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阿宝！

1、虽然，但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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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三年级，虽然第一次听说了“虽然……但是……”的词组，她就想，以后自己一定有个命定的好朋友，那个人叫“但是”。
　　可惜虽然没有这么好命，要什么得什么，这位叫但是的好朋友，也一直没出现过。
　　高二升高三那个烦闷的暑假，她补了一个来月的课，终于被学校放回家。
　　长假最后一节课总是难熬的，周围同学早早收拾好书本座位，一个个眼底是无遮拦的激动，估计没人再听得进一个字。
　　虽然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不喜欢重庆。这里的空气很湿热，回家的路总是有一节很长的楼梯，没法坐车，也没法骑自行车。
　　需要人一步一步走上去，反反复复地抬腿、流汗，短袖黏在胸口，看一看前路，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却发现才刚刚起步。
　　黏腻的空气斑驳地飘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小摊小贩们稀稀拉拉摆着，吸引归家的小学生和初中生，红红绿绿的小身影们精力十足地往上爬。
　　笨重的书包丝毫没有减缓他们的步伐，有的甚至还能一步上两个台阶，嬉笑打闹着往上奔跑。
　　虽然鼻腔里突然幻想出一股汗臭味、火锅红油的飘香、垃圾食品经过油炸产生的香精味，杂七杂八的，让人觉得很奇妙。
　　她摇了摇头，停止乱想。
　　李丽红早有预料台下的小兔崽子们有多归心似箭，因此知识点也捡讲过的说，只当复习了。愿意听的听，不愿意听的算了。
　　不知等了多久，下课铃打起，老师和同学们都如释重负。
　　“祝同学们假期愉快。”
　　李丽红抱着书，话音刚落完，已经只剩半只脚在教室里了。
　　“芜湖！”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有人相约暑假一起出去玩，有人立刻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拿寄存的手机。
　　最为安静的，还得属虽然。
　　她不太想回家，因此也没什么前进的动力。
　　她慢吞吞地收拾规整所有东西，慢吞吞地背上书包，慢吞吞地回寝室打包衣物，慢吞吞地等231路公交车，上车又下车，前行五百米右拐再走一百米，进地铁坐了两站。
　　出站，然后直行50米向右看去。
　　这就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一段很高很高，人也不算少的台阶。
　　虽然数过，一层楼正常情况下需要踏22步，而这个台阶往上爬，需要走大约十五层楼那么高。
　　虽然又呼一口气。
　　今晚她爸妈有应酬，下午来不及接她，这段很长的路，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磨上去。
　　虽然站在上台阶的拐角，从裤兜深处摸出手机，闭着眼睛点开一个号码。
　　“怎么了宝贝？”
　　“妈，放学了。”
　　“放学了？那要不要妈妈来接你，妈妈现在在家……”虽然听到她妈一声咒骂，似乎是她爸把什么东西打翻了，她妈说笨死了别动了她来。
　　“你们怎么在家？”不是有应酬吗？
　　别看虽然名字起得随便，虽家爸妈却最是宝贝自己唯一的独生女儿。从小到大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宝贝虽然得很。
　　以往每次虽然放学回家，虽爸都得挨一次骂，骂他把房子买得这么高，宝贝女儿上学放学都得走得汗津津的。
　　虽爸只能闷声不接话，倒不是他不想说，只是嘴不快，说不过虽妈。
　　年轻时候年轻气盛，也能吵几句，最厉害的时候虽爸喝醉，把家里平底锅给摔了，然后荣获虽妈两耳光，酒一下就醒了，半边脸肿成猪头，唯唯诺诺给母女俩道三天歉。
　　至今那个平底锅还在家里厨房压箱底呢，就为了提醒虽爸吵得再过分也不能动手。
　　这次因为应酬不能来接人，两个大人提前一周打电话给虽然，给她解释原因呢。
　　电话那头虽妈顿了很久，才有些小声地说：“家里来了客人，宝贝，她有可能得在咱家住一个暑假。”
　　虽然从小到大被宠着爱护着，这还是第一次她爸妈没经过她同意就往家里领人住。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应酬都不要？
　　虽然皱了皱眉毛，把额头的刘海拂开，有点不想说话。
　　“行吧，”她又觉得语气太过生硬，自顾自补充：“爸来接我吗？”
　　“来了来了。” 虽妈听人没有太生气，一改刚才的心虚，对虽爸挥手，示意他赶紧出门。
　　“不过妈妈得提前告诉你，小姑娘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暂住咱们家，性格……有点不一样，宝贝要包容一下。”
　　虽妈不要求虽然热情，只希望自家女儿包容对方，已经算是公平公正。
　　热情待客这些事情，既然是他们把人领回家的，自然要他们自己来做。
　　“好。”虽然挂了电话。
　　虽然像普通小孩一样，有着这个年龄段都有的心浮气躁，听到她妈第一句未经同意就往家里带人长住，甚至为了那位客人放弃了应酬，而他们可是为了这次的应酬不去接她。
　　到底谁更重要？虽然就有些生气。
　　但虽妈明显很懂得安抚人，三两句就让她平静下来，甚至还让人生了些，她也要热情一点否则客人来家里会以为自己不受欢迎的错觉。
　　以致于连客人姓甚名谁，性别年龄什么的都一概不问，唯一的已知点就是性格有点奇怪。
　　虽爸很快下来，把虽然接回家。
　　这大热天，地表温度50度不止，两个人到家后都汗流浃背了，头发紧紧贴着头皮。
　　一进门就受到了虽妈的热烈欢迎。
　　又是扇风又是接行李的，虽然手里左手塞了一杯冷饮，右手被牵着到客厅。
　　这儿的冷气打得很足，虽然因为身上黏着汗，虽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一个高她半个头，神色天然地眷恋，一头黑色卷发轻轻放在双肩，穿着略显小的白色蓬松长裙的高个女人，脚趾蜷缩地站在她面前。
　　仿佛是有些腼腆。
　　后面她妈互相介绍两个人，这是虽然，这是但是，你们俩好好认识认识。
　　虽然看着熟悉的长裙，以及这张美得她说不出话的脸蛋，第一个关注点却是：“你叫但是？”
　　这么漂亮一个人，叫但是？
　　女人背是弓起的。
　　头低下，不敢对视，轻轻笑一下，天然的红唇像吸引人心弦的旋涡，勾起。
　　她伸出手，怯怯地说：“你好，虽然。”
　　多美的一句话：你好，虽然。
　　仿佛她还有些东西要说，却要进不进地卡住，故意吸引人去听接下来的，却发现原来话就真的止步于此。
　　虽然什么呢？虽然我们之前不认识，但现在开始可以认识认识；虽然我突然闯进你家里，但我不是故意的；虽然……
　　虽然后面能引出一切令人遐想的话语。
　　但在这里，虽然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嘴里小声地吞了“但是”两个字，脊背挺直，和女人握了握手。
　　甚至都没听到虽妈疑惑地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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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右手上有一根红线，红线上捆了几个彩色铃铛，会随着主人的移动地发出声响。
　　虽然最是讨厌这种东西，尤其是在一些本应该安安静静的场合，谁发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细微声音，会让她感到非常不适。
　　但是，但是手上几个稀稀拉拉的铃铛，有时候会晃来晃去，发出不规律的叮当声。
　　她却不讨厌。
　　但是是个左撇子，吃饭的时候也惯用左手，随着筷子晃动，它们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虽然会撇一眼，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在乎。
　　后来再过两三天，虽然听到铃声就知道但是走过来，还会帮她拉开吃饭的板凳。
　　虽爸虽妈看到这一切，有种吾女初长成的欣慰。
　　然而却不知虽然那小小的心眼，脏。
　　但是这个名字，曾经是虽然的御用好朋友。现在被一个完全不符合她要求的女人占用，虽然可不觉得她还能这么幸运，再在偌大的人海里找到第二个叫但是的家伙。
　　因此她没问但是从哪来，要去哪里，家是哪的，平时喜欢做什么，而是第一晚就向爸妈提议，想和但是一起睡，增进感情。
　　她什么都不问，却要增进感情？
　　虽爸虽妈看不懂，当事人但是难道没感觉吗？
　　她却没拒绝，像第一次握手时那个低下头的微笑和局促的脚趾一样，哪有什么会拒绝的样子。
　　虽然见多了这种性格懦弱唯唯诺诺的人，勾一勾手指头，但是就乖乖地进了她的房门，打了三天地铺。
　　虽然一个黄毛小丫头，指示起人来却得心应手。
　　譬如她和但是同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握着遥控器，虽然眼睛眯起，有点睁不开。
　　虽然清了清嗓子，那瘦瘦弱弱的人就摇晃地站起来，伴随着细小的铃铛声，接了杯冷水到茶几上，然后一个眼神小心地递过去，在地毯上坐着选电视剧。
　　几秒后，虽然才慢悠悠起身，抿一口水，把水杯放到那女人面前，自己又倒回去玩手机。
　　但是伸出双手捧着玻璃杯，把杯口转了个方向，小口小口地把水全部喝进肚子里。
　　虽然把手机左右翻了翻，发现没什么可玩的，而但是坐在她面前，白皙的肤色和墨黑长卷发形成对比，使得她整个人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听得懂她暗示的，会主动听话的瓷娃娃。
　　有点类似遥控车，却比遥控车漂亮。
　　虽然有一屋子的遥控车遥控飞机以及其他各种能卖的遥控的小玩意。
　　在家里才住两周，她就感觉到但是好奇怪，但虽然更奇怪。
　　虽然起初想喝水，又看不惯但是和她坐在一张沙发上，就清了嗓子“请”她帮自己接一杯水，但是去了，回来的时候像是会读心术一般，不坐沙发。
　　第二天，她只是清了嗓子，什么都没说，但是就接水、做地毯。
　　条件反射一般，比训练有序的狗还懂事。
　　虽然又清了清嗓子。
　　但是狐疑地转过头来看她，双手还捧着杯子，棕色的瞳孔很干净，就只是棕色。
　　“我以前休学了三年。”
　　她坐起身，似乎是终于想对新朋友分享一些事情了，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倒扣着。
　　“你知道我现在几岁吗？”
　　虽然指了指但是。
　　但是点点头：“阿姨说，9月底就21了。”
　　“你今年多大？”
　　“21。”
　　“什么时候生日？”
　　“1月13号。”
　　“怎么还比我大点？”
　　“嗯。”
　　“那你看我，觉得我长这样，应该是多大？”
　　虽然今天穿着居家的粉色睡衣，还心情非常好地梳了两个马尾辫。
　　她把腿盘起，两只手逮着马尾辫末端，把她们翘起来。
　　但是认真地转过身，把虽然从头到尾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像17岁。”
　　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
　　虽然像猫一样眯了眯眼睛，旋即起身，光脚踩在地毯上，红色的脚尖贴进毛茸茸，然后缓缓移动到但是身前。
　　虽然蹲下，微微俯视对面这个女人。
　　但是想坐直身体以求不再抬头看人，这么对视她脖子不太舒服。
　　虽然却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她漂亮的眉毛皱了皱。
　　“动什么？”
　　然后从肩膀往上动，拍了拍对方因为抬头露出来的脆弱的脖颈。
　　又白又漂亮，拍一下对方还缩一下。
　　“你以前认识我？”
　　这是个问句，但也是个肯定句。
　　但是愣了愣，小心地点头。
　　虽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起身，坐回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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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很短暂，一晃就过去了，但一直在虽家那个人，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意向。
　　虽然不管，也不想管。
　　她要冲刺高考，因此时间总是溜得很快，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作为一个成年人，虽爸虽妈即使宠爱她，但也给了她作为成年人应有的自由。
　　她想在学校附近租房子自己住，虽妈就联系好友，给虽然收拾规整，请了阿姨，每周末带着虽爸来和她住两晚，和她唠唠嗑。
　　剩下的时间，两口子就只会每天晚上放学会和她通一通电话，问她学习近况。
　　可谓是又担心孩子吃不饱，又担心孩子玩太晚。
　　但是是什么时候离开虽家的，虽然也不知道。
　　只不过某天晚上，虽然暂住的房子被谁敲响门铃。
　　也许是错觉，她还听到了一阵铃铛声。
　　但就是这阵铃铛声，让正在做题被打断思路而烦躁不已的虽然，突然平静。
　　她隔着猫眼看。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长卷发，虽然打开门。
　　但是不仅自己来，还带了很多行李。
　　她沉默地在鞋柜里找了双备用拖鞋，不是虽爸的，也不是虽妈的。
　　放但是进来。
　　然后帮她收拾行李。
　　虽然住的地方没有厨房，只有一间厕所、一个客厅和两个卧室。
　　她把自己的衣服移到一起，给但是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挂上进柜子，外衣外套、内衣内裤。
　　在这期间，但是只攥紧那件短了的白色裙子，低头看虽然整理。
　　“叮叮叮——”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但是看向不远处的书桌，张嘴，刚想说什么，一只手伸了过来。
　　虽然捡起手机，点接通。
　　“妈，但是没住咱们家了？”
　　虽妈被这一问，有点懵，两个人关系这么好的吗，一个前脚刚找到工作搬走，另一个后脚就来问。
　　“对啊宝贝，你怎么知道？”
　　虽然不知什么时候窜个子了，短短几个月没见，竟然又长了一两厘米，真是罕见。
　　她站在但是身后，眼睛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另一只手仍然死死捂住对方的嘴巴。
　　但是也不挣扎，就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只有两人紧贴的后背，死死绷着，才泄露了一些不知名的紧张。
　　“不知道，猜的。”
　　“猜的还真准。”虽妈嘟囔了几句，和虽然聊了几句近况以及她爸前段时间出差从云南带了些水果，周末带来给她吃。
　　虽然说等到周末那水果都不新鲜了。
　　虽妈点点头，也是，那她就不带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了。
　　但是原本就比虽然高，即使对方窜个子了，也不会高过她。
　　刚才捂嘴的时候，虽然有意无意地把她往下拉，使得但是整个人都弯着双腿，一动不动地站了十几分钟。
　　虽然松开她，但看了她一眼。
　　原本就腿软的人，被这么一看，慢慢地往地下蹲，然后在虽然重新聚拢过来的眼神里，双手撑在身后，轻轻坐在地板上。
　　她抬头看她，收获了虽然满意的目光。
　　这么小一张脸，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此刻白得更脆弱。
　　虽然吸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走到自己书桌前，把自己平时写作业时的软垫子从板凳上拿起来，然后在书桌里摸了摸，摸出一颗小熊软糖。
　　她走回来，蹲下把垫子放在但是旁边，命令道：“坐上去。”
　　但是乖乖地挪了过去。
　　然后她撕开软糖的包装纸，拇指食指夹出糖果，另一只手把包装纸随手扔在地上，捏但是的下巴。
　　“我觉得重庆还是可以忍受的，至少这个季节很好。”
　　虽然真是莫名其妙，说了这一番话。
　　但是的嘴巴被捏开，所以没法问她为什么。
　　过不了一会儿，虽然让她嚼，她就嚼。
　　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荡漾开。
　　两人一高一低，安静地等底下那个吞下所有的甜味，一个亲吻落下来。
　　在虽然强势的包裹和等待下，一个温温的亲吻落下来。
　　真是奇怪，从头到尾都奇怪。
　　虽然在但是嘴里肆意搜刮，企图找回那点糖味，却怎么都找不到，但是反而伸手又急又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然退开。
　　但是找回呼吸，嘴唇微张，脸颊红润，甚至眼眶里都被挤出水来。
　　不知什么时候，虽然从蹲姿换成了跪姿。
　　听说相爱的一瞬间，两个人的心跳会有短暂的同频，虽然一只手仍然掐着但是，另一只手则从衣摆里伸进去，摸到了对方心脏的位置。
　　跳得很快，跳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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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前，但是一直蜷缩在虽然的小房子里。
　　每天晚上，她在门口站好，算准了时间，甚至精确到秒，一旦听到人的脚步声，就一定能在虽然站定在门口的第一瞬间把门打开。
　　然后缩进对方的怀抱，脑袋蹭一蹭，以此表达自己的依恋。
　　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一天中最怪异的时候。
　　一个扎着马尾脸蛋青涩的高中生，穿着校服，被一个长卷发从头到尾都久经社会的女人环抱，以一种极其脆弱的姿势，脸深深埋进她的脖子里。
　　那个女人说：“主人。”
　　而高中生只是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背，然后弯腰，一左一右抱着对方的大腿，像抱宠物那样，把人带进屋里。
　　但高中生不是高中生，女人也不是宠物。
　　这周末，虽爸虽妈终于带来了承诺好久的乌骨鸡炖汤，于周五晚上十点十三分，敲响虽然的大门。
　　“哼——”但是抬了抬头。
　　虽然就在她面前，却没空看她抬头。
　　但是双脚悬空，背靠大门，门的另一边再次响起敲门声，以及虽爸虽妈细碎的说话声。
　　“这个点了，虽然哪还吃得下东西，我就说明天再来嘛，万一她现在睡了怎么办？”
　　“你懂什么，宝贝以前都要和我打了电话才睡觉，这个点我还没打呢。”
　　“……”
　　“……”
　　但是声音低低的：“来人、了。”
　　虽然与她对视，眼睛里是浓厚的东西。
　　“说什么？”
　　“主人……”但是央求道。
　　虽然放过她，让她去了卧室，看着门被反锁。
　　抬手，正想开门，却想起了什么似的，在鞋柜上抽了几张纸。
　　“马上。”
　　虽然蹲下，在地上仔细擦了擦，右手背在身后，才把门打开。
　　“爸妈，怎么这个点来找我？”虽然眼睛里闪过惊喜，放两位进来。
　　“还不是你妈，说这鸡汤当场煲当场喝营养价值更高，非要现在拿来给你。”虽爸抱怨道。
　　虽妈瞪他一眼，他就立马缩着脖子闭嘴。
　　虽然接过鸡汤，有点哭笑不得。
　　周五晚上十点，她爸妈因为想她，找了这种蹩脚的借口提前来见她。
　　甚至因为走得急，连鸡汤都只带了一人份。
　　虽然不放心地问他们吃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才放心一些。
　　吃完鸡汤，岁爸虽妈怕打乱孩子的作息，迅速收拾收拾，甚至天都没聊，安静地钻进自己的房间。
　　道完晚安，虽然在卫生间仔细地刷干净每一颗牙齿，才推开自己房门。
　　床上，昏暗的房间，只凭借窗户外透露出来一丝光亮，落在但是身上。
　　她莫约是等得无聊了，趴在平时虽然睡的地方，双手放在下巴下面，脑袋一点一点，似乎是要睡着了。
　　听到开门声才惊醒过来。
　　“不盖被子不冷吗？”
　　但是看见来人是虽然，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主……”但是翻身起来。
　　虽然大步过来，按住对方的肩膀。
　　“我喜欢这样。”
　　然后和着月光一起，整个人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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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会反复修