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女配在片场现形了》有些星星

5、第 5 章

　　说起来，白杳杳对王茜的评价，一直是正面的。

　　能力强，情商高，目标感，责任心，还是个女性，她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当然，是女性对女性的欣赏和依赖感。

　　大约先入为主，白杳杳今天前后几次回顾剧本，完全没往茜姐身上联想。

　　诚如梦里那个男人说的，白姓女配运气有点不行。

　　但眼下，白杳杳听着茜姐为她讲文档上的人，她却手心冒汗，勉强牵着嘴角，让自己保持笑意。

　　王茜讲得很细，厉害剖析明确。

　　第一位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擅长小成本偶像剧，很少失手，还总是能小小地爆一下，捧红了不少新人。

　　“你缺一个女主角，何导最近在准备新戏，去他面前晃晃，或许他会有些灵感。”

　　第二位也是导演，拍喜剧的，但信奉“把悲剧留在剧中，把美还给喜剧”，因此他的剧总有发人深省的那么一个美女代表初心。

　　“他虽然也会马有失蹄，但审美在线，用人也得当。你要是能进他的法眼，也能很有突破。”

　　接下来两位则是制片人，都是白杳杳接触不到的信息，资料里明明白白写清楚了每个人的喜好、代表作，以及现阶段的工作重点。

　　这种资料拿过来，换谁谁不迷糊呢？

　　王茜认真帮忙过了一遍文档，又说了些不方便写在文件里的细节，随后看了看时间，叮嘱了几句晚宴上的注意事项，全程没提迟到的事。

　　她起身往外走，手扶在门把手上，又回过头，轻轻地说，“杳杳，我相信你能红。你还相信吗？”

　　白杳杳狠狠点头。

　　王茜笑着点头，目光里饱含鼓励，随后出去了。

　　白杳杳瘫在了椅子上。

　　她抓起手机，再度看一遍茜姐发过来的这份文档。

　　整本文档，一共二十来个人，大部分都在剧本里有名有姓的出现过。

　　几乎都是些反派配角，为剧情服务的那种。有出场了几集的剧情人物，也有就说了一两句台词的，甚至还有就只在法制版面出现了名字连纸片人都算不上的。

　　白杳杳难以置信，生怕是同名同姓，又仔细核对了职业、年龄这些，再也无法继续否认。

　　这些人身上那些事儿，虽然还没曝出来，但这个圈子哪个不透风的，她一个新人不知道，作为资深经纪人的茜姐真不知情吗？

　　就算不知情，又是以什么标准精准挑上这些人的？今天参加晚宴的，大小咖几百人，导演编剧制片甚至投资人，这些有话语权的人物林林总总得有一两百个。如果再算上公司内部的各个项目负责人，数量就更可观了。

　　从这么多人里面挑选出这样的十几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白杳杳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

　　但这也说得通了，她后面为什么会倒霉且精准地踩到那些“雷”。如果没人指点，她今晚或许会一无所获，如果她的经纪人很普通，她今晚很可能只是中规中矩地和在场前辈混个脸熟，可能遇到能聊几句的也可能遇不到。

　　但她的经纪人是一位金牌经纪人，圈里人脉很广，先后捧红了数位男女明星，定位精准，路人缘很棒。在白杳杳初出茅庐、初来乍到之际，一直以来扮演提携她、引导她的角色。

　　这样一个人，计划引导白杳杳闯进某些危险胡同，成功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白杳杳很可能按照她的指点，去和文档里的大咖打好关系，甚至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角色。

　　当她开始这样做时，对方是不是会以为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毕竟对方名声在外。

　　毕竟有些人的脑回路就是那么长的。

　　等到时候她再去拒绝，又有谁会信呢？

　　旁观者也会给她打上某种标签，戴上有色眼镜来看她。

　　要摧毁一个女性的名声和形象，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

　　尤其是一个长得颇有姿色，平时走的风格又是美艳挂的女性。

　　白杳杳眼神晦暗，走到窗边往外面看。

　　这么大的雪，分明是剧本给她加的BGM。

　　剧作者说她运气薄应该是对的，在剧本开篇的当晚一口气招惹上那些人，那运气是厚不了。

　　暖气充足的屋子里，白杳杳感觉到一阵寒意。

　　她积德行善，从不欺负小动物小朋友，凭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呢？

　　以前得罪过王茜？

　　没有吧，她学霸发小的资料很全，他们根本没有过任何交集。

　　难不成因为她签字时用右手写名字？

　　这也太无厘头了些。

　　白杳杳知道自己的脑子想不出来什么，她取出手机，拨打陈夏韵的电话。

　　一片雪花飘过来，粘在了玻璃上。

　　白杳杳伸出一根手指跟那片雪花贴上，心里七上八下地胡乱琢磨。

　　因为和窗户贴的近，外面也足够黑，白杳杳在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电话接通了：“杳杳，你不去准备走红毯，给我打电话，出事了？”对方一语中的。

　　“韵韵。”白杳杳听到好朋友的声音，忽然有点委屈，她语气瞬间低落下来，“我经纪人给了我一个名单，让我今天去接近这些人。都是些导演制片投资人的。”说到这里，白杳杳有点卡壳，要怎么说这些人都是些未来的法制咖呢。

　　陈夏韵没等她想出理由，问：“导演制片？没有资深演员、王牌摄影师灯光师？”

　　“没。”

　　陈夏韵冷笑，“可是接触投资人找工作，是她经纪人的事情，怎么轮得到你自己上？”

　　她指出这个问题后，没纠结，继续问：“除了这些，你今天的行程和宣传计划是什么样的？”

　　白杳杳说：“先是红毯，和谢落微一起走。然后是周年庆典，坐在座位上看就行，没我的事儿。再然后就是晚宴。宣传口径，就是红毯那个部分，我和谢落微‘并蒂双花’，造型师会给我俩做对比度很大的妆造，我是美艳，谢落微是清纯。公司的营销部门会配合宣传，适当买点热搜啥的。”

　　对面沉默着，应该是在思考。

　　白杳杳也没打扰，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倒影。

　　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时陈夏韵说话了，她赶紧洗耳恭听，对方说：“咱们现在不知道她的目的，但结合你出道以后的路线，她给你安排的少量工作来看，我想你可能真的只是个工具人。”

　　白杳杳心底一寒，她还没想到这点。

　　陈夏韵：“如果她想利用你达成什么目的，而且一年前就开始了，那我觉得现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你破坏掉她给你安排的工作，这样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会打折扣。

　　“这样的话，今晚的红毯宣传你就不能按照她的思路来。但你的红毯话题是已经定好的，你现在破坏掉，不止失去一个热搜，还有可能得罪营销部的同事。”

　　白杳杳吸了口气。对她一个小新人来说，这两个问题挺致命。

　　这个王茜，简直不给人活路！

　　白杳杳愤恨地握了握拳。

　　听筒里陈夏韵又说：“你刚才说她给你发的文档？”

　　“对。”

　　陈夏韵轻轻地笑：“她真是有点看不起你了。”

　　白杳杳还没明白：“你怎么忽然嘲讽我？”

　　“茶道你会吗？”陈夏韵在线教学，“不经意让别人知道这个文档，应该会有明白人，这样你就不被动了。”

　　白杳杳应下来。

　　她又觉得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不太对劲，凑近了仔细看，忽然瞪大了眼。

　　这一瞪眼就更明显了，那个眼睛……

　　“嘶——”白杳杳倒吸一口冷气。

　　陈夏韵：“怎么了？”

　　白杳杳：“没什么，撞到桌子了。这边有人叫我，等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她挂断电话，回身在屋子里找镜子，但会议室怎么可能有这种装置。于是抓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差点尖叫出声，赶紧捂住了嘴。

　　她，白杳杳，瞳孔变形了。

　　从圆形变成了竖线！

　　白杳杳几乎不能呼吸，瞪着眼睛看手机里的人。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想什么。

　　吞咽了口口水，白杳杳持续做了十几个深呼吸，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

　　先是将会议室的门从里面锁上，随后闭眼两分钟，让自己保持放松。

　　再睁眼，再看屏幕。

　　终于，眼睛恢复原状了。

　　她长吁口气。

　　把紧张的情绪强行按压下去，从口袋里掏出那位胡伯裘的名片，盯着看。

　　她咬牙切齿，直想通过名片将对方拽过来暴揍。

　　一定是他搞的鬼吧！

　　是不是那颗珠子的问题？

　　就知道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大人小孩都不能随便吃。

　　她应该请家里两位老师把石头拿去检查几遍，再做打算。

　　骂了两分钟，她的紧张和惊怒缓和了一些。

　　今天她一定是水逆，前后被坑两次。

　　清了清喉咙，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