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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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边辰意一心二用，耳朵用来听钟馨月絮絮叨叨，脑子里还在和0628来回掰扯。
【你这样投机取巧真的的不行的。主脑发现了一定会罚我们。】0628说后半句，尤其是那个罚字的时候语气有些怯。
【做都做了。它会经常关注我们的动向吗？】
【也不是经常，偶尔会看一下各个……啊你别再问了，我不能再说了。】0628猛然噤声。
边辰意右手手指慢慢律动，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车内座位上的真皮坐垫。
现在一直的信息就是这个楚门世界的导演是个叫主脑的东西，根据剧本大纲通过后台发布任务指令，指令存在可操作空间，但是需要防范主脑时不时的抽查。主脑手下大概率有多个系统和任务者在进行任务。
回忆起0628对自己穿戴假肢和晚些回学校这些方面的妥协与让步，他继续补充。
任务者在没有指令的时候还有比较大的自主权，与基本剧情偏离不大且在系统没有反对的情况下可以做一些与任务无关的事情不算违规。
但是下次还有要应对指令的时候，如何防范被主脑查到是个问题。
这个就只能靠系统想办法了。
【28，那你有什么办法躲开主脑的抽查，或者避开主脑的惩罚吗？】
【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0628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地说，语气有些冲，叫得人脑子疼。
他揉揉眉心。这么多天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能适应0628的大嗓门了。
很好。他想。
首先，系统说怎么可能会，意思是它不可能会，再加上它愣住的那一下，说明它丝毫没有想过这两个选项，可以看出来它对主脑是忠心耿耿的，虽然害怕处罚，但是它甘愿承受，但是没有丝毫反抗背叛的心。其次，不可能不代表着不能够。这样下意识的情绪化的回答，大概率说明不是完全不可以做到，只是有代价，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而已。
那些所谓的深情值，它可是一直没说过是干什么用的……
得想办法把这个小傻子拐到自己这边来啊。这么人性化的系统，没道理对这样冷冰冰没良心的主脑忠贞不二。
想到之前画上那只蓝色的小水母，边辰意觉得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行。
只是可能先会被水母蛰几下狠的。
“辰意，怎么了？不舒服吗？累着了？”
“没事。姐，我最近在整理期末的复习笔记了。晚点我给你看。”
“啊，又来。”钟馨月苦瓜脸。
“你不是还和陆竞打赌。”他们两个文化科水平本来就差不多，但看陆竞那做笔记的架势，钟馨月如果不上点心真的有可能比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
“听班上同学说的。”
“这么点事情他都要搞得人尽皆知，”钟馨月拳头硬了，“辰意，你帮我好好总结，我要让他在他朋友面前输得人尽皆知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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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辰意坐在电脑前，邮件编辑发送界面有一张照片，是他今天刚刚画完的那幅画。
【28，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我把……】边辰意指着放大照片里的某一处。
【停。你已经第三次问我这种问题了。】0628声音有些不耐烦，它今天已经够烦了，【我说了，这幅画很好，比你上一幅送给他的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就放心地发吧。】
【可是……】
【没有可是。】0628烦了，一道电流划过他的食指，不算痛，但是有些些麻，让他忍不住抖了下，点在了鼠标右键。
邮件已成功发送。
边辰意呼出一口气，仰倒在椅背上，脸正对着天花板，额前的碎发都往下垂，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行吧，发了就发了，反正现在也改不了了。
他盯着白色的挂灯。现在欧洲那边应该正是白天。估计得到晚上回去钟竹才有空回他的邮件。
他开始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边辰意闭上眼，半晌才起身爬上床。
他入睡很快，可是并没有睡多久。
一阵极其强烈的电流从灵魂深处蔓延到全身，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颤抖仿佛被拉扯到了极致下一秒就要全部崩断了。
这是比撕心裂肺来得更加激烈清晰的痛楚。
三秒过后，边辰意浑身是汗，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吗，脸颊煞白，眼泪失禁，蜷缩在床上的四肢诡异地扭曲，他用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身体还在剧烈地颤抖。他现在身体只有痛与麻，其他知觉都好像失去了。
像刚刚从鬼门关回来。
【宿主边辰意违背任务指令，擅自修改关键剧情，惩罚主脑电击三秒。】
脑子里的声音比过年时的鞭炮还要响，但是边辰意现在的脑子就像被卡车碾过完全无法思考。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他才慢慢缓过劲来。
只是手脚还是有些不听使唤。
他稍微挪到自然一点的姿势，干脆躺着不动了。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法再下床整理。
【28，你还好吗？】边辰意有些想知道自家系统是不是也跟着遭罪了。
【……你还、好、意思问！】0628声音有些像雪花电视，卡顿又有些嗡嗡的沙哑，音量比往常小了有几倍不止。
气若游丝也就是这样了。
【主脑怎么这么不留情面，明明是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也跟着受罚。】
【你、闭嘴。】声音这么破碎了，还是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意思来。
又过了好久，0628才终于缓过来。
【我就说不能这样！你看你，把我们两都害惨了！】0628实在气不过，【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容忍你这么做！我会替主脑惩罚你的！】
【可是这次确实是任务指令没讲清楚。这是主脑的问题。】
【你还敢说！】一阵电流再次划过来，但是比刚才主脑电那一下轻多了。边辰意咬着牙忍住疼，肩背顶起，头向后仰，修长白皙的脖颈拱成一弯桥，像只引颈自杀的天鹅。
【你这么久这么死犟，顺着指令把剧情过完就是了，再难受也不会有现在这么难受。】
边辰意笑了。电流过后他整个人都是湿的，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嘴唇也成了最淡的微粉。他脸上的肌肉还有些不听使唤，眼睛眯成两弯细月，嘴角咧开笑得有些大，还有些细微的抽搐。
他看起来狼狈可怜却又嚣张可怕，目光里藏着两团野火，直勾勾的摄人心魄。明明都要破碎了，反而燃烧地更热烈，有种要挣脱一切束缚的无所畏惧的疯魔美感。
它们也就这点手段了。绑定了任务者的灵魂，不能对任务者在任务世界的身体造成实际伤害，只能以这种灵魂电击的方式惩罚。
只是痛而已。而且这种电击也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你才是在和我窝里斗。】
【你别想再迷惑我！我之前算是昏了头才会让你留在家呆了这么久。】0628觉得自己被电了之后整个系统都清醒回来了。
边辰意注意到0628的声音比刚才又小了一点。
索性这才算刚刚开始，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是边辰意和0628在这一刻最真实的共同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