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变成了系统bug》桑叶竹

39、流言

　　“你们来了啊”
　　季亦遥跟南修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季亦遥：“你还好吧？”
　　李笑：“不是很好。”
　　南修：“你浑身上下是你自己的血染红的？”
　　李笑：“不完全是，在这个汽油桶之前，我还在一个红色的油漆桶里面滚了一圈”，说着李笑朝着树林深处努了努嘴。
　　“......”
　　李笑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解释道：“我还好，习惯了就没什么大事，但是很奇怪，我明明记得我被他们塞进了汽油桶来着，怎么醒来就躺这里了，是你们把我放出来的吗?”
　　季亦遥没有直接回答，伸手比划：“你有见过长这样的一把长刀吗？黑的，在月光底下泛银光。”
　　李笑眉头微皱：“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怎么？你们丢东西了吗？”
　　“......”
　　“......”
　　南修干笑两声：“不算，可能是我俩没睡好，见鬼了。”
　　“啊...啊？”
　　季亦遥转移话题：“不记得也没事，这不重要，说正经的吧，你找我们来要做什么？”
　　李笑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先走。”
　　两人跟着李笑穿过学校后门的树林，沿着一条鲜有人迹的小路，很快便到了他家的拳击馆。
　　季亦遥虚扶了一下快要摔到的李笑：“你这个状态很危险啊，走路都走不稳。”
　　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的伤痕，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
　　李笑听完微微一笑，就在推门进入的一瞬间，身子瞬间直立起来。
　　“笑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拳馆已经熄灯关门，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在学校写完作业回来的，所以晚了一点”。
　　李笑的声线中气十足，如果不是一路跟下来，都不知道这小子这么能忍。
　　“兮兮给你留了饭，在厨房。”
　　“好，爷爷。”
　　两人跟着他一路穿到了一楼末尾的一个小房间，熟练地从抽屉拿出了药箱，婉拒了两人的帮助，换好衣服后开始清理手上的污渍。
　　季亦遥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相比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正想开口询问，就被有规律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哥，你回来了吗？”
　　“哦，兮兮你等等”，李笑快速将床脚的外套披上，门正好也打开了。
　　“哥，爷爷说你还没吃饭。”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端着一个木质的小托盘，出现推门而入，看见里面的场景，不由地一愣。
　　季亦遥对着这张有些惊恐的小脸笑了笑：“别紧张，我们是你哥哥的同学。”
　　“同学”，小姑娘脸上并不见轻松。
　　南修手里捏着从桌上拿的圆珠笔，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上：“今天老师上课的内容我们一点没听懂，来请教一下李笑同学。”
　　直到李笑开口介绍：“这是我同学沈筱琴和张均匀。”
　　小姑娘僵硬的身体这才稍稍缓和，怯生生地回答：“我叫李兮”，说完放下盘子就跑了。
　　季亦遥看着这个仓皇逃走的小姑娘，笑道：“我俩长得很吓人吗？”
　　李笑尴尬地回应：“不是你们的问题，她以前受过一些刺激，对陌生人有些应激。”
　　李笑将刚才匆忙藏起来的医疗箱拿出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妹妹原本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以前她不这样的，年年三好学生，每次都积极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是个很开朗的孩子，就像个小太阳一样耀眼，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前年的时候，被那群高年级混混给盯上了。”
　　“有一天晚上她没回家，发了一条短信说在同学家住，因为学校本来也就安排了第二天的春游，我们也就没有在意，谁知道，找到她的时候，是在学校后门的树林里面......”
　　季亦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抱歉，我们没听说这件事情。”
　　李笑苦笑了一下：“你们当然不知道，这件事被学校给压下来了，说是私下处理，给了赔偿。”
　　南修将圆珠笔仍回桌面：“你们拿了赔偿就算事了了？你事后没去找过那群混混？”
　　季亦遥瞪了南修一眼示意他稍微收敛一些，但李笑似乎并没有多少尴尬，
　　“找过，但没什么用，他们家给学校施压摆平，还硬给了我们家一大笔赔偿，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后来我父亲生病，癌症中期，医生说只要配合治疗就有希望，实在是急需要钱。”
　　季亦遥：“那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李笑低头垂眼：“我们没瞒住，就在快要进手术室的时候，听说了钱的来历，怎么也不愿意治病，一气之下就从医院楼上跳下去了。”
　　李笑抬眼：“他不想给我们造成负担，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季亦遥：“所以你现在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帮你报仇？”
　　毕竟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个“能打的”。
　　李笑沉吟一阵：“是”。
　　几十平的小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南修：“这也是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肯还手的原因。”
　　李笑迟疑了片刻：“不是不肯，是不能，他们说如果我告发他们，就把我妹妹的事情抖出去...他们...他们手里好像有...视频。”
　　季亦遥挑眉：“你妹妹的视频？”
　　李笑低头叹了口气：“是”。
　　季亦遥看着面前浑身伤痕的男孩，之前在老板娘那里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参与者远不止一个人，也并没有太意外：“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他们死。”

　　现在是旅游淡季，整个小镇的人并不算多，更何况现在才早上六点半，也鲜少有人在路上行走，一路上只剩下一排时不时闪烁的路灯。
　　“遥姐，我们真要帮忙吗？”
　　季亦遥：“我们的任务是要消除犯罪者的所有罪名，你说要怎么消除？”
　　南修支着下巴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消除罪名是不可能的，简单粗暴直接解决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就算是死了，也无法毁灭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吧？”
　　季亦遥没有答话，从包里拿出学生证带上，对着门口的保安大叔笑了笑。
　　“筱琴和均匀啊，你们回来上学了”，保安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季亦遥：“是啊”。
　　保安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南修身上：“均匀啊，最近学习压力会不会太大啊。”
　　南修一脸懵逼：“还行，课程不算太难”，天天上课睡觉能有多大压力。
　　保安大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长辈式地叮嘱道：“小孩子家家，学习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至于就...就闹得要死要活吧，难不成是在学校让人给欺负了？”
　　南修感觉自己的脸都僵了：“啊，那个啊，那其实...”
　　保安：“哎哟，我们都懂得，放轻松别太紧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来叔叔这里坐坐，叔叔跟你唠，啊，别干傻事儿了。”
　　季亦遥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是啊，均匀，要听话，有事儿别憋在心里，多跟我们说说。”
　　南修白了季亦遥一眼，咬牙切齿道：“一定一定，有事儿我一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