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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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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焰！”
她皱眉看着那一身白衣的背影，赶忙跑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做到了。”
她笑着将手心里抓着的那张入围名单展开到他的面前，眼神发亮而希冀。
“你看，我成功代表荣汇入围到了这次商赛的总决赛。”
少年脚步微顿，寡情的眼眸微垂。
眼神在最后一排印着的“木棠”二字处停留了片刻，却像一阵随处可倚的风，几秒后便淡淡地将视线收回。
他知道这次商赛的入围对于木棠来说有多么不容易，木棠对于金融学的天赋并没有多高，如今在高手如云的全国商赛中入围决赛，不知道私下里补了多少课。
他想起当时被她缠得烦了才不得已答应她只要入围商赛就答应她一个条件时，心里对她并没有抱什么多余的期待。
现在的结果倒是出乎他的预判。
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我赢了，”少女眼下乌青微显，倩眸中却展露了罕见的兴奋笑意，“你还记得你要答应我一个奖励......”
木棠话未说完，陈清焰口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将电话放到耳边，挂断时眉宇间显现出了罕见至极的着急。
“我现在有一些事要处理。”陈清焰低头看木棠，“我记得你之前说喜欢看音乐剧？”
木棠仰头看着陈清焰清冷如神祇的面庞，却因为阳光太强烈，衬得他面容若隐若现，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似的。
她张口刚要说什么，就被他打断。
“我这里恰巧有一张云鼎剧院的票，你要看吗？”
木棠看着陈清焰取出两张门票，笑着点了点头。
“要！”
“好。”
随着一声清晰的撕裂声，陈清焰将两张门票中间的连接处撕碎，后面一张被他毫不犹豫地丢向垃圾桶，零落地像一只濒死的蝴蝶。
他将仅存一张的门票递给木棠，疑惑地看着木棠怔愣的表情。
“怎么了？”
他说。
“忘了和你说。这对我来说，只是微不足道到无法记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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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棠从睡梦中惊醒，颤抖的双臂支起身躯，后背却奇异地发冷，像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泼去，避无可避。
她只觉得嘴里发干，条件反射地想要找水喝，却在拿起水杯的那一刹那，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
微不足道到无法记起。
多么可笑。
仿佛自己熬夜准备的几十个日日夜夜，脑海中重复的千千万万遍的承诺，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甘撞南墙的偏执罢了。
到头来，在他的眼中，自己自以为得到的成果不过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就可以概括得了的。
木棠深吸一口气，将在睡梦中不自觉倾泻的情绪收回，脑海中的思路逐渐清晰。
她在上一世曾因为陈清焰撞遍南墙仍不肯回头，如此拼命想要了解他，最终却连他同在荣汇也不知道。
早该想到的，上一世第一次遇到他时就身手矫捷，根本不像普通的学生。
那么在这一世，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待在荣汇领着助学金的学生。
所以，陈清焰，你的真实身份就究竟是什么？
还有......
为什么要在前几天对她说那些话？
第一个朋友，不想让她出事......
她该相信他吗。
木棠用手捂住眼睛，尝试整理着混乱的思绪，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死胡同。
一桩桩盘根交错的事情像一棵参天大树的根基，盘踞在大地之下，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棠棠，你下来啦。”
孟雅朝木棠摇了摇手里红通通的“福”字。
“快来一起贴‘福’字。”她笑着说。
木棠愣了愣，转眼看到孟乐棋踩着梯子在贴对联，原本有些清冷的房间因为这些红色变得温暖喜庆起来。
原来是新年快到了啊。
“好啊。”木棠展开一抹明亮的微笑，接过孟雅手里的“福”字。
她将手往上举，对着窗户比划着。
“贴这里怎么样？”
“嗯......有点歪了，往左边偏一点。”
“这样呢？”
“这样正好，完美！”
木棠退后几步看着自己贴的“福”字。
“怎么感觉那个角有点皱了......”
“别管那些细节了！”孟雅笑嘻嘻地圈住她的肩膀，“明明比我贴的那些都好看嘛！”
嬉笑声顿时传遍空旷的客厅，回荡在朝色之中。
“虽然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但年还是要好好过嘛。”
孟乐棋贴完对联，拍了拍手爬下梯子，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桌上的酒。
孟雅附和着：“我哥虽然总是嬉皮笑脸没正经样的，但这句话我同意他！”
“喂，孟雅，你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老了追不上我了吧！”
木棠笑着看孟雅和孟乐棋在客厅里上演追逐赛，似乎能想象出他们小时候就绕着桌子不停跑的样子。
“不过，”她抿了抿唇，“你们会不会因为我，请不了复通院的那些人？”
“复通院中虽然有联盟，但过年期间没有互相拜访的习惯。”
孟乐棋停下来，拍了拍木棠的肩。
“更何况今年形势严峻，他们更没有心情到别家串门了。”
“就是！我往年还嫌弃他们占了我邀请朋友的位置呢。”
孟雅像是想起什么，揶揄地看向木棠。
“棠棠，”她问，“你有没有过年想要邀请的人呢？”
过年，想要邀请的人？
这是木棠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她的倩眸闪过一丝慌张。
在那一刻，让她欲言又止的人是谁呢。
孟雅敏锐地感觉到木棠的出神，她既感到惊讶又十分好奇木棠那一刻想的人是谁。
虽然她们才没有认识多久，但她似乎天然就对木棠有一种亲切又熟悉的感觉。
她总觉得在这个表面冷淡又无欲无求的少女内心有一团足以让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这团火焰既吸引着别人不断靠近她，却又在每时每刻灼烧着她。
那么，究竟谁能够真正让她放下心中的火焰呢？
孟乐棋拿酒的手顿了顿，他脑海中陡然产生一个想法，刚想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听到自己的妹妹开口。
“我记得陈清焰不是天汇人吧。”
孟雅望着木棠，思量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觉得......我邀请他怎么样？”
木棠在那一刻听到陈清焰三个字的时候，心情是什么呢。
是那张一吹就飞的票根，还是餐桌底下那只为她挡住棱角的手。
连木棠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真正认识的陈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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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木棠真的看到陈清焰出现在孟雅家中时，她还是止不住感到一股矛盾的情绪。
“乐琪哥，好久不见。”
陈清焰笑着和孟乐棋打了个招呼。
“是啊，上次见还是在冬令营宣讲的时候。”
孟乐棋为陈清焰开门，在陈清焰在他面前走过的那一瞬间，似是不经意问了一句。
“怎么想到同意孟雅那丫头的邀请的？”
陈清焰脚步微顿，面色不变地低下头换鞋。
“因为想见一个人。”
孟乐棋握着门把手的手一僵，他盯着陈清焰的眼睛，想要找到他任何一丝说谎或者开玩笑的痕迹。
但那如同湖面般平静的眼眸仍是那样澄澈和认真。
雁过无声，鹤唳长空，那双眼睛似乎承载了很多东西，却在那一瞬间闪过了一抹属于它的天空的光。
“陈清焰，我有事找你。”
就在这时，木棠的出现将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打破。
孟乐棋眼睁睁地看着陈清焰跟在木棠的身后上了楼，握门把手的力度不减反增。
“唉。”
他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
“虞二，有这小子和你争，你可要长点心喽。”
木棠反锁了房门，皱眉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
也许是除夕的缘故，照进窗口的光显得他本就冷白的皮肤越发像一块无暇的美玉，静待采撷。
额头的碎发乖巧地垂落下来，随着空调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动着。
“你为什么会同意来？”木棠几乎是质问道，“你和复通院是什么关系，来这里是为了打探......”
“木棠。”
陈清焰轻声打断了木棠的质问，好看的薄唇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你叫我上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
木棠愣了愣。
“不然还有别的理由吗？”她疑惑道，“以你的性格根本不会同意来这里过年。”
“木棠，你总是这样。”
陈清焰的眼神落在木棠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你好像很了解我，却不愿意靠近我，甚至在我走向你的时候，你也在远离我。”
木棠背脊一僵。
果然是被他发现了啊......
“如果我说，我来这里的理由，是你呢？”
木棠望向陈清焰的鹤眸，那双本该平静如水的眼眸在这时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阵阵涟漪。
“我？”
陈清焰直视着木棠姣好的面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却只看到了惊讶与不敢置信。
他轻笑一声，如蝉翼般的睫毛掩盖住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的情绪。
“孟雅说是你想要我来的，”他顺其自然道，“我们本就是朋友，又恰巧我在天汇孤苦伶仃，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原来是这样。
下次说话，不要说得那么暧昧啊......
“哈哈哈。”这下轮到木棠尴尬了，“孟雅确实是以我的名义邀请你的来着。”
她思索到陈清焰和自己一样在天汇独自一人的现状，不禁有些同病相怜起来。
“你过年都不回家的吗？”
“有心无力。”
陈清焰简短地回答了四个字，扭头看向窗外火树银花的满家烟火。
“这世上有太多的力不从心、无能为力。”他的眼睛倒映出烟花五彩斑斓的绚烂，“又有太多的意外之喜、阖家之欢。”
“木棠，无论我是什么身份，将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选择将自己的目标对向你。”
陈清焰很少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像是一头潜伏的孤兽在她面前磨去了最为尖锐的牙齿。
只是他说的，真的能做到吗？
木棠向陈清焰望去，万家烟火照得他整个人越发明亮，像是坠入星空中的神祇，又像是一闪即逝的烟花。
木棠突然感觉这一瞬间，本该是普度众生的神祇是那么的孤独，像是下一秒就要在漫天烟火中长辞。
以至于她慌张得上前拉住了陈清焰的衣袖，看到陈清焰转头投来疑惑的目光，才微微放下心来。
刚刚，真的有一刹那，木棠以为陈清焰会在她的面前消失。
“我暂且相信你一次。”她道。
听到木棠的话，陈清焰由衷地笑了，他笑得那样好看，身后的烟火都沦为陪衬。
“烟火转瞬即逝，人们却年复一年地在几天的日子献上最美的花火。”
陈清焰的眼眸亮如璀星。
“暂时，又何尝不是一种永恒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的孽缘啊......
不能只是我们棠棠一个人痛苦，陈小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