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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恶龙的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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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环境远比赤之阳想的还要黑，老首领不愿拉开厚重的窗帘，不愿意打开明亮的灯盏，只有残存的蜡烛在明灭不定地摇曳。
就如同病床上的那位老人。
风前残烛。
赤之阳伸手在面前挥了挥，像是想要挥去那经久不散的，衰败的，腐朽的气息。
没忍住皱起眉头。
少年一向是活泼与鲜活的，是不耐烦这些的，如果不是面对的是他最尊敬的首领的话……赤之阳才恍然自己还是有怨气的，对眼前的老人是有埋怨的。
以至于直接表现在了面前。
因为他是被娇惯着，宠爱着长大的。
老人指挥道：“去，把窗帘拉开。”对于少年，他好似多一分宽容。
而少年阻止了。
“不用，小事情。”反正，他也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无视掉旁边诸多视线和心里的想法，赤之阳眨了眨眼，屈膝单腿跪在病床前，伸手去握住老人的手。
“……BOSS。”他说。
他垂下的眼中依旧澄澈，但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已经头脑浑浊的老人混沌的想到，但不论怎么去捕捉都无法抓到那一闪而过的灵光，所以他只能努力去睁大眼睛，去仔细地打量这个被他带大的少年。
赤之阳依旧穿着那身初次登场的着装——白衬衫的衣角永远都无法被拘束在灰条纹的宽腿裤中，半扎半拉着；勃艮第红的大衣是仿若要融入这场黑色的火焰，却衬托在蓝方块的领带旁清晰可见。
赤发绯眸，这是小干部耀眼的外貌。
太阳一般明亮。
哦，少年还戴着那顶陈旧的报童帽。
他的记忆还没有褪色多少，老首领想。他清楚的记得孩童时期的少年在拿到这一信物时的惊喜，那是一种找到了归属的，找到家的神色，也是哽咽着宣誓永远忠于有着BOSS的港口Mafia。
真会玩文字游戏，对吧？
但现在想来，老首领依旧会升起无限的澎湃心。
从那时起，他始终坚信着哪怕他众叛亲离也会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相信只需要他回头，就会有一个如骄阳般的孩子，始终开怀着向他招手。
就像外界所笃定的，赤之阳啊……
老人的脸上已添灰败，但他还坚持着抬起手，用上他仅剩的力气想要去抚摸少年尚且婴儿肥的脸。
“阿阳啊……”他的好阿阳。
年轻下属旺盛的精力和灵活的身体是已经逐步走向衰败的老首领所嫉妒怨恨的，他不喜欢那些年轻力壮的下属出现在面前，不喜欢活泼的孩童动了他的东西……但他好像永远恨不起来阿阳。
少年沉默片刻，低下头让他更轻松些，握起老首领的手使之能达成所愿。
可那低垂的眉眼却怎么也不肯直视老人。
只说：“我在，首领。”
瞧阿，他的阿阳永远是听话，服从的！
浑浊的眼珠动了动，老首领露出宠溺的微笑，但干瘪的皮肤让他怎么看怎么可怖，但身处其中的两人却毫不察觉似的，一如既往的温情流动在其中。
如果这只是寻常的老小，想来会引得旁人的感动。
但他们不是……
赤之阳原以为自己能忍住，忍到他的BOSS向他提出要求！可原来他的忍耐力早就再过往中消磨殆尽……
但哪怕是表明其实对他的一切好都是为了利用他心甘情愿地使用异能力也好过！……也好过老首领现在也对着他笑着，抚摸着，却又吐露那般冰冷的话语。
“我的好阿阳，是为我带来好运的喜鹊啊～”老人这般说，也是真的这般认为。
年轻时他野心勃勃想要统领里世界，赤之阳仅仅挣扎一日就在他的请求下主动走进这滩浑水，遮遮掩掩的找了个报恩的理由……老首领应该是得意的。
因为少年从不拒绝他内心的期盼。
如喜鹊一般为他带来一个又一个好消息……就像现在一样……血喜鹊为他带来了永生的喜报。
他会好好补偿赤之阳的，老人漫无目的地想着，只要能活下去，他不会再拒绝阿阳的小要求。
但赤之阳好像不开心，眉头皱地更深了，嘴角一顿重复地念了一遍：“我是喜鹊。”
但人人都说他是报丧鸟。
他确实是，也确实不是。
“您忘啦，我不喜欢喜鹊这个外号～”少年弯起眼眉，说出的话下意识里带上了撒娇，他微微一愣再微笑着接下去。
“我要不高兴了。”他已经不高兴了。
老人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紧张，但面上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哎呀，我忘了。老了以后记性就差了，阿阳谅解一下好不好……以后，就不会了。”
老首领依旧不肯直戳了当的坦明目的，就好像在赤之阳面前他永远要站在制高点，把握主动权。
细细想来，赤之阳恍然确实如此。
“以后？”
“啊，阿阳最乖了。”老首领掐地有些紧，少年吃痛却一时收不回手。
原来摆脱死亡的命运这么厉害，能让卧病在床很久的老人家都这么有力气。
赤之阳突然感觉好累。
他这么较真，其实挺没劲的，对吧。
“好。”
赤之阳感觉自己的嗓音干涩极了，握着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腕，发自内心的，一字一顿的诉说。
异能力[合理]如愿发动——明媚如日光照耀的异能光芒先是包裹住少年，再是逐渐蔓延到了激动的，期待的，眸底满是贪婪的老者。
他能活下去了。老首领满脑子都是得救了。
一旁还在扮演“幸平”却已经满是ooc的青年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眼前一幕真的会发生吗？
然后，他的肩膀放上了一个带着洁白手套的手。
是广津柳浪。
已经头发花白的老绅士难掩愤怒，“老夫已经忍你很久了，小子！”
他已经决定了，杀了这个家伙就打断那件事情，带着赤之阳走！
但在异能力发动的一瞬间，太宰治按住了他，但神色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发生的另一件大事——“不要着急嘛，老爷子～”
“森先生还紧不紧张～你猜，小干部能成功吗？”又或者说，老首领能够如愿吗～
森鸥外长身玉立的站在距离病床最近的一侧，把玩着手中的手术刀，看着面前好像要成功的奇迹……
他嘴角轻勾起。
“明明刚才紧张的是太宰君你啊～”
他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能保证他第一时间对任何人动手，包括赤之阳和病床上的老首领。
但现在来看，已经不需要了。
腹黑的狐狸微微一笑。
还是忍不住了啊，太宰君～
赤之阳得意过自己演技大爆发，因为他真的在今天之前骗过了所有人——但情绪起伏下，骗得过去也只有广津柳浪和老首领了吧。
森鸥外在心里将其他的计划给排除，感谢自己放任太宰治去提醒赤之阳，又或者说他预料到了。
而接下来的发展让广津柳浪以为他提醒起作用了。
只有太宰治略微挑眉，鸢色的目光忽的幽深。
“我祝愿您能再长命百岁，恢复青春……”
老人情不自禁浮出夸张的笑容——因为随着少年的话语落下，干瘪松弛的皮肤开始重新焕发生机，眼中的浑浊逐渐清晰，隐隐可见外表的年轻。
“您将又一次身强力壮，您是永远的王……”
说出的话如此顺畅，赤之阳本以为自己会在极度的死亡和愤慨中停下话语，但他又可悲的想到这些话何尝不是在眼前人病倒后，自己在日夜祈求中翻来覆去念惯了的。
这次，轮到他的手紧紧握起。
他看着老人挥动双手，畅快地讲述着身体里充斥了无尽的力气，并且并非错觉——
他笑着为此勾上句号。
“……以上所述，皆为合理。”
但这终究只能是错觉。
在他清晰的认知里，死亡是人命运最终的一步……他连自己都不愿意去欺骗，又怎么能让体内的力量承认呢？
老首领的“年轻”仅仅维系了几秒不到就如同山岳崩塌一般快速消退——先是他的气力，再是他的皮肉，最后是他的精神。
甚至更糟糕，老首领比之前消瘦的更厉害，就好像一架会动的木乃伊。
老者又惊又怒，而赤之阳同样不好受。
因为力量的反噬，他呕出一口浓稠的鲜血，溅在洁白的床单和老人的面庞。
可他又笑的畅快。
面对老首领不可置信的目光，他眉头飞扬。
“对不起，我搞砸了。”
从前每一次做错事，他都会这么说……但好像，赤之阳想，这一次的自己搞地格外砸～
但他的视线里，老首领的面容先是一顿，然后浮现出愤怒、怅然、悔恨、歉然等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听到老人垂留之际，一声气若游丝的……
“没关系……对不起，阿阳。”
或许在那一瞬间，老人应该清醒地回想了许多，回忆起了当初和少年起于善意的开始，再到真心诚意的希望赤色的孩童能开心点……
最后却从发自内心的希望保护好少年最终却沉沦于能心满意足的为所欲为，以及随叫随到的那汪赤忱之心当中……
老人终于抓在那转瞬即逝的灵感——赤之阳的眸底多了些许岁月留下的痕迹，时光给予的沉淀，从前的赤之阳是沾染不上这些的。
……而这一切都源于老首领的所作所为。
于是，罪魁祸首只能留下一句苍白的道歉。
这一刻，他或许懊悔了。
看着就此陷入长眠的老人，赤之阳的嘴唇动了动。
少年心中明白这是老人因事不可为而升起的后悔，如果事情成功后者绝对不会如此。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
小狗伤得很痛，是一点心诚就能让他忽视身上的伤痛——
“您一点都不诚恳。”他起身，去将老人死不瞑目的双眸合上，然后恺去面庞上的血迹，拿下头顶的报童帽盖在老人的狰狞的面庞上。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对吧？”
……这可真是个黑色幽默。
他可是是个Mafia。
但总要有个理由。赤之阳想，他绝不原谅！
除非BOSS现在能诈尸，再对他说一遍。
——哈哈，开玩笑的啦！
……大概。
小狗在心里问自己，不好笑吗？
少年起身，转去看身后的人，一一扫过欲言又止的广津柳浪、神色惊骇的假货幸平，平静无波的森鸥外，与若有所思的太宰治。
他不知道自己根本没笑起来。
“首领已逝，有遗言吗？”
*
因为对外表现不论怎么检查都是自然死亡，同时在众人怀疑森鸥外拿出的首领遗令是造假时，此前一直自我禁足的赤之阳站出来为其背书。
在最有竞争力的当事人都承认的情况下，港口Mafia的最高权利在有惊无险中正常交接。
而老首领的葬礼也如期举行。
身为干部的赤之阳站在最前方，目光平静看着一铲土的有一铲土地掩盖了那漆黑的棺材。
天空是近段日子里难得的大晴天，灿烂极了。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打在了他的头顶，少年垂眸凝视自己影子旁那明显女子的影子，再抬眸去看。
是尾崎红叶。
“礼物妾身收到了。”她声音轻柔，似在安抚胆怯的小兽，“中村副官很担心你，今天下午妾身能有机会邀请宅家的小干部，去品尝妾身做的果饮如何？”
尾崎红叶小心翼翼的表达她的担忧。
但不得不说情况比她想的要好……她还以为赤之阳说不得会情绪崩溃到把自己活活饿死。尾崎红叶是不知道老首领自掘坟墓的事情，森鸥外没跟她透露。
不然，她现在就能提刀去鞭尸。
她直觉在她出差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时间紧迫让她无法去调查。
但小太阳难过，尾崎红叶是不愿意看到的。
尾崎红叶的话让赤之阳眨了眨眼，鼻子一酸，即使努力克制但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下来——很可恶诶，他不想在老混蛋的场地上哭出来，搞得他很伤心一样……好吧，可能还有一点。
记忆里尾崎红叶是他的知心大姐姐，温温柔柔的告诉他许多道理。
“红叶姐姐……”赤之阳抬眸，不再理会面上的洪水滔天。
“是我最终造成了他的死亡。我很恨他。”
明明他之前还和绫辻说他已经不会再难受了，可为什么……看见老人此刻彻底的离开，还是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悲伤和痛苦？
“可为什么，我还是、还是好难过？”
拉着女子的和服袖子，他的神情似懂非懂。
尾崎红叶心痛的揽住赤之阳的肩头。
“因为你是人。”
而先代是畜生。
尾崎红叶根本不在乎赤之阳的第一句话。她只想，怎么会有人能将感情当做操控少年的武器。
多年的陪伴，捂得热一颗石头却捂不热一个畜生！
握着尾崎红叶温热的手心，赤之阳眉头松下，仿若从中汲取到了力量。
“帮我擦擦吧，红叶姐姐。”
那双绯红的眼眸依旧澄澈，却多出了些沉淀。
尾崎红叶一愣。
少年的眉眼带着坚定，目光执拗。
一字一顿咬的切齿：“我绝不原谅！”
哪怕老首领真的诈尸！
那些所作所为又怎么能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掩盖过去！！！
“……”
尾崎红叶拿起手帕，轻柔又小心地仔细擦拭。
这时，她心念一动。
“有空，来妾身那里坐坐，如何？”
“……嗯。”
眼眶通红的赤之阳低下头，开始当起了鸵鸟。
好丢脸，竟然又哭了……这样的话，算不算对绫辻言而无信？可恶，明明说好的不会再难过的呜～！
此刻的赤小狗还不知道，他的“抚养权”已经在身边的几个大人的眼神交锋下开始争夺战了。
比如，某个黑狐狸蠢蠢欲动。
……
【相亲相爱的飞行棋】
[Red：呜呜呜，绷不住了。为什么就我的感情这么充沛！（抱头痛哭.jpg）给人渣哭坟很丢脸的诶（捶地.jpg）]
[Blue：不哭不哭，等有机会我来横滨看你好不好～（摸摸.jpg）]
[Red：……嗯。]
[Yellow：我有一个提议……刨坟吧:）]
[Red：嗝——啊！？]
[Greed：可以，地址，给我。]
[Red：！？？？]
嗯……破案了，原来他才是那个最有可能刨先代首领坟的人（。）
赤之阳恍然大悟（？）
绫辻原来还是预言家！刀了（bushi）
作者有话要说： 看的愉快撒QWQ
感谢在2024-04-28 18:56:38~2024-04-30 20:2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霜雪 51瓶；余斗 2瓶；虚月银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