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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这段时间他实在是憋得很了,修璟指腹无意识的摩挲手里的指骨,像无数次在塌上做的那般。

      他常年握剑,指腹并不如常人那般软,而是生着薄茧,动作间碰到清弦掌心时存在感额外的强。

      酥麻感顿时传遍整条手臂,清弦直觉危险,心似擂鼓,扯回手,背到背后,色厉内荏地抬高音调:“不是说了别叫我姐姐的吗?”

      “想叫便叫了。”修璟恋恋不舍的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

      “你当初不是嫌弃得很吗?如今又愿意了?”

      “你很介意?你若喜欢,我可以一直这般叫你。”修璟凝着清弦脸上云霞,黝黑的瞳孔中坚冰破碎,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

      “谁喜欢了?”清弦糕点也不吃了,抽身便往外走。

      半路遇到百里渐招呼,都忘了回应。

      “刚才过去是清弦谷主?她脸怎么这么红?”百里渐收回手,挠着后脑勺问修璟,“生病了?我可得给她送点药去。”说着还真准备回屋里拿药。

      “你很闲吗?收集的那些情报该汇报的都汇报了?”修璟蓦地出声,语中结了一层冰霜。

      百里渐顿住脚,拧紧眉,语中全是困惑不解:“我不是写成册子交给你了吗?”

      “交给我便够了?那些线索关系重大,你不应当一一筛选清楚,厘清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回去告知仙盟长老随时准备援助吗?”修璟向来清冷寡言,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直接把百里渐打蒙了。

      但好在核心的思想他还是听明白了,百里渐从混乱的思绪中醒来,不可置信道:“你又要赶我走?”

      “是又如何?你难道不该回去报信吗?”

      “你师弟刚脱险镜,连歇一晚都不行吗?”

      修璟上下扫视着百里渐:“我看你恢复得挺好的,不用歇。”

      胳膊拧不过大腿,百里渐咬着后槽牙许久才缓过劲儿来,转身就挑了一个方向:“走可以,但我好歹得先给清弦谷主道个谢。”

      而后便发觉自己走不动道,原来是修璟拎住了他后颈衣领。

      “我跟你说,你这样阻挠兄弟的终身大事是不道德的。”百里渐瞪着脚,伸长手,从修璟手中夺回衣领。

      修璟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把人一怒拎出门外一推:“你和她,没可能。快滚吧。”

      “你说清楚!怎么就没可能了?人家谷主神兵天降都救我两次了,这就是天赐的缘分啊!”百里渐在门外跳脚。

      修璟冷哼一声,关紧门,眼不见心不烦。

      百里渐终究还是没有爬墙回来的胆子,灰溜溜走了。

      *
      清弦冲回房中狠狠灌了两盏凉茶才压住心中的慌乱。

      许是这段时间习惯了修璟的存在,竟然放松了警惕,做出这般荒唐事,才让他有机可乘。

      一个修无情道的,也不知从何处学的,做些事老是让人脸红心跳。

      略考虑了下,清弦用手背冰了冰发烫的脸颊,决定以后还是离修璟远些为好。

      门扉处传来敲门声,清弦以为是那厮脸皮厚到追来了,便开腔道:“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师姐,是我。”魇齐将声线压得极低,看来是有要事要说,而且怕人发现。

      清弦脸上的薄红已散得差不多,打开门被凉风一吹,更是瞧不出痕迹。

      “进来说。”清弦让出一条道。

      魇齐探头探脑地确定外面确实无人,才把门合上,进屋捡了根凳子坐下道:“我打听到师傅的行踪了。”

      “何处?”清弦心绪如潮涌,她拼命压住,才正常出声。

      “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主府。”魇齐心里也不平静,凑近道,“我就是因为这个去探查城主府,才被抓住的。”

      “我听秦桑说,她到滹沱城,听到的是死讯。”清弦睫毛剧颤,心中大起大落实在茫然,便交换了消息。

      “我打听清楚了,说是城主府两月前曾有妖族女子拜访,进去了便不曾离开。”情绪太过激动,魇齐强压住眼眶湿意,声音艰涩,“她名为楠沧。”

      楠沧,正是师傅在妖族的名字,只有他们几个徒弟知晓。

      “意思就是师傅还活着,只是被困住了。”欣喜间,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滴落,清弦攥紧了手,指甲嵌进掌心,映入深深的月牙。

      “师姐,城主府不好闯。”魇齐忍不住提醒。

      “我心里有数。幕后之人必不会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禁脔,等阵法异动,捉拿幕后之人时,便是混进去搜查的最好时期。”清弦稍稍思忖,心里便有了成算。

      *
      第三日便是月圆之夜。

      滹沱城难得没有起雾,幽蓝色天幕上明月高悬,宛如月盘,却没有月圆人团圆的喜庆,反而透着诡谲的阴森。

      清弦无心休憩,推开窗杦透过树木枝丫眺望,月华最盛便是阴气最盛之时,世间邪术最喜在这样的时辰施展。

      城主府的方向,她似乎已嗅到了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杀机。

      “出发吧。”修璟款步穿过阆苑,在窗户下顿足,清冷的眸子如月华轻轻落在清弦身上,带着温凉。

      “好。”清弦有些不习惯,避开他目光,关窗出门。

      伸手间,以防御阵法包裹住整个医馆,而后与修璟一道御风离去。

      被救出的众人不能离开禁地,孙渡官便派人去买了几座幄帐,这几日众人都挤在里面,虽然住得不舒坦,但总比在外面吹风淋雨强。

      这地方邪性,几个渡官不敢都睡,便轮流守夜。

      今晚守夜的恰好是孙渡官。周边只有安静得令人心慌,连寻常的蝉鸣蛙叫都没有,他来了多日,也不曾适应。

      稍微一点动静,便会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巡视了下幄帐周围,没有发现异样,便回到火堆旁,折断干柴放进去。

      火苗被压得小了些,孙渡官便拿起一旁的火钳捅了捅通风,火苗终于又旺了起来。心情略有放松,突然听到有人的痛呼声,似乎是从幄帐里传来的。

      里面住的可都是病患。

      他连忙拿起烛火,掀开帷幔进去,躺着的几个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全部蜷缩成一团,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烛火靠近,昏暗的光亮中,孙渡官清晰的看见病患脸皮上的皱纹越来越过,整个人似丢入火堆的花朵鲜叶般急速枯萎。

      这症状和他们先前带走的三人一模一样。

      孙渡官大惊失色,慌忙去摇醒同行的两个渡官。如今这里有战斗力的,就他们三人。

      其余渡官醒后看见这情景,也是胆战魂惊惊恐万分,慌忙抄起武器,却无从下手。

      “人不是没带走吗?怎么还是会出现这症状?”渡官们万分不解。

      “地下有动静。”孙渡官翕动耳翼,示意渡官们噤声,手掌五指张开,躬身轻轻接触地面,虽然动静极为细微,但他能感觉到地面那一闪而过的震动。

      “莫不是?”想到之前的经历,渡官心中惊惶,有了一个猜想,目光齐齐对准那个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洞穴处。

      石板地上,八尊石像的脑袋已经完全长好了,空洞洞的眼睛正正望着这边,似乎是在观察活人的反应。

      “老大,要再闯一次阵吗?”

      之前过阵便九死一生,但是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救人,那他们别无选择。

      “闯。”黑夜之中,孙渡官仿佛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他没多犹豫便开口。

      几位渡官抽出武器,缓慢靠近石板地。还没走拢,脚踝处一重,整个人栽倒在地,被无形的经络藤脉牢牢栓在原地。

      周身的生机不断流失,沿着藤蔓汇入不知名的远处。

      “这东西变强了?”渡官发现几个人竟同时被控顿时变了脸色,得出结论。之前那东西可没有在洞穴外同时控住几个人的实力。

      “不是。是出现了其他变故。”孙渡官借着火光看去,整片禁地的花卉绿植都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枯萎衰竭。

      “老大,现在怎么办?”浑身经络都在撕裂般的痛,渡官忍不住问。再这样下去,他们四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孙渡官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金属破空之声。

      渡官们寻声望去,一把银木仓斩碎月光凭空出现,无数光影荡开,似飞剑飘花利落斩断他们腿间的束缚。

      而后他们整个人都被抛到了禁地之外。

      “道友?”孙渡官连忙爬起来,攀着摇摇欲坠的门框开口。

      修璟不知何时也落到了门口处,温声开口:“抱歉,让诸位受惊了。这里交给我们,麻烦诸位通知整个城主府的人都撤走。”

      “好。”知道此刻不是逞强之时,孙渡官拱手应诺后,率部下离开。

      清弦没再刻意收力,直接一招劈出,其势恢宏,齐齐斩下石雕的头颅,剑阵立破。

      而后与修璟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步冲入洞口。

      洞穴里还是之前那般全是黑土,不同在于黑土里深埋的经络,朕仿佛承受着剧烈痛苦一般蜷缩着,时不时发出嘤咛。

      关押石骨的剑阵外,正站着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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