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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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辰意没想到钟竹收到画的时候会是这种反应。
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还一字未动的试卷作业。
目光怔怔地盯着台灯的灯泡，思绪回到不久之前的晚餐时分。
在钟馨月把她的狗头礼盒送出去收到一句谢谢后，边辰意抓住时机，趁着钟竹脸上的笑意还没消散，把自己的画递了过去。
钟竹先是剑眉一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拿画送给他当礼物的。接过一看，表情有些怔住了。
直到钟馨月凑过去看了一眼，在他身边对画大夸特夸一顿，他才反应过来。
他身边的张姨也说画得好，笑着夸他仨不愧是一家人，都俊得很。
只有钟竹表情淡淡的。“谢谢辰意，我很喜欢。”
他说完，就起身去放画了。回来的时候，餐桌上气氛还是热热闹闹的，钟馨月来拉着他问东问西。
边辰意自觉笑得有些勉强。他没想到钟竹是这种反应。
他是不喜欢吗？觉得自己画的不太好？是构图？还是上色？阴影？打光？
……
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被离席的男人牵走了。
有些酸酸的，心里的小鹿都趴坐下了。
他藏着掖着画了好久呢。早知道还不如早点让钟竹发现，虽然会少一点惊喜感，但是至少可以让他指导下，自己不至于现在这么难看。
他感觉眼眶有些热，估计看着都有些红了，眼睛有些湿。
【按我数据库搜集的资料来看，其实你那幅画，在这个世界，水平挺不错的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差。】0628还是第一次看到边辰意的情绪线波动这么大，都直线下滑了，忍不住说了句实话。
【可是老师他不满意。】边辰意和0628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委屈巴巴。
【你怎么知道他不满意？没听到刚才女主她们都赞不绝口吗？说不定现在他心里已经过年了。】
边辰意偷偷看向主位上的男人。他薄唇紧抿，脸色看不出喜怒。
他低头，拿筷子继续捣鼓自己碗里委屈巴巴的青菜。
“最近有个画展负责人找到我，”钟竹忽然开口，打破了一下冷却下来的气氛。
“偏重画人像，你可以多画几幅，我看看能不能帮你送上去。”
！
边辰意惊得手里的筷子都快掉了。自己居然有机会可以上画展了？要知道，原主这些年也就是参加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青画比赛，离上展还有很大距离。
所以，刚才的画，他是很满意的咯？
边辰意忽然觉得嘴里的青菜一下子口感丰富了起来。
……
思绪拉回来，边辰意眨了眨看久了灯光有些发酸的眼睛。
良久，他小声地叫了一下，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里，只露出有些微红的耳根。
【28，我现在好激动。】
【你现在的状态很适合用一个字或者两个字表达。】
【什么？】
【四声草，或者，我草】
【……28你的数据库不是这么用的】
半响，少年的臂弯里似乎传来轻轻的一声，一个很短的音节，几乎听不出来是什么字。
0628第一次觉得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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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钟竹径自回到画室。
带着那幅画。
一进门，他就把门关上。走到平时边辰意画画的位置，把画搁到画架上。
就是这个大小。
他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第一次感到自己之前确实是主观臆断了。
他没想到边辰意会画自己。这也是第一次有人画他。
他自己都没画过自画像。
而且，自己在他眼里，原来是这样的啊。
坐在边辰意的坐凳上，看向他平时作画的方向，和画里男人的角度几乎一样。凳子的高度也差不多。
他之前在餐桌上的确是有些震惊到了，觉得最近少年进步很大，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
这会他有空安安静静慢慢欣赏了。凳子有些矮了，男人的腿搭着凳脚上的横杠，膝盖弯的厉害，显得有些局促，但是腿的主人显然没关注这么多。
他细细打量这幅暖色调的作品。
画得很细致，构图打光用色都很大胆，看得出作画人观察的仔细，尤其是对占据了画面一半的男人。
手指放松时的姿态，右手手指上握笔握出来的茧子，手臂上细小的红痣，直而不僵的脊背，眼角细小的纹路……
他的确已经说不上年轻了。
但是他把他画得很温柔。眼底的柔波，嘴角的弧度让画面里的男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钟竹微微敛眉，又把视线挪到画面右侧。
是热烈得像火一样的少女和伸展了叶片的、含羞草一般的少年，在男人身边，显得格外有生气，完美贴合世人描摹书写了亿万遍的青春。
像一只小鹿。钟竹看着画面里少年的小鹿眼，在小扇子似的睫毛掩映下，如两汪雾泉。
少女的胳膊搭在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毫不见外的样子。
说不上多暧昧，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相处地很融洽。
他们从小就这样，钟竹这么对自己说。
他看到了少年头边的蓝色水母，笑了下，这是只有男孩才会有的天真做派。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少年右腿下半截空空的裤管处。
这一截空裤管和旁边钢铁的拐组合在一起，就很不顺眼，甚至有些触目惊心。
钟竹不是没想过让少年安装假肢，可是他始终不大愿意，一提起这个话题，就会激起他沉默的反对。
他是喜欢被钟馨月抱着的。那时候，钟馨月刚刚接触跆拳道没多久，把边辰意抱上抱下，从这里蹿到那里，说也不听，满屋子都是他们快活的笑声和张姨的训斥。那时候的他还觉得，能让少年走出地震的阴霾，让他们这么闹一闹也无妨。
想到这里，钟竹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他手指动了动，把画收到他的大柜子里，又回到他的画板前。
今天就把他画完吧。钟竹拿起调色板和笔刷。
还有，明天把画框起来，就挂在客厅吧。
他拿着笔刷沾上点粉色，落在少年的眼角。
像温泉池旁边纷扬的樱花，还留着雾气与馥郁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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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来自钟竹的深情值10点。】
【检测到来自钟竹的深情值15点。】
嗯?他又做什么了？还是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28啊，你不觉得这个深情值总是涨得莫名其妙吗？还有，最近深情值的涨幅越来越大了。】
有时候他就在教室或者画室坐着，什么都没做就会收到来自男主或者其他人的深情值，比刚来世界的时候多了很多。
尤其是男主，深情值不要钱一样送。
【那都算是女主帮你刷的。运动会那件事过去之后，男主和女主就开始感情升温，男主又是醋王小狼狗的人设，女主每次一提到你他就开始吃醋。】
【可是我是她弟弟啊。】
【他知道你不是钟竹亲生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姐告诉他的？】边辰意语气有些怀疑。
【那倒不是，省城的贵公子大少爷，想查清楚你这个和钟馨月长得没一点相像的弟弟的底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一清二楚。】0628语气淡淡道。
钟家虽然富裕，但那也就是靠钟竹画画赚来的，虽然是国际闻名的大画家，和省城这些高干家庭比起来，的确没什么底蕴权势可言。
【而且他还给女主上眼药呢，说出了世界经典台词，讲你看她的眼神不清白，不像个弟弟。叫女主和你保持适当距离。】0628有些幸灾乐祸。
【那姐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揍他一顿呗。但是她最近脚伤还没好，也没怎么较真就是了。就是拍了下胳膊，男主还搁那儿可劲儿嚎。】
【不过，】0628继续补充，【最近女主确实没怎么进过你房间了哈。】
想之前开学的时候还直接冲进来掀被子呢，现在都学会敲门了。
边辰意倒是没什么反应。
【姐姐是女孩子，长大了，的确是要注意点的。】边辰意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过久，继续开口。
【28我打算请个长假，去安装假肢，还有画画。正好这段时间不去学校打扰我姐他们，贴合你要的剧情。】
【你去呗，谁拦得住你啊。】
【嘿嘿，话说28你是不是安装了什么东北语音包啊，一股大碴子味。】
【好听不？】正太音有些洋洋得意。
【好听，就是声音再小点就更好了。】
边辰意关掉台灯，躺回了床上。
【你的作业不做了吗？】
【嘿嘿，我明天就请假。】边辰意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下。
【……】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