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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重 ...

  •   在元贞心中,进宫不如修仙。
      因此她赶忙对着皇贵妃长姐表忠心:“我本无意婚嫁,此番入宫乃是受父亲所托,将学来的岐黄之术好为姐姐分忧,若惹姐姐介怀,妹妹即可出宫亦可。”
      相处多年,嫡母亦知元贞人品,便帮腔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父亲,平素就追随陛下钟爱汉人文化,如今自家出了个能掐会算、铁口直断的女儿,他哪里肯舍得就这样把女儿送到别人家去?”

      佟佳宝珠这才作罢,三人不再在此话题上继续纠缠。
      用了早膳后,三人玩起了双陆解闷。

      临近午时,景仁宫的管事大太监隔着一层珠帘禀道:“娘娘,四阿哥和八阿哥来看您了。”
      皇贵妃叫进。

      两位阿哥入内先给皇贵妃请安。
      元贞与嫡母忙起身与两位阿哥相互见礼。皇家规矩大过天,即使皇贵妃是两位阿哥的养母,元贞与嫡母也是先论君臣,再谈亲情。

      嫡母赫舍里氏因经常入宫参加皇上的家宴,与几位阿哥都算面熟。只有元贞因着经常宅家要完成系统任务的缘故,还需长姐另外介绍她的身份。
      有意思的是,四阿哥回礼时叫元贞姨母,八阿哥却从她和康熙的姑表关系入手唤她“佟佳姑姑”。

      四阿哥才十一二岁,八阿哥更是小豆丁一枚,两人一板一眼故作老成的模样让元贞颇觉好笑。
      要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世与将来的敌对关系,看他们同进同出还真容易误会他们是同母兄弟。

      景仁宫有两位小阿哥的来临,到底一扫之前的寂寥。
      身侧是自己的生母,自己的两位养子也在,佟佳宝珠肉眼可见的愉悦。
      她留了两位阿哥一同用午膳,等候席间不忘考较二人功课。
      谆谆教诲,一片慈母心肠。
      用膳时,她自己没怎么动筷,反而一直殷勤地给两位阿哥夹菜。

      看得元贞瞠目结舌。
      易地而处,换位思考……若她来当这个皇贵妃不一定能做得比长姐更好。

      几位阿哥都认长姐这个养母,这么多年长姐也未辜负皇上所托……
      因此元贞心中,已暗下决定要治好长姐,至于元贞自己嘛,当然是继续会自己的坤道园修仙。

      正想着,元贞忽见八阿哥变了脸色,吞吞吐吐道:“也不知五哥此时能用得了膳吗……”
      四阿哥小声呵斥八阿哥,但长姐依旧揪住话头追问。
      “五阿哥怎么了?你们可有事瞒我?”

      四阿哥想阻止,但八阿哥却心一横跪了下去,求皇贵妃救命:“佟母妃救命,昨日汗阿玛以河道治理为题名我们兄弟几个作答,五哥因着课业不精被汗阿玛罚跪乾清宫,听人说已经快一天没进食了。”

      元贞急忙去看长姐的反应,长姐显然气急,胸脯起伏厉害:“怎么这事都没人向我禀报,好好好,都瞒着我……”

      五阿哥原先也是在长姐宫中养过一段时日的,后来才送至宁寿宫太后那儿骄纵。
      料想康熙这次是真被五阿哥的不成器所伤,才狠下心肠要给他个教训。

      长姐没心思继续用膳,她披了披风就要去宁寿宫太后处,想来是要请太后当这个救兵,熄康熙雷霆之怒。
      元贞还犹豫要不要跟着长姐一同前往宁寿宫,却瞧佟佳宝珠身形一晃,接着便如倒葱般栽下。

      幸亏周边随侍宫人众多,及时扶住摇摇欲坠的长姐。
      元贞离得近,望见长姐面白如纸,心知不妙。
      因而当机立断道:“快传太医。”

      将长姐就近抬至炕上平躺后,元贞又忙着安抚抖如筛糠的两位皇子并赫舍里氏。
      四阿哥年纪大,主意正,他见整个景仁宫兵荒马乱,便说要去请汗阿玛前来。

      元贞没阻止,反正景仁宫和乾清宫挨得近。而且皇上到底是长姐的丈夫,出了事,怎能不通知他……

      皇贵妃昏迷是大事,乾清宫里宜妃和平妃正陪龙伴驾,闻听此讯也跟着皇上一起来了景仁宫。
      四阿哥把皇上叫了来,自己人却不知去向。
      太医院隔着较远,皇上怕耽搁病情把留守在乾清宫的轮值御医先喊了来。
      宋御医是太医院的老资历了,擅长内科医治,给皇贵妃把脉也算对症。

      康熙正坐景仁宫主位,宜妃居左下手,平妃居右下手。帝王威严极重,二妃也雍容华贵。

      元贞并嫡母不敢直视君颜,出列行礼后又守在了皇贵妃寝侧。宋御医诊脉速度快,看完病又询问事发时皇贵妃的异样,很快便下了结论。

      他立时出了內间给大清最高统治者康熙回话。

      “皇贵妃病情如何?给朕从实说来……”
      宋御医颇为老成,用语斟酌道:“娘娘久病,加之突然气滞血阻才致昏迷。只消臣施针片刻,娘娘即可醒来。只是……”
      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看得康熙更是心焦。

      “只是什么?说清楚!”

      宋御医深吸一口气,情知若坦诚交代此间事注定不能善了,又怨自己倒霉突然撞上皇贵妃病重。
      为今之计,只能将他的无能为力甩给他人背锅,自己也好推卸掉大部分责任:“皇贵妃娘娘的沉疴痼疾若之前调养得宜,此刻自然无碍。现下却提前受了刺激,精神疲弊,气虚血亏,似有油尽灯枯之兆。”
      “老臣无能,救得了皇贵妃一时,保不过一月啊…….”

      这是明晃晃说长姐佟佳宝珠不到一月的阳寿了。

      闻得此言,元贞和嫡母俱是一惊。嫡母低声啜泣,元贞也倍感意外,另一边的八阿哥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殿的康熙听后顿感晕眩,高大威猛的身影一晃,幸被身侧的梁九功及时扶稳。
      平妃及宜妃忙环绕左右,劝康熙保重身体。

      宋御医上前两步给康熙把脉,确定康熙没有大碍后又跪回了原位。
      清醒后的康熙不再责怪宋御医,将他挥退命他尽快为佟佳皇贵妃施针。

      似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平妃扫视了一眼守在佟佳宝珠旁的元贞,拱火道;“此时心急已是无济于事,皇上一定要振作起来,如此才好揪出谋害皇贵妃姐姐的之人。”
      康熙心中一动,轻声重复一遍:“谋害宝珠之人?”

      平妃朝宜妃使眼色,宜妃会意,忙道:“是啊,若非有心人暗害,佟佳姐姐怎么突然病重?景仁宫现下六神无主,正须皇上统揽大局。”

      此时在景仁宫之人除了元贞、赫舍里氏还有八皇子在场。

      帝王质询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打转,康熙最后还是挑了八阿哥出来问话。
      “胤禩你来说,景仁宫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贵妃娘娘邀我和四哥留下用午膳,佟佳姑姑也在……”说着说着,胤禩也知惹祸了,干脆大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不干我的事……”

      宜妃入宫多年,主打心直口快的人设,想也没想道:“听说佟姐姐还病着,佟家就安排了其他女儿入宫看望。佟姐姐保不齐为此寒心……”
      平妃帮腔:“赫舍里氏夫人旁边的那位格格长得还算整齐标致,但比皇贵妃是差远了,姐姐属实是多心了。”
      二妃之语,更将矛头似有若无的指向了佟佳元贞。

      康熙此刻心急如焚,免不了迁怒疑心元贞居心不良。
      康熙目光如炬,立时点了元贞出列:“你是佟国维的次女?此次进宫是你阿玛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皇贵妃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见了你却病情加重......你有何想说的?”

      一连串的发问如炮弹般轰来,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明显康熙是受了二妃的挑唆怒火上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元贞汗流浃背,叫苦不迭。她才入宫,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两位高位妃子使得她们这么落井下石。
      入宫一事,明明佟国维向康熙汇报过的,他自己也批准同意的,此时却又反口倒打一耙、曲解她的初衷......

      元贞正思索怎么回答问题才好,另一旁的嫡母赫舍里氏挺身而出:“皇上,不干元贞的事,是八阿哥他......”

      “八阿哥才八岁,他难道会说谎吗?”见赫舍里氏身为佟佳宝珠亲母却偏袒元贞,康熙震怒,厉声打断。
      赫舍里氏也再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比了个手势让元贞自求多福。

      有口难言,不外如是。
      看康熙护短的样子,阿哥们的是非明显不能由元贞她自己开口澄清,她要是把五阿哥八阿哥的事扯出来,得罪的人更加海了去了。
      四阿哥为人正直,他若在场,元贞尚还有自辩的希望。
      可惜他此时不知去向,这场困境终究要元贞自己来面对。
      也罢,反正长姐早晚会醒,到时关于她的谎言必然不攻自破。

      她如今能做的,只有让长姐尽快醒来。

      元贞深吸一口气,膝行至康熙面前道:“皇上容禀,臣女佟佳元贞自幼拜在三清门下,于梦中得道。而今侥幸小有所成,受慈父所托,入宫欲为长姐分忧。”
      “臣女一手岐黄之术或能救治皇贵妃、为其延寿,倘使臣女所言有虚,任凭皇上处置。”

      世人多信鬼神,即使是儒家文人也是信奉“敬鬼神而远之”。元贞以为她搬出三清,康熙会对她另眼相看,好歹给她一个救人的机会。
      根本没想到千古一帝会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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