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裙之马》福来不胡来

2、醉翁之意

　　进了公主府的大门，萧子炎就入住了主卧，各种布置来看就是朝凰公主常居之所，房内的桌子上还可以看到随意摆放的文帝墨宝，传闻文帝对五公主的课业都是亲力亲为，看来不假。

　　萧子炎入住的这几天，所有礼仪排面给足，公主府上下未见一个男客，和传说中的满庭面首完全不同。只不过，公主在踏入公主府后，就消失了。萧子炎好几次从司空玥的精致大床上醒来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与司空玥交换身体了，拿铜镜一照，还是自己俊俏的脸。

　　到了第五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叫来总管曹公公：“公主哪儿去了？”

　　曹公公奇怪得反问：“回禀驸马，公主下午偶有课业或聚会会出府一小段时间。刚才驸马不是才和公主吃了早饭，怎么这会儿就想她了？”

　　秋风吹得萧子炎头皮发麻。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自我怀疑。但很快冷静了下来，笑着说：“曹公公，我和玥儿到底是新婚，一时见不到也想得紧，公主这会儿在哪儿呢？我确有急事找。”

　　“驸马只需安心在家等，时间到了公主自会回来。”外堂传来好听又沉稳的男声，一个穿着鹅黄外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长相英气，五官突出，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京中无人不知的韩少辅韩启。

　　萧子炎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在数年前的春猎中，京中各大名门之后齐聚，一则是借春猎之机在文帝面前可以崭露头角，二则当年的春猎在二公主择婿前夕，其实就是顺便把二驸马给选了。

　　韩启春猎夺魁，长相出众，又是京中四大家族韩氏独子，自是名噪一时。传闻他与二公主亲梅竹马，但文帝不愿韩氏独子从此远离仕途，便封他做了少帅，选了另一个韩氏旁支的子嗣做二驸马。但未料第二年二公主病故，韩驸马早早成为鳏夫，文帝对韩氏一族愈发器重，直接提拔韩启为少辅，教授公主们武艺。

　　“韩少辅。”萧子炎随着众人一同向他行了礼。然后曹公公便跟着韩启出去了，除了进门后韩启粗粗扫了萧子炎一眼，而后就再也没有瞧过他。萧子炎有种奇怪的第六感，韩启似乎看不上他，但很明显进门前那句话是为了打压他，但是很明显看到他的长相后，就没把他当回事了。

　　所以…是看不上他的长相。萧子炎这几天遭受了接二连三的重击，先是司徒玥、再是韩启，包括曹公公也是，没有人吃他的颜。以前家母总说他的脸和京中第一公子都不相伯仲，看来，都是骗人的！

　　当晚萧，子炎终于见到了五日未见的朝凰公主。原因，是帝后来公主府吃家宴。

　　下人们帮着主子?换礼服的档隙。萧子炎和司空玥开始了寒暄。

　　“想见公主一面真难，这天子临门，方见公主回家。我这些天还以为这是驸马府，不是公主府。”萧子炎展开双手，让侍女寄腰带。

　　司空玥冷哼了一句“驸马说笑了，我这几日何曾离开过府中？京中也都传遍了，驸马手段高明，朝凰公主新婚五日未踏出过房门。驸马…可是厉害的紧。”

　　“司空玥！你别太过分！”萧子炎何曾见过如此颠倒黑白又理直气壮的人，急的脸都红了。

　　倒是司空玥看他气急败坏，脸上笑都藏不住了：“驸马～大家都说错了，我不是出不了房门，我是…”

　　司空玥走到他跟前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佯装轻轻说：“下不来床。”

　　在下人们的轻笑中，萧子炎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轻佻，下流，司空玥绝对养了男宠。

　　晚宴上，萧子炎倒是乖巧得很，司空玥说什么他都附和，成功在帝后面前做出了一副恩爱有佳的姿态。

　　文帝走之前，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萧子炎，说道：“子炎，阿玥说你对她疼爱有佳，父王很欣慰，我没看错你。孤的几个女儿，子嗣都不旺，你和阿玥可要妥善谋划了，早日让孤看到皇嗣。”说完还拍了拍萧子炎的肩膀。

　　文帝前脚走。司空玥后脚就又离开了公主府。这回萧子炎可留了个心眼。他把从相府带来的亲信云山留在了房间，伪装成自己躺在床上。自己一路尾随司徒玥而去。

　　离公主府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宅院，外面不显露，里面却别有洞天，一院子美男子。

　　司空玥进的院子叫“月园”。萧子炎这会儿算是全明白了，五公主搁这开后宫呢。

　　“公主，驸马跟进来了……”珠儿小声得说。

　　司空玥撇了眼窗外：“萧子炎，门开着呢，别趴窗了，不嫌累。”

　　珠儿带着房间里的婢女们下去了，经过萧子炎的身边，一个个跟约好了一样，向他行了礼。

　　萧子炎一着急，从窗户翻了进去。一转身就看到了司空玥半靠在榻上，挑着腿吊儿郎当看他笑话的样子。

　　司空玥很有耐心的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小院儿。“月园”在最中，三面环着的还有“梅兰竹”三个院子，里面住着三个公子。

　　萧子炎是没想到司空玥居然波澜不惊地把绿帽子公然戴在了他头上，沉默了片刻，倒了一杯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墨栩一，在哪个院子？”

　　原来是为了他。司空玥没直接回答，又往萧子炎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你知道的，我为了他可是废了不少功夫，他在这，地位可是比你高的。”

　　萧子炎没空听她废话，起身离开房间，自己去找。

　　司空玥轻轻自语道：“毛毛躁躁。”不等我说完，不在梅兰竹，傻子。

　　司空玥在房内等了一会儿，珠儿就来把最新情况说与她听。大致是说驸马以正宫的身份，逐个园子走来，在三位公子园子里都只待了一小会儿，只是从最后一个竹园走出来的时候，脸最臭。“驸马这会儿正往月园走。”珠儿以为萧子炎只是气公主在外院养男宠。

　　“你出去吧。”司空玥把灯熄了，干脆躺到床上佯装睡觉。

　　萧子炎从外面回来，听珠儿说公主已经睡下，脚步声轻了许多，轻轻推门进来。停在门边犹豫了许久，坐到床边。

　　“?三个公子都很像他，你……是真心喜欢他吗？”萧子炎知道司空玥还没睡。

　　司空玥也不装了，转过身来：“喜欢啊，不然我跟三姐抢什么，怎么你也喜欢他？”

　　“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放他离开。”萧子炎总共没见过司空玥几次，与她也谈不上熟识，但本能得觉得她不坏。

　　司空玥笑笑：“你小看我了，我留人从不用强，墨公子想走随时可以。今天已晚，明天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说完拿起床上的一个枕头丢给萧子炎。

　　第二天还没等萧子炎打探，墨栩一就自己上门了。他的身后跟着随性的下人，提着食盒，这会儿正往桌上摆。

　　五年了，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墨栩一进门看到萧子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今早下人已经把昨夜的动静告诉他了，都说这新来的驸马脾气大得很。墨栩一笑着向他行了礼，和其他人一样恭敬得唤了句驸马。

　　珠儿接过小厮手里的食盒。

　　“墨公子与驸马既是旧识，我就不妨碍二位叙旧了。”说完司空玥就走了，她不喜欢人多。

　　萧子炎等四下无人，把墨栩一拉到内室：“阿昭，我会想办法放你出去，你不要急。”萧子炎会答应下来做这个驸马，一半是因为萧相逼的，另一半实则是为了救墨栩一，总归没有因为自己。

　　“我在这，其实还不错…”墨栩一开口即被打断。

　　“什么叫不错！”萧子炎觉得自己要疯了，“阿昭本来可以一展宏图，先是被三公主抢去……后来又被五公主带走，也许五公主手段上柔和些，但不能因为她比三公主好，就说她不错吧！阿昭你怎能忘了自己的宏图大志！”

　　是啊，那个壮志凌云的墨栩一好像真的不见很久了。

　　司空玥平静的在窗外的院子里听完屋内两人的大声密谋，转头问珠儿：“墨栩一不是花楼里的头牌吗？有什么宏图大志？”

　　珠儿心中默默为墨公子流泪，然后情绪稳定地给主子解释了，樊花楼不是花楼是正经的乐师楼，墨栩一在里面当乐师谋生，是被三公主抢回去当侍郎的。五公主竟然会觉得他本来就是花楼里的男宠。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清白之身被三姐强上的？”司空玥觉得墨栩一更可怜了，脑补出三姐逼良为娼的大戏，“不知道父皇知不知道。”

　　珠儿心里默念，这除了主子您谁人不知啊。

　　屋内，萧子炎又得知原来墨栩一也住在月园，对司空玥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分，认定她就是另一个荒淫无度的“三公主”。回去后，他又差人给墨栩一送去滋补药材。

　　看着流水般送进来的补品，司空玥忍不住看向墨栩一：“不是，他萧子炎到底有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