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第 27 章 ...

  •   听到这话,雒景洲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面上不敢显露丝毫。他刚刚还在想要怎么才能和爷爷通上话,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而且,听他这么说,一定是在爷爷那边受了阻力,所以才把注意打到他头上。爷爷多半是在想办法拖延时间,凭他对爷爷的了解,他就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和受威胁的人。等爷爷摸清楚情况,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他不敢掉以轻心,脑海里不断闪过曾经骇人听闻的几桩绑架案,还有影视剧里,绑匪如果一开始没要到钱,接下来,就会砍下被绑架者的一部分身体组织,多是手指一类的,以示震慑。

      如果接下来这个“老黑”和爷爷谈判不顺利的话,会不会延续这个传统呢?而他现在正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能再继续被动下去了,他得抓住这次机会,将消息尽可能传递出去。可他一醒来就已经在这个屋子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必须要出去看看外面的环境,看有没有什么特征能够给出一个大致的方向。

      “叔叔,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我还想回去读书,我刚借来的漫画还没看完。”

      老黑蹲了下来,视线与之齐平,似乎在分辨他眼里的情绪和他话语的真假。“好孩子,今晚我拿到钱,明天你就可以坐在教室读书。前提是,你爷爷的态度,你的生死就在你爷爷一念之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过,距离雒景洲被绑过来已经快48小时。先前,已经将他的校服外套放到指定位置,原望山那个老家伙,还在跟他兜圈子,真当他是手上没见过血的软蛋!

      “我是他最喜欢的孙子,我爷爷一定会来救我的!”

      少年眼眶微红,语气陡然提高,又像是给自己下保证一般,“他会救我的,我爷爷一定会救我的。”

      老黑拍了拍他的头顶,“这样最好不过,我还是希望咱们能兵不血刃,和平处理这件事。”语气怜爱,倒真像一个长辈对晚辈那样。

      “我,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爷爷的,他决不会不管我!”说完,他似有些难为情,“叔叔,我可不可以出去上个厕所,刚刚水喝多了,我尿急……”

      老黑面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这小子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还真当自己是度假来了。

      “咱这儿又没外人,你自行解决了就是。”

      这是要让他直接拉裤子里?雒景洲紧咬下唇,平时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当下立刻用绑在身后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后腰几把,嘴唇都快咬破了,成功在眼里蓄了一包泪出来。

      “叔叔,我不要拉在身上,求你了,让我出去拉吧!可以把我绑着,我不会跑的呜呜呜~”一时涕泗横流,伏在地上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还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囫囵小子。

      原望山这个老匹夫,生的孙子也不过如此,怂包一个!

      老黑顿时熄了逗弄他的心思,没有说拒绝也没说同意,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回来指了两个人吩咐道:“你两个把他给我看好了,我出去一趟,要是两个大人还看不住一个孩子,我看你两个也别混了!”

      说完就带着那个叫“大胡子”的络腮胡急匆匆走了。只是雒景洲看得分明,那个大胡子转身出门的时候,被风带起的衣角下,藏了个黑乎乎的物什。

      雒景洲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有枪!事情顿时变得棘手了许多。而且,或许他们还有别的同伙,刚才那通电话,多半就是同伙打来的。

      顾不得想这么多,当务之急是,虽然看戏的人走了,但是他的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叔叔,叔叔,求求你们了,让我上个厕所吧,我真的憋不住了!!”他一遍哭嚎一遍悄悄观察余下的两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外,估计是放哨的。另一个有点谢顶的中年人,年纪看起来稍大一点 ,40岁上下,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就你了,雒景洲下了决心,这个看着明显更好攻略一点,眼神里至少看不出来杀气。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脸色憋得通红,额头上冷汗津津,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下上,隐约可见立起来的汗毛和鸡皮疙瘩,看来是真憋狠了。

      “孩子,你就在这儿解决了吧,别把自己憋坏了,我们不嫌弃你。”

      有些谢顶的老钟,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少年,有些不忍地开口。

      “我不!求你了叔叔,我真的就是想上个厕所,我不会乱来的……”雒景洲抬头,倔强的目光对上老钟的眼神,发现他眼里暗含的怜悯,有戏!就是得再加一把火。

      “叔叔,叔叔,我死也不要拉在裤子里,我不想别人说我是尿裤子包!”

      就是这个样子,跟他儿子一样固执。小小年纪,把面子自尊看得比天大!

      想到自己儿子,也怪他没教好,十几岁就学着混社会,跟人干架不知道被谁捅了几刀,伤到要害,躺在医院没钱治。要不然他也不会都已经洗心革面了,还要重操旧业。

      最终,他叹了口气,不过是想上个厕所罢了。

      老钟站起来,走到门口跟放哨的年轻人商量,争执了几句。最后,两人一块儿走了过来。

      年轻人一脸不虞地开口道:“你最好是真的要上厕所,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不然,我手上的家伙可不长眼。”说完拍了拍自己身侧,看雒景洲一脸战战兢兢,伸手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带到外面一颗大树下,年轻人没好气地丢下一句,“你帮他解决!”就将脸扭向一旁,表示自己绝不插手。

      老钟讨好一笑,将雒景洲拉过去了一点,伸手就要拉他的裤子。

      雒景洲条件反射夹紧双腿,面上又羞又窘,嚅嚅开口,“我,你这样我拉不出来……”

      老钟哈哈一笑,在他背上拍了一记,“你个小娃娃规矩恁的多,不就是小雀儿嘛,叔又不是没见过,赶紧的,我都跟人说好了,最多给你三分钟解决,甭管你是上大的小的。”

      最终,雒景洲在老钟的帮助下,老老实实撒了泡尿,脸红得快浸出血来。

      三分钟,他蹲在大树旁,快速将周围环境打量了一遍。

      果然是在乡下,只是周围除了关他的那个破房子,再没有别的建筑物。一眼望去尽是荒坡杂地,种着不知名的低矮农作物。

      但是,不远处分布着几个池塘,里面稀稀疏疏长着一团一团荷叶和水草,看起来似乎是已经荒废的野塘。

      暗暗将周围环境记在心里,雒景洲站了起来,还不忘和老钟道谢,“麻烦叔叔了。”

      老钟瞟了一眼,“你这就上完了?别一会儿又说想上个大的,那你就真的只能拉裤子里面喽!”

      雒景洲默默翻了个白眼,他都快两天没吃饭了。而且,他不相信绑匪会那么好心,还给他擦屁股。

      老钟将他裤子提好,把他带回年轻人那里,“看给这孩子憋得,拉了老大一泡!”年轻人撇了他一眼,伸手将雒景洲拖了回去。

      “大哥,我自己能走,别拖,别拖……”

      年轻人将他拖回屋里,一把将他掼在地上。朝地上“啐”了一口,“给我老实待着!”说罢又睨了老钟一眼,看到老钟回以讨好一笑,才转身出门去。

      老钟看了看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在桌上翻了翻,翻出两桶泡面来。

      去一旁的炉子上提了开水过来,“咕嘟咕嘟”倒进去,顿时升起一股氤氲热气。

      过了几分钟,老钟先端了一桶出去给年轻人,再回来端了自己那一碗。盖子一揭开,满室酸香,他挑了一筷子面条,用嘴“呼呼”吹气。

      雒景洲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叔叔,还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老钟将筷子上的面条大口嗦了,砸吧砸吧嘴,“嘿你这小崽子,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处境?想吃东西啊?不怕一会儿又憋不住?”

      “可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饿得很。”他倒也不是真想吃东西,肠胃似乎已经适应了饥饿,饿过头了反而对食物没那么强烈的欲望。只不过想找个由头和老钟搭上话,看能不能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再忍会儿,很快你就可以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我这泡面没啥营养,小孩子要少吃。”老钟兀自嗦面喝汤,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眼前普普通通的一桶泡面,硬是被他吃出了稀世珍馐之感。

      “那,那你能不能给我留口汤,我真是饿极了。”在心底作了极大的思想建设,才逼着自己说了出来。

      结果老钟听了这话,嗦面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他想到了自己躺在医院的儿子,跟着他也没吃过啥好的,困难的时候父子俩分食一碗泡面都算是改善生活。可他总不愿吃面条,说自己爱喝汤,一碗泡面汤灌下去,还要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哎,那个傻小子,还当他不知道,他哪里是喜欢喝汤,就是想把面留给他这个不争气的爸。

      可儿子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学坏了呢?哦,他那时候为了搞钱,误入歧途,去蹲了几年号子,出来一切物是人非。

      孩子妈在儿子出生不到半年,说出远门打工,结果一去不返,杳无音讯。他后来也想明白了,媳妇儿跟着他这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前途,走了就走了罢。

      他只想把孩子好好拉扯大,也算是有个盼头,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搞砸了。

      儿子,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钱,他必须要搞到钱,很多很多钱!

      儿子就是他的命!

      想到这儿,他也没心情再吃泡面。搁下了泡面盒,把椅子扯到离雒景洲近了一点的地方。

      “小伙子,你长这么大,吃过苦头没有?”

      不等雒景洲回答,老钟又自顾自说了起来,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忠实听众,以往这些总没有人听他诉说,就这么憋在心里,老是不得劲儿。

      雒景洲就听他絮絮叨叨,讲自己从小到大受过的苦,讲这个社会不公,钱都流向不缺钱的人,底层人想要发财难如登天。一步错步步错,他只想让儿子过上好生活,他怎么就错了呢?

      听到老钟说儿子两个字,雒景洲脑海里灵光一闪,他好像抽丝剥茧,找到了线头一般狂喜。

      他也不打断,任由老钟抒发内心不满。就这么絮叨了十多分钟,他突然醒悟过来,好像自己在这个半大小子面前有些过于感性了。

      哎,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哪里吃过什么苦哦……

      雒景洲安静听完,镇定地下了结论,“叔叔,你是个好人,也很爱你儿子,我相信,你儿子也会感受到你的良苦用心。”

      雒景洲垂下眼,语气低落,开始一本正经编故事。

      “我从小就是被我爷爷奶奶带大的,我爷爷凶得很,又严厉。我爸一年到头全世界到处跑,我妈也是,跟我爷奶家关系不好,一年也见不了一回面。从小我就羡慕别的孩子可以骑在爸爸肩头,可以跟妈妈撒娇……”

      句句控诉,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留守儿童形象描述得绘声绘色。

      对不起了,原澍先生,对不起了,郑怀凌女士!

      最后,语气坚定,“叔叔,你这么爱你的儿子,你做的这一切,也一定是为了他吧?”

      可老钟不再接话,原来是一直守在门外的年轻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不满地瞪了老钟一眼,“有什么好聊的,还想不想救你儿子了,信不信我告诉黑哥,到时候甭想拿你那份儿!”

      说完,也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眼神警惕地在他们两个身上打转。

      老钟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错了,许家小兄弟,你别跟黑哥说,我还等着这钱救命呢。”说完唯唯诺诺把椅子拉远了,半分眼神都不再给雒景洲了。

      雒景洲知道,暂时是没办法再套近乎了,这个年轻人,一看就不好对付。只好调整了一下位置,安安静静待在那里。

      没过一会儿,老黑带着几个人回来了,脸上神色不太好。除了大胡子,另外还有个刀疤脸和一个戴眼睛文质彬彬的小伙儿,看着像个大学生。

      在屋里踱了几步,雒景洲看出他心神不定,正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

      老黑用手紧紧拽住自己胸前的佛珠,几秒后慕然松开,示意旁边人将雒景洲从地上拖到桌边,按在椅子上。

      “小兄弟,我走之前给你说的记住了没?稍后我跟你爷爷通话,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雒景洲连连点头,语气怯怯地,“我知道的,我不会乱说。”

      过了一会儿,外边有人拿进来一部手机,显示已在通话中,老黑接过来开了免提,里面传出一个稳重的声音,“小野,你怎么样?”

      老黑听了轻嗤一声,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都是这副临危不乱的样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雒景洲定了定神,“我很好爷爷,他们没有伤害我。我就是好饿啊爷爷。我想吃荣记的红烧狮子头,一份不够,我要加几个。我还想吃松鼠鱼,炸香蕉,我太饿了爷爷!!”

      老黑听他只顾报出一连串菜名,有用的话是一句没说,当即黑了脸,关了免提,捞起手机放到耳边,“原司令,你听到了吧?你孙子现在好好的,再晚点儿我就不确定了。说好的两千万,买你孙子一条命,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可不保证还回来的是完整的还是囫囵的。”嘴边的变声器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怪腔怪调的,听着难受。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老黑紧绷的表情有些松动,“这就对了嘛,小少爷人中龙凤,当然还是完整的好。原司令,今晚10点,2000万,我要你亲自送来。至于怎么来,我后面会联系你,别想耍花样!”

      挂断电话,老黑狠狠剜了一眼雒景洲,不中用的东西,就知道吃吃吃……

      雒景洲被他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对,对不起,我真的太饿了。”

      从小爷爷就教他一些暗语,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传递消息。不管怎么样,现在消息是传递出去了,希望对爷爷他们有用。

      老黑示意人拿过来一份蛋炒饭,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眼神微眯,得,他就做一回善人,让这小子做个饱死鬼。

      雒景洲看着眼前粒粒分明的炒饭,还冒着微微热气,也顾不得屈辱不屈辱,低下头含了一大口在嘴里,嚼吧嚼吧囫囵吞了,还不忘道谢,“谢谢叔叔,炒饭很香。”说完又低头不管不顾一顿狂吃,直把一份炒饭吃得见了底,他再含不起来为止。

      他太需要恢复体力了,再在爷爷来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跑出去,外面不远就是野塘,他可以躲在里面,幸运的话,他可以借此逃出生天。

      见雒景洲像狗刨食一般吃完了一盒饭,老黑心里涌上来一阵快意。也许是看雒景洲一副烂泥扶不上墙,成不了气候的废物样子;也许是对自己的安排有着极大自信,他带着人出门时,屋内依旧只留了两个人看管他。不过,依照他的谨慎性格,外面肯定也留了人。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能顺利脱困,总有一线生机。

      他吃完饭,又被年轻人提溜到了之前的位置,老钟和年轻人则一人一份炒饭吃得喷香。

      半晌上,年轻人先刨完了饭,把饭盒一堆,“老钟,我出去放个水。”说完,头也不回出了门。

      一个怂包,加一个废物,他才不乐意待在里面!

      见年轻人出去半天都没有回来,雒景洲又起了心思。

      见老钟还在自顾自刨饭,雒景洲哽咽了一下,哭出声来,“叔叔,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这怕是,这怕是我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呜呜呜!”

      老钟筷子一顿,转过头去,“想啥呢你小子,黑哥不说了么,你爷爷晚上送钱过来,到时你就可以回家了啊。”

      也许是不久前还和他推心置腹聊过几句,老钟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一点,再者那个年轻人不在,自己又沉浸在即将拿到钱救儿子的喜悦中,也愿意宽慰他几句。

      “可是我看电视里,绑匪都不在受害者面前露脸的,也没见过还和受害者家属当面交易的,我看见了你们的脸,老黑叔叔肯定不会放我走的,我肯定是活不成了!”雒景洲含着眼泪磕磕巴巴说完,果然看见老钟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嘴上说着“没那回事儿”,心里却也因雒景洲几句话犯起了嘀咕。

      他绑人只想拿钱,不想杀人。他对老黑了解并不太多,是中间人介绍他来的,据说是个狠角色。若不是为了儿子,他也不可能铤而走险。

      万一那个老黑真敢杀人,那他岂不是帮凶,他以前都只敢干点小偷小摸的,最后还被人推出来挡枪,作为主犯,硬是比别人多蹲了两年。

      想到这儿,老钟坐不住了,他可不敢杀人,万一那个老黑找他就是为了当替罪羊呢,那个许家小兄弟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要不然怎么独独留下他来看管人质!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他绝对不能进去,他还得救儿子!

      雒景洲根本想不到,自己短短几句话,在老钟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

      没等雒景洲继续火上浇油,他就先乱了阵脚。在屋内转来转去,失了章法。

      雒景洲刚刚才吃了饱饭,手上也有了力气,他摸摸绳结,自己之前就已经摸索出来了,出去上厕所时也借机确定了,他手上打的绳结,就是被称为绳结之王的称人结的一种,变化多端,用途广泛,关键是,宜结宜解。

      雒景洲对目前世界上流行的绳结绑法了如指掌,无论称人结怎么变换,但万变不离其宗,解法大同小异,他刚刚试着解了解,没敢全部解完,不过余下的挣脱起来也很方便。

      看老钟失了魂一样在屋里打转,雒景洲喊住他,“钟叔,别转了,之前外面那个,说救你儿子的命,是怎么回事?”

      儿子就是这个老钟的软肋,要说服他,还得从他儿子入手。

      老钟恍然大悟一般,“对,儿子,我儿子还等着救命呢,我没有时间了!”说完,他痛苦的蹲在地上,抓揉自己的头发,头发都薅下来一把,“医生说,我再凑不出钱来,我儿子就要转到普通病房,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钟叔,钟叔,你先别急,你听我说,我可以救你儿子,你儿子在哪个医院,只要我逃出去,我一定第一时间救你儿子!”

      老钟快步奔到他身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知道你,我知道你,报纸上说你是小英雄,我,我这就放你走,你一定得救我儿子!”

      雒景洲头都大了,赶紧阻止,怕他看出自己绳结已经快松开了,“等等,等等钟叔,你这样我也逃不出去,我有个计划,你先听听可不可行。”

      老钟已经完全乱了套了,不疑有他,“什么计划?”

      “就是,我醒过来时感觉睡了好久,手脚乏力,你们是不是给我吃什么了?”

      老钟尴尬地侧过头,“是小剂量的兽用镇定剂,我以前当过一阵子赤脚兽医,给村里牲畜打针,对不住啊,是我给你注射的。”

      雒景洲无暇理会他的道歉,只急切问道,“你这儿还有没有?”

      “有,有的。”

      雒景洲轻声跟他交代一番,老钟翻出药剂,按比例兑好了抽了一注射器,藏在袖子里,转身出去寻门外的年轻人。

      找到人时,年轻人正靠在一棵树上看直播,正准备打赏一波,老钟出来打搅了他的“雅兴”,听老钟讲了理由,骂骂咧咧关了手机,率先进了屋。

      老钟走在他身后,趁他不注意,一针扎在他大腿上,年轻人察觉到中了圈套,挣扎着准备大喊,被老钟一把捂住了嘴巴,渐渐身子滑下去不动弹了。

      老钟呼了一口气,他双手双脚直打颤,一回头发现雒景洲已经挣脱手上束缚,正在解脚上的绳子,一时诧异不已心情复杂。

      这个孩子,恐怕是他们都轻看他了,但现在木已成舟别无他法,“我看了,外面没人。”

      雒景洲快速解开绳子,面对钟叔复杂的眼神,他已没有功夫解释,“知道了钟叔,你按计划行事,我会遵守诺言的。”

      老钟依言拿起桌上的另一支注射器,咬咬牙给自己腿上也来了一针。雒景洲看他倒下了,才轻手轻脚往门边去。

      到门边一看,明面上确实没人。他在地上拣了几个称手的石头,用力朝一个方向掷了出去,没过一回儿,那边果然隐约有动静,同时也有人往屋子这边来了。

      来不及多想,他往反方向拔腿就跑,赖于他极好的方向感,很快就摸到了白天看到的那个大池塘,一猛子扎了进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