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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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皎皎抽了抽嘴角，问道：“我能冒昧地问一下……”
楚慈笑眯眯地打断她：“不能。”
林皎皎：“……”
怎么几年不见，还是这一幅死德行。
楚慈装模作样地作思考状，苦恼道：“还真是可惜了，我这人一向喜欢公平交易，问这些问题也无非是关心下长赢平日里的生活问题，你二人共住一处，我这个做叔叔的过问一下也不成问题吧。”
狗屁，楚慈暗暗在心里愤愤想到：谁管谢长赢那小子怎么样。
虽是这样想，他面上仍是装出一副关心侄子心切的好叔叔模样。
林皎皎偷偷打量了他几眼。看他神态颇为真诚，心下也信了几分。
想不到楚慈这狗东西还挺有长辈风范的，也不知道把少时的他和谢长赢放在一起，谁更幼稚一些。
索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交换一个对自己有意义的情报说起来还是她赚了。
组织了下语言，林皎皎开口道：“长宁殿离着祈星阁近，方便来往，七皇孙邀请我住，我便应了。”
楚慈眼皮跳跳，问道：“没了？”
林皎皎：“没了。”
楚慈：“那你和他……”
林皎皎歪歪头，笑着说道：“大人，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楚慈一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辩解道：“我就是担心，你们之间同住传出去影响会不太好。”
林皎皎闻言，突然仿佛知道了楚慈一直担心的是什么，恍然大悟，急忙解释道：“我和谢长赢之间只是好友关系，您放心，不会玷污他的名声的。”
楚慈额角隐隐有黑线滑落，谢长赢一个大男人的名声有什么好让他在意的？
倒是听见她话里“朋友”两个字，男人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探究的目的达到，楚慈自然很是乐意交换，其实就算林皎皎不告诉他，他以后也会将这些告知于她。
毕竟查到现在，国师此人与那场战争惨败逃不了干系。
楚慈引着她走到一处凉亭，抱着胳膊倚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漫不经心说道：“历代国师向来无名无姓，代代以国师之职名称呼。”
无名无姓，即使万花楼下首不涉及到祈星阁的消息，这种人人都知道的可以比为常识的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林皎皎虽然心中疑惑楚慈为什么要给她说这个，却还是颇为兢兢业业地扮演着闺阁大小姐的身份，一脸乖巧地看着他。
内心却在止不住地吐槽：绕什么关子，有话不能直说。
楚慈被她看得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国师之职责任重大，上任以来是注定要用身法探测国运的，如果冠了名姓，按照他们修道之人的说法，就是遭遇的反噬会更大，更可能会败坏国运”
“因此自开国以来，历任皇帝都下旨不准有名姓的人担任此职。”
“所以每一任国师都是上一任国师捡回来担任使命的弃婴。”
婴儿自然不会有名姓，与凡事的羁绊也是最小的，林皎皎虽然对这些鬼神怪力之类的东西不怎么信，但是还是了解一些的。
楚慈：“但是如今这位国师，是有名字的。”
林皎皎微怔，有名字？
楚慈很是喜欢她这幅求知的模样，内心盈起了极大的满足感。
楚慈：“他不是捡来的弃婴。”
“或者换种说法，他跟吴国叛党有些关系。”
林皎皎惊地差点没崩住温顺的表情，看见对面楚慈懒懒望过来，又急忙稳住神色。
内心却是天人交战。
涉及两国之间的事，楚慈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告诉自己一个闺中女子？
她以为楚慈只是看在谢长赢的面子上给自己透些国师的喜好，她也好根据这些喜好接近国师探查一番，谁曾想给她爆出来这么一个惊天奇闻。
那方帕子所说的国师叛国，难道是真的？
楚慈自然是将她的表情转换尽收眼底，怕她生疑，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其实是想托你办些事。”
林皎皎松了口气，如果这样的话，那还好理解些，要不然她真怕知道这些事，以后楚慈突然后悔然后把她除之后快。
虽然这狗东西打不过她，但是看在算是个故人，林皎皎也不想刀剑相向。
林皎皎：“您说。”
楚慈：“我想让你在国师身边，查明他与五年前雁门一战是否存在干系。”
林皎皎被一连串的消息砸的有些懵，查五年前的雁门一战？
为什么？
林皎皎愣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楚慈没什么大反应，抬眸看她一眼，又极速垂了下去，低声道：“因为我爱的人死在了那场大战。”
哈？
什么？
林皎皎怀疑她耳朵出了毛病，不然为什么听见楚慈说他有喜欢的人，还是她镇北军中的女子？
林皎皎一一排查下来，想了又想，愣是没想到在军中时楚慈对哪个女子示好过。
再者，哪个女子能忍受得了楚慈这狗脾气？
她想遍了所有人，唯独忘了自己。
楚慈也不怕她胡思乱想，垂着头把玩着腰间的挂坠，又给她爆出一个惊雷：“嗯，她叫林岁。”
哦，林岁啊。
……
林皎皎：“……”
不是，
谁？！
林皎皎也顾不上装什么了，一脸错愕。
楚慈，喜欢她？
简直是天方夜谭。
谁家喜欢人天天提着剑追着要比试的？！
林皎皎迟钝地眨了眨眼，目光定在楚慈手中那条略显陈旧的挂坠上。
那是…
楚慈抬起头，见她盯着这东西看，眉梢挑起，戏谑道：“这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
…
什么玩意？
这明明是当年楚慈从她的剑鞘上抢走的剑穗！
因为挂着一只绣着蝴蝶的银铃，她记得很是清楚。
她被这厮厚颜无耻的模样惊到了，气急之下刚要反驳，又突然想起，林岁已经死了，她如今，是林皎皎。
林皎皎看向对面之人，一如往年的懒散不着调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林皎皎总觉得他幽深的眸子里有些些许期待。
期待什么？
林皎皎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摒除内心想法，她刚才竟然觉得，楚慈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在等着她往坑里跳。
见她没有说话，楚慈也不意外，不想说便不说。
楚慈说道：“记住我交给你事，我不接受拒绝。”
不等林皎皎回答，楚慈离开倚靠着的柱子，大步离开，说道：“走吧，我送你去祈星阁。”
林皎皎默默点了点头，一路跟在他身后，二人谁也不说话。
秋日的风带着些凉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楚慈走在她前面，高大的身型恰恰遮住了吹来的风。
林皎皎突然之间就有些恍惚，好久之前，楚慈就是这样，总是走在她身前，替她挡住那些明枪暗箭。
她心头一跳，竟隐隐觉得方才楚慈说的话，是真的。
……
楚慈：“到了。”
入目看去，祈星阁三面临水，高耸威严，水中腾升起的雾气将这座楼阁包裹其中，说是仙人之居怕是也不为过。
楚慈转过身来看着她，不经意透露着担忧：“替我办事，保住你的命最重要。”
“别莽撞，丢了命又坏了我的事。”
林皎皎没抬头看他的眼神，只胡乱地应了两下。
楚慈犹豫了片刻，还是不甘心地说道：“你要是想从长宁殿搬走，就去丰宁殿找我。”
丰宁殿？
那不是三皇子的住所吗？
难道，楚慈的身份是那个每天流连酒肆，不理政事的三皇子？！
林皎皎抬起头刚想确认，就见楚慈已经背对着她走出了好远。
还颇为自得地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林皎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弯弯折折的回廊里，便收回了目光。
楚慈如果是三皇子，那楚慈这个名字只怕也是假名，恐怕当年被派去镇北军中，也是被皇帝委以众望。
林皎皎有些不解，既然楚慈颇受老皇帝看重，那为什么现在落了个这样对自己不利的名声。
她不再去想，将楚慈那一番扰乱她心神的话压在心底，提着裙摆迈上了祈星阁下的台阶。
说来奇怪，这么大一个楼阁，连个看门的下人都没有。
林皎皎向四周望了望，才抬手扣了扣门环。
半晌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林皎皎没看见任何人。
正疑惑着，裙摆就被一双手拽住了，她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昂着头看着她。
见她看向自己，小孩才松开手，依旧抵着门口不让人进。
上下打量她了一下，问道：“你找谁？”
林皎皎对小孩子一向很有耐心，蹲下身来说道：“我找国师大人，小弟弟，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
那小孩眼珠子机灵地转了转，突然眼神一亮，露出一口小米牙，欢喜道：“你是我新来的师妹吗？”
林皎皎抽抽嘴角，师妹？
她刚要解释清楚，就听门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丸子，开门。”
林皎皎愣神之间，门前的大门已经从内打开，她还蹲在地上，抬起头来，对上一抹白绫。
男人雪衣黑发，白绫遮面，一双淡色的唇微抿，周身气质如雪松般清冷脱俗，仿若天神下凡。
难道人不可貌相？这人确实是个能做出叛国此等令人作恶之事的人？
还未查明，林皎皎也不妄加判断。
这幅样子倒是让她很方便地确定了他的身份，自觉盯着人看的行为不太礼貌，站起身来行了礼道：“国师大人。”
他即使白绫遮住双眼，面庞却直直锁定了林皎皎所站定的位置。
“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爱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