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8、第 8 章

　　纪卿沉还问了是不是只有宜山有这种情况，其他山没有，那个老翁的回答是肯定的。这样三人大概了解了情况。这天晚上三人和蔡叔歇在了小村庄的一个所谓的客栈里，很小的一个店，房间就几间，主要是一直以来都没啥人往来，只是近期因为北客挖矿才有外来人，所以便有了一些对外的所谓客栈。客栈相对而言比较简陋，不过对他们来说也够了，毕竟经常会睡野外的人。
　　“按照老翁的说法，如果这次的事件和之前发生的是同一人所为，那么应该是没有恶意的，纯粹是为了吓跑入侵的人，不过老翁的父亲到现在，很多年了，此事应该非人所为。”纪卿沉分析道。
　　“同意。”顾念附和。
　　“可是如果是妖邪的话，只是这种程度的威胁好像又轻了点。万一不是同一个妖邪所为，又或者这次还没开始人就跑光了所以没出事，那怎么办？”江梦闲说。
　　“看着办！”纪卿沉白了江梦闲一眼，“该怎么办明天先看看现场再说吧，现在休息吧。”
　　三人第二天一早就动身前往工人房，这次没带上蔡叔，主要是已经知道位置了，蔡叔又是个比江梦闲还不省心的主，真有事的时候，江梦闲好歹能护住自己，蔡叔就只能拖累他们，所以他们干脆不让蔡叔跟着。
　　三人发现之前的痕迹还是保持原样，房子附近的环境也观察过了，没有特别的发现，于是纪卿沉和顾念打算住下来看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梦闲是拒绝的，多可怕的决定啊，可是纪卿沉让他回村庄住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样做不仗义，最后还是咬着牙留了下来。
　　入夜了，三人都在正门右边的第一间房子里休息，屋里全部点了很多灯，主要是为了让作怪的东西知道有人在，灯亮堂一点也是为了方便自己观察异象。纪卿沉和顾念一直留意周围的变化，江梦闲也一直四处瞟，主要是怕的。一开始三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当等了很久都没反应的时候大家都放松情绪了，最后一夜无事，三人熬了一晚上，结果啥也没发生，最后三人睡到日上三竿。
　　三人吃饱喝足后都已经是正午了，纪卿沉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也许偶尔的闯入并不能让作怪的东西觉得有威胁，于是和顾念、江梦闲合计了一下，决定要搞点事情出来，提醒一下那作怪的东西，本大爷到此了，速速显形。
　　于是在傍晚太阳快下山时，三人利用仙法到处弄出了动静，工人房附近还有之前开挖的矿附近都鸡飞狗跳的，这下动静够大的了。为了预防作怪的东西突然出现，还需要留点灵力对付，所以他们并不打算一直如此，当入夜的时候，他们消停了，在屋面休整，等待。
　　屋内的灯明如白昼，三人如昨夜一样静待，他们等了很久，当灯光渐弱，转为暗淡的时候，他们三人昏昏欲睡，本以为也是一个安静的夜晚。突然江梦闲大喊了一声“鬼啊，鬼！”一下子把纪卿沉和顾念给吓醒了，两人朝着江梦闲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窗外居然有个黑色的人影，本来也没啥，关键看不出前后，说是后背吧，这姿势极其怪异，说是前面吧，关键没脸啊，浑身上下黑乎乎的，看起来莫名的诡异。大晚上出现一个黑影本来就很怪异了，还是这样的情形，江梦闲本来就不禁吓，这下直接叫了出来。
　　出现了！纪卿沉和顾念第一反应就是追出去，当跑到屋外的时候，黑影变成了一缕黑烟飘走了，纪卿沉他们肯定不愿意放过它，跟着追了出去。
　　“你们别丢下我啊。”江梦闲反应慢了半拍，发现纪卿沉两人都走远了，赶紧跟上。
　　纪卿沉和顾念在前面奔跑，江梦闲在后面追赶，还时不时地朝他们喊“等等我！”。三人追着一团黑影，户外没灯，虽然月亮挺圆的，但是云团时不时挡住了月光，长时间啥都看不见，不过纪卿沉早有准备，在跨出屋子的那一刻便给黑影下了个“追踪”。他们可以在黑暗中看见追踪的标记。
　　“咔嚓”并伴随着“啊！”的一声，原来跑在前面的纪卿沉貌似踩断了枯枝，掉进了被枯枝遮掩住的洞里。顾念察觉有异立马刹住了脚，朝声音传出地看了看，可是黑乎乎的，本来两人在追黑影时都不太能看见对方，只是凭声音定位双方的存在，现在更不可能看见了。
　　“纪卿沉你怎样？”顾念喊道。
　　“我脚崴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但是洞口有点深，我暂时出不去，你在上面先做个标记，然后去追黑影，完事了再回来找我吧。”洞口传来纪卿沉的声音，从声音的强弱来看，洞穴应该挺深的。顾念按照纪卿沉说的做了一个标记，一个能看到在空中闪烁的蓝色符号，然后说：“我等下回来找你，如果听见江梦闲的声音，让他来帮你。”
　　顾念说完就没声音了，纪卿沉想他应该离开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取光。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洞里居然还有其他的洞口相互连通，突然他貌似发现了一点微弱的银光，那边有东西。他动了动脚，看看有没有很严重，发现不要紧后就往发微光的地方慢慢挪过去。为了以防万一，他拿起剑做防御的姿态。他轻手轻脚地往有银光的洞穴走去，完全忘记了这纯属多此一举，刚才掉落的动静和说话的声音那么大，里面的“东西”只要是个活物，胆子小的估计早吓跑了，有恶意的估计是等着你送上门呢。不过此时的他早就忘记了这茬，就想看个究竟。
　　他走到洞穴口后发现微弱的银光来源在洞穴的更深处，洞口处的微光似乎是光源处飘散的余晖。里面很安静，只有星星光点，纪卿沉停顿了一下，拿着火折子照明继续往里面走去。越接近光源他就越紧张，他在想这个到底是宜山山神在歇息还是妖邪在打盹，反正能发出这种光的非正常人。当他看到光源的中心背靠墙壁半躺着一个人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不是一眼看着很狰狞的怪物，暂时算是安全吧。
　　“他怎么没动静？死了还是昏迷了？”纪卿沉想着，他发现身边的银光居然是一些会发亮的小飞虫，没见过的品种，样子长得倒是很可爱，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银光来自小飞虫的翅膀，翅膀扑腾的时候有时候会撒下一些“光渣”，洞穴口处的微光估计就是这些“光渣”飘过去的，一段时间后这些光渣就会消失。“这些虫子为什么会围着这个人？”纪卿沉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半躺着的人，当看到他的脸时，他惊讶了一下，怎么是他？
　　纪卿沉认出来了，是之前在檀爰山遇见两次的那位玄衣少年，今天的他脸色不好，身上暂时没看到有见血的伤口，但是整个人似乎都不省人事。纪卿沉人都在他面前了那位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伸出手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纪卿沉发现他伸手探对方鼻息的时候，周围的小飞虫似乎有点激动，扑腾翅膀的频率感觉都高了，他认为是自己贸然闯进来打扰了这一方平静的缘故。纪卿沉想起了，当时那只蛇妖叫他“记忆”来着，是这个名字没错了。
　　“他不是追蛇妖去了吗？是不是打不过所以受伤了躲在这里？要不然就是中了陷阱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如果是后者，刚才那个陷阱是我踩的，那么他应该踩了另一个陷阱，这么说，这个洞穴应该连通了很多个出口才对。”纪卿沉想，“糟，如果这样，其他人会不会也会踩到陷阱？”
　　“啊~”的一声惨叫，有人掉了下来，位置应该是纪卿沉掉下里来的方向，接着就听见“救命啊，救命啊。”不出所料，江梦闲掉下来了，他从来都没让纪卿沉失望过，江梦闲啊江梦闲，你好歹换个地方掉下来啊！
　　“别喊了，我在这里，你有没有受伤？”纪卿沉走回到刚才他掉下来的地方，对江梦闲说。
　　“卿沉！你也在啊，太好了。”
　　“我说，你没看见顾念做的标记吗？怎么也掉下来了 ？”
　　“我就是看到标记了，以为是你们给我指路呢，高兴得就直接朝着标记奔过来了，然后就掉下来了。”
　　“……”这下子也不知道怪谁了。纪卿沉检查了一下江梦闲，他掉下来的姿势不错，缓冲了一下，所以只是有些地方擦伤而已，没伤到骨头。他让江梦闲跟着他进去想把里面躺着的人给背出来。
　　“咦？虫子都没了？”纪卿沉带着江梦闲进入洞穴的时候发现原先围着少年的小飞虫都不见了，里面黑黢黢的，心里疑惑。
　　“里面黑灯瞎火的，进来干嘛？”江梦闲心里有点慌。
　　“里面还有个人昏迷着，我们把他救出去。”说着，纪卿沉拿着火折子带着江梦闲来到刚才发现人的地方，那位少年还在，姿势一直没变过，就是虫子消失了而已。纪卿沉心里虽然疑惑，仍然是让江梦闲把人先背出去。
　　“这人谁啊？”江梦闲把人背到掉下来的地方后问道。
　　“不认识，但是之前见过，刚发现他在里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纪卿沉解释后抬头看了看，天开始有发白了，估计很快就天亮了，他们一晚上居然折腾到了这个时候。为了避免被掉下来的人或者东西砸中，纪卿沉他们选择呆在洞穴口里面一点坐着，他们在下面安静地等着，慢慢地都睡着了，当听到顾念的叫喊时，一睁眼发现天都亮了。
　　“纪卿沉，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你拉上来，江梦闲又不知道死哪去了，一晚上都不见人，我得先找到他。”难得顾念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那个，顾念，我也在下面。”江梦闲听到顾念提及自己，出声回应。
　　“……”
　　纪卿沉告诉顾念，下面还有个昏迷的人。这下好了，不仅没有帮手，需要救助的人还翻了几倍，顾念真他妈想吐血。如果是在开阔的地方，他们可以御剑飞行，可是奈何那么一个小坑坑，施展御剑术有点困难，再加上还有个病号，最后顾念御剑飞行出去找蔡叔及手下帮忙把人给救出来了。
　　纪卿沉把玄衣少年安置在村庄的小客栈里，人还没醒，顾念也认出来了。
　　“他怎么在这？”
　　“不知道，在洞穴里发现他的，等他醒了再问吧，对了，昨晚的黑影怎么回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念把怀里的伏妖囊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给放了出来，纪卿沉和江梦闲一看，就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袋子里飘了出来，很慢地飘动，江梦闲也不知道脑子哪里不对劲，直接上去就是一个打蚊子的巴掌，然后大家都愣住了。
　　“你干嘛，赶紧松开，万一是啥不得了的东西附身怎么办？”纪卿沉说。
　　“放心，就是一个灵力微弱的小妖精，只能装神弄鬼吓唬人，估计被伏妖囊压了那么一阵，妖力更加微弱了。”顾念说到，几句话带过了他怎么抓到它的。
　　纪卿沉掉下坑里后，顾念跟着追踪穷追不舍，最后在一个参天大树下找到了“追踪”，知道黑影躲在树根里的那些空隙里，他还没开始动作，就发现面前出现了很大很恐怖的一张鬼脸，可是除了这点，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既没有攻击他，也没有其他的变化，就在空中抖啊抖。顾念一直持剑等着它发难，结果等来的是鬼脸慢慢维持不住，变形了，最后瘪了逐渐消失。于是他直接用符化为火焰钻进去树根空隙里，把这团黑影给逼了出来，然后直接用伏妖囊收了。纪卿沉他们等了那么久，完全是因为顾念等待的结果，他难得耐心一回，以为遇到有点水平的妖邪了，结果却是这么一个小妖怪。
　　江梦闲打开了手掌，三人看着手掌中心一团黑灰，跟煤炭灰似的，然后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球显形了，一团煤灰？三人心中莫名觉得好笑，然后居然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出现在那团煤灰上，还会眨眼睛，整个样子看起来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