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51、第 51 章

　　当纪卿沉他们看到船对面的脸时空气又是一阵凝滞，最近这种状态似乎变成了常态，到底是他们见的世面太少了，纪卿沉自我检讨了一下。对船的居然是几个花朵植物的妖精在……喝酒？突然，对面的一朵紫色的桔梗花精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居然开心地跳到了纪卿沉他们的船上。这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他们都很紧张，纪卿沉和顾念都立马拔剑，结果剑刚出鞘就被某个东西给摁回去了，他们一看居然是天地通变幻出的两只手做的，天地通的手居然能伸得那么长。
　　“你们淡定点，不要一点小事就动刀动剑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天地通说完就把从背上变幻出来的手给收回去了。
　　纪卿沉和顾念一脸的尴尬，听到这句话的季忆默默地把伸到背后摸上弯刀的手给收了回来，装作淡定的样子，他们都看向那个花精。只看到花精奔向沈书颜，很开心地跳到她的腿上，对着沈书颜笑。这什么情况？纪卿沉他们一脸不解，接着另一条船上的其他精灵也相继跳到他们船上，开始和桔梗花精一起狂欢了。这又什么情况？
　　“难得这些精灵这么喜欢你们，第一次来居然就这么受欢迎，难得难得。”天地通边喝酒边说。
　　竟是因为喜欢他们？忽然，纪卿沉想到了小团子，想到它也好久没出来了，最近他总是逼着小团子在玉里修炼不让它出来乱晃，这是个让它出来的好时机，想到这里纪卿沉便把小团子放了出来。本以为小团子好不容易出来了应该会很高兴，结果它居然怕生？团子看到桔梗花精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就躲在纪卿沉怀里，纪卿沉哭笑不得。
　　“我说团子，你别害怕，他们跟你一样是精灵，你们可以一起玩。”
　　团子听后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从纪卿沉怀里爬了出来，试探地跑到桔梗花精它们面前做了个可爱的动作。
　　“哇，它好可爱，真的是他乡遇故知啊。”沈书颜被萌到了 。
　　果然姑娘都喜欢可爱的东西，因为这个动作其他花精都很高兴，拉着团子就一起在船上到处蹦跶。
　　“你们看，两岸的景色变了。”顾念突然提醒他们。纪卿沉、季忆和沈书颜都被这句话给吸引了过去，他们看到两岸的景色果然变了，两岸血色，那是……
　　天地通：“那是彼岸花，又称为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叶盛不见花。”
　　顾念：“可是彼岸花不是生长在黄泉附近吗？应该长在鬼界才对。”
　　天地通：“他们最初是长在这里的，不过有次有人来访喜欢这里的花便把它带到了人间和鬼界，不同水土养出了不同的后代，所以现在的彼岸花在不同地方都有区别。”
　　沈书颜：“就一朵花区别会很大吗？”
　　纪卿沉：“前辈说的应该是指适应不同地方的属性不同吧。”
　　天地通：“年轻人，悟性挺高，孺子可教。”
　　沈书颜不太理解：“什么是属性不同？”
　　纪卿沉：“就是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特性，例如在人间这种花就跟平常的花一样春开秋败，在鬼界可能是常开不衰，这里就不知道了，反正会跟随当地的特性。”
　　沈书颜：“原来如此。”
　　过了不久，两岸的景色居然又变了，变成了一片雪地，上面居然还林立着很多梧桐树，震撼的金黄色。这景色倒是很别致，“极乐梧桐”估计就是由此得名。
　　顾念：“奇怪，那么大的一片雪地，这里居然没有冷意？梧桐树居然还那么茂盛。”
　　纪卿沉默默点头表示同意，天地通听了笑呵呵地解释：“这精致似真似假，这里的梧桐树一直如此，不曾败落过，但是却会落叶，这里的雪也不曾融化过。还有，你们若有兴趣不防到河里看看。”
　　沈书颜听了：“河里？可是我不会水啊。”
　　天地通：“不需要会水，下去试试就知道了。”
　　沈书颜还在犹豫，顾念难得说道：“跟着我吧，我水性不错，会护你周全。”沈书颜听了似乎放心了，跟着顾念跳进了河里，接着纪卿沉和季忆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他们在河里几乎感受不到水流的阻力，反而是在里面如鱼得水，更重要的是他们居然不需要换气，好像可以在水中呼吸。
　　眼前的景色再次震撼四人，河里有五颜六色的鱼类，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河底下的植物更是姿态万千，看着离自己很近，可是当他们潜下去想触摸的时候发现似乎又好远，他们转身一看，发现那些花精居然都在自己身边畅游，果然如天地通所说的，不枉此行。他们在河里游玩了一会又回到了船上，神奇的是当他们离开水面后衣物居然干了，实在太方便了。
　　沈书颜这个旱鸭子一上船就对着天地通说道：“前辈，这里好好玩。”
　　天地通：“哈哈哈，小丫头乐不思蜀了。”
　　纪卿沉：“前辈，为什么这里没有光可是我们都能看清楚东西？这不符合常理。”
　　天地通：“到这里就不要用人间的那一套来解释了，这里很多事情都如此，只能说这都是创始人的想法。”
　　纪卿沉沉思了一会，说道：“那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玩的吧？”
　　天地通：“当然不是，不过先把这些小家伙们打发走才好。”说完，天地通把这些精灵们叫到身边来说着什么，然后精灵们就蹦蹦跶跶地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只有那个桔梗花精似乎依依不舍，突然，它跳到了沈书颜面前，给了沈书颜一瓣花瓣，花瓣到沈书颜的手里时变成了花瓣形状的玉石。沈书颜有点疑惑，天地通解释道：“它把这个送给你了，意思是以后你可以用这个召唤它。”
　　沈书颜：“召唤它做什么？”
　　天地通：“一起玩呗。”
　　沈书颜：“……好，我收下了，谢谢你。”沈书颜对着桔梗花精道谢。
　　看到这一幕的顾念心里五味陈杂，能力上他比不得纪卿沉，不管怎么努力都是略输一筹，人情上他比不上江梦闲，在他眼里江梦闲哪里都不如他，可是结伴而行时纪卿沉第一个就带着江梦闲，从未想过其他人，虽然最后也是纪卿沉找上他的但是他仍然觉得输了江梦闲一筹。就连各方面都比不上江梦闲的沈书颜居然人缘都比他好，在他眼里沈书颜连长相都平平无奇，可是这样的她居然都能让精灵赠送召唤符，这相当于是默认了沈书颜的“主人”地位。顾念觉得他需要自我检讨一下。
　　沈书颜收下玉瓣之后桔梗花精就开开心心地跟着其他精灵回到自己的船上离开了。天地通说：“好了，我们现在该去我们的目的地了。船家，去梧桐黑角。”
　　季忆：“黑角？这里被人破坏过？”
　　天地通：“哟，你知道的还不少。”天地通露出对季忆的欣赏，“极乐梧桐存在的时间很久了，期间难免会遇到一些强大又心怀不轨的人，遭到破坏也就在所难免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故意被破坏用来干不能见人的勾当的还是破坏后被其他人利用的，也无从考证了。”
　　季忆：“既然没有修补，那么创始人应该不在了吧？”
　　天地通：“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是谁创造的都不知道。”
　　纪卿沉：“那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天地通：“黑角所在位置比较隐秘，需要一点时间。”
　　纪卿沉：“这样是不是说明了这地方一般没有人去？”
　　天地通：“那是自然，像我这种闲得到处晃的不多，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你们算是找对了人。”
　　果然如天地通所说的，他们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才到所谓的“黑角”，纪卿沉不太懂季忆和天地通所说的“被破坏”是什么意思，在他眼里，这个黑角无非就是一个黑黢黢的“山洞”，但是又有些不同，他们进入后还要拐好几道才能进入到核心地带，沿途就是那些可以明显看到轮廓的边界，但是他们摸不到通不过，只能沿着轮廓线走，这种体验也很特别。要是有人问到他们曾经被什么挡住过，他们的回答是——轮廓。
　　说起来这样的地方好奇怪，如果说要拐好几道才能进入是为了隐藏在里面的东西，那为什么又没有设置分岔路？因为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来到核心地带，这样的话其实这样拐来拐去似乎没有意义，纪卿沉不太明白其中的因果所以问了出来。
　　季忆：“他不是不想做分岔路，应该是做不了吧。”
　　纪卿沉：“怎么看出来的？”
　　所有人都看着季忆，季忆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猜的。”
　　“……”
　　天地通：“小忆说得没错，来人他是做不了，外人要在别人的境地里动手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是一次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再想搞个分岔路就很有难度了。”
　　季忆：“一条道能挖这么深还七拐八拐的，说明来人曾经想过设置分岔路，肯定是后来发现做不到了才放弃的。”
　　纪卿沉想了想，觉得季忆这种说法最有可能，不然这样的设置真的很不符合常理。来到通道的尽头就是一个黑角，里面种满了彼岸花，又是彼岸花，纪卿沉想着难道血藤和这些花有关系？然后他注意到这些花里有一部分都枯萎了，而且枯萎的样子很奇怪，一般花朵枯萎是花瓣掉落或者蔫巴巴的，花茎应该是泛黄发黑才对，可是这些花不是这样，好像是正常盛开后不久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吸取了所有的精华后缩水被冻结，样子有种形容不出来的诡异感。
　　季忆：“天地通，你意思是伪血藤和这些花有关？”
　　天地通：“什么也瞒不了你，那些伪血藤的种子就是这些花培育出来的，那些枯萎的花应该都是，很久以前这里发现了之后就发生过血藤害人的事情，其实原来的极乐梧桐热闹非凡，伪血藤的出现使这里出现了一次大乱，后来被人平定了，不过原来生活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死在大乱中，然后外人就不能再轻易地进出极乐梧桐了，所以你找不到很正常。”天地通最后一句话是跟季忆说的，季忆听后了然。
　　纪卿沉：“那平定之后为什么不铲除掉这里所有的花？”
　　天地通：“你怎么知道没铲除？这些是新长出来的，而且你看哪些枯萎的花也是最近才这样的，再过一段时间这些花就会消失。估计是又有人来到这里故技重施了，没想到同样的方法会再用一次，看来只是铲除花是不行的。”
　　季忆：“别人存心不良你怎么预防都是没有用的。”其他人表示同意。
　　纪卿沉：“不过为什么只在这里培育那些种子？这些种子又是如何得来？”
　　天地通：“种子的来源不知道，为什么选这里估计是这里比较适合培育吧，你们别老当我啥都知道似的，能回答你们这么多问题已经不错了，我也才喝了你们两壶酒。”天地通开始耍小孩气脾气了。
　　场面一度尴尬，沈书颜赶紧上前弯下腰赶紧给天地通捶捶肩膀，说道：“前辈，您真是辛苦了，我们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计较。”天地通被沈书颜的甜言蜜语给哄着似乎很受用，哼唧唧地享受着。
　　顾念和纪卿沉看到这一幕都在想，如果江梦闲在这里，也会做跟沈书颜一样的事情吧，想到这里他们觉得有点忧伤，就算跋山涉水来到了这里似乎也找不到他们要的答案。
　　季忆看着他们的反应，说道：“这就完了？没有其他的线索？”
　　天地通被沈书颜哄着心里舒服得不行，马上回答道：“都带你们到这里了，你们可以随意看看这里还有什么线索，剩下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纪卿沉觉得天地通说得有道理，剩下的事情理应由他们自己去做了于是纪卿沉开始在洞内四处查看，季忆和顾念也都开始行动了，沈书颜觉得自己也不能偷懒，于是跟天地通打了个招呼也上前帮忙。洞内虽然很黑，但是跟外面一样，他们不需要借助火光就能看清里面的东西，难得进来一次，他们几乎是地毯式的搜索，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他们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心思挺缜密的，做事也没留下什么手尾，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知道是谁做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做这些事情的原因。纪卿沉之前怀疑过那些矿工和江梦寒是不是认识，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导致的杀身之祸，可是并没有。纪卿沉觉得很沮丧，这下可如何是好，怎么和江梦闲交代呢。
　　季忆：“卿沉，你发现了什么？”季忆看到纪卿沉直愣愣地站着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听到季忆突然的问话，纪卿沉赶紧背过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这一幕被季忆看在眼里，纪卿沉又转身回答道：“没什么发现，你呢？”
　　季忆看着纪卿沉，也说道：“我也没有，既然这里没有发现，要不我们就把这里给清理了吧，免得又被有心人利用。”
　　大家说干就干，把洞里的花全都毁了，然后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