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打架没怕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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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粼立即弃了柴火，飞身回程，快到时，树丛里隐约传来甲兵的碰撞之声，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一支十几人的官差，正与十二交锋，领队的青衣官吏离他们有五六步远，畏畏缩缩地躲在树后张望着。
官差们或提长矛枪，或握砍刀，一齐围攻十二。
十二手里仅有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抵挡，许是对方人多势众，十二渐渐落了下风。
朗粼立时劈了根树枝，正要下场，但见场内的十二边战边退。
他不动声色地退到了青衣官吏身边，只听见咔嚓一声，十二手中树枝被忽地被大刀砍断，掌中剧痛。
官差们一看来了机会，十几根长枪一齐压了下来，哪料十二极其灵活地一个翻滚，只听得唰地一声，袖中一柄黄金利刃陡然出鞘，他朝着一旁青衣官吏狠狠刺去。
擒贼先擒王，这是十二在海船上就听烂的战术。
“十二，不许杀人！”电光火石间，朗粼飞身扑去，只见他一掌拍下十二手中的匕首，单手拉着十二的肩膀退了两步。
不料一个官差趁此机会，手中五尺长枪砰地砸在十二腿骨之上，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十二脸色剧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朗粼一惊，劈手夺过那柄长枪，一棍打在出枪之人的手臂上，那官差的手骨应声而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行为，着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天神身上。
可当朗粼看到他尊贵的殿下跪在地上，他几乎要发疯了。
十二凶狠的目光，从那断臂之人处，再次移到惊魂未定的青衣官吏身上：“该死！”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朗粼。
他咬牙忍着剧痛，朝着青衣官吏扑去。
砰地一声，十二连跃五六步，轻而易举地将官吏架在瘦骨嶙峋的涯石上，白皙的五指死死扼紧了他的脖子，用力掐紧。
“救命，快……救……”青衣官吏双脚离地，额上爆出根根青筋。
眼见长官歹人被挟持，下属们也杀红了眼，一个个捏紧了长枪、砍刀朝十二杀来，朗粼再次去解十二之围。
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见一群渔民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他们肩上扛着鱼叉锄头等农具，一窝蜂似的扑上来，眼见场面要乱成一锅粥。
“快松手！”朗粼一把携着十二的腰身往海边退去，官吏踉跄倒地。
两人没跑多远，一道乱石嶙峋的海石滩挡了去路。
众人立时形成包围之势，两人无路再退，恰此时，领头黑衣官吏一声令下，所有官差一齐攻了上来。
电光火石间，朗粼一棍子劈断所有官差的长枪：“全部住手！”他一声断喝，震得周围的海鸟呼啦啦飞向大海。
厮杀声瞬间止息，官差们下意识地住了手，奇怪，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发出的命令竟叫人无法违背。
渔民们看了眼形势，止步不敢上前。
恰此时，朗粼转过身来，所有人都被那张恐怖的脸吓退了三步远。
一股阴森诡异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什么鬼东西，你也配在大人面前装神弄鬼！”领头黑衣官吏面生横肉，身材魁梧，他大喊一声跳将出来。
手中一柄寒光凛凛的大砍刀，见势往朗粼身上砍。
然在刀尖挨碰到郎粼肩膀的一瞬间，整柄砍刀节节寸断，出刀之人直被震出三步之远。
“都停手！”方才被朗粼救下的青衣官吏阻止道。
此人名唤曾劲庭，是银泽乡的县官，掌管着银泽河中下游流域的乡村。
曾劲庭虽被朗粼那张脸唬了一跳，但念他方才救自己一命的份上，上前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姓名？”
朗粼未曾瞧他一眼，他蹲下身，轻轻揽着重伤的十二：“他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打杀他！”他的怒喝犹如冬日狂暴的风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曾劲庭被这气势震得退了两步，半晌才缓过神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朗粼，目光落在朗粼胳膊上挂着的血衣上，并没有作声。
方才那位汉子又站了出来：“我说呢？原来是同伙。”陈柏是银泽乡的典史，主管杀人缉捕盗一类的案件，今晨银泽村的村民来报案时，正是由陈柏负责的。
“方村长，来认认，是他们杀的人吗？”陈柏招呼银泽村的村长过来。
但见村长领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翁慢吞吞走上前来，那老翁绕着朗粼走了一圈，又盯着十二看了一圈，十二被他看得不自在，他故意抬起下巴，恶狠狠地盯着他。
老翁霎时被十二的眼神唬了一跳，旋即道：“就是他，我看到他杀人了！”
他说着伸出老树皮般粗糙的食指，坚定地指着十二：“那日巳时一刻，我在涯石后头，亲眼看见他拿着匕首追杀柳主薄和田奇！等我喊上村民过来，三个人都不见了。”
“那匕首是什么样式的？”
“一尺多长，金色的！”
“巧了，是不是刺杀过曾大人的这把匕首！”陈柏捡起掉落在地的金匕首，让村长辨认。
“就是这把！”
“其他人可有看见了吗？”曾劲庭发话道。
渔民们叽叽咕咕说起话，过了一会，三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大人，我们也看见了。”
“你们也看见他杀人了！”
“这倒是没有，今天早上天蒙蒙亮，我们兄弟几个去赶海，意外看到他在沙滩里刨坑，大概刨了两刻多钟，从坑里捡了什么东西走了，好像是衣服。”
“是的！”其中一个圆脸汉子说：“等他走后，我们走到坑边一看，坑里竟躺着失踪的柳意大人和他的手下田奇，倘若人不是这个他杀的，他怎么会知这五尺地下埋着两具尸体，大人也知道，银泽河方圆有二十里滩涂。”
“水生都说是他们杀的，肯定是他们杀的。”围观的渔民插嘴道，村里谁都清楚水生是远近闻名的老实人，从不撒谎。
“是呀！是呀！就是他们杀的！”渔民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是吗？”朗粼冷冷笑笑，看着曾劲庭道：“人既然已经埋了，我家小友为何还要挖出来，白白给你们提供杀人的证据吗？”
“似乎有些道理！”曾劲庭点了点头。
什么杀人、埋尸、滩涂……十二不知道他们叽叽喳喳在讨论些什么，他只关心的他的匕首。
眼见那匕首被官差捡起来，又被另一官差揣进包裹里，十二气不打一处来，一双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十二兄，冷静冷静！”朗粼适时按住十二的肩膀劝道：“现在动手我们没有胜算，方才回来的路上，我看见外头海滩里藏着两三百人，个个都扛着大刀呢！朗粼故意唬他道。
“我不怕！”十二硬气道。
“十二，这不是简单的比武决斗，况且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你要告诉这些人你没有杀人，我们才能脱身。”
朗粼这一句话，可算把十二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十二也不同他们说废话，他高声对村长说：“你把匕首给我，我去尸体上捅两刀，权当人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咳咳……”朗粼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我家小友的意思是验尸以证清白，既然村长笃定被害人是他拿匕首捅死的，那总得对比他手上的兵器和尸体上的伤口是否吻合，以此来判断是不是凶器吧！”
“有理，去验尸！”曾劲庭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去发现尸体的海岸边。
十二冷不防地提醒了一句：“那六个箱子也该一齐搬过去吧！”
“什么箱子？”曾劲庭看向陈柏，后者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树后面的土坑里，用芦苇叶子盖着的六个黑箱子。”
“你这海匪胡说什么？”陈柏转头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着手来拖十二。
就在他的手腕要碰到十二之时，朗粼断喝一声：“你敢？”那人被朗粼的气势一震，双手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回过身去看陈柏。
众目睽睽之下，陈大人面子上挂不住，抬手便要抡十二巴掌：“你这贼匪胡说什么？”
朗粼一把擒住他的腕骨：“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是为那几箱石头，你们既是想要，直说就是，只是我怕你们拿了没地方放！”
他说这话时，漠然笑着，虎口暗暗施力。
陈柏疼得脸色变了，惊惧之下不再敢说话，朗粼这才松开了手。
主官曾大人听得一头雾水，石头还能没地方放？
趁这空档，方村长带着渔民绕到树后头，扒开了芦苇叶子：“大人，大人，这儿果真有六个箱子。”
眼看事情瞒不住，陈柏恼羞成怒道：“带走，都带走，贼脏也得一并带走！”
天色碧蓝，海风徐徐，村长带着渔民在前头领路，朗粼背着十二走在中间，曾劲庭带着官差跟在后头，一行人来到那埋尸的沙滩上。
柳意和田奇两具尸体，已让人从坑里抬了上来，这会直挺挺地摆在杉木板上，用两块白布蒙着。
此外凶器——黄金匕首，贼脏——六只乌木箱子，一齐摆在尸体旁边。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之人，把乌木箱的箱盖打开了。
耀耀日色的之下，箱内珠宝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周围看热闹的渔民和官差都凑过去了。
翡翠、羊脂玉、玛瑙……这般上品的珠宝，别说银泽河流域，就是整个悬云国都凑不出六箱。
“可不是！”两个虾兵躲在海浪里叽叽咕咕：“我们东海龙宫的珠宝，自是世间一等一的珍品。”
“小心！这边……”朗粼扶着十二坐在沙滩上：“可好些了，”他擦了擦十二额上的冷汗，蹲下去看十二的腿。
十二咬紧了牙关，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那一棍打得确实狠，十二右小腿的腿骨呈斜面断裂，大片的淤青和紫斑爬在白皙的皮肉上，朗粼触手滚烫。
“忍一忍！”朗粼接连点了他的血海穴和伏兔穴，正要推掌为他疗伤止痛，却不料他自己内里空虚，脉息混乱，根本使不出一点法力。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打架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