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支线剧情第十一阶段:拍卖 ...
-
尊客席在会场最前方正中央,其类似于一个包厢,内设软座茶点,向着看台的一方帐有一层透明法术屏障,其余各处则是严严实实的青色石壁。
傩宿宿借着余光默默将周身打量一圈。
包厢后方两侧还静立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物,一个一头红发鲜艳,眉目秀丽,身子柔美,另一个则低调得多,始终垂首,连目光都是一寸也不敢多抬。
傩宿宿居于座上,有些不习惯地挪挪屁股。
她与金曈间只隔了张小桌。
金曈似乎并不在意什么小厮,此时侧身端起茶碗,抿上一口。
“思善你可喜欢甜口?这茶水当是混了蜂蜜,甜滋滋的。”
他笑得灿烂。
“噢。”
傩宿宿应声,配合端起茶碗,随后一饮而尽。
确实有一股子蜂蜜味,甜得甚至有些齁了。
她皱皱鼻子,放下茶碗。
金曈见状,默默提起茶壶又替她添上新茶,而后使银签插起一块糕点。
傩宿宿斜睨一眼。
外皮金黄,除此之外,她只瞧见金曈一张翘嘴微张,未待细细鉴赏那一点殷唇,整块糕点便被塞入其中。
傩宿宿心下失落,面上波澜不惊,若无其事。
“思善…(嚼嚼)这糕点…(嚼嚼)着实不错……”
金曈含混不清地开口,可给傩宿宿找到理由侧头看他了。
他两颊鼓鼓囊囊,对上傩宿宿视线的那一刻连眼神也亮了起来。
“思善…(嚼嚼)尝尝么……”
还是含混不清。
讲实在的,这一块糕点有如此难咽?
傩宿宿半信半疑。
她持银签插起一块,只咬下了三分之一。
外皮金黄,里面则是糯米软皮包着褐红豆沙,入口松软,香甜即化,豆沙则是细腻绵密。
不就是多了层皮换了个馅的雪媚娘?
“此是韩家掌厨自凡间京都学来的甜糕,名为驴打滚,可还得女公子胃口?”
一个笑吟吟的女声道。
傩宿宿循声望去,只见那位长相姣好红发小厮恭恭敬敬地立于自己座后右侧,满脸堆笑 。
甚至……有点勉强?
而傩宿宿并不深思这一细节,她在回忆正宗驴打滚到底像不像雪媚娘。
“放肆。”
未及傩宿宿回忆起,金曈率先开口,声音却是淡淡的,同他与自己讲话时的声调截然相反。
“韩家便是这般想要在大哥面前‘抛头颅洒热血’也轮不着你一个小厮来上火。”
金瞳话语间悠悠然端起桌几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傩宿宿看着他,几分呆滞。
这小孩什么时候这么屌了?
还有……那不是我喝过的杯子么?
那红发小厮明显被吓傻了,立于一旁呈呆滞状。
“去,换一壶来,如此之甜腻叫人如何下口?”
金曈随手将茶碗向后一扔,看都不侧头看上一眼。
哦哟,小样儿B格还挺高(虽然不知道前头的甜滋滋与现在的甜腻能不能算作近义词)。
傩宿宿若有所思地继续咬着银签上的糕点。
红发小厮闻言却是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过胜在听话,竟也就抽抽噎噎地接住茶碗,端起茶壶,自后方不知哪里的暗门出去了。
傩宿宿回头望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思善,你快看!”
金曈嗓音忽的切换为活泼孩童状。
“是那个你要的速成蛇蛋!”
傩宿宿转回目光,盯向台上。
那是一只足有两颗人脑袋那么大的灰白蛇卵,周身隐有黑气发散,它被小心翼翼地置于一个檀木箱中,以细软丝绸垫铺其下。
箱子两旁各立一人,像是侍卫或是打手之类的角色,好好男儿,穿着暴露,袒胸露腹,偏又身材不错,就是一张小脸被蒙住半边,不过依然可见其美颜。
近处则是一个商贾人物,挺着肚子,让傩宿宿依稀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那位王总。
诶呀,忘记,忘记,我不记得他,不认识。
她尽力将思绪归为台上。
商贾开始卖力介绍起自家产品。
“此乃五百年前螣蛇所诞之物,又经我门弟子一手改良优化炼造,今日破壳便可直登云霄,再一时辰又可生出四爪,第一个七日内定能突破五爪,此后若悉心修炼,耐心调教,更可为九爪金龙!”
台上商贾直说得面红耳赤,肚皮是一挺再挺,为显出几分气势来,台下观众也是很给力地嘻哈二声。
正常蛇类修炼,五百年生四爪可游水,这便成蛟,再千年成五爪飞天,即成龙,而后七爪,再至九爪,这里是极难练就的,又是不知多少年月,若还要成金龙,便还需要天赋加成。
所以速成蛇蛋这一一旦为真就重磅得令人难以担责的消息,对外只说是此次拍卖与往届大有不同。
而这一蛋竟还是螣蛇所诞。
螣蛇生即三爪,可飞天,算是神兽一类。
这就又为重磅消息刷上一层新漆。
不过越是重磅就越是少却可信度,故此台下才有笑声。
“真如此厉害?”
傩宿宿不禁发出问号。
“哥哥的地界,自是不敢有弄虚作假之类。”
“哦。”
傩宿宿已知问金曈无效,便懒懒靠上椅背,默默插起一块“驴打滚”送入口中。
酥香未化,唇齿生芳,她不禁感慨:什么速成不速成的,还是不比吃食省心靠谱哇。
另一边,红发小厮正扑在一位中年男人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呜,人家特意没向二爷言话,口中尽是在讨好那位陌生黑衣女子了,怎生二爷仍旧对人家发难?呜呜呜,父亲可心疼心疼女儿吧……”
中年男人身上还围着白色围裙,见状也不知如何言语,只是抬手轻轻拍拍女儿后背,全当是哄小孩一般。
“红儿不闹,爹这身兜布还脏,不知会不会污了你这身新衣裙,女儿家的爱美,到时可别怨上爹了。”
“女儿怎会如那二爷一般无理取闹?是父亲错怪了。”
红发小厮嗔怪着,兀自又嘻嘻笑出声,弄得中年男人胸口痒痒的。
他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端过台案上一壶新茶,小心递与女儿。
“二城主怕是嫌那驴打滚味甜,又配以蜂蜜茶不得解腻,这才叫你来换一壶的,这壶茉莉清菊茶味香,回甘,成色又佳,配上这套菊见归南鹤釉瓷,寓意也好,你再好好说说,二城主必然不会同你计较。”
红发小厮接过,眼里不喜反悲,口中忧心忡忡道:“父亲这般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与处境了。”
“哪里的话?”
中年男人将双手往围裙上一抹,擦去水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红儿出人头地了,爹的处境怎会差?”
他只说处境,对身体方面只字未提。
红发小厮见状又要开口,中年男人赶紧打断。
“不要再在二城主那儿想着为爹美言了,快把新茶带去吧,可别令二城主等急了。”
说着便把红发小厮往外推搡。
“记得也别非议二城主无理取闹,人家毕竟也是活了几百年的大妖,不可冲撞一二。”
“可二爷从妖历来算,不过三岁半!”
红发小厮实在不服,若论妖历来算,她大了金曈不知几岁。
不同种类的妖有各自的妖历,比方说像红发小厮父亲这般的菊花妖,十年算一岁,而旁的豺狼虎豹之类,则有二十年一岁,若是论起二城主和城主,则是百年一岁。
当真是那句“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