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剑魂》秦七熙

13、第 13 章

　　成排的尸体停放在停尸房中，仵作已经离去而官府的人也正在打瞌睡，漆黑的夜色中紧闭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打开的缝隙透露了一道月光进来，但很快也消失了，安静的停尸房中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突然，一抹烛火亮了起来，漆黑的房间被骤然照亮露出了黑夜中偷偷溜进来的身影，拔刀时金属摩擦的声响传来，刀刃反射着火光映照出点亮烛火的人的脸，那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烛火之下黑眸染上了橙红色。
　　“找到你了呢。”站在那里的人轻声道。
　　而钻进来的小贼也猛然抬起头惊恐的看向那人，露出了一双秀丽的面容，还有一双暗沉无光的眼睛，是个妇人，但这是个变成鬼的妇人，她手上拿着类似针的东西正在尸体上，扎针？
　　“昂？”我看着这个有点眼熟的妇人对于她的表现也有点茫然，不知道她在死人身上扎针是做什么，姐姐，你不吃吗？
　　“镜大人。”妇人迅速跪服在地上对着我做出土下座的姿势，似乎是被我的王霸之气所折服，好吧开玩笑的，任谁见了都是因为她在害怕。
　　女人，你跪这么快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此时我已经想起来了，是之前遇到鬼舞辻无惨的时候跟在他身边那个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鬼，当时差点被这个女鬼阴了一把。
　　不，她后来还帮了我，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大概真的已经死在鬼舞辻无惨的手下了，她的幻觉将作为统治者的鬼王也骗过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鬼王手下的鬼都是受到鬼王的控制的吗？思想也好，性命也好，鬼舞辻无惨才是统治者。
　　“是您的仁慈让我活了下来，也是您削弱了鬼舞辻无惨让我能够摆脱他的控制。”她是真心在感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虽然感谢我让她活了下来，但是眼神、目光是死的呢，心死了？脱离控制之后发现自己在做鬼的时候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之后精神崩溃了？但是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继续活下来了呢？
　　我并不能理解她，此时看到她没有吃人也有点犹豫要不要砍了她，毕竟现在没有吃人不代表她曾经没有吃人啊。
　　死去的人又不可能活过来原谅她，该付出的终归是要付出的，就像是人们一定要遵守世间的律法一样。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或者多吐露一些鬼舞辻无惨以及他手下的那些鬼的信息也行。”我此时并未拔出刀，但是我能保证她逃不出我的刀下，即使是使用她的幻术也不行。
　　我又不是傻，中过一次的幻觉还能再中第二次不成？
　　事实证明是能的，血鬼术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她靠着这个幻觉让我放下了杀意，但是却并未让出逃离的路线，停尸房，没有窗户的。
　　最后她蹲在角落里和我继续进行交流，她说她想杀了鬼舞辻无惨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报仇，我点点头表示这个想法非常好，但是你说到家人的时候停顿了吧，所以你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变成鬼之后会首先吃掉与自己身边的人这件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至于说自己的至亲什么的说法我抱有怀疑，怎么判断是至亲？血缘还是情感？血缘的话你的丈夫就不是血缘关系，情感的话如果你和家中某人关系不好或者太好的话你会放过他们吗？难道是放过关系不好也不坏的？
　　所以我认为最先吃的就是自己身边的，接下来循着血脉指引回家，看到家里有人，那就吃掉，接下来就开始边跑边吃了。
　　目前的话鬼还没有固定在某个地方发展庞大的集会或者派系关系网的。
　　要我的话我就以自己长生不死以及强大的恢复能力作为什么神仙恩赐的存在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教派，神仙下凡亲自聆听你们的苦难了，还不上供些什么的？不相信？你看看我这砍掉胳膊自己会长出来的能力，还不相信吗？那要不再过几十年看我长生不老的模样？陆地活神仙唉！
　　唔，鬼舞辻无惨太蠢了，我这么聪明的想法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接下来我在这位叫珠世夫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从怀里掏出两个手帕，一个给她一个给我，我们两人情到浓时同时用手帕擦了擦眼泪，仿佛两个苦命相连的人。
　　“所以你是医师？”我看着珠世夫人有点惊讶，这个时代对女人并不是那么的友好，能够让家里的女孩子学习医术是很多家庭不会做的事情，除非是医生世家，当然即使是医生世家在家中有男孩子作为继承人的时候也会将女孩子排除出去，让她们学习一些其他的东西，就好比我上辈子的家族们，宁可让女孩子们学习琴棋书画这些东西。
　　我家小歌是因为和我学习的家中流传下来的医书的内容，如若父亲还活着的话他的计划中是没有让小歌学习祖传医术的。
　　而珠世夫人生活的时间比我们还要早，那时候只会更严苛，但是她却成为了一位医术很好的医师，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且佩服的呢，在那个时代，她是怎样顶着别人的流言蜚语和奇怪的视线走到那样的成就的，这背后付出的努力又有多少。
　　但是造化弄人，一个医师得了自己也无法治愈的疾病，成为了一切不幸的开端。
　　“但是光是我放过你是不行的珠世夫人，”我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得拿出能打动鬼杀队当主以及那些队员们的东西才行，不然我之后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属于鬼杀队的追杀冲着你而来，你知道的，鬼杀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鬼，而你正是一只鬼。过去的不幸只能得到人们的同情，但是并不能成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鬼的证明，我们要看到的是一个结果，一个能让我们相信你真的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结果。”
　　“你，拿什么证明？”人类更换阵营都会拿出投诚的投名状呢，更何况一个鬼向人类投诚？
　　鬼的话，很多时候都是不能轻易相信的，无论是哪里的鬼都是如此。
　　珠世踌躇了一下，她从鬼舞辻无惨手下也才逃出来没多久，这段时间都用来抵抗鬼舞辻无惨的力量控制了，真要说拿出什么的话……
　　“我逃出来之前鬼舞辻无惨的几个住处，可以吗？”珠世是被带在在鬼舞辻无惨身边鬼，自然是知道鬼舞辻无惨的几个落脚点的，只是现在他叛逃的情况下，不知道鬼舞辻无惨还会不会继续使用他的那些落脚点。
　　这就要看鬼舞辻无惨的猥琐程度了，谨小慎微的话应该会放弃这些地方，但是如果他心中还存在些许自大的话，应该会继续使用那些地方。
　　“行，写个单子吧，我帮你传达一下。”伸手在旁边掏了掏，虽然这里是停尸房，但是为了标明这些尸体谁是谁还是有点纸张的，至于笔嘛，那就得珠世夫人自己想办法了。
　　其实也不需要这么着急，我们大可以出去时候找个地方详细进行，但是这不是又看到鬼舞辻无惨行踪的消息了嘛，有点兴奋。
　　珠世夫人并未计较，她竟然真从身上掏出了只笔然后又是新的纸张开始写地点了。
　　随身带纸笔，牛逼！
　　珠世夫人给我的这些消息被我折了折绑在武卫门腿上让它传递给鬼杀队当主了，至于我则是跟在珠世夫人身边等待回信。
　　“虽然消息传递出去了，但是怎么决断就是鬼杀队当主的选择了，你会接受可能并不理想的后果吗？”我坐在珠世夫人作为落脚点的房屋的木地板上晃了晃腿但并未转头看着她。
　　珠世夫人刚背对着我喝了一袋血，从刚死去没多久的尸体上抽出来的，也不知道她是用的什么方法，不过没有吃人只是喝血的话，勉强也能接受。
　　珠世夫人低着头沉吟半晌，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开口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接受，毕竟对于我的结局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接受了，如果不是被鬼舞辻无惨一直带在身边受制，我恐怕在清醒之后就会自杀吧，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煎熬和折磨之后，仇恨的想要杀死鬼舞辻无惨的心情早已超越了愧疚的自杀，比起自杀，我更想要杀死鬼舞辻无惨报仇后再死亡。”
　　“其实能看到您与鬼舞辻无惨的战斗后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那是离杀死鬼舞辻无惨最近都一次。”珠世夫人微笑的时候真的很温柔，这就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啊，“虽然有的时候我还是会贪婪更多，想要亲眼见证甚至是亲手杀死鬼舞辻无惨，但是事实却与之相反，我深知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唉，你们学医的，要有点理想嘛。”我翻了个身坐直，“我想起来鬼杀队的当主给我讲过鬼舞辻无惨曾经的故事，他曾经是个体弱多病的人类，为了治病寻到一个医师，然后吃了医师的并不完整的药后才变成这样，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执着于青色彼岸花不是吗？他去找你不正是因为你医师的身份，他带着你的时候你就没有接触到他的什么药方之类的？他能知道青色彼岸花应该也能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药吧，从那个残缺的药方入手说不定能找到反制的药？”
　　实在不行我们也去找那个青色彼岸花。
　　在青色彼岸花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前提下，如果鬼舞辻无惨并不是没有驱使着手下的鬼找完全境都话，那就是青色彼岸花生长在鬼并不能触及的地方甚至是时间了，比如这花只能在阳光下开放。
　　这样倒也说的通，药方加上青色彼岸花就能够治疗他的身体，而缺少青色彼岸花就使得他不能接触阳光，也就是说青色彼岸花是让他能克服阳光伤害的关键，生长在阳光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这个完整版的药方的作用是治疗他的病吧，那是不是可以猜测这个花帮他克服了阳光，但同样可以让他变回人？一个身体正常的人？毕竟那个医师也没说治好他还能附带其他诡异效果的呀。
　　唔，反正我上辈子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东西。
　　鬼这种存在就已经是我两辈子遇到过的最诡异的东西了。
　　“您是说……”珠世夫人有些犹豫但又有些激动，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现在这样挺难弄死的，要不咱试试能不能把他先弄成人类？”我摸了摸下巴，比起鬼，两辈子加起来，我还是更擅长与人类对战，“我还是蛮擅长杀人的，人可比鬼好杀多了。”
　　毕竟也曾经是个快意恩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江湖人嘛。
　　“所以，鬼舞辻无惨的药方，你知道多少？”反正鬼杀队是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抢着寻找鬼舞辻无惨所执着的青色彼岸花了。
　　估计是鬼舞辻无惨想过鬼杀队或许会从药方入手，所以走的时候将药方打包带走，鬼杀队当主的家族记录中只留下鬼舞辻无惨是他们家族的人，他因为天生体弱找到了那个医师，结果药方并不完全他就等不住把人弄死了，人弄死就算了还乱吃药，把医师还差一味青色彼岸花的不完全的药吃了，最后变成了吃人且畏惧阳光的鬼，还造成了现如今的结果。
　　这糟心的家伙，我要是重生在那个时代，我早把他在造成现在这个情况之前掐死了。
　　“他那个时候明明离平安时代那么近，咋没个那时候厉害的把他抓住弄死呢？不是说那时候特别厉害的阴阳师什么的专门抓妖捉鬼的挺多的吗？”鬼都有了，阴阳师肯定是真实存在的吧，毕竟我见过鬼杀队当主夫人，她们家族是神道家族，当主夫人还给我展示了一下神道是真的有些特殊力量的，满足了一下我的好奇心。
　　“我现在就着手。”珠世夫人铺开纸张的手都在颤抖，可见她有多激动，“鬼舞辻无惨用过的和让我实验的药方我全都记得，这里面说不定就有当初残缺的药方，我一定能找到把鬼舞辻无惨变成人的药！”
　　你看，有了动力之后这双眼睛终于不再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