。

　　以前在泰国的时候，kongphop也曾骑着车载过他，这样的景色，想来如果是kongphop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吧。

　　离开泰国之后，Arthit发现，自己想念kongphop的时间反而开始渐渐增多了起来。他开始回忆起与kongphop的初次相见，再次相见以及后来的点点相处，才发现，其实刚开始的kongphop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再次相见的时候明明有很多的破绽，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却并没有发现。难怪别人说人一掉进感情了，就成了瞎子和聋子。

　　转眼秋季就过了，Arthit对于学业适应得很快，但是他始终不能适应明尼苏达州的冬季，太冷了。
　　十二月的时候，他收到kongphop的第一封邮件。
　　邮件里只有两张新闻剪报的照片。
　　“yowak组成昔日历史，Pahurat晋升为泰国第一□□。”
　　“????????公司今日正式成立。”

　　在邮件的最后，还有一句话。
　　“我很想你，暖暖。”

　　从那天开始，Arthit就和kongphop开始了用邮件联系。Kongphop的邮件会按时提醒Arthit，明尼苏达州明日的天气是什么，会在邮件里告诉Arthit中心医院里的May，plame的近况，却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
　　Kongphop印证了自己说的那句话，只要Arthit想做的，无论什么他都会支持。同样的，Arthit不愿意的，他也不会勉强。

　　Arthit偶尔会回复一两封邮件，询问Namtan或者plame他们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对着那些邮件发愣，最后关闭邮箱。

　　转眼就到了平安夜，平安夜是美国最重要的节日，学校里也早早放了假。

　　Arthit回到住所的时候，天上已经飘了挺久的雪花了，到处是圣诞的歌声，到处是节日的欢乐。

　　Arthit坐在房间里，随手抽出了书架上的一本书翻开起来。

　　那是狄更生的诗集，应该是前任主人留下的。

　　“心啊，我们把他忘记！
　　我和你——今夜！
　　你可以忘掉他给的温暖——
　　我要把光忘却！

　　当你忘毕，请给个信息，
　　好让我立即开始！
　　快！免得当你迁延——
　　我又把他想起！”

　　Arthit看到这里，又把书合上，放回了书架上。离开泰国已经半年之久了，时间越久，他就越思念kongphop。在这半年里，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也看到了kongphop的付出，那么现在的他，应该怎么办呢？

　　Arthit看看窗外，风雪早已经停住了，路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不远处的教堂传来了欢快的歌声，紧接着是想起的钟声，一声声缠绕着，让整个空气都沾染了快乐的气息。

　　Arthit穿好衣服，走出了家门。他来到教堂的时候，教堂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人们纷纷收拾准备离去。Arthit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教堂的长椅上，似乎在想些什么，直到教堂的神父梅尔维尔走了过来。

　　梅尔维尔是这一带的神父，对于Arthit这个亚洲人，他还是有一定的印象。平时这位亚洲人，极少来到教堂。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多好的时候，是时候指引一个新人投入上帝的怀抱了。

　　“迷途的羔羊，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上帝的指引？”梅尔维尔的话打断了Arthit的沉思。
　　“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是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Arthit望着神父，似乎是在踌躇什么。

　　“爱能遮掩一切过错，只要你……”梅尔维尔还未来得及说出相信上帝，一切都会迎难而解这半句话，眼前的亚洲人就已经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应该去机场！”Arthit想，他不应该等着那一年之约，既然他已经想明白了，那么他就应该去找kongphop。这段感情里，kongphop已经走了很多步，那么最后一步，应该由他向kongphop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