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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她的未婚夫爱上她的继妹(28) ...

  •   安城越来越冷,顾家大宅越发愁云惨淡。曾经顾时安是支撑起这个大宅的力量,随着他的倒下,好像他身上的枯槁之气传遍了整个大宅。

      随着顾时安这个头狼倒下,如今顾氏可以说群狼环伺,其他各房算盘打得大宅这边足不出户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宅这边人人心知肚明,如今他们这一房全靠顾白。

      这一日日顾夫人的心如同在火上煎着,别说插花了,花瓶都摔碎好几个了。顾建国受不了妻子一日比一日的念叨,借口公司忙,不到逼不得已绝不归家。

      顾夫人终日陪着顾时安,依然还像顾时安小时候一样,一应起居照顾,顾夫人无不安排得妥妥帖帖。顾夫人忍着煎熬,用一双憔悴的眼睛看着儿子。

      顾时安也不是生来懂事,也曾爱玩也曾迷过游戏迷过篮球,顾夫人就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儿子。内中都是她高嫁入顾家的屈辱与不易,儿子就迷途知返了,此后再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可这次从医院回来,顾时安多数时间靠在床上,就那么看着窗外。任凭顾夫人怎么暗示明示,他好像都再也看不到她这个当母亲的奉献和不容易。他只对窗外感兴趣。

      可窗外,除了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什么也没有呀。顾夫人凄凄惨惨看着那棵光秃秃的树,动了要找人砍掉的念头。她的儿子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迷恋外物,不管什么都不行。

      顾夫人果然找人砍了树。

      顾时安依然靠着床无动于衷,整个下午就看着那棵树轰然倒塌。他还是看着窗外,尽管他的窗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次顾夫人可再也无法坚强了,她掉了眼泪,连这些年的豪门贵妇派头都不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娘俩这些年的不容易,说着当年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说着那一天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不是为了你,好几次我都想一头碰死算了。时安,你比谁都知道,你妈是最心高气傲的人,要不是你,我会忍这些?就是如今,你那些婶娘还找机会戳我脊梁骨!妈知道你难受,可谁活着不难呢,妈更难呀!”

      顾夫人说着说着真的把自己说伤心了,哭得惨惨凄凄。突然,顾夫人擦泪的手一顿,心头一喜,她看到儿子有了反应。

      顾时安掀开了薄毯,他起来了。

      顾夫人也跟着站起了身,她以为她的泪再次起了作用。她了解儿子,最懂事孝顺。当年能为了她的苦心,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说扔就扔,如今就能为了她这个当娘的不易,想明白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小事。

      顾时安下了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窗外。

      好一会儿他才回头看向顾夫人,顾夫人激动地看着儿子。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儿子第一次愿意跟她有眼神对视。

      她还没开口说如今娘俩虎狼环伺的处境,顾时安先说话了。

      顾时安说:“下雪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孩子的惊喜。

      顾夫人这才看向窗外,果然,纷纷扬扬的雪粒子从天而落。她看向儿子,是下雪了,然后呢,“公司里离了你都乱套了,时安啊——”那句你得懂事啊还没说出来,顾时安就接话了:“我明天就上班。”

      顾时安转身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目光温柔极了。

      顾夫人一下子高兴坏了,当即往外走,声音压不住激昂,“刘姨,刘姨!快把少爷外出衣服都准备好,里里外外都要新的,去去晦气,还有.....”

      顾时安的房间又安静下来了,只有越来越大的雪在窗外飘舞落下。顾时安看得几乎入了迷。

      很快,顾氏总公司这边都得了消息,顾总明日就会销假回归。会议现场,所有人都看顾白。尤其是顾夫人娘家兄弟这边的人,此时脸上已经毫不掩饰露出了讥嘲之意,其中一位直接开口:“既然顾总明日就来,这会明天再开吧?这么重要的事儿,总不能没个拿主意的人。”说着斜了顾白一眼。

      台上报告的经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张看着顾白。

      顾建国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始终安静坐着的顾白,又清了一声嗓子,含糊道:“已经开始了,不如就——”

      他小舅子说话了,笑眯眯地,“确实不如就明天再说。”

      顾建国只得又清嗓子,“明天再开也是一样的,大家都可以多想想,目前陈经理的报告还不够成熟.....”

      会散了。

      最后只剩下台上正在收拾文件的陈经理和助手,以及还坐在原位的顾白。陈经理正报告的这个项目是顾白负责的,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准备。陈经理作为专业人才,非常清楚顾白的实力,也是公司里第一个向顾白靠拢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顾白在顾家的处境,比他先前揣测的还要为难。就在刚刚,那些人指桑骂槐,就差直接点名嘲讽了。

      顾白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头都没抬,依然安静地翻看手中资料。

      陈经理虽然见过顾白看资料,此时再看依然心惊。顾白手中正翻看的资料上密密麻麻都是历年数据,可顾白每页仿佛都是一打眼就过去。并且,陈经理知道,就这么翻过去,内中信息无一不在顾白脑中。

      这种可怖的能力.....

      这也是陈经理逆着公司多数人,毅然带着自己的人跟上了顾白的原因。

      顾白一一看过,闭了闭眼。

      陈经理愈发安静。不过片刻,顾白睁开了眼,“除了丁健负责的那部分,缺了一组数据,没有其他问题了。”

      顾白拿起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经理喊了一声。

      顾白抬头。

      陈经理看着这个比他年轻一旬的顾家人,冲动下有很多话要说。比如其实很多人都愿意加入顾白的项目团队,强者即使缄默不语,都依然有光。再比如人生有时候就是充满不公,到处都有拜高踩低的小人......

      可是陈经理对上顾白看过来的目光,却意识到他什么也不用说。顾白依然年轻,他的目光却已如藏有万物的海,波澜不惊。

      陈经理抬手抚了抚自己不多的头发,目光落在顾白持钢笔的手上,说了公司女员工私下的闲话,“顾总监,她们都说您的手,不谈钢琴可惜了。”

      闻言顾白顿了顿,回:“我弹的。J.C的《肖邦夜曲》——”

      陈经理忙点头:“听过听过,去年在国内火得不得了,我闺女喜欢得很。”

      “我弹的。”

      陈经理大惊,那个从来只闻名不见人的J.C居然是——

      顾白抬起了手,从空中划过,仿佛眼前就有一架钢琴,滑过瞬间就已敲下无数琴键。

      陈经理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您——”

      顾白盯着钢笔笑了笑,“当个钢琴家,是不够的。”

      陈经理不知道顾白说的不够是不够什么,他张了张嘴,“您可是J.C啊——”

      “只有你知道。”说着他笑了一声,“J.C,不够的。”

      陈经理越发不明白了。

      顾白笑了笑,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陈经理看着手中厚厚一沓写满密密麻麻数据的文件,看着顾白背影呢喃:“J.C啊,那个J.C.....”

      曾有音乐大家断言,前两年突然出现的J.C,假以时日必然成为一代大家。

      陈经理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路突然不走了,非要趟这里的浑水呢.....”尤其想到公司里那些流言蜚语,无处不在的刁难和打压。不管是顾家人还是顾夫人娘家那边钱家人,简直任何人都能高高在上啐一口“杂种”。

      公司里不少人都说换他们是顾白,这样的气一天也忍不了。可顾白偏偏就一天天留了下来,那些人的话自然越发难听。如今顾时安要回来,先还对峙的顾家人和钱家人,只怕很快就会握手言和,一致对外,嘲讽这个姓顾的外来人。

      任凭言语纷纷,顾白依然照旧做自己的工作。

      这天加班到很晚,合拢最后一份文件,顾白掏出了烟,点烟的同时习惯性地透过落地窗看下去——

      瞬间,顾白愣住了。

      直到火烧到了手,他才松开了火柴,愣愣咬着未燃的烟看着窗外。他的办公室在13楼,比那夜的23楼看得更清楚。

      冬夜处处灯火,那片阴影中,再次出现了那个身影,拢着大衣,静静站在那里,不知这次在等谁。

      顾白扔下了烟,捞起外套,只觉气得要命,可又说不清到底气谁。

      安城的冬天冷得很,尤其到了晚上。

      顾白一出现,对面的人就抬了头,“这么巧。”

      顾白皮笑肉不笑:“是巧,钟总不知道?”说着顾白指了指黑漆漆的23楼,似乎是天冷,顾白看着越发单薄的钟清,声音都冷了些,“顾时安还没来呢。”

      “我是来找你的。”

      顾白一愣。

      他抬眼朝钟清看过去,依然是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我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大冷天跟人站在这里闲话。”

      说完像上次一样,长腿迈开,朝车子走去。

      钟清也像上次一样跟了上去。

      这次顾白没有等她,把人甩开老远,到了车旁直接开门坐了进去。

      等到钟清打开车门的时候,只觉一股暖气扑身而来,整个人都舒服得叹了口气,赶紧坐进去关好车门。

      顾白看着钟清,没有说话。

      钟清一暖和过来就拉过安全带系好,见顾白没动作,抬眼去看。

      四目相交。

      钟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冻得厉害,直接跟着上前,坐在了副驾驶。莫不成这个书中反派的副驾驶座也是有说法的,例如像那些男主一样只能女主坐,这么一想,还怪尴尬的。

      钟清尴尬笑了笑,正要解开安全带重新坐回后边,顾白却已经发动了车子。正解安全带的钟清赶紧麻溜扣了回去,还拉了拉,确保扣紧了。

      就听顾白一声冷笑,“你还怪惜命。”

      “年底这条路查得严。”

      顾白又冷笑。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钟清企图打开两人尴尬局面,寒暄问道,“怎么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顾白没说话。

      就在钟清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了顾白的话,很淡一句:

      “走不了了。”

      钟清啊了一声,前生顾白这艘独木舟愣是差点撞沉顾家这艘豪华巨轮,难道起因竟是走不了,“签证过期了?”

      顾白:.....

      车子平稳向前。

      车内又是好一阵沉默。

      钟清觉得主要原因在于顾白这个人有点难聊。钟清默默思索怎么才能再次打开话题,说明来意。

      结果不用她费劲,顾白直接问:

      “有话直说。”

      钟清想,那我可就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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