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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青梅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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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同远和李大陆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也有一半是假的。
他的确强上了一个女孩,不过不是在路边,女孩也不是孤儿,而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谢双薇。
路同远是第一次见到谢双薇是在谢家的后花园。
谢家的老祖宗六十大寿,路同远的父母携路同远一同前往。
路同远自小天姿聪颖,但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他趁长辈不注意就溜到后花园了。
谢家的老祖宗喜好养花,这次大寿为了讨老祖宗欢心。后花园里栽满了各色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
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路同远在花丛里不知不觉间就迷了路,早上也没有吃饱,逛着逛着早饿了,头晕眼花。
路同远这时看见他身旁有个像小西瓜一样,水灵灵的小果子,实在是忍不住,抓了一把。
“哎!这有毒,不能吃,你别吃啊!”
一个脆滴滴的女声从路同远头上传来,一双脚丫子在他头顶上乱晃。
路同远抬头看到,一个梳着羊角辫,身着藕粉色百迭裙的小姑娘坐在大树杈上。
小姑娘的眼睛黑溜溜的,却明亮的似太阳,路同远一下挪不开眼睛。
小姑娘也不废话,仿佛一只张扬的大风筝,裙摆飞扬,当她的裙摆扫过路同远脸庞时,她就已经下来了,当即就把路同远手里的果子给拍掉。
“阿妈说过这种果子不能吃,有毒,松鼠都不吃它,而摸一摸手也会痒。”
路同远完全不在意她说什么,他只注意到
小姑娘比他矮一个头,他刚好能看到她的发旋。
“喂!我跟你说话呢!听到了吗。”小姑娘看到路同远不理她,气鼓鼓的地插起了腰。
路同远心想,怪不得松鼠不吃这果,原来都是被眼前这只大松鼠给偷藏在脸颊里了。
“我有名字的,我叫路同远,中毒了我也不怕,我有的是办法治。”
路同远自小精通岐黄之术,对于解毒更是信手拈来。虽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过六七岁。
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把路同远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热切地说:“真的吗?你真的那么厉害,那你可以救救我的咪咪吗?她这两天一直在吐,阿妈说她是吃老鼠药,要死了。”
“咪咪?”
“嗯嗯,咪咪是我的猫猫啦,她可可爱啦,但是她这两天一直在吐,站都站不起来了,一直在哪趴着睡。
对了对了,我叫谢双薇,你可以叫我小双。”
路同远感觉此时的谢双薇不像大松鼠了,而像一只狮子狗,虽然她没有尾巴,但是她一直在点头求他,摇晃的羊角辫可爱的像一个大尾巴。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咪咪看起来好难受,大家都没有来救咪咪。”谢双薇说完,眼角都开始泛出点点泪光。
“走吧带我去看看。”听到路同远的回答,谢双薇好似只翠鸟,欢快的向前方飞去。
可是路同远实在没有想到,号称城中首富的谢家居然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
缺了角的门槛,破了洞的窗户,少了瓦的屋顶。说这小院十几年前死了人,被荒废了,都没有错。
院里唯一有生气的似乎就是那棵长满嫩叶的枣树了。
“咳咳咳咳咳,小双是你回来了?”一个荆枝作钗,粗布作裙的女人从里屋里走了出来。
与看起来活力四射的小双不同,这个女人仿佛多喘两口气便要撒手人寰。
“阿妈阿妈我回来啦,我找到人救咪咪啦!”
“是老爷派人来了吗?还是夫人?还是哥哥去跟老祖宗求来的?”
“都不是,是我自己找来了的!”谢双薇骄傲的抬起了头。
但是听到谢双薇的话,那位母亲却宛若被人辗成了灰,失去了渴望人世的光芒。
“是吗,我早就该知道的。”
“阿妈阿妈,这么了,你别难过啊,是小双做错了什么吗?”
“小双没有错,都是阿妈的错。”谢双薇的母亲摸了摸小双的头顶。
谢双薇的母亲抬头正好看到路同远。
“小双,这位是?”
路同远大方地作了一个揖,“晚辈路同远,见过夫人。”
“咳咳,什么夫人说笑了。你可是住在旁边的路家公子?”
“正是。”
“阿妈,他就是阿哥说的,那个医术路家公子吗?那这样子咪咪有救啦,阿妈也有救啦。”
谢双薇立马跑出母亲的怀抱,像被秋千一样,荡漾到了路同远身旁。
“路哥哥,路哥哥,赶快和我去看看咪咪吧!”
路同远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谢双薇给拉进了屋。
院子虽然很破败,但是屋内却是非常干净整洁。小猫咪就趴在一堆用破布搭成的小屋里。
路同远走进一看,小猫咪瘦弱得如同一只蚂蚁,猫窝周围尽是它的呕吐物,黄色的,白色的,甚至还参杂着一些血色。
路同远轻轻地探了探小猫咪的脖颈,死亡离它不过几天的光阴摆了。
“路哥哥路哥哥,求求你了,救救咪咪吧。
阿哥没有办法救,管事爷爷也不帮我,我也见不到阿爹,我也不敢跟大娘去说。”
“咪咪活不了几天了,你早点挖个坑给它吧。”
谢双薇早已发红的眼眶再也包裹不住汹涌的泪水,珍珠般的眼泪重重地砸在坑坑洼洼的地板上。
“路哥哥路哥哥,我听阿哥说过,隔壁家的路公子最厉害了,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了他,等阿哥有钱还要请路哥哥你给阿妈治病。”
路同远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虽然说他从小聪慧过人,但是他医术没有精通到如此地步,这个名声估计是他的双亲给吹出去的。
“路哥哥,真的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谢双薇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路同远,宛如倒映着明月的山泉,嗓音恍如飘落的桃花。
路同远开始感觉耳尖开始发热,可能再被谢双薇多看上几下,整张脸都要被烧起来
于是随即清了清嗓子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现在没有带专治兽类的药,家中门规森严,不可随意出门。”
“这么说只要有药咪咪就会好了,是吗!”谢双薇听到好消息立马不哭了,饱含期待地看着路同远。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说过,我不能随意出门。”
“但是我可以呀!”
听到谢双薇这句话,路同远想,这小姑娘怎么说也是谢家的小姐,谢家也是大家,规矩应该不比自家少。
她怎么可能出的了家门,看起来她也不是很宠的样子。而且她来了这么和爹娘说?
一个如珠似玉的小姑娘往他一个刚刚见过一面的男孩子家里闯,别人会不会误会?
他这么和他那些向来喜欢调侃他的姨妈姐姐们说,她们会不会说他一下子就把小姑娘给勾到手了?等下谢双薇来他家了,一下子把亲给定下了怎么办?
那他等下回去是不是应该准备定亲信物给谢双薇?是玉簪还是玉佩?
“路哥哥路哥哥,你听得到吗?”谢双薇近在咫尺的声音打断了路同远的思绪。
“咳咳,怎么了?”路同远清嗓子的次数已经快和谢双薇阿妈一刻钟的次数一样多了。
“我说,我可以通过院里那棵树爬到你家那边,你看怎么样?”
“啊?”路同远看着眼前这瘦小的女孩,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谢双薇则是自信的拍起胸脯,说:“别看我年纪小,我爬树可厉害了呢!那棵枣树可是我爬的第一棵树。”
路同远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只好闷闷地说:“那棵树看起来挺高的,你个小姑娘还是别爬了吧,危险。”
“我不要紧的!我可皮实着呢,只要能救咪咪,多高的树我都能爬!”
看着谢双薇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路同远也不想打击她。
“两天后,我在树下等你,药会带到,至于咪咪能不能就回来,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离席也久了,我得回去了。”
路同远说完就走出了屋子,留给了谢双薇一个高大如父亲的背影。
谢双薇看着这其实只比她高一个头的小哥哥,这才想起来其实路同远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而且他还是除阿哥外之外的第一个异性朋友,况且路同远也不像那些异母姐姐们一样躲得她远远的。
他身上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药草味,鼻子闻起来暖暖的,让谢双薇很安心。
“那个路哥哥谢谢你,怎么样你都是咪咪的救命恩人,两天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谢双薇的声音虽然被路同远给远远地抛在身后,然而他心里却想着是谢双薇眼里刚刚满满都是他。
人约黄昏后,树上柳梢头。
路同远平日在家都是呆在自个的医庐,不是研究医书,便是整理药材。他也不喜欢有下人来伺候他,一个人呆惯了。
可是和谢双薇约好之后,当晚路同远才翻看起有关医治动物的书籍。
路同远不愧是少年天才,一晚上便开好了给咪咪的药方,大清早便架起药炉,熬制丹药。
还提前准备好了梯子和跌打药,万一谢双薇从树上摔下来了,也能即刻治好。
他这两日除了炼给咪咪的药之外,其余时间都在枣树下彳亍。
树下的落叶也早就被他吩咐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终于在两日后的日暮时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穿着一身重缎蝴蝶绣花月白色的百迭裙破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