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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p03 屎兜子新娘 ...

  •   “娘没用,护不住自己的闺女,你外公外婆去世的早,舅舅又是个不作为的,靠不住,没有好娘家给做后盾,让你有地方可去,娘没用,你既然如此抗拒这门亲事,甚至都想…”
      王氏哽咽住,缓了片刻,继续说道:“你都想寻短见了,娘只能忍痛送你离开了,香草,走吧,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回这个家了,哪怕就像你说的,真进了尼姑庵…”一想到要和闺女生离,王氏的情绪再度崩不住了,哭着颤声道:“庵里的生活,肯定是清苦了些,但再怎么着,也…也总好过…你寻死去了啊!”
      “娘…”

      王氏在一堆要浆洗的脏衣服里,拿起最底下的那件破烂不堪的长衫,从折叠着的长衫里摸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杜香草手上,“离家最近的灵岩寺,也要走上个把月才能到,娘亲只有这些了,苦了我闺女了。”
      “娘!”杜香草猛地扑到王氏怀里,埋在她肩头失声痛哭,王氏含着热泪,轻拍着她起伏的肩背,一下又一下,眼神慈爱,似乎知道这一去,即是永别,母女此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啊。

      在一阵高过一阵的丝竹鞭炮声中,新郎骑着大马出现在杜家门前,丁根翻身下马,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杜逢成跟见了皇亲国戚似的,一口一个“贵婿”地叫着,姿态殷勤,丁十三神情傲慢地仰着下巴,连个正眼儿都屑于给所谓的泰山大人,杜逢成也不在意,只笑眯眯地迎接着。众人将新娘子搀扶至门外,入了轿子后,迎亲队伍便又热热闹闹地再次出发了。

      迎亲的队伍过半,就在管弦唢呐之声暂停歇息的空隙,听得新娘的轿帘内传来阵阵娇吟声,且有越来越大的意味,“停轿啊…”
      高头大马上的十三郎抬手停了队伍,掉头策马行至花轿一侧,近前后听得轿内传出的阵阵□□声,不由□□骤起,色心大发,用马鞭撩起轿帘一角,探头色眯眯道:“娘子何故出此声?听得叫人心里怪痒痒的,倒是看不出,你这清丽的容貌下甚是风骚呢?”

      杜香草面色红一通白一通,强忍着恶心同他演戏道:“官人误解了,实在是小门小户的,见到如此迎娶阵仗,难免紧张,一时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行个方便,还请官人允许。”说完低垂着眼眉,轻咬朱唇,含羞带怯,一副娇羞的模样。
      那丁根见她脸色含春,眼底的狎昵之色越发浓重,声音中都带上了欲望,“若是为夫不允呢?”
      杜香草低垂的双眸快速地转动,喜袍下的双手不安地紧握成拳,心中腹诽:此人果然混账!竟如此禽兽!好在浓密的睫毛将她的惊惶失措掩饰着,杜香草佯装镇定,抬眸含情脉脉地望向丁十三,面色楚楚,很是委屈道:“十三郎...”

      谁知丁十三却抢先一步道:“叫夫君也不成,若此时放你下轿,你逃跑了可怎么办?”
      虽然美色当前,饥渴难耐,他恨不能将她就地正法了,可他吃过新郎子半路逃跑的亏,这错便不能再犯第二回了。
      杜香草呆愣了半秒,随即低头莞尔,娇声说:“夫君,惯会开玩笑的。”说完便眉头轻蹙,弯下腰身来,双手撑着腹部“哎呦哎呦”地连声叫喊着:“好难受啊,啊,嘶,肚子一阵阵的、绞痛,哎呦,疼…”

      丁十三将脑袋完全探进花轿里,凑近她耳边玩味道:“小娘子,你叫得真好听,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候便如此叫,再风骚些更动听,我喜欢,哈哈哈哈!”
      杜香草气急,见示弱不成,陡然转首怒目瞪向丁十三,大声道:“好啊!不用等到洞房花烛夜,拜堂的时候就让众宾客看着这位拉了屎兜子的新娘就成!我看到时候大家笑话谁!反正我跟你说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哈哈哈哈哈!”

      丁十三仰天大笑起来,神情甚是开怀,真没想到自己娶了一位小辣椒,这可在一众温顺的妻妾当中是少见的,当真是欢真不已,忙说,“娘子莫气,为夫同你说笑呢,这人有三急,为夫岂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若不是不合规矩,本少爷真想在这天地山峦间与你这位小娘子颠龙倒凤一番呢!哈哈哈!行了行了,你快些去吧。”
      说着,指派了喜婆还有府上的两名丫头跟着。
      杜香草佯装生气地飞了他一眼,丁十三只当她是同自己调情,见自家小娘子动作艰难磨蹭地下了车,想起她方才的泼辣模样,顿觉好笑,说,“都小心伺候着。”
      “是,少爷。”

      那喜婆年纪大了,身体又肥胖,只想迎娶成功后好吃好喝呢,哪乐意走这崎岖荒芜的山林,才走了一小段儿,便让两个小丫头跟着,说,“老妪我走不快,你俩仔细跟着啊。”
      其中一位小丫头不满地撇了撇嘴,低声说,“老肥猪,就会指使人。”
      另一位附和道:“就是!府里的主子也就算了,她凭什么指使我们,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话虽如此说,可也是紧跟着杜香草进了树林。

      杜香草四下观望,选定一处地方后,便解开衣服蹲下,却并无动静,对两米开来的小丫头说:“两位漂亮的姐姐,我一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自己更衣,不太习惯有人看着,要不,两位姐姐稍微往后退退或者背转过身去,毕竟气味难闻。”
      这话本就说中了两位的心意,她们俩见新迎娶的姨太太又如此好说话,便背转过身闲聊起来了,不知是谁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只野花,开得甚是艳丽,便去摘了,替另一人簪到了头上,说,“好看耶!不比那花行卖的差。”
      被夸赞者有些不好意思,便说,“我也替姐姐去寻一朵。”

      于是,在杜香草“哎哟哎哟”的喘息声中,俩人摘花去了,越走越远,直到跟瘫坐在原地等待的喜婆打了个照面,喜婆见到两人回来,却并不见新娘子,一个灵活的挺身,瞪着大大的眼睛问:“新娘子呢?”
      “里面入厕呢。”

      喜婆拧眉头思索:“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吧?”说着让两位小丫头将她拽起身来,掸了掸屁股上的枯草屑,“走,去看看。”
      待一胖两瘦三人晃悠悠地走到跟前时,寂静的山林中,哪里还有半点儿人影。

      喜婆最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尖声道:“哎呀!糟了!新娘子跑了!”
      两个小丫头闻声,也明白大事不好,忙在附近开始寻找,可只在及膝高的杂草从里找到了一件大红的嫁衣,在干枯的杂草丛中甚是显眼,三人面面相觑,随后疯跑着朝林下大喊:“新娘子跑了!新娘子跑了!”

      皇宫。
      千秋殿
      中秋之夜,皇帝设筵,宫中诸位嫔妃,王公贵爵皆在受邀行列,丝竹声乐中,皇帝端起酒杯对着下座的肃亲王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满面春色道:“景玉幼年时,曾在你府上叨扰多年,并深得福晋照料养育之恩,劳苦功高。如今他今日成材,你们夫妇二人功不可没,朕,敬你们一杯。”
      肃亲王夫妇忙双双起身举杯,“多谢皇上。”
      皇帝饮毕后,放下酒杯,抬手道:“赏!”
      立马有内监捧着金银首饰来到殿前,肃亲王夫妇出列谢恩,跪地叩首道:“谢陛下赏赐!”
      肃亲王:“微臣谢过陛下隆恩。”
      肃亲王夫人:“臣妇谢过陛下隆恩。”
      福晋惶恐道:“皇上过誉了,臣妾不过一心一意想着如何照料好七殿下,不敢辜负圣恩罢了。”
      皇帝乐呵呵地说:“宁国公夫人不必过谦,你品行端淑,性情温慈,于社稷有功,应当重赏!请起。”
      说着让了让手,朝下侧的宋景玉使了个眼色,宋景玉立马起身行至殿中,他身形挺拔修长,如芝兰玉树般,先是将宁国公夫人搀起来,又恭恭敬敬地跪下行大礼,朗声道:“景玉幼年体弱,养在府里时没少叨扰夫人,幸得夫人悉心照料,这才得以健康成人,恩重如山!今日恰逢团圆之夜,景玉在此,恭祝王爷夫人佳节安康,万事顺意。”

      宁国公夫人喜出望外,连声道,“七殿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
      她惶恐地将宋景玉拉起来,慈爱地望着他似冠玉的面容,不由感慨笑道:“七殿下如此大礼,当真折煞我这妇人了,且莫如此!能够与七殿下有这段缘分,已是臣妇莫大的荣幸了。”

      身为宋景玉生母的兰贵妃眼波流转间,嫣然一笑,登时华丽恢弘的殿堂上黯然无光,只听她轻启朱唇,缓声道:“宁国公夫人莫要客谦,你将景玉从襁褓中抚养长大,细心照料,我身为生母,每每看到他被照拂的如此细致,亦深为感动,每每自惭形秽…”
      说着她哀怨地瞄了眼皇帝的方向,用丝帕拭了拭眼角,直看得旁边的皇后默默翻了个白眼儿,皇帝见兰贵妃哭的梨花带雨,知道她仍是芥蒂他当年因信了司天监的天象之说,将刚出生三天仍在襁褓中的宋景玉,送进王府抚养一事,便岔开话头儿,说,“今日是团圆之夜,一家人能够团圆过节,比什么都重要,过往种种旧事,莫要再提了,徒生伤感,来,大家举杯畅快共饮!”
      众大臣侯爷们皆是附和着,说着恭维和喜庆的话。

      一杯酒罢,皇帝见宋景玉正准备落座归位,挑眉喊住了他,“嗳,你既已出列,便将对朕的中秋祝词,也一并说了吧。”
      话落,千秋殿内登时死一般的沉寂。
      在座的各位均面露震惊,暗道:这是何意?
      莫说中宫皇后以及各宫娘娘都还未先行致辞,就算是外男先行,那也得是嫡长子的三皇子先来才对,无论如何也排不到宋景玉的头上啊!看来这位七殿下当真是深得圣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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